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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隻是搖搖頭:“給我一間上房。”

簡單安頓後,我打發環鈴出去兌換銀兩,采買衣物,我想我必須做好找不到幫手,要自己去冀中的準備。

在二樓的屋裡等了好一會兒,算算時辰環鈴也該回來了,此時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外頭十分安靜,這對於一間青天白日開門迎客的客棧,就算位置再偏僻也是不對勁的。

將窗子開了一道縫朝樓下瞧,院子裡方才還有的三兩個人,現在一個都沒有了,正要思量對策,忽然看見環鈴從外頭回來,才一進客棧的門,那小夥計就迎上去,指著後麵跟環鈴說了一句什麼,環鈴剛一轉身,那夥計便飛快的一把擄住了她!

我看得魂飛魄散,也顧不得自己手無寸鐵,推開窗子便縱身跳了下去!

落地才發現不止一個人等在樓下,見狀全朝我撲過來,我知道找對了地方,事情卻被弄麻煩了,沒時間說話,也沒人聽我說話,兩招打退了那夥計,我拉著環鈴就要朝大門跑,想著先讓他們住手再來解釋,不想還沒跑出兩步,那門就咣啷一聲的關上了。

麵對一個圍困的局麵,進不得,又沒有退路,我把環鈴攔在身後,急道:“都住手!你們聽我說!”

一個看起來管事的青衣人一抬手,讓大家暫時停了下來:“你要說什麼?”

我剛要說明來意,想想還是謹慎為妙,問他:“你們——是堂裡的人麼?”

我故意把話說得%e4%ba%b2近,那人盯著我一皺眉,還沒說話,就聽旁邊那個掌櫃道:“先拿下再說,免得節外生枝!”

說罷幾個人又是不由分說的朝我撲過來,我功夫本就不算好,此時拉著一個環鈴,更是捉襟見肘,情急之下,從一個身手較差的人手裡劈手奪來一把劍,把戰線伸展開來,才算勉強支撐,連聲喊著:“慢著慢著!把你們管事的人找出來,恩華,或者甲子禦甲子戎,有沒有一個在京城的?”

這幾個名字是起了作用的,卻沒能阻住他們的攻勢,有個聲音問我:“在不在的,有切口麼?”

很好,總算是承認了他們的身份。

“沒有!但我的身份絕對值得你們停下來聽我說!”

“你若清白,”那青衣人一刀向我砍過來,看得出不是殺招,“束手跟了我們兄弟去,自有你說話的地方!”

那刀來勢極猛,手裡的劍又實在沉重,我格開的時候虎口震得直發麻,心裡又急又惱,忍不住跺腳道:“我若能跟你去,還能不去麼!倒是有完沒完!”

說罷我將劍一撤,斜在身側,徹底不再抵擋:“我姓慕!”

那人哪裡料到我會如此,加上我說出的姓氏實在特彆,劈過來的一刀硬生生改了方向劃過去,最後有些狼狽的橫刀身前:“你說什麼?”

“她說她姓慕。”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讓所有人都是一怔,轉頭看,心下總算稍安,從後院走過來的,是恩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九章 秋意(二)

恩華帶著幾分無奈看我:“你每次出現都要這麼驚天動地麼?”

我則有點沮喪:“你以為我想麼。”

那青衣人見我與恩華莫名的一句對話,更是迷惑,手裡的刀並沒有放下,試探著去叫恩華:“壇主?”

“在京城,會有幾個年輕女子站在你麵前說她姓慕?”恩華瞟了他們一眼,沒好氣的,“還不住手!”

青衣人眨眨眼,恍然大悟的樣子,刀劍連忙撤了:“難道是——”

恩華一皺眉:“謹慎!謹慎!留你們在京城的時候,總堂主怎麼吩咐的!”

其實我心裡是有些替青衣人叫屈,我這麼貿然出現,張嘴就揭穿了他們的身份,任誰恐怕也顧不上謹慎了。

青衣人卻是半句也不敢辯解,連忙朝著我一躬身,道:“屬下魯莽,險些傷了小姐!”

我剛要開口說不妨,恩華搶先一句:“糊塗!她這一身打扮你還看不出端倪?還有她的身手!虧得我剛好在京,又來得夠快,不然一會兒危險的恐怕就不是她了。”

被恩華這麼一說,青衣人臉上都變了色,話也說不利落:“啊——難道——”

“放心,堂主他沒在京,”恩華嘴角帶一抹笑,斜眼睨了我一下,“不過,若是有什麼差錯,會有另一個人把這裡蕩平。”

對於恩華暗指文朗的揶揄,在場的那些人是不明白的,我則無意回應,甚至忽生了些煩悶,也顧不上去安撫青衣人,當即把手中那把又重又笨的劍丟在地上,朝恩華走過去:“既是看到我這身打扮,你還有心思說笑!咱們在冀中有沒有分堂?我有急事!”

“冀中?”恩華聽我這麼一問有點驚訝,表情很快肅謹下來,“進屋說。”

才一進屋,恩華便問我:“你是為了朝廷車隊在冀中被伏擊的事來的?”

“是!”我心裡一陣衝動,“你知道?”

“當然,”恩華一皺眉,“這回進京就是為了這件事。”

我十分驚訝,看恩華如臨大敵的樣子,完全想不清楚四海堂為何關注於此。

“昨個午間,四海堂在冀中的曲陽分堂突然被朝廷圍剿,”恩華語出驚人,“堂口裡頭上下百餘人,死傷了一些,大部分全被抓了。”

“朝廷?怎麼會——”我呆在當場,迅速的想著其中的厲害關係,“難道是說——”

“不錯,”恩華點頭,“便是因了伏擊的事。”

見我完全說不出話,恩華緊接著道:“四海堂與此事絕無乾係,你知道的,自從堂主與上頭做了協定,便——”

“我知道,”我打斷她,“宮裡是今兒個才得的信兒,所以,不會是他下令抓人的。”

恩華挑眉:“你能確定?”

我想都沒想:“確定!”

恩華點頭表示接受,問:“那你出來是為了什麼?”

“冀中那邊是什麼情形?”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追問,“大哥怎麼說?”

“我沒有去那邊,直接進京了,堂主與我一同出發,去了冀中,”恩華明白我的擔憂,鄭重告訴我,“涉及到朝廷,堂主自會慎重。”

我咬著%e5%94%87,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複雜,信報說是昨日午後才知道世子一行出事,為何午間就派了兵圍剿,是信報有誤,還是——

電光石火,我嚇得一身冷汗,一把抓了恩華的手,急道:“這是個陰謀,將伏擊的事按到四海堂身上,抓了人,就是為了等咱們反應,知道四海堂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一旦四海堂出手,就徹底說不清了!若是真有預謀,那邊絕對會有所準備,到時候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麵,這會兒堂裡在冀中聚了不少人吧?”

恩華麵色也有些發白:“臨近幾省的堂口派出的已有幾千人了,那麼多人被抓,消息傳開,現在各地都源源不斷有人趕過去。”

“你先彆著急,”恩華隨即又安慰我道,“好在堂主第一時間趕去了,堂主在,分堂的兄弟不會貿然行動的。”

“你馬上派人,”我心裡依舊是不得安寧,“不,你還是%e4%ba%b2自去一趟,要確保雙方不要起任何衝突,隻要局麵可控,後麵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叫大哥相信我!”

“另外,”事情的變化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料,對於環佩的生死,我更加的沒了底,“我身邊有個丫頭,叫環佩,也在這回的朝廷車隊裡麵,你跟大哥說,他就知道的。”

“她對我來說很重要,無論如何幫我找到她,無論什麼代價,”我攥緊恩華的手,深吸一口氣,防止眼淚掉下來,“無論生死。”

恩華見了我的樣子,微微蹙了眉,穩穩地點頭:“好,我去。”

天色漸晚,恩華很快已經叫人備好了細軟,說著就是要走了,正這時候,外頭突然又亂了起來,刀劍聲重又有了出鞘的聲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院子裡一時倒還沒有打鬥聲,看來那管事的青衣人是學了乖,不敢輕舉妄動。恩華聽了動靜忙躥出去查看,我緊跟其後。

恩華跟在大哥身邊行走江湖,功夫很好,又剛好站在門口,待我跟出來的時候,已經聽見了恩華涼涼的聲音:“今兒個咱們這可算是熱鬨了。”

又是這種場麵,我很不喜歡這種場麵。

何其相似的,又是這樣一個小小的院落,我站在門口,他站在院裡,兩人相視無言。

“行了,都收了吧,小心戒備,”恩華看看我們二人,對著那些劍拔弩張的弟子隨意的揮了揮手,“這就是我說的另一個人,會蕩平這裡的那個,來得真夠快的。”

文朗衝著恩華溫潤的點頭一笑:“多謝。”

“不敢不敢,”恩華連忙擺擺手,意味深長,“是我該敬佩才是。”

接著朝著我道:“我走了。”

“辛苦,”我點頭,“路上小心。”

“對了!”恩華還沒出大門,又停下來,也不知是說給我聽,還是故意說給文朗聽,“雖說咱們在京城已經沒有分堂,但還是有幾個人在的,堂主說,如果你出現,這些人就都歸你調配了,包括周邊幾省的人,都是使喚得動的。”

“那個是左大鴻,”恩華伸手一指那個管事的青衣人,“有事吩咐他就成了。”

左大鴻隨即朝我一躬身,我有點意外,又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這處地方應該是安全的,你要住的話可以隨意住下來,有足夠的人保護你,”恩華瞄一眼文朗,又補了一句,“如果沒人來圍剿的話。”

說罷,恩華轉身離去,留下一院子的人和一個張口結%e8%88%8c的我。

文朗則一直淡淡的,一襲青衫佇立,仿佛全沒有聽見看見一般。

“你們——”無論如何,總不能讓這些人就這樣看著我和文朗,“不必守在這了。”

四海堂的等級風格不亞於皇宮大內,沒有一句異議的,左大鴻那些人應聲而退,極快的就不見了蹤影。

“你——”我看著文朗,又看看門外,“沒有帶人?”

文朗搖頭:“沒有。”

“天還沒黑透,你就敢出宮來,還一個人都不帶,就敢朝這種地方來!”

“你!”我有點氣結,似乎完全忘了出宮之前與文朗之間的那些控訴,隻是下意識的,“瘋了麼?”

心裡有些懊惱自己的在意,哪怕有無數個埋怨和懷疑,哪怕環佩命懸一線,麵對文朗的孤身犯險,我依舊是在意的。

該死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也許他一早就知道四海堂在京城的這一處據點,但知道歸知道,大半年的相安無事,這樣突然出現拆穿又置雙方於何處?特彆是在這樣敏[gǎn]的時期,朝廷抓了四海堂上百人,衝突一觸即發,他一個人都不帶的送上門,如果我沒在這裡,如果恩華沒在京城,如果大哥已經下令抵抗,他功夫再好,能好得過一群整日打殺的魯勇之徒?能全身而退?

好歹像上次突然出現在四海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