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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我的思路,還是彆的什麼,怔怔的沒出聲。

好在自會有人幫我解圍,涵貴嬪的聲音適時響起:“皇後娘娘的意思是,等皇上來了,再做定奪。”

“哦——”我點點頭,走到小黛身前,低頭問她,“你說你殺了燕月,為什麼?”

沒等小黛回答,我又忙道:“對了,太後不叫本宮插手此事,罷了,不問了。”

“淑妃娘娘想知道又有何難,左右這丫頭都認了,依臣妾看,就不必等了,”下首的明嬪站起身,聲音依舊尖銳,“不如趕緊的帶給太後複命,到時候嚴加審問,是何緣由,何人指使,就都一清二楚了。”

“放肆!”

我還沒抬頭,話已經厲聲出口,不可否認我心裡是對這些人帶著恨的,強自忍了許久,此時有了機會,待眼神盯過去,更不留情:“你是什麼身份,主位裡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三章 深處(三)

明嬪嚇得一愣,訥訥的:“臣妾,臣妾隻是也想知道……”

“想知道什麼!”我緩緩的走過去,“動機麼?何人指使?你現在就一清二楚了吧?這丫頭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是皇後指使的麼?那燕月害了本宮,她死了,是本宮的動機麼!是不是把我們一齊綁了去見太後啊!”

“啊……這……”明嬪哪裡還敢說話,“臣妾不是……”

“是不是的,這沒你說話的份!”我伸手一指門口,“滾出去!”

明嬪愣愣的沒有動,眼睛偷偷朝怡貴嬪那邊看,我狠狠的盯著她,一會兒,也不說話,突然一轉身,一巴掌就扇在了坐在怡貴嬪旁邊的洛婕妤臉上,極清脆的一聲,相信同時打在了很多人心上。

洛婕妤被打懵了,用手撫著臉:“娘娘!你——”

“你什麼!這是什麼地方!”我的聲音依舊淩厲,用力發泄著心裡的憤怒,朝著睿蓉那邊看了一眼,又狠狠剜一眼旁邊的怡貴嬪,“皇後娘娘始終站著,你倒敢坐得安穩!是進宮的時候沒學規矩還是故意不把皇後放在眼裡!皇後不與你們計較,你們還心安理得了不成!”

一句話說得在場所有坐著的妃嬪全都連忙站起身請罪,其實我早就發現,文朗不在的時候,眾妃嬪經常如此,從不見睿蓉有什麼責怪,次數多了,也就沒人放在心上了,言語上也時常有不敬的時候。

平日裡我不說,是因為不想也沒有必要替睿蓉出這個頭,但是如果連常遠都看出睿蓉的軟弱,那也的確是她需要改變的時候了。

對皇後不敬,這種罪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端看有沒有人想要生事,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此時見我發難,自然都戰戰兢兢起來。

再朝明嬪看過去的時候,她哪裡還敢求援,忙不迭的退出了正殿。

我此時略略消了氣的樣子,走到睿蓉麵前,雙手扶了她到上首主位坐下:“娘娘且坐。”

扶她的時候才發現,她渾身都在微微的顫唞。

儘管睿蓉已經坐下,那些人卻沒人敢坐了,全都一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樣子,我這才又悠悠開口,話沒有半點含糊,聲音卻放得緩慢又溫和:“皇後娘娘說等皇上來,就等皇上來,哪裡那麼多廢話,都反了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我放在睿蓉臂上的手給了她安定,感覺她漸漸平複下來,還用一隻手來握了我的。

此時適時響起的,是門外內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剛剛好,文朗出現得簡直恰到好處,很有默契的,所有人跪了行禮的時候,我沒有低頭,恰好看到文朗對我微微的笑,我則沒有多與他對視,很快彆開了眼。

不發一言,文朗穿過一地的妃嬪,沒有叫起,也沒有看誰一眼,甚至沒有多給我一個眼神,隻徑直走過來扶了睿蓉至上首坐下——

相信所有人都在偷偷瞧著,文朗用了不動聲色又最有效的方式表達著他的立場。

“都起來吧,”文朗開口的時候終於歪了頭看向我,語氣略略溫和,“淑妃坐。”

我規規矩矩的施禮,坐下來,擁有了一個觀察所有人的機會。

如果說我方才通過一時的爆發遏製了眾人想要欺壓睿蓉的氣勢,那麼文朗以這樣一個淡且冷的聲音開場,則徹底扭轉了殿中的氣場。

再愚鈍的妃嬪都懂得不可正麵與帝王為難,何況能進入這殿中的又能有幾個是愚鈍的。

殿內一時靜謐,沒有讓她們坐,眾人全都立著,文朗不說話,也沒人敢放肆,一些人在相互交換著眼色,更多人則在小心翼翼的窺視著帝王並不常見的不悅。

我絲毫不動聲色,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如完全沒有發生過方才的局麵一般,安安穩穩的維持著我一品妃的風範,心裡覺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像昔日的陳雁羽,仗勢虛偽,又叫人無可挑剔。

“說吧,怎麼回事?”

這裡是坤裕宮,睿蓉在,我也在,文朗卻在給了眾人足夠威懾之後,把問題直接拋給了靜妃。

我看著靜妃,忽然覺得她似乎是被利用了,這些日來,與睿蓉為難的絕不止她一個,甚至並非由她而起,但每次被推出來說話辦事的卻總是她,無論是在文朗還是太後麵前,這絕不是一個好現象。

靜妃也是聰穎的女子,想必已經有所察覺,自然懂得為自己拆一條退路出來。

果然見她恭敬的福了身子:“是,臣妾等正在與皇後娘娘議燕月暴斃天牢的事,太後給的期限到了,想著該如何與太後回稟呢。”

“嗯。”文朗沒有任何表情的應了一個字。

靜妃朝小黛的方向微微側了頭:“本也是無頭的案,不想今兒個一早,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小黛忽然承認是她害死了燕月,事關重大,臣妾不敢妄斷,特來問皇後娘娘的意思,娘娘說是等皇上來了再行論斷,也就拖到了這會兒。”

頓一頓,她又道:“畢竟是涉及淑妃中毒的事,太後又問得緊,實在大意不得。”

這話答得巧妙,不但不露痕跡的搬出太後,還將根源按在了我身上,倒讓文朗苛責不得了。在這件事上,睿蓉、太後和我之間形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怪圈,靜妃很聰明的利用了這一點。

果然文朗沒有出聲,隻是皺了眉,眼睛慢慢往小黛那邊掃過去。

他的為難有目共睹,讓我看著有些揪心,罷了,這件事因我而起,便由我而結吧。

我站起身:“皇上,關於這件事,臣妾有話想說。”

文朗看我:“你說。”

“臣妾想著,那燕月早已招認了罪行,自知沒有活路,若說畏罪自儘,想來也是有的,”我攤攤手,“左右是個該死之人死了,咱們何必在此事上多費心思。”

我這理由其實是站不住腳的,我知道,文朗也明白,所以他沒有回應什麼,也不需要他回應,早有人趁機揪住話頭。

“娘娘此言差矣,費心思的可不光是咱們,還有太後呢!”

開口的是洛婕妤,她被我扇了一巴掌,正是一肚子的委屈憤慨,話說得毫不收斂:“再說,便是該死之人,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這動機緣由便是第一條大有可疑,總要查清楚了才好。”

我等得便是這句,當即彎了嘴角,回頭看洛婕妤:“不錯,那麼這動機緣由,婕妤難道不知道麼?”

洛婕妤被我問得一縮瑟,倒不示弱:“臣妾怎麼會知道!”

“那麼,我來告訴你,”我複又轉回來對著文朗,“皇上,這件事關係到臣妾,太後又吩咐了不叫插手,所以一直未曾過多關注,隻是近日偶然得知個中內情,思來想去還是應該說與眾人聽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嗯。”文朗這一聲便是代表允了。

“臣妾原來住在景和宮的時候身邊有個宮女名叫桃雲,家裡姓謝,是個管事姑姑,後來失火死了的,”我忍不住,還是朝睿蓉看了一眼,又趕緊收回來,“那燕月,原是在陳貴人身邊的不假,但不為人知的是,燕月的本名叫謝桃伊,是謝桃雲的姐姐。”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驚詫,特彆是睿蓉,隻不過不知道她驚的是燕月的身份還是我對於此事的知情,亦或是我接下來可能要說出的內容。

不過,我卻並沒有說出什麼大不了的:“宮裡規矩,姐妹不可同時入宮,那燕月隱姓埋名多年,為的就是能在宮中姐妹團聚,因著一些人刻意的扭曲,讓燕月堅信桃雲是因臣妾而死,於是她對臣妾的恨之入骨也就不足為奇了。燕月動手的時候,便是抱了必死的心,敗露了,隨即自儘。”

身後有低聲的嗡嗡議論,文朗鎖緊眉頭,微微眯了眼。

我不以為意,停了少頃,再看洛婕妤:“婕妤是不是還想知道到底什麼人刻意扭曲真相?”

洛婕妤已經白了臉色,哪裡還敢應聲,靜妃一邊總算又開了口:“如此說來倒也通順,隻是淑妃這麼說,可有憑證?”

我在心裡冷笑一聲,我敢這麼說,自然是有所準備,靜妃哪會不知道,她如此問,明麵上是在針對我,實際則是準備對利用她的人反戈一擊了。

“自然有,這裡是一份供述。”

我從袖中拿出一封小箋交給常遠,看著常遠遞到文朗手上,我才悠悠的補充:“是冷宮裡陳貴人的%e4%ba%b2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四章 交易(一)

平地驚雷一般,好幾個人的臉上瞬間變了色,被早有觀察的我瞧了個正著,心裡暗暗添了一分篤定,看來陳雁羽所言不假。

“據陳貴人說,當初這燕月是洛婕妤問她要,她那時候自身難保,為了給自己留個機會,便依洛婕妤的意思尋了個由頭將燕月趕出來,不想卻被歹人利用,”我意猶未儘的落井下石,似笑非笑的看洛婕妤,“怎麼?婕妤不記得了?”

“啊——”洛婕妤此時連話都說不利落,“這——沒有——不是——”

文朗看了小箋上內容,臉色陰沉的站了起來,一邊的睿蓉見狀也連忙跟著站起身,洛婕妤嚇得忙不迭跪了:“皇上,臣妾——臣妾——”

文朗沉聲問:“你有何話說?”

洛婕妤眼看無人替她解圍,看似咬咬牙剛要說什麼,忽然怡貴嬪向前一步擋在她麵前:“皇上,即便是洛婕妤問陳貴人要了燕月,也不能證明淑妃中毒與洛婕妤有關,宮裡頭,姐妹們之間討要個奴婢之類,並不算稀奇。”

文朗見是怡貴嬪出來說話,倒是一頓。

怡貴嬪馮純笙出自刑部尚書膝下,家裡算不得多麼顯赫,但她姐姐馮純蕭是恒安王妃,是文朗的四嫂。恒安王是文朗目前唯一的兄長,常年身子不好,在外頭來往多是王妃代勞,淑太妃也健在,宮裡宮外,多少要看些麵子,連太後都對那邊多有照拂。

加上怡貴嬪在宮裡頭一向溫婉得體,人又是個癡心的,文朗不會看不出來,對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