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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隻是虛弱的想睡,我費力的去看文朗:“朗哥哥,我不要在這裡,送我回去。”

文朗皺緊了眉,略頓一下:“好,你好好的,送你回去。”

見文朗改變了本來要抱我進屋的方向,轉而朝坤裕宮門口去,我放了心,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心裡卻異常清楚,一個念頭湧上來,我咬牙撐住精神,伸手胡亂的一抓。

環佩連忙抓了我的手:“小姐,你要什麼?”

我緊緊抓著環佩,吸一口氣,話出口的時候已經撐不住了:“環佩,查那參茶——”

“愉兒!你說什麼?”文朗沒有聽清,再追問我的時候,我已說不出話。

文朗見狀一下子停下腳步,我聽見他厲聲喊著環佩,環佩迅速搭了我的脈,一會兒道:“沒事的,皇上,沒事的!”

他這才繼續將我抱上了早等在門口的轎,將我送回翊仁宮。

翊仁宮已做好了迎接客人的準備,卻迎回了這樣一個我,以及一個氣急敗壞的文朗,那一陣%e9%b8%a1飛狗跳不難想象。

直到天色漸暗,我才清醒過來,身邊隻有文朗一個人,他見我醒來,忙問:“愉兒,你怎麼樣了?”

我動了動身子,搖搖頭:“沒事,並沒有如何。”

“這樣還叫沒有如何?”文朗瞬間氣惱,又連忙壓下去,“當真嚇死朕才甘心麼。”

“的確還好——”我顧不上與他解釋,看看天色,“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沒去宮宴?”

文朗卻頭都不歪一下:“晚些去不打緊。”

“朗哥哥,這是什麼日子,那是睿蓉的冊封宴,你要叫她一個人撐場麵麼?”

“愉兒,不要總為彆人想,你想過你自己麼?”文朗的表情有些複雜,看不出是心痛還是無奈,“睿蓉她懂事的。”

“是我不懂事——”我淡淡的坦然的笑,“我想要你陪在我身邊,又不想出頭讓旁人拿我做談資,讓我不安心,於是隻好為難你。我這樣,不就是在為自己麼?”

他看著我,也輕輕的笑了:“說什麼呢,你養好身子是正經。”

文朗起身去一邊的桌上拿過內務府派人送來的淑妃金印,回到我身邊,認真的放在了我手中:“朕總覺得,這要%e4%ba%b2自放在你手裡才好。”

我看著自己手裡握緊的那一小方金印,沉甸甸的,微微彎了嘴角。

再抬頭看文朗,我催著他:“你快去吧,彆再過來了,今晚很重要。”

我錯過了這場宮宴,實際上,我本也沒有想清楚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麵對那一場歌舞升平,是慶賀文朗與睿蓉的終成眷屬,還是哀悼自己拱手送出了正妻的位置,是該慶賀我們的勝利,還遺憾於我的錯失。

也好,至少我參加了冊封大典,是睿蓉的,也是我的。至少在一場把酒言歡的宮宴上,文朗也是心心念念的惦記著一個我,這樣就夠了。

文朗重新回到了日日守在我身邊的狀態,不過我的狀況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凶險,隻調理休養了三兩日,便大有了起色,且一日好過一日。

他雖是緊張,看著好轉,總是歡喜,當著我的麵把那院使叫進來,說著要好好賞賜太醫院,那院使連頭都不敢抬,戰戰兢兢的謝恩。

“愉兒,這幾個月凶險迭出,看著你現在,朕總算是能放心些,”打發走了院使,文朗又說起環佩,“也虧得你身邊有這麼個丫頭。”

他微笑著去看環佩,一邊的環佩卻沉默得嚇人,不回話也沒有反應。

其實自從那日從坤裕宮回來之後,環佩便是這樣了,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隻是不眠不休,一言不發。

文朗並不會去注意環佩的反應,話說完了也就過去了,但我卻不能忽略,看著環佩,心中總是不忍,其實我明白個中緣由,也能體會她的難受。

我的好轉,並非是太醫院新開的方子多麼神奇,也非服用了什麼特殊補品,而是十分簡單的,停用了以前日日飲用的參茶所致。

那日,我鬼使神差的懷疑到參茶,是因為我在潛意識裡注意到好像每次身子不適,都是剛好服過參茶之後,大典的早晨,我曾灌下一杯濃濃的參茶,於是發作得嚴重到那般地步,若非那一次,恐怕太醫和環佩到現在還毫無察覺。

如果說那參茶被動了手腳,那麼,每日環佩%e4%ba%b2手捧給我的便都是一杯毒物,每每想起,難免令人扼腕。看著環佩這個樣子,我甚至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愉兒?”見我發呆,文朗叫我。

“環佩?”在查清楚以前,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文朗,於是打發環佩離開,“你先出去,我與皇上說話。”

環佩點頭,安靜的離開。

這時候文朗忽然笑道:“現在這丫頭怎麼不催著你休息了,以前每次來,若是你睡著,她都敢把朕擋回去。”

我麵上一頓,隨即故作詫異的睜圓了眼睛:“不會吧?”

“朕還騙你不成,”文朗心情甚好,哈哈的笑著,後有些感觸道,“可見,這丫頭才是真正待你好的人。”

我正要與文朗嬉笑幾句,卻忽然發現環佩在門邊停下了,很是躊躇了一下,終是回過身,走近幾步撲通跪了:“皇上,奴婢該死,配不起那樣好的話!”

文朗十分詫異,帶了疑問的看看我:“這是怎麼了?”

我收起笑鬨的表情,沒有回文朗的話,隻是對著環佩說:“環佩,你先出去吧。”

同樣的一句話,已經說得有些冷硬了,環佩抬頭看我,眼睛愈發的紅,咬了%e5%94%87不說話,也不肯動。

我心裡有些急惱,又不忍苛責她,隻得輕輕歎了口氣。

文朗自然知道這是有事,沉默了一下,沒有追問。在我麵前他總是這樣,少一些帝王氣息,多的是溫潤和藹,給予我足夠的尊重,從不會拿出帝王的架子來壓我,或是我身邊的人。

見文朗這樣,我知道不能再瞞他,心裡頭仔細的斟酌了一下語言,開口道:“我每日服用的參茶,恐怕是被人動了手腳。”

“你說什麼!”文朗臉上驟然變了色,轉過頭去看環佩,“怎麼回事!”

“回皇上,小姐的湯藥參茶都是奴婢或者環鈴%e4%ba%b2自經手,按說是絕不會有差錯的,隻是——”環佩滿麵的痛悔,“隻是並沒有改變什麼方子,自從停了那參茶,小姐的身子便當真一日日的好了起來。”

文朗的麵色陰沉極了,我湊近身子拉他的手臂,感覺他整個人都是僵硬的,聲音都有些嚇人:“可查出原因了?”

環佩搖頭:“無論是參、水還是盆碗,似乎都沒什麼異樣,奴婢該死,竟找不到原因。”

“那太醫怎麼說?”文朗追問,見環佩說不上來,也急了,“你發現有問題,就沒有去問太醫麼!”

“你何必難為她,”我拉拉文朗,“太醫能怎麼說,都是但求無過的人,左右我已好起來了,自是無人願意去惹這個麻煩。”

“這麼大的事,方才你還想瞞,”文朗歪頭看我,眼神陰影不定,“難道你的意思是,算了?”

“怎麼能算了,”我垂下眼睛,有些恨恨,“我好不容易活下來,又這麼不明不白的中了毒,想來總是讓人不甘心。”

再看文朗:“隻是我還沒想好,該怎麼查。”

見文朗麵露不解,我有些淒然道:“我身邊的這些人都是隨我一齊經曆過風雨的,若是問題出在我宮裡,那對我來說,當真是另一個悲劇。”

“而若是蹊蹺出在彆處——”我緩緩的看向文朗,“承蒙皇上照拂,這送到翊仁宮的參,可是今年的歲貢。”

文朗聞言皺皺眉,懂了我的意思。

“不必你為難,朕來查!”

他有些憤怒的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猛的轉過身,厲聲道:“宮裡這才消停了幾天,又有這種事!”

他停一停,勉強緩和了語氣:“愉兒,朕去查,給你一個交代,如何?”

我愣一愣,點頭:“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去,”文朗得了我的話,隨即吩咐環佩,“把一概相關器物都交給常遠封存,叫他宣太醫院所有人進宮!”

環佩得了旨意,忙起身就要去,文朗卻又叫住她:“等等!”

“先不要聲張,對外隻說淑妃的身子依然如故,該去內務府領的份例藥材,一樣不少的依舊去領。”

“是。”大事麵前,環佩從不多問,點頭而去。

在文朗的重壓下,一群太醫幾乎把太醫院都搬了過來,直塞滿了一整個偏殿,好在這翊仁宮大得很,也由得他們折騰,查書試藥,上下翻驗。

文朗一得了閒便來盯著,總免不了責斥他們一頓,我日日瞧著,也不過問,也不準環佩過去插手,就隻冷眼看,在心裡反複勾勒著那一個想要我的命的,卷土重來的對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章 敲山(一)

自古以來,為人臣子的,何以竭力,在主子眼中,不外乎重賞或重罰,重賞則儘心儘力,重罰則不敢不儘心儘力,盛世賞,亂世罰,恩還是威,端看帝王的心思。

文朗素來並不尚此,大多淡定平和,然而每每事關於我,都叫他難免破例,這一回又是這樣,在他的嚴令下,太醫院殫精竭慮三日夜,總算是有了結果。

我從來不懷疑環佩的能力,畢竟師從聶禾五年,人勤謹,天份又好,在我身邊照顧了我八年,從未出過差錯。所以這次能有一種她察覺不出又查驗不出的毒物,從她手中溜過,實在是一件不簡單的事。

常遠進來稟報的時候,我正和文朗下棋,這十來日,我幾乎已經康複得完全,但畢竟是大病初愈,文朗又始終緊張擔憂,我也不再任性去讓他著急,乖乖的每日躲在宮裡休養,並不出門半步。

“皇上——”常遠打了個揖,帶著一貫的小心,“太醫那邊,請皇上過去偏殿一趟。”

好幾日了,太醫們終於派人來請文朗,這意味著什麼,我們都清楚。

文朗沒有出聲,轉頭看我,似乎想看我的反應。

我知道他在看我,並不抬頭,似乎隻是認真的在看那盤棋,好一會兒,輕輕落下一子,這才抬眼。

文朗見狀輕輕一笑,吩咐常遠:“叫院使過來回話。”

“微臣參見皇上、淑妃娘娘。”

這院使上任不滿兩年,醫術倒還過得去,隻是每次見他,都是這樣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看他這樣,我倒是懷念起以前那個老院使來,雖說迂腐,還算有幾分風骨。

文朗隨意擺手叫了起,也不多話,道:“查實回報吧。”

“是,”院使站起身,猶豫了一下,謹慎倒不拖遝,“回皇上,經臣等查實,淑妃娘娘之前的身子長久不愈,甚至一度惡化,全是因為中了毒。”

儘管已經大概知道緣由,真的確認時,文朗還是皺了眉:“你們日日守著,怎麼會中毒?”

院使舉起手中的一支參:“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