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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守護孩子,睿蓉特意找了個聰明的,聰明倒的確是聰明,可惜這種人往往不安於室,沒人甘願成為替身,胡嬪也是一樣,她這麼急著爬上來就是希望儘快擺%e8%84%b1這樣一個尷尬的身份,可惜還沒有開始爬就被我按了下去,連替身都快要當不成,惱羞成怒倒也可以理解。

一句贗品刺激到了她,她也笑起來:“一個贗品依舊引起了你的恐慌,看來你真要一輩子活在她的陰影下,你奪了我的封號,可曾想過你自己的封號,你是瑜她為瑾,瑾瑜何解?”

“瑾為玉瑜為芒,就算是握瑾懷瑜的齊人之福,也是有瑾才有瑜,你難道從來沒想過麼?”

她忍不住走近我一步,愈發得意:“儘管現在你是淑妃,但是改不了你以前是瑜妃瑜昭儀瑜貴嬪!這個瑜字會世代寫在太廟宗譜裡,死後在你的諡號上,你生死都彆想擺%e8%84%b1!”

我看著她,沒有出聲。

遠處已能看到環鈴領了軟轎過來,我忽然淡淡一笑,對胡嬪道:“扶我起來。”

胡嬪一愣,人卻沒有動,而是招手把她的那個宮女叫過來:“還不去扶淑妃娘娘。”

說著嘴上也是掛著一抹譏笑,仿佛猜透我意圖一般,看了一眼身側波光粼粼的湖水,道:“娘娘在湖邊會心慌麼?懷著身孕可彆不小心掉下去,這會兒恐怕不會出現第二個瑜貴嬪救你上來。”

我扶著那個宮女站起來,站穩了,一把推開,伸手就朝胡嬪抓過去!

儘管快七個月的身孕讓我的動作笨拙了不少,但我出手很快,離得又本來就隻有兩步遠,她哪裡躲得開,一下就被我扯到了手臂,大驚失色:“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

我淩厲一眼剜過去,另一隻手突然一巴掌狠狠扇到胡嬪臉上,極響亮的一聲,出手的同時扯住她的手也放開,胡嬪失了重心一下子就朝後退了好幾步。

我怒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就是做給你看看,我若想動你,你可能躲得開麼!”

剛才那個宮女見狀忙跑過來,卻怔怔的對哪邊都不敢伸手,最後還是猶豫一下來扶我:“娘娘——”

我力氣使得很大,自己也是重心有點不穩,這時候在氣頭上,哪容得誰來扶,又是甩手推開,那宮女當即被我推得一個踉蹌。

看到出事的環鈴已經大驚失色飛快朝我奔過來,比她更快來到我身後的是一個堅實的%e8%83%b8膛,扶住我:“愉兒!”

我仰頭,身後的文朗滿麵沉怒,眼眸冒火。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七章 瑾瑜(六)

太醫召了好幾個,環佩得了信兒也火速趕回宮,其實什麼事都沒有,一堆人跟文朗再三保證了無礙,他才放下心,轟了人,摟住我道:“非得自己動手麼?”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胡嬪那段瑾瑜之論說出來,隻笑笑:“自己動手才解氣。”

說著我靠近他,道:“頌芫給她哄哄就罷了,不能給她養,早晚教壞了。”

“嗯,”他點頭,“過些日子叫涵妃接過去。”

隔了片刻,他又道:“連致禎一起,還是叫他們姐弟在一塊吧。”

我聽了自然點頭稱好。

當夜下了雨,據說胡嬪就一直在那湖邊跪著,文朗仿佛把她忘了一般,直到第二日一早暈倒在地才叫人給抬了回去,並降為貴人,罰俸三月,本來還要禁足的,但頌芫淚汪汪的去求,也就作了罷。

涵妃第二日一臉期待的瞅著我問:“打起來了?”

我哼笑,扯動一邊嘴角:“注意你的措辭,是我打了她,她要有膽子還手,早沒命了。”

“是是,那不是已經沒命了一個,”她倒是很開心的樣子,“不過照這個架勢,估計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瞥她一眼:“我有一臉殺氣這麼明顯麼?”

“那倒不是,”她笑笑,“牆倒眾人推嘛。”

我眨眨眼,心想這算什麼話,又不是什麼高級人物,已經降為貴人,頌芫更是沒希望給她,牆都沒有了,誰還能去推什麼。

不過畢竟文朗還沒正式下旨,我也就沒提要把頌芫和致禎給宋碧寧的事,隻隨口揶揄她:“你很閒是不是,中秋宴出了差錯看你怎麼交待。”

不幸被我言中,兩日後的中秋宮宴上果然出了事。

太平殿,宴席過半,太後照例提前離了席,我正端起新上的一碗八珍竹蓀湯要喝,忽然見環佩從外頭衝進來,後頭還跟著一臉驚慌的小黛和怯生生的頌芫倚在門口。

我看了一眼文朗,他也是不解,尚未說話,環佩已經跑到我麵前,還沒站穩就一下子打掉了我手裡的調羹,慌亂中那碗湯也被撥到了地上,隨著一聲碎裂,殿內頓時安靜下來。

環佩才不理多少人在看她,喘著氣異常焦急的問:“小姐,你喝了沒有?”

我嚇了一跳,怔怔搖頭:“沒——”

“怎麼了?”開口詢問的是文朗,他扶著我站起來,小心的避開那一灘碎片。

環佩不言語,蹲下去用手指沾了那摔成半隻的碗裡的湯,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後又用%e8%88%8c頭嘗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跪在地上對文朗道:“皇上還是請太醫來驗一驗吧。”

文朗聞言眯了眼睛,麵色不善:“你先說說看。”

“膳房那邊的湯煲奴婢已經扣下了,一查便知,”環佩抬頭滿麵擔憂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去,低聲道,“這湯裡被下了紅花。”

聲音再低,依然許多人都聽到了,不少人臉色驟然大變,我身上一顫,若不是文朗扶著我,差點都站不穩,涵妃更是騰的一下子站起來。

紅花是宮裡避之不及卻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功用早不必說,我不明白自己苦心經營到這個份上的後宮,怎麼還會有人對我下這樣的手。

後頭的小黛此時慢慢走上前來跪下,手裡捧著一個小紙包,文朗的臉色沉得嚇人,死死盯著小黛,小黛抬頭瞄了他一眼,輕輕的點了頭。

文朗問:“這是從誰宮裡找出來的?”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麵麵相覷,人人都擔心自己受到牽連,或是被陷害。

小黛站起來,聲音很小的說了一句,隻有我和文朗聽得到。

文朗聽了頓時怒極:“好哇!了不得了!”

我也是覺得血瞬間就衝上頭,看來大凡要對付我的人都很懂得破釜沉舟垂死一搏,恨我恨到這個份上,簡直視死如歸!

我一下子掙開文朗,從上頭快步走下來,環佩慌忙就來扶我,扶都扶不住,我很快奔到胡貴人麵前,伸手指了她:“你——”

開了口,卻不知道要罵什麼好,一邊的環佩趕緊勸我:“小姐,你彆太激動!”

文朗也走下來,眾人見狀全都呼啦啦的站起身,他快步到我身邊:“愉兒,你冷靜一下。”

接著他眼睛掃過去看胡貴人:“你有什麼話說!”

胡貴人眼睛裡頭已經掩飾不住的驚慌,忙跪了道:“此事與臣妾無關!”

“事實證據俱在,”文朗沉聲,“你還要狡辯!”

“臣妾冤枉!”胡貴人急著喊冤,很快道,“若是臣妾所為,又怎麼可能把證據留在身邊這麼輕易被人搜出來,況且東西搜出來的時候臣妾不在場,臣妾不服,分明是有人著意陷害,請皇上明鑒徹查!”

“你當然不會留在身邊,卻是挑了個極好的地方藏,”文朗冷笑一聲,對小黛道,“說給她聽!”

“是,”小黛垂首,“這東西是公主在自己房裡無意翻出來給奴婢的。”

這話在眾人聽來便已經沒什麼可辯,許多目光裡都帶了如釋重負。

“你倒說說,”文朗氣極,伸手一指在門口瞪大眼睛看著的小女孩,“難道是頌芫做的不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著又指向她:“你以為你平日的那些動作手段朕看不到?說的那些話朕聽不到?每每仗著頌芫遮掩過去,得了教訓還不知收斂,當所有人都是傻子麼!”

胡貴人怔了一下,突然笑了一聲,不管不顧的站起來:“何以見得就不是旁人陷害,恨淑妃的也不止臣妾一個,整個後宮人人皆有可能!何以見得就不是淑妃自己做的,再誣賴到我頭上,要置我於死地!”

我聽了這話渾身都抖起來,用力的咬了%e5%94%87,就知道這個女人不能留,非要放任到今天,再手軟早晚自食惡果。

“放肆!”說話的是涵妃,也是氣得渾身發抖,“你倒問問哪個做母%e4%ba%b2的會拿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做賭注,來陷害你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生養過孩子的良妃和安貴嬪都立刻表示讚同,還有更多吃過虧的憤憤然的附和,胡貴人的同黨們早已在她降位的時候就躲得一乾二淨,當然一個替她說話的都不會有。

雖然眼下是一個一邊倒的局麵,我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也不想再與她爭論什麼,隻歪過頭去看文朗,淚眼哽咽:“皇上處置吧,臣妾告退。”

說罷再也待不下去,也不等文朗的話,手抖著拉了環佩就回了翊仁宮。

回來以後,我吩咐環鈴關了門,坐在桌邊不出聲。

環佩小心翼翼的來勸我:“小姐,你彆太生氣了,好在及時發現,總沒釀出大禍。”

見我不語,她又道:“要不早點歇著,奴婢去那邊看一眼。”

我掃她一眼,淡然道:“你現在去了,豈不是欲蓋彌彰。”

環佩一呆,麵上當即就有點變色,怔怔瞅著我。

“敢做,就不要怕,”我哼笑一聲,“你了不得啊,當著這麼多人精的麵生事。”

她吃不準我是什麼態度,訥訥的:“小姐——”

“好在及時發現,”我沒什麼表情,“要是沒及時發現,你待怎麼著?”

環佩被我拆穿,早沒了衝進太平殿的勇敢冷靜,小聲道:“小姐桌上那碗湯沒事的。”

我淡淡一笑:“不錯啊,都懂得偷梁換柱了。”

環佩有一點著急:“小姐,經過了湖邊那一回,就算咱們不動手,她來動你也是早晚的事。”

環鈴在一邊都聽傻了,這會兒反應過來,卻是一臉遺憾的對著環佩叫:“這種事怎麼不叫上我!”

我丟了個眼神過去,沒好氣:“這還布局不穩呢,虧得是環佩素來給人覺得穩妥,要是你隻有壞事的份兒!”

“小姐,”環佩有點後怕的樣子,“破綻很大麼?”

我有點無奈的看她:“我要是沒當場氣得衝過去,又迅速傷心離場把你帶走,單靠你跟小黛,恐怕很快就圓不過去了。”

停了一下,我忍不住問:“陳雁羽就是這麼教你的?”

見我連主謀都猜到了,環佩勉強笑笑:“她說對付小人物不用太縝密費勁,罪過大一點,沒人敢幫她說話,落井下石的倒會有一堆,還說現在宮裡是你和涵妃娘娘的天下,該清掉的人不能手軟……”

聲音越來越小,我瞄她一眼:“是不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