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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要求我的寬宏,因為石睿蓉隻有一個,也隻會有這麼一個。”

這一點,宋碧寧早就明白,袁嫣卻一直糊塗。

“更何況,你還觸到了我的底線,”見她已經徹底無話,我收了尾,“我出來見你,也是不想你跪在這太難看,算是多少還你一點情分吧。”

說罷我轉身入內,吩咐關門。

第二日,文朗下了旨,祺嬪貶為庶人,打入冷宮,成福宮上下全部沒入雜役。

我猜得不錯,他拖這兩天,就是知道我與袁嫣交好,等著看我的態度。我也在心裡感謝他的態度,如果他來當麵問我,我一定會照實說,可是有些話,我又不想說出來。

文朗的處置留了情,但袁嫣還是活不了,至於到底是誰來下手,已經沒有什麼要緊。

沒幾日,便聽說安順儀的父%e4%ba%b2擢升了從四品,她母%e4%ba%b2也被扶為如夫人,這在朝廷看來也許尋常,但是在怡妃和靜妃那裡卻一定會激起浪花。

不過文朗大概是真的煩了,沒有給她們起浪的機會。

四月十四,文朗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詔,稱以後宮中無論選秀還是晉升,隻看才德,不論嫡庶,並廢除陳規陋矩。

四月十五,皇長子四周歲生辰的這一天,文朗晉了安順儀為貴嬪,讓她正式成為了主位娘娘,擁有了撫養皇長子長大的身份。同日良貴嬪晉為昭儀。

兩日內連出重大旨意,後宮嘩然,文朗卻接連耗在坤裕宮不見人,連帶的睿蓉也沒法接見任何人。於是無論是詔書還是晉位,雖然全是文朗的意思,但在眾人看來,旨意卻都是從坤裕宮傳出來。

所以說這件事,文朗做得很徹底。

“紫琦多謝娘娘,絕不敢忘。”隔日,嵐貴嬪俯身拜在我麵前,無比虔誠。

我隻淡淡的:“紫琦,該忘的就忘了吧。”

崔少傅唯一的嫡女崔紫琦在十二歲上夭折,當年少傅為了與皇室結姻,便秘而不發,並將一名侍妾所生之女冒名頂替上去,悉心養了幾年送進宮,便是眼前的這個崔紫琦。

事情本來做得絕密,可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幾年以後這個把柄還是被陳雁羽得到,並以此要挾嵐貴嬪潛伏在靜妃身邊,替自己辦事。

陳雁羽送我的這份大禮的確夠大,嵐貴嬪本來想著這個秘密會隨著陳雁羽被賜死而化為灰燼,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大半年以後有人舊事重提,自然嚇得魂不附體,惟命是從。

嵐貴嬪的事辦得很好,成功的讓靜妃加入了皇長子的爭奪,並且因著最後的失敗而與睿蓉徹底對立。同時,也讓怡妃在不經意間得知睿蓉可能在與靜妃做同樣的交易,怡妃已經付出了很多代價,最後%e9%b8%a1飛蛋打的局麵又怎麼可能忍得下。

當然,我也給了嵐貴嬪足夠好的回報。

文朗的詔書一下,她的身份再不是多大的問題,一勞永逸的得到了自由,再不用受誰的威脅。

至於陳雁羽當時為什麼到死都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隻能說,有時候我也看不懂她。

袁嫣死得比預想的更快,十九日就傳來了她自儘的消息。

陸言玉忽閃著大眼睛,笑著對我說:“娘娘懷著身孕,這種事臣妾就不等你開口吩咐了。”

我知道她也是為了自保而滅口,畢竟投毒藏毒這種事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下,況且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猜測人是睿蓉殺的。

於是我隻是笑笑,沒說什麼。

儷貴嬪吃了大虧,經太醫全力醫治,依然在臉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她不愚鈍,誰都知道東西是宣婕妤從睿蓉那得了給她,袁嫣沒有害她的動機,於是咬牙切齒的恨自然全記在了宣婕妤身上,莫說和解,恐怕順帶連睿蓉也要記作仇人。

儷貴嬪當初在我生辰那日到勤政殿搗亂,如今在她生辰的時候遭到了報複,我這麼做,除了為自己,同時也是為了那個無辜被她害死的宋月棠略略討一點公道。

我用了嵐貴嬪離間上麵三人,用了陸言玉解決下麵三個,沒有放過一個對手,也沒有牽連半個無辜。

儘管文朗言明我不用顧忌任何人,但我想他一定不會樂見我與睿蓉正麵為敵,所以我動手很快,快得都有點急,動用了大量的人,多管齊下,就是為了不想給她們任何反應和喘熄的時間,讓整個過程沒有交鋒便迅速完結。

文朗並不喜歡怡妃,所以她沒有自立門戶的資本,隻能繼續縮在睿蓉身邊,但她與睿蓉之間已經徹底沒有同心協力的可能。宣婕妤經過了弄巧成拙的這一回,與儷貴嬪對立更甚,儘管同樣不能跳出來單乾,但也肯定看清了睿蓉的不足以依附,惟命是從的事恐怕不會再做。餘下的,袁嫣死了,宋月棠死了,何珠兒被我護在冷宮裡成為一顆高懸不落的大石。

至此,睿蓉一線並不牢靠的陣營就此瓦解,對立一方卻逐漸清晰。

我解除了整個後宮鎖在我身上的目光,並重新給了她們一個相互牽製的格局,從始至終,不足一月。

文朗以前說過,如果我做這些事,會做得比睿蓉漂亮得多。

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四章 暄陽(一)

這一役讓許多人元氣大傷,後宮裡平靜了好一陣子,文朗沒有問我任何問題,依舊一有空就來看我,時常對著肚子裡麵的孩子說話。

入夏之後他更加忙碌,弘元五年是一個大年,有許多祭祀和軍政檢閱,新法新政也還在努力推行,我幫不上忙,更不敢添亂,於是過回了乖乖養胎的日子,環佩怎麼說,我就怎麼聽。

文朗出現在後宮的時候不多,除了大部分待在翊仁宮以外,彆宮見去的還是儷貴嬪和宣婕妤那,也會去看睿蓉,卻依舊不怎麼留宿。太後見自家侄女地位已與皇後和大將軍家的相當,儘管我的獨寵更盛,也沒再說什麼。

五月大祭,我和睿蓉的身孕都無法隨駕,文朗便乾脆誰都沒帶,自己去了。

一直到進了六月,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後宮才又開始恢複了動靜,因著步兵大閱的例行加封,李兆鬆又有了封賞,宮裡頭宣婕妤也借機晉了主位,於是儷貴嬪為首的又開始惹出來一些不大不小的喧鬨,靜妃照常明修棧道,嵐貴嬪繼續吹風添話,下頭低位裡也有不安分的在琢磨著各式手段,不過這些都與我沒什麼關係,自然有做皇後的去勞神。

我的身孕奔了九個月,身子沉到讓我連站都不願意站,環佩整日硬拉著我出去散步,說是有利生產,開始我還勉強跟著去,到月中,走幾步就又熱又累,我乾脆賴在屋裡,不管環佩怎麼勸都不願動。

環佩見說不動,也不知是不是得過文朗的話,膽子倒是大得很,竟敢直接去找文朗,把文朗搬過來拖我。他那麼忙,我哪敢再賴,於是清晨和傍晚的時候,翊仁宮的下人便常能看到文朗拉著一個不情不願的我,挺著碩大的肚子在院子裡溜達。

六月二十四日夜,我開始有了些微的跡象,二十五日斷斷續續的痛了一天,並不厲害,卻也惹得文朗一天過來好幾趟,常遠更是在翊仁宮守了一整天沒離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二十五日深夜,我終於等到了孕育生命的最後時刻,子時開始有了臨產陣痛並逐漸劇烈,這個從受孕開始就較為安靜體貼的孩子在出生的時候也沒讓我吃太多苦頭,隻讓我間或痛了兩個時辰便順利墜地,環佩說這在第一胎裡算是很好的了。

弘元五年六月二十六日寅時,我生下了我和文朗的第一個孩子,弘元朝的三皇子。

文朗在外頭守了一夜,據環佩說,孩子洗淨收拾妥當了抱給文朗看的時候,天都蒙蒙亮了,文朗%e4%ba%b2手抱了孩子,隻看著,笑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七月二十六,三皇子的滿月宴極致盛大,睿蓉借著身子太沉沒有出現,文朗便乾脆拉了我坐在他身邊。

宴上,文朗給三皇子賜名致暄,這個名字並不如之前兩個皇子一般,由禮部擬了備選,他伸手指上一個,而是早早的就拿了許多來找我一起挑,選來選去,我們都中意這個暄字,一個無比溫暖的字眼,一如我們眼中的彼此。

自我出了月,文朗來後宮的時候就更少了,來了也是看看孩子,說幾句話就要離開。睿蓉的身孕已足了七個月,身子不太好,同樣不怎麼露麵,倒也省得我去坤裕宮請安時兩個人要麵對麵,我是不怕去見她,就是不知道她怎麼想。

文朗曾提起要把協理後宮的事交給我,我拖著岔過去沒有接,他也沒堅持。

其實現在後宮裡也沒什麼大事要處理,文朗來得少,生的事就少,一些場麵上的事靜妃其實做得很好,沒必要我去費那個力氣,況且我也實在懶得去管那兩個貴嬪的麻煩事。

重要的是,還有一件事需要我去辦。

恒安王妃據說從京城回去之後就病倒了,綿延了一陣子,不但不見好,反而愈發沉重,太後和太妃都在心急,京城的太醫都派去了好幾次,回說都道的確病得重。我雖有疑惑,卻也無從考證,隻得每每守著淑妃的本份發過去正式的問安折子,然後文暉每次都會回複一些深受皇恩感激萬分的套話回來。

回京參政的事,不管文朗左說右說,文暉還是東拉西扯的拖了近半年,八月初五,大概是實在耗光了耐心,文朗也不管文暉願不願意,直接一道旨意發到了冀中,召文暉十日內回京,準備參與九月的海津水軍大閱。

消息一出,環佩一下子緊張起來,眼下我孩子也生下來,一旦文暉進京,就算他不主動提,也會有人想起這檔子事,張羅著把環佩送過去,畢竟當時是環佩自己說了樂意的。

誰知道過了沒幾天,初十清晨冀中王府就遞回了百裡加急的折子報喪,稱恒安王妃薨逝,恒安王悲急攻心病倒不支,奏請推遲進京。

文朗收到折子的時候剛好在我這,早上起來衣裳還沒穿妥就聽見常遠在外頭報這個信兒,他聽了以後臉色瞬間就很難看。

馮純簫死得可真是時候,聖旨奏折並不使用信鴿,算算日子,扣去中間路程,儼然是那邊才接到聖旨,王妃就病逝了,連薨逝的折子恐怕都是提前就寫好了的。

文朗生氣的時候就不說話,我見狀也不敢說什麼去火上澆油,故作平靜的把麵色陰沉的他送走,一回轉我就做了決定,通知甲子禦立刻準備婚事,必須隆重盛大。

事實證明,四海堂想要辦什麼事,時間從來不是問題。

婚事定在八月十六,短短幾日間廣發請帖,邀請江湖各門各派光臨,甲子禦雖然在大哥和我麵前畢恭畢敬,其實在江湖上是極有影響的,四海堂內他與恩華是地位最高的兩個壇主,除去幾位並不問事的長老,可以說是一人之下。

便是不論這個,毒王甲宣長子的身份也足以讓無數人趁機前來攀交,也就是往日他遵了大哥的意思極儘收斂,露麵並不多,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