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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嬪,竟然還有儷貴嬪,儼然咱們沒留神,叫她從太後和儷貴嬪那邊暗度陳倉了。”

見我一怔,她又道:“頌芫說搬出坤裕宮要去住景和宮完全沒道理,她出生在景福宮,跟景和宮完全不會有什麼感情,一定是被教著說的。”

我笑一下,覺有點不可思議:“要學我,她憑什麼?就靠一個頌芫,胃口未免太大。”

“還有更大的呢,”宋碧寧停一下,“昨兒個頌芫還當著太後提了一句,想跟弟弟一起住。”

我一呆,眼睛驟然眯了起來,少頃道:“看來是真留不得了。”

事實證明,這人若是得意忘形起來,不自量力的事會做出一連串,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才回到翊仁宮,就見環鈴在跟趙安康吵著什麼。

見我跟宋碧寧回來,趙安康跑得比環鈴還快,迅速奔到我麵前,仿佛急著要我主持公道一般,隻可惜他見了我還要行禮,環鈴卻不用,於是話還是環鈴先說了出來:“小姐,內務府說叫環佩改名字!”

趙安康的臉都綠了,忙道:“不是不是,隻是來給娘娘回稟一聲……”

“都回稟了,還不是什麼!”環鈴滿麵忿然,毫不饒人,“小姐,你千萬不能答應他!”

我對著環鈴皺皺眉:“彆吵,像什麼樣子!”

又看著汗都流下來的趙安康,道:“趙總管進來說話吧。”

進了屋,我坐下來,淡笑著問趙安康:“趙總管說說看,倒是什麼事?”

“回娘娘,是這麼回事,”趙安康陪著笑,“穎嬪主子那邊不是要晉貴嬪麼,宮裡頭規矩是為三品以上的主位娘娘諱名,剛好撞上環佩的名字了,所以特來跟娘娘回稟一聲。”

“哦。”我心想怪不得環鈴與他吵鬨,擱我也忍不下。

於是清淡了麵色,聲音不大的問:“諱名都諱到我翊仁宮來了?”

趙安康忙躬身:“這……奴才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我其實知道趙安康的來意,他何等精明,哪會真來要求環佩改名,不過是得了那邊的好處,來給我報個信兒,本是想討個好,兩邊都不得罪,不想我剛從景和宮回來一肚子不痛快,偏不接他這個茬。

“環佩是我家帶的丫頭,跟在身邊十幾年,名字也是我%e4%ba%b2起的。”

我麵色一沉:“莫說還沒冊封,便是冊了,誰要諱這個名,叫她自己來跟我說!”

趙安康連聲應著:“是,是,奴才省得了。”

我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趙總管,你在這內務府總管的位子上也伺候了兩朝了,什麼事該辦什麼事不該辦你比誰都清楚,景和宮那邊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想多問,隻是有句話說在前頭,回頭若是趙總管陰溝裡翻了船,可彆怪本宮沒有提醒你。”

我的話說得並不嚴厲,卻字字擲地,趙安康臉色又變,忙跪了下去:“奴才糊塗,管束不善,回去一定嚴加查問!”

“嗯,快起來吧,”我念他侍奉多年,也給他麵子,總算把該問的話問出來,“這諱名的事是你想起來的,還是穎嬪的意思?”

趙安康總算噓一口氣,爬起來道:“奴才哪能討那個嫌,不過穎嬪主子也並沒明說。”

我聽了笑笑,打發他走了。

第二日一早眾人來請安的時候,我破例露了麵,把所有人都叫進來。

給主位以上落了座,環視一圈,我淡淡開口:“本宮雖位至淑妃,畢竟不是皇後,受不得你們日日請安,今兒個叫大夥進來,也是要說個事。”

“昨兒個內務府的人過來,說起個諱名的事,”我把眼睛掃過去,“這主位以上方可諱名,怎麼皇上的冊封旨意還沒下,就有人著急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七章 瑾瑜(五)

穎嬪想必早得了內務府的信兒,聽了知道躲不過,忙出來跪了:“臣妾糊塗,絕不敢造次,不過是下人們提了句翊仁宮的環佩姑姑,不想被內務府聽了去,多此一事,擾了娘娘清淨,實在是臣妾的罪過。”

“這幾天犯糊塗的人還真不少呐,”我輕輕一笑,並未追究,隻道,“不妨,等你冊封了,再來找環佩諱名。”

她知道我來者不善,哪裡敢應:“回娘娘,臣妾能得幸照看頌芫已是天大的福分,萬不敢胡亂奢望,本就是沒有的事,環佩姑姑是娘娘家帶入宮,自然與旁的宮人不同,哪裡需要諱什麼名,娘娘可再不要提了才是。”

我笑意不改,順勢道:“如此?那便罷了。”

穎嬪鬆一口氣,剛要起身,不料我話鋒一轉,道:“不過既然提起這個事,穎嬪倒要先諱個名才是。”

她一怔,抬頭看我,我肅謹了麵色:“裕孝皇後的名諱中有個蓉字,這你是知道的,你們進宮的時候剛好裕孝皇後大行,緊跟著順貴嬪又歿了,這幾個月事情太多,本宮懷著身孕也沒顧得上,這會兒既然提起來,你就趕緊把你那個蓉字去了吧。”

“另外,”不等她回話,我又兀自道,“聽說你對皇上欽賜的封號不滿,想換一個,這個實在少有先例,不過既然你提出來,想來自然有你的道理,不喜歡那個穎字,也一並去了吧,剛好本宮也覺得不大好聽,等再冊封的時候,讓皇上給你換個稱心的。”

“不過,你自個兒提的那個瑞字不能用,一樣是要避裕孝皇後的名諱,”我衝著她笑笑,“你懂的。”

我一口一句裕孝皇後,那穎嬪哪敢駁,此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話也說不出一句。

我看著,在心裡冷笑,狠狠的啐她活該,有了頌芫還惦記致禎,有了蓉還想要瑞,真想當睿蓉的替身麼,還想要景和宮,倒不如直接要坤裕宮算了,貪心不足,我就叫你瑞蓉都無,從此名字裡就隻剩了胡佩,念起來跟環佩更像,冊貴嬪之前連封號都沒了,倒看是穎嬪難聽還是胡嬪難聽!

況且我既然插了手,那貴嬪還不一定冊不冊得成。

“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什麼的樣子,“頌芫是弘元朝的大公主,皇上欽封的漪瀾長公主,地位尊貴,品級更是高過你,她的名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叫的,胡嬪自此記得了才是。”

在場眾人誰也沒料到我今天會突然對穎嬪發難,此時麵麵相覷,連個出大氣的都沒有,等著看好戲的倒是好幾個,我一句胡嬪叫出來,有人笑都快憋不住。

“沒什麼意見那就這麼定下,”心裡解氣,麵上不動聲色,我轉頭對著宋碧寧道,“涵妃去叫內務府重改名冊,抓緊辦了。”

宋碧寧自然馬上帶笑應下,我扶著環鈴站起身:“成了,那散了吧。”

改名剝封號不是小事,很快就有人把這事捅到了文朗那,文朗倒是立刻就給了話出來——

照淑妃的意思辦。

我聽了笑笑,不自量力的來招惹我,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連十來日過去,冊貴嬪的旨意果然沒有下,倒是那趙安康被文朗抽空叫去痛罵了一頓,後來文朗問我要不要換個人管內務府,我隻說算了,念那趙安康也是一時糊塗,並不會真有二心,況且他當了快二十年總管,根基深厚,一旦撤換要動很多人,我實在懶怠折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有了文朗的暗示,趙安康很快%e4%ba%b2自來找我謝恩,我隻笑著叫他長記性。

名字裡平白少了個最重要的字,穎嬪變成了胡嬪,景和宮和瑞貴嬪眼瞅著都泡了湯,後宮裡頭對這種事敏[gǎn]得很,得過胡嬪好的都忙著往回縮,吃過虧的就算不敢落井下石,也足足的嘲笑了一頓,我收到了還算滿意的效果,暫時沒再與她為難。

眼看著快到中秋,宮裡頭又開始忙,到這會兒涵妃再不敢讓我理事,隻是催著我出去散步,我特意挑了個陰雲不曬的日子出來,帶著環鈴溜達了好遠,到湖邊走不動了,撿了個亭子坐下來,打發環鈴回去傳轎來接,環鈴再三囑咐了要我原地等著不許往彆處去,見我應了才小跑著離開。

難得天不太熱,湖邊開闊還有點微風吹著,倒也心曠神怡,可惜,偏是有人見不得我心曠神怡。

“臣妾參見淑妃娘娘。”

我一歪頭,見是胡嬪,心裡沒來由的就是生了煩,不過還沒等我開口,一個小小的身軀就撲過來到我%e8%85%bf邊,清脆的聲音:“淑母妃——”

竟然是頌芫,正奇怪這孩子怎麼突然與我這般%e4%ba%b2切,就聽頌芫道:“淑母妃你很久不來看芫芫了,你都會去看恒哥哥,還有致銘弟弟,就從不來看芫芫……”

頌芫仰起的小腦袋巴巴的瞅著我,眼睛裡竟然蒙著一層水霧。

我也顧不上疑惑,心當即就是軟了,摸著她的頭,溫聲道:“芫芫乖,以後母妃會記得去看你的,你有空也可以到母妃宮裡來玩啊。”

又跟我再三確認了好幾遍,頌芫這才滿意的點頭,很快被小黛拉起來站到一邊去,胡嬪見我不理她本就不痛快,看到這一幕麵色更是陡變,強壓著對小黛開口:“先帶公主去玩會兒。”

小黛應了一聲,看著我笑了一下,才施禮拉著頌芫離開,胡嬪帶的另一個宮女也被打發到了亭子外頭候著。

我微皺了下眉,沉%e5%90%9f著這裡頭的端倪,不過很快被胡嬪打斷,她見我隻有一人,很聰明的站在三步以外說話:“娘娘已經這麼急著要把公主搶走了麼?”

我愣一下,瞥她一眼道:“不知胡嬪這麼跟本宮說話,是以一個什麼身份?”

“臣妾是什麼身份,娘娘清楚得很,”她守著禮,話卻不動聽起來,“娘娘手段高明,不動則已,出手致命,真讓臣妾心服口服呢。”

我嗤笑一聲:“我怎麼看不出心服口服的樣子?”

停一下我又道:“不動則已也就罷了,出手致命可不敢當,你這不是還好好的活著麼?隻怪你太心急炫耀,非要跑來招惹我,奢望那些夠不著的,%e9%b8%a1飛蛋打是早晚的事。”

她輕哼一聲,終於開始直言不諱:“我若一直安分守己,娘娘難道就能放過我?趕儘殺絕不也一樣是早晚的事。”

我皺了眉:“睿蓉把你弄進來倒是讓你幫她帶孩子還是要扳倒我?你自己想清楚了才好,彆張嘴閉嘴的趕儘殺絕,我若真趕儘殺絕,你還能有命站在這裡叫囂?你丟掉的還能隻是個位份封號?”

她怔了一下,很快緩緩的笑了:“你急著把那瑞字蓉字去掉,不就是怕我變成第二個石睿蓉,不光是第二個石睿蓉,這裡麵還有你自己的影子,你很怕麵對這樣一個人麼?輸給同一個人是不是很諷刺,輸給自己更是可笑。”

我看著眼前這個思維有點瘋狂的女人,不怒反笑:“你太抬舉自己了,莫說輸贏,你憑什麼認為你能成為第二個睿蓉?除了模樣相似,從性情到心地你都比她差得遠,更彆提這些大失水準的手段,我都不屑去動你,一個贗品還奢望登堂入室麼?”

為了能更好的在宮裡生存下去,長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