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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底氣不足,“有皇上和太醫天天守著,還能怎麼樣!你彆聽了幾句胡言便瞎擔心,在旁人麵前更是不能有半分含糊了去,聽見沒有!”

“我知道。”環鈴悶悶的。

過了一會兒又道:“外麵已經開始熱鬨了。”

“是啊——”環佩也細細聽著遠處越來越明顯的聲樂,“現在這整個紫禁城,也就是咱們小姐還能安穩睡一睡了。”

“對了,”環佩又想起了什麼,“等小姐醒了,你一個字都彆提冊封大典的事。”

“嗯,”環鈴點頭應,卻有不同看法,“我覺得小姐看起來也不是很在意。”

“她可以不在意,你不能大意,再說——”

環佩輕輕歎口氣:“小姐是不在意錯過冊封禮,況且實際上,錯過了對她更好,她是不知道外頭的狀況,若是知道,肯定又要憂心費力,到時候皇上也就更多煩惱,給皇上找麻煩,就是給小姐找麻煩,明白麼?”

環鈴愣一愣,還是點了頭。

我聽著,覺得十分意外,難道外麵發生了什麼特彆的事,全都瞞著我?可是又會有什麼事,文朗來的時候並沒有異常,現在禮樂都聽得到,證明典禮順利開始了,還能有什麼枝節不成。

想來想去想不出,兩個丫頭卻也不出聲了,就在我剛要開口問的時候,環鈴突然又開了口,似乎自言自語的感歎:“其實皇後娘娘,也挺可憐的。”

“皇後都是皇後了,”環佩的聲音淡淡的,“有什麼可憐。”

“可是——為什麼那麼多人要反對她呢?如果是小姐做了皇後,也會有這麼多麻煩麼?”

“也許吧,誰知道,不過小姐肯定會有辦法應對。”

“你說,”環鈴湊近環佩,問出了一個嚇了我一跳的問題,“今天的冊封大典,太後和靜妃娘娘真的會不出現麼?”

“你啊,就是問題太多了,你才是小姐的麻煩呢!”環佩輕輕的笑,用手指戳了一下環鈴的頭。

“又不能去問小姐——”環鈴卻還不依,“你說說看呀,這裡也沒有人。”

環佩想了想,給了環鈴一個答案:“靜妃娘娘那邊說是丞相夫人病得重,要她出宮探望,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皇上是允了,今兒個她自然是不會出現,至於太後,就不是咱們能知道的了。”

“所以說皇後也挺可憐的呢,好好的一個冊封大典,後宮裡連個主事撐場麵的人都沒有,以後一定會被人笑話,”環鈴還是替睿蓉唏噓,末了補上一句,“好在不是咱們小姐做皇後,現在我覺得,小姐做淑妃也是挺好的。”

環鈴的話讓我有點哭笑不得,也不再躲藏,欣然走過去道:“原本你覺得不好麼?”

“是呀——”環鈴隨口應了才發現不對,嚇得跳了起來,“啊!”

環佩也連忙站起來,驚訝過後急道:“小姐!你怎麼出來了!”

“醒了,就出來了,”看著環佩,我揚起手中的杯子,“找水喝。”

“我去,”環佩接過杯子,扶了我的手臂,“外頭涼,快進屋去。”

“我覺得精神還好,”我卻不願意,閉了眼睛深深了吸了一口氣,“想在外頭待一會兒。”

環佩見狀連忙跑進屋裡,很快端了一杯溫熱的清水出來,順帶還拿了一件薄衫給我披在肩上,“小姐,水,小心著涼。”

我接過來,抿了兩口,再看她們的時候,兩個人正忐忑著麵麵相覷,我知道她們在猜測什麼,也不隱瞞,微笑了道:“我聽到了。”

兩個丫頭臉上變了色,環佩小心翼翼的:“小姐——”

我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外頭怎麼說我?”

“不過幾句諢話,環鈴胡亂聽來的,不必理會。” 環佩掩飾著。

環鈴忙幫腔:“是呀小姐。”

我則笑了:“既然是流言,總是有起源,不妨說說看,你們家小姐我什麼局麵沒見過,鬼門關都走了一圈了,還能被幾句話嚇死不成?”

“小姐!”環佩皺眉,“你彆張口死啊活的。”

“好——”我催促著她倆,“快說,彆惹我著急。”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還是由環佩開口:“外麵說——說小姐你之前造了殺孽,手上沾了人命,所以才沒有被選為皇後,還說——”

環佩咬了%e5%94%87不肯說了,環鈴也是怯怯的偷看我,我心裡一轉念,接口道:“還說,我身上殺孽太重,應了劫數,這身子想是好不了了。對麼?”

不吭聲,也就代表我說中了。

“看來,還是有人用了心的,”我淡道,看著無比緊張的兩個丫頭,複又笑了,“如你們所說,不過是流言而已,何必在意。”

“小姐——”

環佩過來抓了我的手,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有些涼,環佩握緊了我的手,我點點頭,告訴她,我懂。

“後宮裡沒人撐場麵是不行的,”看看天已經亮了,聽著禮樂的聲響越來越大,我換了個話題,“這不光是皇後的笑柄,也是皇上的,因為皇後,是他的皇後。”

“所以——”我轉過頭朝著禮樂鳴奏的方向,微微仰起頭,“我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九章 卷土(一)

環佩當即睜圓了眼睛:“小姐,你瘋啦!”

“時辰不早了,”我看看天色,估計很快外宮部分就要結束了,“環鈴,快些幫我收拾。”

環鈴呆呆的,看看我,又看環佩,不敢說也不敢動。

我也不理,邁步就要朝屋裡去,環佩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不讓我走。

“不行!絕對不行!小姐,你哪都不能去!”環佩一臉堅定,“皇上也不會答應的。”

我想要拉開環佩的手,她卻不肯鬆,我皺眉:“環佩——”

環佩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小姐,上一回由著你去找皇上,你回來就這樣了,奴婢這回絕不讓你出門!”

“環佩,你懂事的,況且哪一次我要做的事,你攔得住我過?”我也有些著急,沉下臉,“我非去不可。”

環佩聽了一下子跪在我麵前,開始流淚:“小姐,你說非去不可,奴婢當然攔不住你,可是,奴婢懇請你愛惜自己的身子,你若有個什麼好歹,叫我們何以容身?今兒個你去了,若是有事,奴婢一定以死謝罪!”

環佩的話讓我心裡一緊,哪裡忍心再擺主子的架子傷她:“你快起來。”

環佩不肯起來,我也拉她不動,隻得歎口氣:“環佩,你聽我說。”

“靜妃的事不尋常,倪家能在這個時候把靜妃接回家,皇上還能允了,一定有什麼妥協在裡麵,會是什麼?還有太後,睿蓉跟我說她抱恙不見人,我本以為太後隻是磨煉睿蓉,但是現在看起來還有更多。外頭的這些,太後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默許,便是管不了,會有什麼太後管不了的事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環佩愣住,仰頭看我,我一字一頓:“是朝政。”

“陳家倒了,倪家暫時不能動,這是根基。”

“小姐,你說的,奴婢明白,你是為了皇上,可是你也不能不顧自己呀!”環佩雖然不再那樣激烈反對,卻還是堅持,“冊封禮多少規矩禮數,你的身子根本撐不下來的!”

“撐不撐得下來,事在人為,這不是還有你麼?”我微微的笑了,知道環佩已經動搖,“況且我今天去,其實也是在幫自己,如果我能好好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那些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或者是說,你也覺得我的身子真的好不了了?”看著環佩沉默,我聽著外頭的動靜,最後有些索然道,“也罷,就算是好不了,也不能讓那些人如意。”

“怎麼可能!”環佩站起來,急道,“小姐!你說什麼呢!”

“好,不說了,再不預備,就真趕不上了,”我笑著拍拍她的手,“上一回冊後大典我便沒瞧見,這一回可不能再錯過。”

環佩沒有再攔我,而是匆匆的跑去配藥,環鈴則拉我到屋裡,幫我梳妝。

按品大妝,環鈴用了好大的力氣才用細粉胭脂將我那蒼白中見青的麵色蓋下去,現出白裡透紅的模樣,對鏡而視,我看到自己依然是美麗的,隻是當真是消瘦了,連自己都看得出來的瘦弱,心裡想著那外頭的流言,並沒有什麼表情。

衣裳首飾都是內務府按淑妃品級送來的,我本就已是整個後宮的一人之下,又有著文朗顯而易見的重視,送來的東西自然極儘奢華。

環鈴幫我挽好發髻,問我釵環上的意思,依著規矩,淑妃的正式典禮妝扮該佩一主十副共十一支釵。四妃以上方可佩戴的金鳳,純金打造,銜珠點翠,與皇後發髻上的是同款相似,區彆是皇後佩在發髻正中,而我隻能斜插一側。

並沒有龐大的身形或耀眼的光芒,卻無可忽視,這是主釵,身份的象征。

主釵並無可議,我看著一起送來的十支華貴無比的珠翠碧璽皺了眉,這麼沉重的釵簪,若是十支都上了發髻,很快我就會累到抬不起頭了。想一想,我抓了四支給環鈴,另揀了四支疊花碧璽和兩支累絲珍珠釵,都是輕巧些的,勉強湊夠了十支。

禮服我也沒有穿送來的那件,那冗長累贅的曳地拖尾同樣會浪費不少力氣,從往日的正式禮服裡挑了相似顏色卻輕便妥貼的一件上了身,左右今日的主角也不是我,想來沒人會挑這一點區彆。

妝扮妥當,已是卯時三刻,顧不得歇一歇,我服了環佩端來的補氣提神的藥,從味道上的淡淡清香辨彆,似乎她還在裡麵放了一點綠螭。在環佩絮絮的念叨中,我終是覺得不放心,又灌下了一大杯濃濃的參茶,這才將精神醞得有些底氣,出了門。

宮內的冊封禮一向是在承先殿,這裡也是除了乾元宮之外內外宮的另一個交界之所。我趕到的時候,已能看到帝後同乘的鸞駕儀仗駛入,大批的朝廷官員跟隨其後。

後宮眾人皆立在承先殿外廣場西側,前朝官員列隊東側,我想,也就是立後這種大事,才會有前朝後宮全部齊聚一處的場麵吧。

雖然,也並不算齊全,少了丞相和靜妃。

但是,那又有什麼要緊。

鸞駕慢慢的停在了中央,依著規矩,要等所有人都列齊了,才會請帝後下車。

從我一出現在最外側,就早早的被人看見了,消息迅速傳遍後宮這邊,有著齊刷刷的驚訝目光襲來,想來前朝那邊也得知了,因為我分明看到了爹和二哥轉過頭來朝這邊看。

時辰剛剛好,我沒有錯過也不必等待,更不用理會和回應旁人的目光和言論,如入無人之境般,我一一穿過後宮的所有妃嬪走到最前麵,在怡貴嬪和嵐貴嬪身前正中站定,這裡是我的位置。

文朗和睿蓉手牽著手從鸞駕裡麵出來的時候,他們先是環視著享受了這一大片黑壓壓的宏偉,緊接著,便看到了我。

他們看到我的時候,麵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