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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傾,有山風吹拂而過,將氤氳的水汽吹散了。

台下眾人又看到了擂台上比鬥的二人——仲衡揮舞著重劍攻勢猛烈,雲清樾舉劍迎敵見招拆招,從字麵上看這該是一麵倒的局勢。然而台下長眼睛的人都該看出,真正的局勢恰好相反。因為仲衡每一劍揮出,他身上便會沾染上更多的冰霜,帶著深重寒意的白色逐漸在他身上蔓延。

當然,身負火種的仲衡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因此他一麵揮劍攻擊,一麵調動靈力。台下眾人能瞧見他身上有紅色的火光不時亮起,可惜往往堅持不住片刻,便又湮滅了。

如此周而複返,那火種帶來的炙熱也隻堪堪能維持住他身體的靈活,不至於被冰霜寒意凍得僵住了手腳。可他身上冰霜愈重,也代表著他距離戰敗愈近。

仲衡咬牙,很有些不甘心,原以為自己得了火種實力大增,終於有了與師姐一爭高下的資本。結果他信心滿滿登台,一出手確實驚到了眾人,可惜那驚訝還沒來得及化作驚豔,就又被師姐打壓了個徹徹底底。這結果沒讓他失落,卻讓他更為不甘,於是勢必要撐到最後。

身上的寒意再次加重,仲衡揮舞重劍時漸漸感覺到了凝滯,他知道那是因為師姐的冰霜劍意太過厲害的緣故。可他不甘心就此敗北,於是努力壓榨起收服不久的火種。

終於,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席卷全身,讓他有了再次揮動重劍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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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樾和仲衡這一戰打了許久。二師兄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倔強,即便數次被雲清樾冰封凍住,他也倔強的依靠火種的力量一次次掙脫,然後繼續揮舞著重劍衝向雲清樾。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不是師姐弟,而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說實話,觀戰的小白虎看得有些乏了,再加上昨夜沒有休息好,一時間更覺困意上湧。她打了幾回哈欠,眼皮也耷拉下來,如果不是抱著她的是個陌生人,隻怕早就睡著了。

覺得無趣的也並非她一人,困困頓頓間,隱約聽到身旁有少女道:“師兄,咱們走吧,這比試看著真是無趣。那位雲師姐分明早早便能贏了,偏要與人糾纏這許久,旁邊幾座擂台的比鬥都已經結束了,偏他們還在打。照這打法,能一直打到今晚上去。”

這話毫不客氣,但江陌聽了心裡卻是認同的,因此稍稍抬眸往那邊看了一眼。

說話的人自不是明霞峰弟子,卻更不是玄清宗弟子,而是天道宗的弟子又來觀戰了。說話的正是幾次三番想往監兵身邊湊的阮樂,這回她沒盯著江陌,真情實感的感慨。

玄清宗的宗門大比已經漸入縞潮,天道宗和佛宗的弟子這兩日也不曾閒著,總是出現在各處擂台之下。今日天道宗的人到的就很齊,包括鮮少出麵的蔣珅此刻也在擂台下。但麵對小師妹的埋怨,回應的人卻還是遊逸,隻聽他道:“師妹莫要胡言,台上兩位原是師姐弟,指點切磋罷了。”

不提切磋,指點卻是真的,真正有眼力的人已然看穿了雲清樾久久不勝的用心——仲衡收服火種不過三個月,實力雖然增強了不少,但其實對於火種的煉化掌控還很有限。如今時機難得,雲清樾正是通過不斷施壓,幫他迅速煉化火種,如此才好趕上不久後的三宗論武。

阮樂不傻,看不出來也猜出來了,撇撇嘴不置可否。也就是在此時,她察覺到了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正有些不耐的扭頭看去,卻對上了一雙金色的虎目。

是監兵在看她!

阮樂有些意外,然後便是驚喜。她對擂台上的比試已經沒有興趣了,當下便又湊了上去,想了想沒再貿貿然逾矩,而是從儲物戒中取出一袋零嘴遞過去:“這是我們天道宗的特產,滋味兒很是不錯。觀戰無趣,監兵可要嘗嘗?”

她說著,已是將裝零嘴的紙袋打開了,一股濃鬱誘人的肉香頓時彌漫開來。抱著監兵的明霞峰女弟子原本對她還有防備,等見到她坦然的先吃起來,也少了幾分戒心。

那是一袋肉乾,也不知道是什麼肉又用了什麼調料烹製,聞著卻是誘人無比。

小白虎原本不想理她的,也被這肉香吸引的多看了兩眼。待阮樂將肉乾遞到她嘴邊,她抬眼盯著阮樂多看了兩眼,確定對方眼中隻有懇切並無惡意,這才猶猶豫豫張開了嘴——這裡是玄清宗,又是眾目睽睽之下,絕沒有人敢害她。

阮樂確實沒有害人之心,她給監兵送零嘴,也不過是想討好親近罷了。待一根肉乾吃完,小白虎果然被挑起了食欲,再投喂時她偷偷碰了碰監兵的虎須,也沒被如何。

這就夠了,隻要有機會接近就好,事情也急不得。

就在阮樂對小白虎接近成功,正打算循序漸進培養培養感情,擂台上原本以為要打上一整日的兩人卻在這時飛快決出了勝負——雲清樾長劍一掃,再次將仲衡冰封住,隻不過這次她沒再給他掙脫的時間,順手再給了他一掌,直接將人形冰雕推下了擂台。

隻聽“哐當”一聲巨響,冰雕結結實實砸在了地上,主持擂台的長老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直到那結實的冰雕在地上滾了兩圈,他才回過神來,宣布道:“雲清樾勝。”

得勝的師姐頭也沒回就下了擂台,也沒去管自己凍結實了的二師弟,徑自落到了小白虎身前。

彼時小白虎剛接受了第二次投喂,肉乾還有一半叼在嘴裡呢,就被師姐抓了個現行。她莫名有點心虛,嘴一張,剩下的半根肉乾就掉在了地上。如果不是身體所限,她肯定還得踩上一腳毀屍滅跡。可她現在做不到,便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然後一臉熱情的撲向師姐,恭喜她再次得勝。

雲清樾將小饞虎的一係列動作看在眼裡,幾乎也將她的心路曆程看了個明白,一時間好氣又好笑。不過對於小白虎的投懷送抱她也沒有拒絕,伸手熟練的將奶虎抱在懷裡。

小白虎討好的蹭了蹭師姐的手,哪裡還有監兵的高冷,粘人的模樣簡直像是靈貓。

雲清樾早就習以為常,點點小白虎額頭,順手擼了擼虎。旁邊捧著零嘴的阮樂卻是看得目瞪口呆,不過也沒人或者虎理會她就是了。

第62章 獨占欲

這一場比試攏共要打五場,安排的也頗為緊湊。在與仲衡決出勝負之後,雲清樾休息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輪到再次上場。所幸她運氣不壞,沒有遇上彆峰大弟子,如此一來對手是誰與她而言也就沒了區彆,總歸都是打不過她的。

每人五場的比試,再加上擂台數量縮減,一天時間自然是比不完的。因此這輪比試分作了兩天,至於排序如何就要看運氣了。

如雲清樾,頭一天便比了四場,但對手之中並無勁敵,所以最後贏得也算輕鬆。再比如仲衡,頭一場與師姐比過之後,擂台抽簽就總也抽不中他,於是幾乎在台下觀賽了整日。直到臨近日暮時分,長老最後一次抽簽,才終於抽中了他。

熱愛戰鬥的青年當即精神大振,馬不停蹄趕去了擂台。

彼時雲清樾正好結束了最後一場戰鬥,從某師妹手中接回了乖巧的小白虎,得知消息後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看看仲衡比試。

正好當時台下就有一群明霞峰弟子來看大師姐比試,現在雲清樾比試結束,這些人自然又都跟著她,浩浩蕩蕩跑去二師兄擂台下看他打擂。不過等到了地方,看到擂台上相對而立的兩人,不少弟子還是露出了恍惚,乃至於不敢置信的神色。

有人忍不住驚訝出聲:“怎麼是他?!”

也有人消息不那麼靈通的,便問身旁同門:“怎麼了,這人又是誰?”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很快便有同門與他解惑:“是楚陽。咱們峰的外門弟子,帶藝投師,之前可是出了好大的風頭。”說完將楚陽的事跡科普一番,末了感慨一句:“他居然打到了現在,我還以為他早被淘汰了呢。”

最後一句感慨,雖然多少有些酸,但卻是說到了許多人心裡。彆說外門弟子,現在還留在擂台的大多都是真傳,當下便有人接話道:“許是他之前運氣好,沒遇上什麼厲害對手,不過這次遇到二師兄,恐怕是要敗了……對了,這楚陽現在什麼修為?”

這還真有人留意過,當下便答:“應該是金丹中期吧?二師兄可是金丹後期,還收服了火種,要敗他簡直輕而易舉。”

……

一番竊竊私語,儘數被小白虎聽在耳中,但她聽完後感覺就像是這些人替仲衡立下了一個個fg。她下意識感覺不太好,抬頭去看師姐時,卻發現她的目光竟是落在楚陽身上?

莫非這真是個主角?

小白虎頓時感覺更不好了,毛茸茸的爪子按在師姐手背上,直將人目光拉回自己身上才好些。

不管台下如何議論,各人又是何種心思,對於擂台上的兩人都沒什麼妨礙。仲衡之前早就在玉璧上看到過楚陽的名字,對他的事跡也稍有了解,如今對上這麼個對手也是一臉的興致勃勃。而他的興致便是直接拔劍,毫不拖泥帶水:“明霞峰仲衡,還請指教。”

楚陽見狀也不扭捏,劍鋒一揚,說道:“明霞峰楚陽,請指教。”

兩人報過名號,仲衡也不客氣,足尖一點便徑自向著對手攻去——彆看他手中重劍沉重,可向著楚陽攻去時身姿卻是靈巧異常,幾乎眨眼功夫便出現在了楚陽麵前。

重劍力沉,首先便重一個“勢”字,仲衡這一劍揮下便攜著萬鈞之勢。尋常人若是被他劍勢籠罩,隻怕當時就要被嚇得膽顫,隨後被那重劍擦著一點碰著一處,都免不了筋斷骨折的下場。若運氣不好碰著要害,更是免不了血濺五步。

不過眼下是同門比鬥,倒也犯不著這般凶險,仲衡一劍揮下也避開了楚陽要害。而楚陽見狀也是鎮定如初,並未被劍勢震懾不提,腳下微錯避開劍鋒,舉劍迎地時一點一撥,卻是以柔克剛。

仲衡練劍三十載,遇上的對手不知凡幾,自然是各種手段都見過的。麵對重劍時以柔克剛更是絕大部分人的選擇,他見狀也不驚訝,手中劍勢一轉,靈力吞吐間一柄重劍好似添了磁性,生生將楚陽的劍鋒黏在了劍上,反被他引動了劍勢。

楚陽見狀趕忙變招,靈力一震,使得兩劍分開。隨後他也不與仲衡的重劍糾纏,挺劍而刺卻是劍走輕靈,招招衝著仲衡手腳要害招呼,同時腳下`身法迅捷避開了重劍劍鋒。

擂台上兩人你來我往,從一開始比拚劍招,到後來靈力法決手段齊出。相鬥的兩人如何凶險且先不提,至少對於觀戰的人而言,這絕對是一場精彩的對決。包括之前還對楚陽酸言酸語的那些明霞峰弟子,看到精彩處也常為他叫好,漸漸生出幾分信服來。

小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