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頁(1 / 1)

,還能有什麼短缺的——”

我腳底下停了一下,問:“皇後什麼時候來的?”

長青小心的瞧了我一眼,道:“頭一次是皇上皇後回宮的那天,昨兒個又來了一趟。”

“哦,”我沒再多問,隻吩咐長青,“我餓了,叫人傳膳,告訴禦膳房,今兒個是本宮的雙十生辰,叫他們上點心!”

長青連聲應著,麵上又添了恍然驚奇的模樣,我也不再看他,隨口道:“兩個丫頭沒在,你叫個利落的進來伺候。”

沐浴更衣出來,身上覺得清爽了許多,饒得我知道自己從乾元宮出來,大大方方走了這麼一遭,各宮一定都看得見,禦膳房自然不敢怠慢,但對著一大桌子的膳食依舊是驚訝了下,瞧見膳食那邊的管事內監恭敬立在一邊,一問才知是文朗吩咐的。

當即也沒多說什麼,叫長青打了賞,坐下來撿著喜歡的大吃了一頓,心情也隨著好起來。

不過再怎麼吃也隻有我一個人,一大桌子足剩了八九成,我吩咐著全賞下去給翊仁宮的下人,並叫長青關了宮門,囑咐了誰來都不見,自己便躲到屋子裡睡覺去了。

醒來的時候竟然一眼看見環鈴,嚇了我一跳:“你怎麼回來了?”

環鈴笑嗬嗬的:“小姐生辰呀,皇上叫人把我們接回來的。”

正說著,環佩從外頭進來,見了我道:“小姐醒了。”

我坐起來問環佩:“我又沒說要去接你們,你身子好利索了麼?”

環佩點頭:“早好了,小姐,你一個人回宮實在不讓人放心,你又老不派人去接。”

“是啊,她可急得不行,”環鈴接口道,“皇上說了,在哪養著不是養著,便是沒大好,宮裡頭也不等著她乾什麼活,回來陪著小姐也穩妥些。”

“皇上皇上,”我白她一眼,“你可算被皇上收服了,去乾元宮伺候算了。”

環鈴眨眨眼:“小姐,你跟皇上彆扭了?方才見皇上說起你滿麵小心的。”

我不理她,站起來問環佩:“皇上的傷,你可給他瞧了?”

“瞧了,”環佩點頭,“恢複得很好,不妨事,奴婢帶了宣伯的藥膏回來,說是極好的,待塗一陣子,把痕跡都能祛了,就徹底穩妥了。”

我聽了心裡安定不少,看著環佩問:“甲子禦在京麼?”

環佩搖頭:“小姐走了他就出去辦事了,前幾日回來了一趟,送來了藥膏和小姐要的東西,過一日又走了。”

環鈴在一邊插話:“小姐,甲子禦說你吩咐的事都辦妥了,說等你有空再跟你細稟。”

我點頭,沉%e5%90%9f一下,對著環佩道:“本想著叫你外頭多住一陣子,偏他急著把你接回來,這麼不聲不響的也沒說一聲,你倒是解了心急,想來該有旁人著急起來。”

我這話本就是試探一下環佩的心思,果然見環鈴憋著笑,環佩麵上一紅,也不說什麼,忙不迭扭頭出去了。

我這一睡竟然睡了兩個多時辰,起來時天都見了黃,聽長青說,一下午來了不少送賀禮的,與往常不一樣的是,說咱們不得臉吧,幾乎各宮都來全了,還都是各宮裡的總管來的,說咱們得臉呢,各宮全是下人出麵,正主子一個都沒見。

我聽了笑一笑,長青不懂,我卻明白得很,我出宮一個月,在她們眼裡是一個半月不見蹤跡,突然回來了,誰也不敢貿然湊上來說話,真說話,說什麼好呢,總不能問我去哪了,外麵好不好玩之類的。

可是又眾目睽睽的看見我是從乾元宮被常遠送出來的,文朗還%e4%ba%b2自吩咐了禦膳房伺候,加上之前傳言勤政殿裡待了多日的人極有可能便是我,於是又誰都不敢怠慢,自然全都趨之若鶩的送了禮來。

天剛擦黑,就見禦膳房又來了人,幾十個食盒一溜兒排開,盤盤碗碗的擺了更大一桌,擺完了一堆人又全都候在了院子裡。

長青他們驚奇不已,環佩環鈴心照不宣,我則輕輕笑了,吩咐環鈴幫我換衣梳妝。

果然很快就見文朗過來,乘著明黃的轎輦,打著燈,領著一群人大張旗鼓的停在了翊仁宮門口,於是我也盛裝打扮了,領著一群人出來接駕,再加上院子裡頭禦膳房的那一群人,兩人笑盈盈的從三大群匍匐的下人之間穿行而入,十分壯觀。

我當然明白他的心思,這是見我中午走的時候不避人,又有點不爽快,故意給我長臉呢,長臉也在其次,翊仁宮從來也不缺這個臉麵,更主要的是擺給整個後宮看。

擱在我這,還要擺給那沉不住氣毫不顧忌來鬨事的人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九章 脈脈(二)

進了屋,把無關的人全都打發走,我扶著文朗坐下來,環佩手腳麻利的給他墊了腰,環鈴端了茶,完事也都被我趕到外頭候著。

站在他麵前,我帶一點埋怨:“外傷還沒好利落呢,你就往出跑,抻著了怎麼辦。”

“哪來那麼嬌氣,”文朗笑著,拉著我坐下來,“愉兒,今兒個是你的生辰。”

“便是生辰,晌午不是已經吃過一頓了,”我指著那邊一大桌子,“怎麼又擺過來,都成宴席了。”

“晌午來了人議事,沒趕上陪你,不能算。”

我把茶端到他手裡,仔細看他的麵色,並沒什麼異常,才道:“要一起過,在乾元宮也是一樣,召我過去不就得了,我就候在這宮裡頭,又不能跑了。”

文朗看著我:“愉兒,今兒個在勤政殿,你心裡不痛快走了,我心裡很著急。”

我頓覺感動,輕輕笑了一下:“也沒什麼,你統共欠我一天,卻在勤政殿補了我十幾日,早夠本了,哪裡還能有什麼不痛快。”

他淡淡的:“是麼?”

我看他一眼,有點泄氣的承認:“是,我是不痛快,你叫她盈盈,她叫你表哥,一口一句從小到大,我聽著能痛快麼——”

文朗笑了笑:“好,是我疏忽了,以後再不這麼叫了。”

停一下,他又道:“一起長大雖說不假,不過她小了我好多,在我眼裡她一直是個小孩子,最近這幾年更是幾乎沒見過麵,這回母後把她選進宮,我也很無奈。”

我一愣,訥訥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一想到她叫了你那麼多年表哥,你叫了她那麼多年盈盈,我心裡頭就……就……”

我說不出口,文朗替我說出來:“就覺得相見恨晚?”

垂下眼睛,我微微點頭。

不料他卻在我耳邊歎了口氣:“愉兒,其實覺得相見恨晚的,又何止你一個。”

文朗用手環了我的腰,讓我的頭枕在他肩上,聽見他清晰的聲音:“愉兒,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眼睛當即就有點濕,眨了又眨,終是忍不住,回身抱住文朗,悶悶的控訴:“朗哥哥,人家二十歲生辰呢,多重要的日子,你卻來惹我哭——”

文朗笑著拍我的背:“好了好了,都怪我,快走了,去吃飯,彆辜負了他們一片殷勤。”

是夜,文朗自然留宿,知道他這些日子疲累,背上的傷移動起來又還是不大得勁,我小心的給他換了祛痕跡的藥膏之後,早早安置他睡下,我則因著午後睡得多了,此時失了困,窩在他懷裡毫無睡意,心裡還在一陣陣的歡喜回味,直無聲的笑著。

文朗明明閉了眼,卻還是發現了我的兀自歡喜,開口問:“還沒玩夠麼?要不要再出去逛一會兒。”

我托肘支起身子看他:“吵醒你了?”

他張開眼:“便沒睡著。”

我眨眨眼:“朗哥哥,進宮四年多,這是你頭一次陪我過生日,我當然歡喜!”

不等他回答,我掰著手指頭算給他:“進宮那年,我生辰那日剛好是陳雁羽冊封貴嬪,元年的時候,你生我的氣不理我,二年你忙著收陳家的兵權沒空露麵,去年,你好不容易趕回宮找我,又出了那樣的事,隻在大雨裡頭跟我折騰了一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將頭輕輕的枕在他%e8%83%b8口:“所以這是頭一次在生辰的時候,有你陪著我,抱著我過。”

“愉兒,”文朗用一隻手摟著我,上下摩挲著我的胳膊,帶著些歉意道,“元年的時候,我——”

“朗哥哥——”我又仰起頭,笑著,“你打算一年一年的解釋麼?”

他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道:“愉兒,以後每一年,朗哥哥都陪著你過。”

我點頭,這才又笑眯眯的把臉貼回去,知道以文朗的身份,這個承諾不見得兌現的了,但是至少他存了這個心,我就知足。

過一會兒,文朗問我:“晌午從我那走了,去哪逛去了?”

“園子裡呀,”我答,“湖邊晃悠了一大圈,左右躲不過去,不如大大方方的給他們瞧。”

文朗聽了沒說什麼,我想了一會兒,還是問他:“朗哥哥,你這傷,打算跟她說麼?”

我沒有稱皇後,也沒有叫睿蓉,隻模模糊糊的用了一個她,儷嬪宣嬪兩個的出現,我能猜得到緣由,文朗想來也不糊塗。

他沉默了一下,道:“不打算。”

我聽了淡淡彎了嘴角:“那就再瞞幾日,我過些日子再去請罪。”

“去哪請罪?”文朗問。

“兩邊都要去,”我頓了一下,道,“你不用管這些,我自己曉得分寸,早晚得有這麼一遭,到時候無論怎麼著,你都彆乾涉就是了。”

他手上一頓:“怎麼能都不乾涉?”

“罪過再大,也大不到要命的份上,你乾涉了平白惹人閒話,反倒不好收場了,”眨眨眼,我笑,“等我要彆人命的時候,你再冒出來不遲。”

文朗一愣,隨即也笑了:“你便是再拿著劍去殺誰,我也不管了。”

“真的麼?”我的眼睛閃亮了一下,隨後帶點遺憾的道,“可惜紫衣丟了,沒能找回來。”

他挑眉:“那把短的?”

“嗯,”我點頭,“甲子禦也是個魯莽的,人都殺光了才想起來幫我找劍,哪裡還找得到,隻剩了那把長的了。”

輕輕歎口氣,青衫紫衣到底是分開了,我雖說遺憾,倒也沒有太難過,很快又浮了笑意:“好在海津得的那對小泥人找回來了。”

想起青衫,我突然起了興致:“對了朗哥哥,你使劍真的比我好太多了,我看著比我大哥和王——”

我想說他的劍使得比大哥和文暉還要好看,見他拿眼睛瞄我,連忙把後半句吞下去,笑著湊近他:“回頭你教我好不好?”

“還學?你的功夫足夠稱霸後宮了,難道還真打算揮舞一柄長劍去殺誰不成,哪個侍衛能容你走出一丈,”文朗閒閒的打趣我,隨後又意味深長的道,“怪不得你晌午到那湖邊去逛。”

我支起頭,一時沒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見狀又補了一句:“那水還挺深的。”

我臉上僵了一下,這才明白他是在暗指我去年在行宮把程瑩春推下荷花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