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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我笑著:“這種事,總要兩情相悅才好,你又不是件東西,由得我想給誰就給誰,當然要聽聽你的意思。”

我又對著甲子禦問:“你說是吧?”

“是。”甲子禦穩穩的點頭,同時一臉緊張的看向環佩。

環佩緊緊咬著%e5%94%87,手用力的握著,好一會兒才用很低的聲音說出一句:“我不能嫁給他。”

甲子禦身子一顫,臉上驚得倏然變色,炙熱的眼神刹那寒霜,張了嘴,死死盯住環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看著環佩,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也知道她此時心裡的痛絞,她現在連看都不敢看甲子禦一眼,平日裡說話總是奴婢這樣奴婢那樣,扳都扳不過來,方才卻是一句,我不能嫁給他,不是不想,是不能,這些都已經全然出賣了她。

“你聽到了,既然環佩不願意,我也不好插手,”寂靜一瞬,我扭過頭對甲子禦說了這樣一句,然後又對大哥道,“後麵的事,就請堂主處置吧。”

大哥看了一眼環佩,對甲子禦沉穩開口:“甲子禦,你身為壇主當為表率,卻做下此等事,你自己知道規矩。”

甲子禦麵色絕望,一言不發,緩緩的點了頭。

大哥盯著他,含怒歎口氣,把外頭的左大洪叫進來,吩咐:“甲子禦免職,廢去武功,押回總堂給宣伯處置。”

聽著這麼重的處罰,左大洪也是一驚:“堂主——”

大哥餘怒不減,眼睛掃過去:“聽不懂?”

左大洪這才一縮頭,抱拳躬身,隨後走到甲子禦身邊,也不用說什麼,甲子禦最後看了一眼環佩,默默的站起身,轉身跟著左大洪往外走。

“等等!”

環佩總算有了反應,往前追了兩步,又猛的停下來,轉身看看大哥,又來看我:“小姐——你替他——求個情不行麼?”

“環佩,”我淡淡的,“這是四海堂的內部事務,咱們本該回避的。”

環佩%e5%94%87上一抖,眼淚掉了下來,慢慢的跪下去:“小姐,求你了。”

“你過來,”我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停在門口的甲子禦,用手撫了肚子,“彆讓我去拉你。”

環佩愣了一下,還是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哽咽著:“小姐——”

“彆哭,”我皺眉,跟著笑笑,“這幾年沒教你什麼好,就學會哭了。”

餘光看見文朗笑了一下,我撇過去一眼,沒理。

“環佩,你要我替他求情,以什麼立場呢?”

我慢慢的說給環佩聽:“你也看到了,他這麼無緣無故的把咱們折騰出來一趟,多大風險,就算大哥不在,我也不會輕饒了他,不過是看在他找回了紫衣,也就不與他計較了。現在人家是按照四海堂的規矩處置,旁人實在不好說什麼的。”

“大少爺——”環佩忙又扭頭去看大哥,大哥不理她,隻淡淡的朝我看了一眼。

環佩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不敢置信的樣子:“可是小姐——”

我的心差點就軟了,心裡更是一遍遍鄙視自己的惡毒,臉上依舊清淡,朝甲子禦掃了一眼,道:“其實我看他也不是很順眼,你不嫁他就對了,你不知道,當年他用鏢傷了我,差點死掉。現在又敢濫用職權騙我,貿貿然說要娶你,簡直莫名其妙,的確是缺點教訓。”

環佩睜圓了眼睛看我,那一片水光讓我實在忍不下去:“環佩——”

她卻不等我說話,轉身就跑過去到甲子禦身邊,一把拉起他的手,用力把他拉回來,又到我麵前跪下,哭得稀裡嘩啦:“小姐,沒有貿然,沒有莫名其妙,我們是兩情相悅,我喜歡他,想要嫁給他,可是我不能離開你,還有王爺那邊,所以我糊塗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歎口氣:“喜歡就喜歡,錯過了就沒有了,不知道怎麼辦,就來問我,不要自以為是的都擔在身上,天塌不下來的。”

環佩點著頭,泣不成聲,使勁拉著身邊傻站著的甲子禦:“小姐,這是我想嫁的人,你幫他求求情好不好?”

甲子禦這才倏然驚醒,忙跪在她身邊,訥訥的:“你願意了?”

也不等環佩答他,就手忙腳亂的哄:“彆哭彆哭,沒事的,死不了的!”

我搖搖頭,轉頭對大哥道:“大哥,說了京城的人歸我管,能不能網開一麵?”

大哥沉%e5%90%9f一下,看我:“愉兒,你們的身份和聯絡方式是四海堂的頭等機密,他身為壇主還明知故犯,不能隨意姑息,不然堂內弟子如何肯服?”

我知道大哥所說不假,畢竟我身後還有一個文朗,本來雙方關係就尷尬,四海堂在這方麵一旦有半點疏忽,定是滔天禍事。

“可是,”我還是笑著,眼睛朝文朗那求援,“那邊要娶環佩的可是個王爺,我再徇私,也不能把環佩嫁給個廢人,還是從輕吧。”

文朗會意,到我身邊扶了我的腰,對大哥道:“京城總是需要留個人,愉兒也肯定希望環佩不要離得遠了,不如慕堂主換個彆的處罰。”

文朗這一說話,大哥倒是不好拒絕了,畢竟是皇上%e4%ba%b2自開口求情,於是看著甲子禦道:“那便先行記下,日後再議。”

環佩聽了忙不迭的道謝,甲子禦卻有點沉默,低頭道:“堂主說得不假,屬下這等明知故犯的事的確不能姑息,不可從輕!屬下願自斷一臂——”

他很快站起來,一把抓起我放在桌上的紫衣:“借小姐劍一用。”

說著作勢就往肩頭刺去,把環佩嚇得再一次白了臉色。

離得最近的是我,我現在這樣子卻沒能力阻止他,又被文朗摟住不讓我動,隻得叫著:“唉唉——是你的東西麼?給我放下!”

環佩衝上來拉他的手,她一個不懂武功女子,怎麼可能拉得住甲子禦,也就是甲子禦怕傷了她,一時不大敢用力。

我皺眉:“甲子禦!你聽好了!你若殘廢了,我絕不讓環佩嫁給你!”

正僵持著,大哥一步過來,半句話也不說,出手飛快,劈手扭了甲子禦的右手,瞬間把紫衣奪下來,手肘順勢猛的磕向他的背。

大哥下手很重,甲子禦悶哼一聲,踉蹌半跪在地上,麵上慘白一片,強忍了一瞬,還是一口血嘔出來。

環佩撲過去扶他:“子禦!”

甲子禦順一口氣,輕輕推開環佩,向大哥垂首:“謝堂主。”

大哥%e4%ba%b2自動手,這事就算過去了,誰都看得出來已經是大大輕饒。

大哥沒什麼表情,隻道:“出去吧。”

環佩扶起甲子禦,眼睛看向我,我點頭示意她可以跟著去。甲子禦大概是怕嚇到環佩,%e5%94%87緊緊的抿著,自是說不出話,於是朝著我和文朗恭敬一禮,才由著環佩扶他出去。

看著兩人離開,我轉身看文朗和大哥:“你們有話要說麼?”

文朗道:“是有點事。”

我笑:“那你們聊,我去找個人。”

文朗點頭:“你小心些。”

站在陳雁羽麵前,我瞪她:“你就不能乾點好事!”

陳雁羽笑:“我不是在乾好事麼?”

“害死他你就安心了!”我冷哼一聲,“說吧,你又算計他什麼了?”

“說得這麼難聽,明明是在幫他,要娶得美人歸,總是要付出點代價,”陳雁羽說得雲淡風輕,“你這麼寶貝你那個丫頭,怎麼舍得拆散他們,就算甲子禦弄得一團糟,也有你給他收拾爛攤子,怕什麼。”

“呐,”她顯然知道了前頭的事,頓一頓,問,“傷得很重?”

我挑眉看她,十分驚訝:“你在內疚麼?天哪!”

“讓你失望了,”她抽抽嘴角,“我是等他教我功夫,怕他一躺幾個月起不來。”

“不會的,”我擺擺手,“我大哥下手有分寸,再說那兩個人是誰,一個毒王世家,一個神醫傳人,什麼傷治不好。”

“倒是你,”我撫著肚子坐下,“彆以為你隱藏得很好,我大哥精明的很,小心他一怒之下把你轟走。膽子這麼大,玩到他頭上去了。”

“怕什麼,京城不是你說了算麼?”

她笑盈盈的盯著我的肚子看,一會兒問:“皇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見我不出聲,她又道:“是她乾的吧?你打算怎麼著,繼續忍?”

我瞥她一眼:“了不起啊,你還知道什麼?”

“得了,我想著你也忍不下去了,”陳雁羽笑得彆有深意,“我送你一份大禮。”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三章 肅清(一)

本想允環佩耽擱兩日再回,大哥卻不許,我問了甲子禦的傷並無大礙,想想也不好太壞了規矩,便一起夜半回宮,無驚無險。

第二日,環佩告訴我,何才人一早被打入冷宮,文朗派了人過來說由我處置。

再兩日,安順儀突然來翊仁宮求見,我想了想,還是見了。

她認真的按著規矩行禮,我也沒客氣,看著她一絲不苟的跪了,才笑笑讓她坐。

“順儀來找本宮,可是有什麼事?”我問得十分生疏。

“也沒什麼……”才要否認,她看一眼我,又點了頭,“回娘娘,是致恒的事。”

我淡淡的:“皇長子怎麼了?”

安順儀一貫的小心謹慎,仔細斟酌了一下語句,才道:“致恒下月就滿四歲,臣妾自知卑微粗鄙,蒙皇恩浩蕩才得以一直%e4%ba%b2自撫養,但孩子逐漸懂事,實在不宜再耽擱,臣妾便想著該儘快為他找一位才德兼備的養母送過去,也好養育成才。”

我端起手邊的茶啜了一口,看她:“你真這麼想?”

不等她回答,我又道:“那也是很好的。”

她低頭咬咬%e5%94%87,突然紅了眼圈:“不敢欺瞞娘娘,是臣妾隻能這麼想。”

“是麼?”我抿%e5%94%87,“那你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麼?”

她愣一愣,突然站起跪下去:“臣妾想求娘娘再指一條路。”

我停了停,嗤笑一聲:“順儀說笑了,路是你自己的,我也沒給你指過什麼,何來再指之說?”

安順儀自獨居一宮撫養皇長子之後,雖然不見以前那種躲藏避世的隱居,卻也小心依舊,我當年救了她,她也多少還過我一點人情,後來便幾乎沒了來往,遇事能躲就躲,我念她是為了孩子,並不與她計較,睿蓉立後擬封賞單子的時候也沒落下她,如今能超越嬪位做到順儀,我也是出了力的。

但現在她遇到難處,又突然冒出來找我,我卻不會輕易點頭了。

她聽了臉色有點泛白:“娘娘——”

見我也不出聲,她咬咬牙,垂下頭:“縱臣妾力薄,願為娘娘驅使。”

“何以見得我需要人驅使呢?”我將手裡的茶慢慢放下,“現在你的麻煩好像比我的大得多。”

她也不抬頭,仿佛早就把該說的話想過千萬遍,此時道:“皇後娘娘暗示臣妾將致恒讓出來,臣妾不敢違逆,但此時已非當年,孩子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