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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說,是看著文朗,既不阻止,也不詢問,隻麵色有點沉的佇立著,仿佛全沒有聽見看見那片混亂。

我想要從文朗的懷抱中掙%e8%84%b1出來,卻意外的被他鉗製得更緊,文暉看著,輕輕皺了眉,依舊沒出聲。

“皇上!”直到我明顯急惱了,低低的叫出聲,文朗才鬆開我。

“這是在做什麼!”我氣急敗壞的衝著兩個人低喊,“還不快叫他們住手!”

不想兩人卻如沒聽見一般,隻互相直視著,一個低沉,一個陰霾,偏是都不發一言。

饒是街道不算熱鬨,也是眾目睽睽,一個是剛剛鑾駕出城的皇上,一個是長期體弱神秘的王爺,兩個人各帶了一撥人在曲陽城的大街上莫名其妙的打了起來,這算什麼!

我不知道文朗到底是去而複返還是根本沒走,可就算是他有什麼打算考量,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偷襲,傳將出去讓百官百姓如何看他!

文暉更誇張,儘管他是哥哥,但畢竟麵對的是皇帝,九五之尊,不管有什麼誤會,他總是要先讓一步,下令住手再說,否則真要追究起來,或是被有心人傳出去,難道要看到他們兄弟相殘的場麵麼!

這兩個人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

看著這莫名對峙的兩個人,我忽然想到,今日文暉無緣由的帶了影衛在身邊,難道是為了提防文朗出現?方才與我才說著話,便急著要走,還與我故做曖昧%e4%ba%b2密,難道是刻意要給文朗看的?

想到一點半點的端倪,整個人更加混亂。

文朗為什麼沒有走,文暉又為什麼這麼做。

一個瞬間,感覺好多事湧上心頭。

我想起他說,愉兒,聽聽你的心,選擇你想要的生活。想起他問我,愉兒,為什麼要放棄。

他說過,朗哥哥一直在這裡。我也說過,我愛你,但我決定不再愛了。

我想起我問他,朗哥哥,你要愛我麼。

儘管我發誓不再逼他做選擇,可我終究又問出了一個問題,他還欠我一個答案。

還有他,我想起他說,愉兒,到我這裡來吧。想起他催著我,去把你的問題問出來。

他問我,愉兒,為什麼不能到我這裡來呢。我告訴他,如果你是皇上,我會是皇後。

後來我說,王爺,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去愛第三次了。

儘管我對他無意,卻看得出他始終在故意刺激文朗,他欠我一個這樣做的理由。

我曾經對文朗說,無論如何,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卻在剛才對著文暉說,對不起。

遠的近的,終是雜亂,心酸開始一點點的蔓延開來,啃噬著心,漸漸充盈到眼眶。

“你們這樣——”麵對兩個兀自較勁的人,我有點哽咽,“很好玩是吧。”

說罷,也不理他倆,轉過身就朝著那些打鬥的人走過去:“都住手!”

當然沒人聽我的,我也沒想著能起什麼作用,隻是心裡憋得難受,感覺眼淚就快掉下來,實在不想讓那麼多人瞧著,便隨意選了一個方向想要走出去,兩邊的人自然都得到了不得傷到我的命令,但刀劍畢竟無眼,我這麼胡亂送上前去,眼前模糊一片也談不上抵擋躲閃,走得近了,危險驟升。

兩個冰雕般身影總算有了動靜,飛快掠到我身邊,一個伸手格開一柄刀,另一個將我再一次摟在懷裡,聲音有點顫唞的低吼:“愉兒,你這是在乾什麼!”

這兩尊神一過來,爭鬥立馬有了一刹的停滯,我把淚水生生憋了回去,反問:“那你們又是在做什麼!”

兄弟倆對視一眼,一人一個手勢撤掉了人,兩人則重回了方才的模樣。

這回總算有人開了口,文暉沉聲:“皇上這是何意?”

文朗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手上卻擁緊了下我:“皇兄看不出來麼?”

“你要帶她走,”文暉淡淡看了我一眼,“也要問她願不願意。”

文朗沒出聲,沒有問,也沒說不問。

我將眼睛盯在地麵上愣了一會兒,才仰起頭去看文朗,平靜的問他:“皇上是要愉兒回去麼?”

目光閃爍,文朗臉上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沒有回答,我卻已經有了答案。

再轉過頭對著文暉,我道:“王爺,大概,我也該回去了。”

“愉兒!”文暉蹙了眉,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答案,“他說過,你是自由的!”

仿佛嫌所說不夠力道,他又補了一句:“君無戲言。”

聽到這句的時候,我忍不住去看文朗,隻見他的眼神即刻黯了一下,嘴%e5%94%87微微一動,終是沉默。他當然會沉默,話是他%e4%ba%b2口說的,文暉出言又總是一針見血,連一個回轉的餘地都不給他。

無論如何,我總不願看他為難。其實在我兩日前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幾乎刹那就後悔了,說好不再問的,為何不死心。

於是我笑一笑,覺得不夠好,又重新笑了一下,對文暉道:“王爺說得是。”

“隻是有些時候,自由不是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的,隻要是我還是那個捧了金冊金印的淑妃,我就總要回去。”

我很快轉折了意思,咬咬牙,勉力一口氣將它說完:“我出宮隻是來找環佩,找著了,早就該回了,耽擱了這麼多日,跑了這麼遠,就算是皇上寵我,任性妄為也該到一個頭,多謝王爺對愉兒的照顧,我自己說過的話,闖過的禍,總要去麵對的。”

文暉麵上有些變色,仿佛不敢相信我所說出的話,我看著他,知道自己也是無從解釋,這一個大大的人情債,隻好就此欠下。

“不是,”在這個時候,文朗卻突然開了口,“不是這樣的。”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用那種我最最貪戀的聲音和表情,告訴我:“愉兒,我隻是有些話想對你說,隻是說說話。”

文朗也學著我的樣子笑一笑:“既然君無戲言,又哪裡是隨便說說的。”

再去看文暉,文朗重複著:“隻是有些話要跟愉兒說,說完了,她還是自由的。”

文暉凝神看著文朗,一會兒,他問我:“愉兒,你要聽他說麼?”

我怔一怔,緩緩點頭。

文暉很平靜的看著我,並沒有表現出多麼意外,也沒有再說什麼,招了下手,一輛馬車很快被牽至跟前,推開車門,裡頭物品一應俱全,我甚至還一眼看見了青衫。

驚訝著朝文暉看過去,他卻隻是彎了嘴角:“乾嘛這樣一副表情?”

他悠悠的去看了一眼我身後幾步遠的文朗,湊近我:“唉,這本來是給咱們倆雙宿雙飛預備的,現在隻好讓給你們了。”

看看文朗,他似聽見了,又似沒聽見,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我有點無奈的對著文暉小聲呻[yín]:“王爺——”

文暉複又笑了,看得到有一點勉強在裡麵:“成了,快上車吧,還等著給人圍觀麼。”

剛送走了輝煌的皇室鑾駕,緊跟著就是一場當街爭鬥,儘管兩邊的侍衛都在刻意保持著現場的清淨,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百姓在遠處好奇觀望,的確是要趕緊走了,真驚動了官府,就算文暉壓得下,傳出去也又是一樁事情。

剛要上車,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街角,定睛看過去,竟然是恩華。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六章 五日(一)

我愣一愣,忙走過去:“你怎麼在這?”

恩華一副悠哉模樣:“堂主在這邊,我自然要在啊。”

我微微一哂:“我是說——”

“你人在曲陽,又不出現,堂主自然要派人瞧著,他又不想太多人知道你的身份,這人就隻好是我了,”恩華笑一笑,給我解釋著,跟了一句,“順便看看熱鬨。”

“哦,”想起剛才的事,我訥訥的,“剛才——”

“我還說呢,什麼人敢在恒安王身邊搶人,不要命了麼,”恩華笑著攤攤手,“就算是不要命,竟然敢對你下手,也太不把四海堂看在眼裡了。”

“成了成了,”她示意我不必再尷尬下去,“看來這兒是沒我什麼事了,你這是要回京還是會再回來?”

我回頭看了眼不知在說著什麼的文暉和文朗,想了一下:“回京。”*思*兔*在*線*閱*讀*

恩華點頭:“堂主在這邊耽擱得太久了,壓了很多事情在總堂那邊,要先回去處理,說過一段時間會進京,叫你自己凡事多小心,甲子禦會在京城待一陣子,有什麼事,找他或者左大洪就是。”

我應下,與她道彆,回身上車。

重又是馬車上路,這回一同在車廂內的是文朗,並不若來時與文暉之間的%e5%94%87槍%e8%88%8c劍和笑語連珠,也沒有文暉的慵懶假寐和我的走馬觀花,初時,我們二人隻是沉默。

他不說話,隻用手臂擁著我的肩膀,力道不大,卻讓人覺得堅定。

我也不開口,眼睛盯在一處,隨著馬車的輕微搖晃,我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

我以為這樣子沉默會是兩個人的尷尬,可在我心底裡,竟是洋溢著淺淺的歡喜。

是的,能靠在他身邊,哪怕無言,我總是歡喜。

好一會兒,我先開了口:“你這樣離開鑾駕不要緊麼?”

他悶著,隻能是我來說話,而且想到前麵的大隊人馬,想到那其中還有一個睿蓉,這個問題我便不得不問。

“不要緊,”他的聲音是一種讓人安心的溫和,“已經安排好了,到京時趕上去就是。”

“那——來的時候你們走了三天,回去呢?”

“照常五日。”

“哦。”

問過了我關心的事,餘下的,隻是嘴角淡淡的笑,五日。

又是好一會兒的沉默,他終於主動開口叫我:“愉兒——”

心裡一陣緊張,手微微握了拳,我是盼著他說點什麼,可他真打算說的時候,我卻有了刹那擔憂。

“朗哥哥——”我沒有抬頭,輕聲問他,“你要跟愉兒說的話,有很多麼?”

他愣一下,道:“也不是太多。”

“那就等回京再說,”我終於仰起頭看他,有一點惶恐,有一點乞求,“好麼?”

文朗怔一怔:“愉兒,你在擔心什麼?”

“好不好?”我追問。

他深深的看我,點頭:“好。”

我雙手環上他的腰,帶了笑意:“就是說,未來五日你都是我的了,沒有皇上,沒有後宮,沒有彆的什麼人,就隻有你和我。”

文朗的眼神頓了一下,隨即充盈了疼惜和了解:“是,就隻有你和我。”

嘴角的笑容總算蕩漾開來,窩進他懷裡,聲音悶悶的:“無論是為了什麼原因,你能回來找我,我很開心。”

他用手拍著我的背:“我也很開心,愉兒——”

我突然抱緊他:“不準說對不起!”

他身上一僵:“好,不說。”

上路有一陣子了,我想起來一件事:“官道走著皇室車隊,該是封了吧,咱們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