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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揣測,怕師姐一不小心就惹禍上身。於是她急匆匆上前,直接擋在了雲清樾麵前,也將兩人對視的目光隔開了:“道友不是在閉關嗎,怎麼這時出來了,可是有事尋我?”

明麵上,她們倆是一夥的,而且還與其他人素不相識。現在鬼船又沒靠岸,船上也沒什麼事發生,雲清樾出來找人的話自然隻能是找她。

雲清樾聞言收回目光,看向了江陌,不明白她為何這般緊張:“無事,我就出來透透氣。”

身後的人似乎也無意找茬,之前的四目相對也隻是一場意外,聽到她的回答便邁步離開了。直到那腳步聲遠去,江陌緊繃的脊背才鬆緩了下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雲清樾自忖與她交情不深,但江陌之前的舉動好歹像是維護,雖然這維護在她看來並不必要。她還是主動問了一句:“你怎麼了,沒事吧?”

江陌抹了把額頭,結果摸到了臉上的麵具,隻好放下手來:“我沒事。”

雲清樾覺得不太像,不過江陌選擇不說,她自然也不會追問,點點頭表示知道。

江陌覺得師姐的話真是越發少了,見她走上甲板又跟了上去,再次主動開口:“你怎麼出來了?”

這話之前已問過一回,不過那是江陌覺得戚長老危險,緊張之下隨意找的話題。她覺得雲清樾的回答也不走心,這時又問了一遍,結果卻反而惹來雲清樾奇怪的目光:“我出來透透氣。”

她居然真是出來透氣的?!

江陌眨了眨眼睛,露出不解。但事實上雲清樾確實是出來透氣的,這些天她待在房中也並不是在修煉,而是在觀察房間裡的陣法——雲清樾天資奇佳,原本算得上博學多才,幼時跟著幾位峰主各種本事都學了一些。她於陣法不算精通但也非一無所得,可惜人修的陣法心得套在妖族身上就完全行不通。

她至今沒有弄明白那些陣法究竟是做什麼用的,但總覺得那陣法效果不止是屏蔽神識。而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她,就跟解不開數學題的學生似得,需要出來透透氣也正常。

江陌不知道這些,不過師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趁著對方出門便隻想黏在她身邊。

當然,如今的江陌不是從前的虎崽了,沒理由正大光明粘人,便要尋些借口接近。於是她便將這幾日的發現都與雲清樾說了,從鬼船本該三日一停,到現在打破規則卻不入深海。隨後又說了觸礁之事,說到這裡時正好見到前方礁石,她還拉著師姐一起去看。

雲清樾默默聽她說完,忽然抬頭看了看頭頂驕陽,說了句:“不入深海嗎?可現在鬼船正往南行,應該是距離海岸越來越遠,正往深海而去。”

江陌詫異,也抬頭看向了頭頂的太陽,仔細分辨一番才發現師姐說得沒錯。

原來這鬼船不知不覺間轉了向,這次是真往深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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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船行駛時無聲無息,不論遇到礁石還是其他障礙,既不會轉向也不會放緩。待在船上的修士可謂無知無覺,居然連鬼船何時調轉的方向也無人得知。

自然,消息傳出去,便將待在艙房裡的一群人引上了甲板觀察議論。

而最早發現這一點的江陌和雲清樾卻沒參與,隻站在船舷旁,看著那些人侃侃而談。

有人登船得早又精於測算,早便推測出了鬼船的大致速度,此時推算一番後說道:“當初卜算的十二處鬼船停靠點,如今鬼船真正停靠的不過七處。若是我沒算錯的話,這次鬼船折返前距離海岸最近的,應該就是那十二處之一的鳳溪城。”

其餘人聽了詫異:“這鬼船隻停靠了七回,我還以為之前測算的十二處有誤,這鬼船是挑著地方停靠的。原來它竟真的都過去嗎?可既然都到了鳳溪城,又為何沒有停靠接人呢?”

此時的鬼船還很空蕩,至少對於原本能載數千人的鬼船來說,現在船上的四百餘人不過占據了十分之一的位置。它明明還能靠岸載上更多人的,而且都已經行到了原本預計的位置,結果卻隻是繞了一圈就直入深海了——鬼船無人駕駛也無人操控,顯然是它自身的選擇。

而這樣的發展既讓人高興,又讓人惶恐。他們高興於自己少了競爭對手,畢竟幾百人瓜分資源,總比幾千人一起瓜分能得到更多。可鬼船的異常又令人不安,對於寶物的渴望冷卻過後,他們又清楚的意識到茫茫大海隻這四百來人,實在渺小,渺小到令人惶恐。

終是有人沒忍住,低聲說了一句:“鬼船這就入海了,隻有咱們這四百來人嗎?我聽說深海的高階妖獸數不勝數,若是,若是出了意外,咱們連逃都沒地方逃吧?”

這話隨著海風傳進了許多人耳裡,也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不過他們既然站在了這裡,自然也是早就做好了麵對未知的準備——他們都是不甘平凡的人,是為了追求更強而來,來了就沒想過退縮。隻不過稍稍有些後悔,後悔之前鬼船停靠時,應該多放些人登船的。

再是競爭,麵對深海妖獸,人修天然就是同盟,連正魔兩道都暫且放下了乾戈不是嗎?

不過後悔歸後悔,遺憾歸遺憾,現在再說這些也已經遲了。彆說這鬼船屏蔽神識,那些被拋下的修士待在鳳溪城根本不可能發現它的存在,便是真有人在海邊看到了痕跡追來,行駛途中的鬼船也根本不能登船。這一點不止是江陌試過,許多人都試過。

拋開這些不提,眾人將心態放平後又逐漸興奮起來。他們開始探討起深海的寶物和此行可能的所得,海域被深海妖獸占據萬年,也不知孕育了多少珍寶,皆是眾人夢寐以求。

江陌將眾人的話儘收耳底,倒沒想太多。因為她總覺得天無絕人之路,畢竟連被車撞死了都還能被係統帶著穿越時空重生一回,還有什麼是真正不可挽回的……好吧,她主要就是仗著係統發布了主線任務,覺得係統總不可能把她坑死在深海,這才覺得沒什麼可擔心。

拋開那些沉重的擔憂,又有師姐就在身側,江陌的心情倒是前所未有的疏朗。於是她一邊陪著師姐,一邊豎著耳朵聽眾人談論那些傳說中的異寶,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雲清樾反應就更平淡了,她聽著眾人對未來的擔憂,對寶物的覬覦,連眼睫都沒多顫一下,也不知心裡到底是何想法。倒是身旁江陌偷偷看她兩眼,又怕她擔心,還特地安慰了一句:“沒事的,那深海既然能去,咱們就能回來。”

江陌說這話時語氣十分篤定,仿佛她知道些什麼,讓人聽著便不由心生信服。

雲清樾扭頭看了她一眼,總覺得這人古怪又熟悉,熟悉又神秘。而她看過去的這一眼,似乎也給了江陌某種信號,那人麵具下的眼眸微彎,露出的小半張臉上揚起笑容,露出兩顆小虎牙:“遇到危險,我會保護你的。”

這句話一如既往的誠懇,雲清樾聽得心中微動,目光不由得在江陌身上多停留了一片。兩人四目相接一瞬,她很快轉開了目光,望向遠處海天相接的蔚藍:“不必。”

第256章 船行深海

船入深海,景色愈發單一,連礁石和海島也變得少了起來。有時候鬼船在海中行駛兩三日,也見不到一座島嶼,漸漸便好似與世隔絕一般。

船上的修士倒還耐得住性子,事實上修為到他們這般境界,又有誰沒試過閉關呢?而閉關這種事,最是需要耐住寂寞,否則短則三五日,長則數年數十年的閉關,就能生生將人逼瘋。不過乘船的過程與閉關到底不同,眾人不敢完全沉浸其中,時不時便要出來甲板看看。^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江陌不同,她受不了待在艙房獨處的無聊,幾乎日日都會出現在甲板上。

許是在甲板上遇見她的次數多了,偶爾也會有人與她搭話:“道友,我看你日日都來甲板上觀望,可是有什麼發現?”

江陌聽罷搖頭,答道:“沒有。”說完想了想又補了句:“就是最近遇到的魚越來越大了。”

此時距離她登船已經過去大半個月,鬼船駛入深海也有十來天了,她在仙緣鎮囤下的食物也已經吃了大半。雖說修士辟穀不需吃喝,可待在船上閒著也是閒著,不吃吃喝喝做什麼——老虎也是吃魚的,新鮮的海魚更好吃,她閒來無事就多盯著瞧了幾眼。

來人聽罷她的回答,大多沒忍住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少數態度和善的還會提醒她:“道友,待在這鬼船上,外界的東西就都碰不到了。彆說那些魚,就連海水也摸不著的。”

這是經驗之談,江陌也知道,因此很是遺憾沒有釣魚的機會。

如此,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鬼船上依舊一派風平浪靜,正魔兩道也一直維持著微妙的平衡。鬼船外的景色也沒什麼變化,尋常望去依舊隻能看到天空大海,偶爾才能瞧見島嶼和海鳥。不過隨著鬼船臨近深海,遇見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深海妖獸就漸漸變多了。

比如這一日,眾人正修煉的修煉,閒聊的閒聊,待在甲板上的人忽然就覺得天空暗了下來。他們以為是有烏雲擋住了日光,抬頭一看才發現,頭頂的哪裡是什麼烏雲,分明就是條奇怪的大魚。

那魚身體扁平,兩翼張開像翅膀,足有十數丈寬,身後還拖著條長長的尾巴。魚臉魚眼卻都藏在身體下方,因它此刻飛在鬼船上方的緣故,下麵的人一抬頭正對上那怪魚的魚臉……就見那怪魚腹下一張臉圓溜溜的,兩隻眼睛正盯著鬼船,露出一口細碎的尖牙。

船上修士多是來自陸地,連海洋也很少接觸,自然對這深海妖獸更沒什麼概念。乍一眼看到那怪魚長相,對上那怪魚視線,呼吸都不由一滯。

緊接著他們便發現,那條怪魚至少分神修為,龐然大物帶來的壓迫也就更足了。

“這,這是什麼妖獸?”有人壓低聲音小聲詢問。

然而他話音落下不僅沒人回答,旁邊的兩個同伴還十分有默契的一起捂住了他的嘴巴——誠然,他們這艘船上高階修士不少,但深海妖獸從來不容小覷。這裡還是對方的地盤,所以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讓對方以為這就是一艘沒人的破船才最好。

甲板上的人幾乎屏住了呼吸,哪怕他們大多數都知道,站在鬼船上方往下望時,船上的一切都會被掩藏,露出的隻是一副空蕩破敗的感覺。

然而這隻是針對人的,天知道能不能瞞過妖獸的眼睛和鼻子?

就在眾人滿心忐忑之時,卻見那妖獸隻是在鬼船上方嗅了嗅,最後好像並沒有發現什麼,扇扇翅膀飛走了,遮住的陽光重又灑落在甲板上。不多時一陣水聲響起,卻是那明明是魚卻飛上了天的妖獸又入了水,濺起一片水花,在陽光的照射下反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