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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起,他每次對著我的時候,都是這樣溫柔的微笑,讓我放心,給我安心。

“好,要不,你自己去問他,”他用那麼溫和寵溺的聲音對我說話,言語中沒有絲毫的不悅或傾向,“把你的問題問出來。”

我呆呆的看了他一會兒,知道文朗此時已經在看著我了,垂下眼睛想了一陣子,才吸一口氣轉過去對上文朗的目光。

“朗哥哥,如果你愛我,我不在乎是不是唯一,但我想做第一,不是第二,不是並駕,我想要做你心裡最重要的那一個——”

我很認真很認真的問,仿佛在問一個事關生死的問題。

“朗哥哥,你要愛我麼?”

文朗深深的看著我,就那麼看著,薄抿的%e5%94%87有些發白,眼睛裡麵有一種異樣的閃光:“愉兒——”

我知道,自己與眼前這個男人,我們是彼此的硬傷,彼此的劫數。

驀然發現,我會驚豔文暉的俊逸,欣賞他的灑%e8%84%b1,羨慕他的無拘,甚至垂涎他想要提供給我的生活,但是對於文暉深藏於心的孤獨,我僅僅是會覺得遺憾,不同於我對文朗的那種心疼,儘管文朗看起來比文暉擁有更多。

看著他傷心,看著他為難,我會覺得喘不上氣,就如要死掉了一般。

原來我愛他愛得這樣深沉。

我就站在那裡等著他的下文,多年以後,每每想起,我都會告訴他,在我之前的人生裡,我從來沒有經曆過哪一刻,如這一刻般,有著那麼瘋狂的期待,和那麼瘋狂的恐懼。

然而文朗沒能在這一刻說出什麼,外麵一個聲音響起:“皇上,皇後娘娘和王妃過來了。”

他的眼神偏轉了一下,輕輕的皺了眉。

我怔一怔,忽然就笑了,才說劫數,劫數就到了眼前。

我知道他有著身為帝王所必須有的隱忍和內斂,文暉說那些話給他聽的時候,他不曾皺眉,我問出那樣一個問題的時候,他也不曾皺眉,此時卻對著一扇門皺了眉,他愁的當然不是那扇門。

如果有一麵鏡子,我一定能看到自己此時的笑,比哭了還要難看,卻依舊在笑著。

“愉兒,”文暉再一次拉起我的手,“走吧。”

我沒有拒絕,也沒有能力拒絕了,任由文暉拉著我,打開門走了出去,再沒有回頭看文朗一眼。

同一道門,文暉就那麼拉著我,無遮無攔的走進來站在文朗麵前,然後走出去的時候,當著許多人的麵,從睿蓉和馮純簫麵前徜然而過,穿過院子,繞過回廊,直接出了王府。

他走在前麵半步,緊緊握著我的手,不說話也不回頭,任由我在他後麵哭得潸然。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五章 奪情(一)

兩日後,帝後啟程回京,重現來時的宏大儀仗。

這一次的我遠遠站在匍匐的人群之後,文暉站在我身邊。是我堅持要來看,說不出來是出於怎樣的目的,也懶得去想。

兩天來,沒有回王府,也沒有去找大哥,一直四處隨意遊蕩,文暉就隻陪著我,我想怎樣,就怎樣。

我們沒有跪,不知為何,倒也沒有人來指責我們的無禮,想來與文暉站在這裡有關,雖然他看起來是一個人在陪著我。

依舊是十六人抬的兩頂金輅轎輦緩慢而來,站得低了,更覺得那轎輦的巨大,穩雖穩矣,卻是寬闊沉重得如泰山壓頂般,讓人不禁擔心坐在那裡麵會不會覺得空曠寂寞。

笑著兀自搖頭,想什麼呢,這輩子我恐怕都不會坐到那裡麵去。

一邊的文暉如心有靈犀般,道:“也就是進出城擺擺架勢,到了行宮就換行駕車帳了,不然坐這個回京,恐怕要走上十天半個月。”

我低頭笑一笑,沒說什麼。

他又道:“你不是想去行宮看看麼,明日咱們就去。”

“哦。”

我沒置可否,眼睛依舊盯在那一片明黃之上,這是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又是設禁戒嚴,周圍幾乎沒有人,感覺自己被隔絕於那一場喧囂之外,心裡有點動搖,它走得那麼慢,我就這麼一直看下去麼?

“愉兒,”文暉陪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開了口,“你不該被禁錮在那座皇宮裡麵。”

“是麼,”我不動聲色的彎了嘴角,“他也這麼說過。”

聞言文暉沒有再出聲,過了片刻,我轉過頭去看他:“王爺,前些天你問過我,如果當年你做了皇帝,我現在會不會也是淑妃。”

他淡淡的:“嗯。”

“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我認真的告訴他,“不會。”

他聽了表情沒什麼變化,也不說話,隻等著我的下文。

“我想我還是會進宮,畢竟生在那樣一個家庭,沒有特許的話,奉旨參選是跑不掉的吧,”我淺笑著解釋給他聽,仿佛在講彆人的故事,“既然跑不掉,就要仰起頭麵對。”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是皇上,我進宮參選,那麼我一定會想儘辦法讓自己中選,再想儘辦法得到你的喜歡,無論是耍心機,還是玩手段,是踩著彆人的身體還是屍體爬上去,我都不在乎,我要無所不用其極的讓你愛上我,很愛很愛。”

“然後——”笑容逐漸綻放開來,我伸手遙遙一指剛剛經過的鳳輦,“我要坐到那個位置上去。”

“所以,如今的我不會是淑妃,”仰起頭,收起表情,“我會是皇後。”

“如果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是皇後,”仿佛擔心他沒有聽到一樣,我重複了一遍,“然後我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你身邊,坐在你身旁,可以拉著你的手,看著你治國安邦,帷幄天下,然後轉過身的時候,俯視那些女人,告訴她們,這是我的夫君,你們誰都不許覬覦。”

頓一頓,複又微笑:“你說,這樣好不好?”

“好,很好,”文暉同樣微笑著,“這才是我印象裡的那個愉兒。”

淚水湧上來,我仰著頭不讓它落:“是,我也覺得很好。”

看了我好一會兒,文暉才又開口:“愉兒,你會讓我愛上你,很愛很愛。”

頓一下,他又道:“但你不會愛上我,對不對?”

我怔,笑一笑:“咱們說的都是如果,並沒有這個如果。

接著擺擺手:“忘了吧。”

文暉沒有反應,依舊看著我,我歎一口氣:“誰會傻到去愛皇帝呢。”

他愣一愣,也歎一口氣:“愉兒,為什麼不能到我這裡來呢?”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將頭轉回去看那儀仗,才發現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兩頂鑾駕已然出了城,看不見了,隻剩下長長的侍衛隊伍浩浩蕩蕩,有一點失落,原來並不是它走的慢,不過是自己盯著看的時候,心裡頭難捱罷了。

一直到這長長的侍衛隊伍也都走儘了,我才又將目光回轉,文暉並不催促我,就靜靜的等,好像他知道我一定會給他答案一般。

“王爺,我用了八年的時間,愛了兩位皇子,並且為他們所愛,常常自省,何德何能。”

“我一直堅信,這是上天給我的眷顧,讓我能夠擁有兩次機會,有多少人,踏入皇室,隻為了那一次的曾經滄海而屍骨無存,我能得幸於此,是一個奇跡,於是八年,我用儘全力的愛了兩次,如今,我竟然又遇到了王爺——”

“我羨慕你的生活,羨慕你能夠提供給我的生活,你那裡有著一切我所期待渴望的東西,我是真的很想到你那裡去,”眼波流轉,終而堅定,“可是王爺,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去愛第三次了。”

垂下眼睛,輕輕吐出一句:“對不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隨著帝後出城,城內儀仗終止,附近主乾道的人驟然四散,許多聲音響起,許多人擦肩而過,這一句對不起極快的淹沒在了鼎沸的喧嘩和淩亂的步伐中,但我知道文暉聽到了,因為我分明看到了他眼睛裡有一道光,倏然閃爍。

很快有便衣的影衛將我和文暉周圍清了一個圈子出來,讓許多人繞道而行,甚至直接阻了這條街的通行,待人群散儘,這些影衛也隨之不見。

我不知道文暉為什麼要帶這些人在附近,他看起來並不是講究這種排場的人,在曲陽城裡,我們二人又都有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

疑惑,卻也沒有問。

“不要說對不起,”再開口時,文暉依舊溫和,“不要急著說對不起。”

不等我說什麼,他又道:“走吧,咱們先回去一趟。”

我“啊”了一聲,想到要回王府裡去,心裡不由得有點抗拒,訕訕的對文暉說:“還是你叫人,去把我那柄劍拿出來,我到我大哥那裡去,好幾日沒露麵,他要擔心了。”

他見狀笑一笑,神情落寞:“這麼急就要與我撇清界線麼?”

我張張嘴:“不是的……”

“你大哥還能不知道你的動向麼,那四海堂簡直無所不能,”文暉的笑容很好看,卻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再說,那百十個人今兒個就會放出去,你大哥答應要儘快把大批的人撤離冀中,估計已經忙得顧不上你了。”

說完,他又像看透我心事般,低下頭湊到我耳邊,神態頗有些曖昧的:“放心,這回誰也不會遇見。”

我微微一愣,很快閃躲了下,本能的想要拉開距離,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讓文暉難堪,一時反倒是自己尷尬。

正此時,又一群人朝這邊湧來,我沒留意,卻見文暉突然蹙了眉,護著我便朝後退,那幾個影衛很快也朝著我們奔來,都來不及問緣故,幾乎是頃刻間,兩邊的人就動起了手!

我被文暉護著退了幾步,發現戰線隨之貼近,這才驀然驚覺,來人的目標竟然是我。

是什麼人竟然敢在曲陽城裡偷襲文暉!難道不知道文暉是誰?又是什麼人會來打我的主意,不知道四海堂的大批精英就駐在城內?

正驚詫不已,肩膀突然被什麼人從背後大力拉了一下,我低叫一聲,想要伸手要去抓文暉,卻沒有抓到,一切發生得那麼急,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文暉專注看著前頭的情況,等他發覺我的狀況陡然轉身的時候,我已經一個踉蹌朝後麵直跌了出去。

我在文暉瞬間驚怒交加的眼神中跌入了身後的一個懷抱,穩穩的被抱住,我備好的反抗招式在靠入那個%e8%83%b8膛之際瞬間消散無形,心驟然便是一縮。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五章 奪情(二)

不需要回頭,我知道身後的人是文朗。

一個最沒有可能出現在此處的人,我明明剛%e4%ba%b2眼看著他的鑾駕出城。

沒有時間給我震驚太久,更無暇探尋他出現的原因,眼前的場麵愈發混亂,看得出文朗帶來的人試圖在我們三人周圍隔出一個包圍圈,卻被文暉的影衛一次次衝破,雙方儼然都隻知道自己主子的身份,絲毫不管對方是誰。

文暉背對著打鬥,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我們這邊,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