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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求助了。

小廢虎穿過小院的禁製,一路疾跑到了雲清樾閉關的廂房門前,舉起爪子正要叩門又頓住了。她遲疑的抬頭,問係統:“師姐現在閉關,會不會正在緊要關頭?我這樣貿然打擾她,會不會讓她走火入魔什麼的?聽說修真界的心魔很厲害的。”

係統不敢吱聲,因為今天的事剛印證了它缺乏常識的事實。它怕現在亂說害了雲清樾,到時候宿主可不會再放過它。可要阻止宿主的話……她身上疼腫得越發厲害,估計都毒發了,這怎麼忍?

確實沒法忍,小廢虎不想打攪師姐閉關,可要讓她等到傍晚雲清樾出關她又覺得等不了。

被刺蝟刺紮到的地方太疼了,而且也不知道那刺蝟的毒厲不厲害,江陌再多顧慮也更擔心自己的小命。於是她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就抬起爪子探出了指甲,然後一根指甲輕輕撓了撓門——修士五感敏銳,師姐如果還留了一分心思在外,一定能聽見吧?

她撓了撓門,又豎起耳朵聽了聽,裡麵沒聽見動靜。

她於是又撓了撓門,再次豎起耳朵聽了聽,裡麵還是沒動靜。

江陌頓時失望又焦躁起來,剛想不管不顧拍門,就聽係統說道:“宿主,宿主,我想到了。咱們不必打擾師姐,不如趕去靈獸園吧,他們肯定有辦法。”

在被外人看笑話,和忍著疼痛或打擾師姐之間,江陌隻猶豫了兩秒,就轉身打算離開。

可就在她剛轉過身時,身後的房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於是她下意識回過頭,看到了一身青衣的雲清樾時,仿佛看到了救星。

而與此同時,雲清樾也看到了渾身腫起來的小廢虎。性子冷清的美人在這一刻沉默的時間稍稍有點長,然後她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問道:“你這是……去捅馬蜂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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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的刺蝟不叫刺蝟,叫毒刺鼠。雖然它們長得和老鼠不太像,但毒和刺這兩個字卻是貼切極了。而且這小東西雖隻是二階靈獸,但不好惹也是出了名的——修為高的修士不會獵殺這麼個小玩意兒,修為低的倒是常有手賤,可就沒一個占了便宜的。

同理,在靈獸圈子裡,毒刺鼠也是一樣的討獸嫌棄。它們個頭小沒有肉,還渾身都是毒刺,被紮一下得疼上好久,被紮得多了可能還會被毒死,於是絕大多數的靈獸都不願意招惹它們。

也是因為沒有天敵,這小東西在後山也是隨處可見,修士和靈獸都避著它走。

雲清樾想不明白江陌為什麼要去招惹毒刺鼠,乍一看小白虎渾身都被紮腫了,她還以為她是不小心招惹了馬蜂。畢竟這小家夥嘴饞,萬一把馬蜂窩當成了蜜蜂窩,想去搞點靈蜜吃吃也是正常的。可毒刺鼠除了一身毒刺要什麼沒什麼,就很沒必要招惹了。

江陌憋屈,可江陌沒法解釋,隻好可憐兮兮的“嗷嗚”兩聲,希望師姐能儘快幫她療傷。

所幸雲清樾也不是抓不住重點的人。一看小奶虎那可憐樣,也顧不得訓斥或者教導她常識,隻輕歎一聲,先著手開始替江陌療傷。

金丹修士的神識十分實用,至少麵對這樣一隻毛茸茸,神識一掃輕易就能看穿毛毛掩蓋下,小白虎身上到底被紮了多少細刺。確定這一點後,隻見雲清樾手掌一拂,無形的力量便仿佛磁鐵一般,將那些紮在皮肉上的細刺一根不落的拔了出來。

小小的細刺數一數竟有數十根之多,拔完刺也還沒完。雲清樾又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解毒丹,喂給小白虎吃了,她身上那種又麻又疼的感覺才漸漸消退下去。

小奶虎站起身來抖了抖毛,終於不痛了,於是又去蹭師姐的手撒嬌感謝。

然而她腦袋剛蹭上去,忽然就“嗷嗚”一聲痛叫,兩隻爪子下意識捂住腦袋。結果爪子按在被毒刺紮過的地方,卻感覺更疼了——沒錯,這就是被毒刺鼠紮過的後遺症。即便拔了毒刺吃了解毒丹,可碰到傷處還是要疼好幾天,足以讓人吃夠教訓。

小奶虎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雙虎目淚汪汪看著雲清樾,好不可憐……她都這麼可憐了,師姐真的不再做些什麼嗎?比如再給她顆止疼藥?

但雲清樾知道她無礙,因此毫不動容,反而好好跟她科普了一下毒刺鼠。末了她用看熊孩子的目光看著小奶虎,語重心長道:“出去玩可以,出去打架也可以,但長得奇怪的靈獸記得不要招惹。有些靈獸不僅攻擊強悍,還有毒,貿然招惹吃虧的還是你。”

就像這次,小白虎毫無防備被射中了幾十根毒刺,若是換了尋常的煉氣期靈獸,十有八九是要被毒死的。也虧得白虎天生等階就高,即便修為暴跌也不會被二階毒獸毒死,否則就不是痛幾天的事了。

然而江陌還是嘗到了苦頭,心有戚戚的點了點頭,又悄悄瞪了係統一眼。

係統心虛,係統不敢麵對宿主,係統藏到了師姐身後……

雲清樾並沒有察覺係統的存在,雖然見著小奶虎好似受教的點了頭,可熊孩子的保證誰也不敢輕信。於是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最近都把小白虎帶在身邊——被毒刺鼠紮一下沒什麼大礙,幼獸吃點苦頭也沒什麼不好,可宗門大比和三宗論武在即,監兵的熱鬨還是不要讓外人瞧去了才好。

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小奶虎沒受傷的耳朵上揉了揉,雲清樾語調清冷中透著關切:“好好養傷,最近彆出去胡鬨了,就跟在我身邊吧。”

江陌還想刷分,有點不情願,但既然是師姐發話,那就……也行吧。

第40章 小肚子

既然答應了師姐這些天要安分,江陌自然也沒有反悔的意思。於是到了第二天,她就老老實實待在了小院裡,沒在和係統往後山跑——其實就算她想跑也沒辦法,雲清樾打定主意要讓她吃個教訓,昨日毒刺鼠的毒被解了之後,後遺症留下的疼痛她就沒再管,生生讓小奶虎疼了一天。

毒刺鼠的毒很刁鑽,就算解了毒,一開始看著是好了也不會再疼,可隻要被毒刺紮中的地方被碰到,就會再次疼痛起來。短則三天,長則半月,這種疼痛才會漸漸消弭。

當然,這種後遺症的疼是不傷害身體的,所以就連係統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修複。

江陌昨晚也是遭了不少罪,誰讓她身上被紮的地方太多,晚上就連想趴下睡覺都不行。她隻好站著或者坐著打盹,一個不小心睡著栽倒之後,立刻就能痛得嗷嗷叫。

於是到了第二日,饒是她如今有了修為在身,整隻虎也都萎靡了下來。除了抽空拍係統兩巴掌發泄發泄怨念,對於今日再去後山撲騰這事,自己也就放棄了。隻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雲清樾留她下來,卻沒有打算讓她待在小院裡發呆,而是打算帶她出門的。

許是前些天聽師父講道所得已被她消化完畢,這日雲清樾沒再前往廂房閉關,反而又恢複了清晨練劍的日常……霞光萬裡,美人舞劍,自是賞心悅目。

除了不能趴下好好欣賞之外,江陌覺得這樣的日常也沒什麼不好,心中反而安寧。

雲清樾沒有理會那道一直追隨自己的目光,她手中握著青霜劍,一招一式反複練習著早已爛熟於心的劍法。或劈或刺,或抹或削,一招一式在她手中早已圓融自然。可是漸漸地,原本圓滿的劍法有了變化,還是劈,還是刺,還是抹,還是削,卻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意蘊融入其中。

直到朝陽之下,她不含靈力的一劍揮出凍住了半片山崖,屬於她的寒冰劍意已是有了雛形——劍意這種東西,便是元嬰修士也不是人人都能領悟的,提前這一步足以證明她的天資卓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饒是雲清樾性子冷清,慣來不喜形於色,這一刻琉璃眸中也不免染上了喜意。

江陌自然是看不懂這些的,她沒得到白虎的傳承記憶,對於修真界的一切都很陌生。這一劍是用的靈力還是劍意,她看不出來,也不明白金丹期領悟劍意意味著什麼。不過她眼尖,看到了琉璃眸中難得暴露的情緒,於是也莫名跟著高興起來。

許是做人時習慣了,小白虎忽然人立而起,騰出兩隻前爪一邊“啪啪”拍著巴掌,一邊還“嗷嗚”叫了幾聲,仿佛是在替雲清樾之前那一劍叫好一般。

雲清樾聞聲看過來時,看清是小白虎替她鼓掌時,不由得怔了怔——她入道練劍三十年,突破得意時常有,可因為性子冷清再加上有個不怎麼靠譜的師尊,往往突破了也無人可以分享喜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或者有虎在她突破的第一時間鼓掌,替她慶賀。

那一雙清冷的琉璃眸,在這一刻染上了暖色,難得繾綣溫柔:“多謝。”

江陌鼓掌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微微歪了歪腦袋,不太明白雲清樾為什麼會衝自己道謝。不過對上那雙眼眸,她忽然就想不起疑惑了,隻覺得心跳驀地快了幾拍。

雲清樾抿起的唇角微彎,似乎笑了一下,但這些情緒也並未長久。她很快恢複了平靜,接著便收劍衝小白虎招招手:“今日我要去問道堂一趟,同去如何?”

江陌原本還沉浸在師姐罕見的笑顏裡,乍然聽到“問道堂”三個字,猛的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係統隨宿主,原本也在欣賞師姐美貌,這時聞言立刻咋呼起來:“宿主宿主,師姐怎麼忽然要去問道堂?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還是說過了這麼多天,她終於抽出空來秋後算賬了?”說完沒等江陌回應,它就更慌張了,繼續碎碎念:“完了,怎麼辦,怎麼辦?”

江陌心裡本來就慌,再見係統這急得團團轉的模樣,頓時就更慌了——殺幾隻斑斕雞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可這時的小奶虎就像是犯錯的小孩一樣,麵對大人自然心虛緊張。

以至於最後她非但沒有上前,反而往後退了兩步。

雲清樾倒沒能猜到她的想法,略想了想,倒是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瓶丹藥:“好了,我這裡有止疼藥,吃了之後那毒刺鼠的毒就不疼了,你也彆怕。”

顯然,雲清樾誤會江陌是怕疼才不肯靠近她,也覺得昨天一天已經讓小奶虎吃夠了教訓。

而江陌聞言先是一怔,接著看向她的目光頓時幽怨起來——說好的後遺症隻能自己扛呢?我這麼信任你,可你有藥居然不肯給我吃,就讓我疼著,真是太壞了!

小白虎生氣了,小白虎不理師姐了,小白虎轉過身隻留給師姐一個毛茸茸的背影。

這反應動作太明顯,雲清樾頓時猜到了她在氣什麼。可白虎再是神獸也還太小,幼崽是不會聽勸的,要讓他們記住教訓除非先讓他們吃足苦頭……這是雲清樾在明霞峰小弟子身上總結出來的經驗,拿來用在靈智不輸人類的小白虎身上,想必也不會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