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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的,哪怕經曆了佛塔變故,同樣無聲無息折戟於此,但他的血肉卻沒被歲月侵蝕。在雲清樾她們找到他時,他仍舊是生前的模樣,目光熱切望著前方。

他在看些什麼?

兩人一虎不約而同順著他視線看去,卻見佛塔上方供奉著一尊佛像。經曆過歲月摧殘,那佛像也跟佛塔一樣變得腐朽,隻隱約還能瞧出幾分慈眉善目。不過這佛像卻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攤開是掌心之中,正托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琉璃寶盞,曆經歲月依舊佛光熠熠。

“這是什麼,難道那些魔修便是為此而來?”見識過這佛塔詭異的白虎沒敢上前,但好奇心促使她問了出來。

雲清樾不是佛門弟子,也不知那琉璃盞有何底細。但曇心好像知道些什麼,又或者是猜到了些什麼。隻見他上前幾步,合十行禮,嘴中念念有詞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最後才上前兩步打算將那琉璃盞取下。

可也就在這時,一陣怪風刮過,琉璃盞忽然就消失了。

第158章 魔僧無相

琉璃盞被人偷走了,而且還是在兩人一虎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雲清樾和曇心的臉色齊齊一變,因為兩人都想到了一個可能——之前那些魔修不過是炮灰,真正動手的人黃雀在後,此時當著她們的麵奪走了琉璃盞,隻怕不是個簡單人物。

然而不論如何,她們也不可能放任佛門寶物落入魔修手中,於是二話不說便要去追。

雲清樾原本旁觀曇心拜佛,站得距離佛塔窗口更近,此時轉身一躍便出了佛塔。她淩空四顧,一眼就看到了東南方向有道魔氣殘餘,於是毫不猶豫就追了上去。白虎雖慢她一步出來,但飛起來的速度卻比她還快,此刻一個衝刺追了上去不說,還順道把師姐往背上一背,急追而去。

這一人一虎去得很快,幾乎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而隻比她們慢上些許的曇心原本也追出了佛塔,可臨離開前卻忽然心有所感,再次回頭,望向了那腐朽的佛像……

……

白虎奔跑起來速度很快,如風馳電掣一般,周遭的景物迫不及待般向後退去。雲清樾還是頭一次清醒時被白虎背著跑,感覺也頗為新奇。她一手抓住了白虎頸後的皮毛,以此來穩定身形的同時,也感受到了大白虎和小白虎的不同。

雖然眼前這隻本質上還是幼崽,可變大之後白虎的皮毛不再柔軟,反而如鋼針一般堅硬。

雲清樾分了半分心思在白虎身上,但更多的注意無疑還是放在即將麵對的對手身上——白虎追得很快,原本隻是一絲殘餘的魔氣,也被她循著蹤跡追了上去。

佛光寺發生了變故,寺外的陣法被破,原本連綿不絕的雨也停了。

白虎腳不沾地追出去數百裡,終於瞧見了另一道……更準確些說應該是另兩道身影。她腳步忽的頓了頓,歪頭有些疑惑的說了句:“和尚?”

沒錯,出現在一人一虎麵前的,正是個紅衣僧人。他頭發剃得乾淨極了,光頭在陽光下反著光,頭頂九個陳舊的戒疤也做不得假。除了紅色的僧衣看著有些與眾不同外,他和所有的佛修一樣,渾身上下寫滿了慈悲平和,與作惡多端的魔修仿佛八竿子打不著。

而與這和尚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坐下的坐騎——那是一隻象形妖獸,和江陌認知中的大象一樣,有著龐大的身軀,蒲扇似得耳朵,以及長長的象鼻。但比起一般的大象來說,它的皮膚呈現出的是一種金屬般的光澤,象牙也不止一對而是三對。同時每根象牙都鋒銳異常,隱隱約約似乎還散發出些許血腥氣,大抵死在這些象牙之下的人或獸不在少數。

這是一頭魔象!猩紅的眼睛,周身縈繞的魔氣,無一不在昭示著這一點。

白虎的目光被龐大的魔象吸引了,但雲清樾的視線卻始終落在那紅衣僧人身上。她皺著眉,琉璃眸中閃過些許不解和不確定:“魔僧無相?!”

那紅衣僧人聞言笑了起來,竟是十分平和的模樣:“正是貧僧。”

雲清樾的身體陡然緊繃了起來,整個人呈現出了防禦之態,抓著白虎後頸的手掌也不由收緊。但她嘴裡卻反駁道:“不可能。魔僧三百年前叛出佛宗墮入魔道,這滄瀾秘境限製年齡,五十歲以下的修士方可入內,你若真是魔僧,又怎麼可能進來?”

無相卻似好脾氣,聞言依舊不惱,反而溫聲細語與她解釋:“這又有什麼不可能呢?女施主是正道三宗出身吧,你的師門長輩們進不來秘境,也隻是他們不願意進來罷了。像我隻需分出一縷神魂,占據一副年輕的軀殼,這滄瀾秘境又有什麼進不來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事實全然不是如此,雲清樾隻從他平淡的話語中聽到了瘋狂——說來神魂分離並不難,修為達到分神的大能都可做到。但尋常修士分出一縷神魂,多半也就是封印在某處地方,如玉符之類的,給後輩弟子做個保命底牌。

這樣的做法除了損失一些元氣外,不會給修士帶來什麼負擔。因為分出的神魂一直被封印著,無知無覺也就對修士沒什麼影響。

可無相的神魂分離顯然不是那麼回事,他居然能用分出來的神魂占據旁人軀殼,那被分離出的神魂就注定不會太少。而且這分離出的神魂並不被封印,而是一直在活動,記憶和經曆也會對這分離出的神魂有所影響……這就跟將一個人生生劈成了兩個沒什麼差彆了。

如果江陌知道這些,要她來形容倒是容易——這就是精分啊!

雲清樾不知道精分這個詞,但她看無相的眼神已經和看瘋子無異。同時她心中的警鈴也被徹底拉響,天知道一個分神修士分出的那縷神魂到底有多強?!

無相說完那番話後就靜靜地看著她,似乎還在等她繼續問下去,等了一會兒見雲清樾沒再開口,便合十道:“阿彌陀佛,女施主是問完了?”

雲清樾不語,手卻握住了覆雪劍劍柄,警惕心也提到了極致。

無相麵色不變,也不再等她開口,繼續道:“女施主不該追來的。貧僧本不想再造殺孽,取了該取的東西便要走的。但你既然來了……那便留下吧。”

話音落,隻見無相手一揚,一隻紫金缽被拋至半空。原本手掌大的紫金缽見風就長,倏然間就變得比屋子還大,裹挾著金紅光芒,遮天蔽日般向著雲清樾罩了下來——身處在紫金缽的籠罩之下,江陌仰頭看去的瞬間,有種白素貞遇上了法海的錯覺。

“快躲開。”雲清樾沒有舉劍去擋,反而一拍白虎後背,催促道。

白虎聞言自然毫不遲疑,四腿一蹬立刻就從紫金缽的籠罩下逃了出去。而就在她撞破金紅光罩的那一刻,一直表現平靜的無相終於輕“咦”了一聲。

然而這聲驚“咦”卻沒人理會,因為對雲清樾萬分熟悉的白虎,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反應不對。甫一脫困便急忙扭頭問道:“師姐,你還好嗎?”

雲清樾一躍從白虎背上跳下,姣好的麵龐微白,搖頭道:“無礙。”

那紫金缽是無相的成名法器,散發出的佛光對敵人有壓製作用。而他入魔之後這紫金缽似乎也沾染上了戾氣,在那金紅光芒的籠罩下,雲清樾隻覺頭頂似有萬鈞之勢壓下,幾乎將她壓得動彈不得。如果不是白虎不受影響,隻怕她當場就要被對方拿下了。

江陌不知這些,也感受不到紫金缽對自己的壓製,但她看得出師姐對上那魔僧情況不太好。她當下上前幾步將師姐擋在了身後,放話道:“師姐,這和尚交給我吧。”

雲清樾聞言剛要開口,就聽對麵無相笑道:“原來真是白虎神獸啊……正好我還缺張虎皮坐墊。”

這話一出,白虎當場就炸毛了。好在經過之前的事,她也知道眼前的魔僧不好對付,衝上去前先問了係統一句:“係統,這家夥好囂張,你幫我看看他什麼等級。”^思^兔^網^

係統沒回話,隻默默開啟了戰鬥模式。

於是在白虎的視線中,對麵的無相頭上突然出現了等級和血條——

【對手:魔僧無相(□□)

等級:55

血量:1358000000/1358000000】

白虎躍躍欲試的爪子霎時頓住了,雖然打遊戲時boss的血量一直很厚,雖然她的角色麵板沒顯示血量她也不知道自己血量多少,可上麵那個等級55就很讓虎絕望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出關趕來明淙山前的等級是47。進入滄瀾秘境之後又是啃草又是吃藕的,等級提升了2級多,現在還差一點點到50……彆看49和55相差隻有6級,但這可是元嬰後期和出竅中期的差彆。幾乎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除非眼前這魔僧是個水貨,否則越級挑戰哪有那麼容易?

那眼前的魔僧是水貨嗎?無相主動扔來的一串佛珠告訴她,不是!

無相既已入魔,還有個魔僧的稱號,自然不是易與之輩。他已放話說要白虎的虎皮來當坐墊,自然就不會手下留情。眼看著紫金缽的壓製對白虎沒什麼效果,他便索性招手將其收了回來,轉手又將脖子上掛著的一串佛珠扔了出去。

那串佛珠總共一百零八顆,被拋出來時,每一顆上麵都有金色的符咒閃現。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隻怕還以為這是什麼正道法寶,但實際上那些符咒卻是用來封印凶魂的。

無相比之前那領頭魔修的眼光高多了,這一百零八顆佛珠裡封印的一百零八道凶魂,每一道都是窮凶極惡。他們生前要麼是殺人盈野的惡人,要麼是為禍一方的凶獸,再不然也是上古戰場裡被困了千萬年的殘魂……他將他們封印在佛珠裡,日夜誦經卻不是為了超度,而是為了徹底激發它們的凶性。

此刻佛珠被無相扔了出來,上麵的封印符咒閃爍了幾下,便隱沒消失了。佛珠中的凶魂頓時如蒙大赦,一股腦的衝了出來,如遮天蔽日一般,幾乎將天空和光線完全遮擋住。

下一刻,這些凶魂便好似受到指使,張牙舞爪向著白虎撲來過來。

那場麵,比江陌從前看過的任何鬼片都恐怖。她下意識心生退卻,但旋即就想起師姐還被自己護在身後呢,於是又鼓起勇氣放出靈力,周身頓時金芒大作。

白虎是神獸也是瑞獸,周身的金芒除了鋒銳也是祥瑞,對於陰鬼之類生來克製。

果不其然,那些凶魂甫一闖入金芒範圍,頓時就被灼傷了。它們發出了痛苦的哀嚎聲,真是如鬼哭狼嚎一般,不僅刺耳,甚至能引得人神魂動蕩。

被白虎護在身後的雲清樾當下便覺得頭腦一暈,險些跌倒,險險將劍插入地上才穩住了身形。而白虎雖然神魂強大,又有係統護持,沒受到這些凶魂的哭嚎影響,但她的情況也算不得好——這些凶魂被灼傷之後非但沒退,反而更凶了,甚至不顧金光帶給它們的傷害,上前撕扯起來。

這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