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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異常的小女子。

“他在氣什麼呢?”我有些疑惑,“也怪我自己莽撞,何必遷怒彆人。”

可雯笑了:“你還真是不知道嚴重,你中的是宣伯那的獨門毒藥,除了他們自家,沒人能解的,雖不致立時斃命,一般人也根本挺不過一晝夜,是極烈極凶的毒。你是傷得淺,身子又好,竟拖了兩日多,不然咱們可就真的見不著了。”

我一愣,還真沒想過會有這般嚴重。

很快到了堂屋,可雯帶我進去,見了大哥喊了聲:“少爺。”

她沒有如其他幫眾一樣喊大哥堂主,卻也沒有如妻妾一般喊什麼%e4%ba%b2昵的稱謂,而是照著她在慕府做丫頭的時候喊少爺,這可能也是她能擁有的唯一特殊之處了吧,畢竟她曾為大哥生下了一個孩子。

大哥朝可雯示意了下,微笑著看我:“愉兒,好些了麼?”

我點頭:“好多了。”

隨後又陸續進來幾個人,老少皆有,想來都是四海堂裡有些身份的人物。

“來,”大哥領我到一位老者跟前,對我說,“這是宣伯,一會兒讓宣伯幫著看看你的傷。”

“宣伯。”

我乖乖的喊了句,那老人家嚴肅的麵孔突然就化開了,笑嗬嗬的:“老夫慚愧啊,都怪子禦這孩子魯莽!回頭一定好好教訓他!這位就是堂主的——”

宣伯的模樣有些隱晦,我很快發現在場眾人看我的同時還在看可雯,這才意識到他們還不知道我是誰。

大哥也發現這個誤會,剛要說什麼,恩華湊到他身邊道:“堂主,子禦回來了。”

話音才落,就見那個傷我的人進屋來,見了大哥恭敬的喊了句:“堂主,你找我。”

又對著宣伯一低頭:“爹也在。”

大哥和宣伯都沉著臉,子禦不明所以,這才看到我,十分驚訝:“你——不是那個——”

“不是什麼!”宣伯的聲音很宏亮,“這是堂主家裡人!”

“啊?”子禦明顯嚇了一跳,“不會吧……”

“不管是誰,”大哥這個時候開口,聲音沒有什麼波瀾,“沒有確鑿證據之前,都不該隨意用毒傷人性命,在四海堂,你知道規矩的。”

“可是——”子禦一副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她——跟施繼明他們在一起,我以為——”

“四哥說過多少次,不要與施繼明為難,”大哥皺了眉,“你是記不住還是不願意?”

“屬下知錯了,”又是這個四哥,一搬出他來,子禦也不敢再辯解,但明顯還是心有不甘,看向我,“你若不是他們一夥的,那天你跑什麼?”

“我——”我微微一窘,說出了理由,“不能到官府去。”

“為什麼?也就是問句話,你若是堂主家裡人,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這個問題其實不光是子禦,除了大哥和可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不解。

見眾人看我,我張張嘴,又看大哥,想著還是由大哥來說比較好。

“這是我妹妹,”大哥環視了一圈,穩穩開口,“慕冠愉。”

饒得在場眾人都是見過各種場麵的,表情依舊十分精彩,還是宣伯最先開口:“你妹妹?京城的那個?”

見大哥點頭,有另一個中年人道:“堂主的妹妹不是在——”

“是,慕家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大哥笑了,“就是各位想到的,宮裡的那一個。”

大哥複又看我:“愉兒,這裡都是四海堂的長老和堂口主事。”

“愉兒見過諸位。”我低頭向眾人平福一禮,惹得眾人紛紛擺手不敢受。

“可是——”出聲的是那個子禦,他揚起手中的一紙信箋,“可是堂主——我這才接到了來自京城的消息,三日前,你妹妹剛剛被封了妃。”

所有人都是驚訝,但直到子禦朝我衝過來的時候,我才發覺他們的驚訝與我的不同,在他們眼裡,更多懷疑。

大哥飛快的攔住子禦,一個轉身卻突然%e4%ba%b2自向我攻過來!

他的身形何其快,我又尚處於魂不守舍的狀態,麵對這些根本反應不過來,下意識的躲了一招,第二招就怎麼都躲不過了,有些狼狽的被大哥的掌風扇到,眼看就要摔出去。

大哥卻突然停手,欺身過來托住我的身子:“沒事吧?”

我驚魂未定,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大哥——”

“沒事,隻是確認一下。”

大哥有些歉意的撫著我的肩膀,後又看向眾人:“無疑。”

有人笑著點頭:“是啊,堂主家的標準身形,隻是火候不夠。”

我聽著更糊塗了:“要確認什麼?”

“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本人!”

子禦快人快語的給了我答案,我卻還是不明白,還是大哥給了我解釋:“那天你見過的施繼明,他們那一門精通易容,隻要經過一番近身觀察,可以扮作任何人。”

我聽了一呆,往事忽然齊刷刷的湧上腦海,想不到原因,也想不明白過程。

“當日都怪我魯莽,傷到了你,”子禦朝著我一揖,“甲子禦在此向小姐賠罪了。”

“你叫甲子禦?”我聽了神情一動,忽然覺得他很像一個人,“甲子戎是你什麼人?”

“子戎?”甲子禦十分吃驚,“你認識子戎?”

“他們是兄弟,子禦是哥哥,卻遠不如小他幾歲的子戎穩重,”大哥在一邊道,“怎麼?”

“是甲子戎送我從京城來臨清的,”我攤攤手,笑了,“怎麼,沒人給堂主彙報麼?”

大哥卻沒有說笑的心情,他此時看向甲子禦:“從京城來了消息?愉兒離京有半月了,為什麼宮裡沒有傳出消息來?”

甲子禦的神色此時也嚴肅下來:“不知道,如此看來,恐怕宮裡那條線有了問題。皇陵那邊前兩天也出了事,所以子戎才匆忙回京,當時隻知道他是送了人過來,卻並不知道就是小姐。”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甲子禦:“你剛才說,京城的消息,是冊封,還是——追封?”

“冊封呀,正式的聖旨傳到慕家,告了太廟,通報百官,一樣不少,”甲子禦答了我以後,忍不住問,“為什麼要追封?”

我垂下眼睛,搖搖頭,表示不想說。

瑜妃,文朗終究給了我這個名份,在我留給了他一個死訊,沒有隻言片語,遠遠的離開了之後,不是追封,也沒有後事,他這麼做,代表著什麼?

我想不明白,甚至一想,心都會痛,那些我以為已經遠離的心痛,原來一直都還在,卷土重來之時絲毫不弱,以及隨之而來的,濃烈的思念。

是的,我很想他。

對於我的心事,大哥沒有多問,隻是吩咐了人去查京城的問題,隨即便叫眾人散了,他一直都是最最體諒我的那一個,用他的方式疼愛我。

在宣伯的治療下,我手臂上的傷好得極快,不過幾日,便已幾近痊愈。

後來我才知道,宣伯名叫甲宣,是子禦子戎兄弟倆的父%e4%ba%b2,四海堂的資深長老之一,他曾是江湖上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毒王”,擁有許多無藥可醫的獨門毒藥,後來因著前堂主四哥的緣故,在四海堂落了腳,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遠離殺戮。

這些還不算什麼,最讓我意外的是,大哥告訴我,環佩師從的神醫聶禾,竟是甲宣的同門師弟,兩人雖然年紀相差不少,但早年的確是情同手足的,隻是後來一人向醫,一人向毒,便逐漸形同陌路了。

我想起環佩說過聶禾對於使毒之人的不屑,這才多少明白了原因。

麵對大哥,我當然也問起了那些我最關心的問題——

白錫教現在如何了?

四海堂與白錫教是什麼關係?+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文川當年中的毒,與甲宣有沒有關係?

大哥沒有立時回答我,隻是鄭重問:“如果你尋到了你要的答案,你要如何?”

我一時答不上來,大哥也不催我,隻是道:“你曾經那麼堅定的要留在皇宮裡麵,無論多難都不肯動搖,現在卻突然離開,宮裡出了什麼事致你如此?你不想說,大哥不為難你。但是你要好好的想清楚,是逃離還是暫避,要報仇還是除奸?你想清楚了,大哥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沉默並不能帶給我答案,許久,我放棄了,改口問大哥:“麵對子禦那鏢,該怎麼躲?”

大哥搖頭:“那鏢有毒,赤手空拳就算能閃過一枚,隻要再來一支,便躲無可躲了。”

說罷大哥忽然明白了我的企圖:“愉兒,大哥教你使劍吧。”

第二日,大哥給了我一柄劍,與以前見過不同的是,這柄要短些,也輕,通體青綠,很精致,讓我才一上手便喜愛上。

“這是一位鑄劍名家的得意之作,得來頗為不易。這劍有個不錯的名字,”大哥接過劍,隨手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叫青衫。”

我尚未從那個青色的劍花中回過神,大哥又握著劍柄一旋,神奇的從劍柄中抽出了一把小劍,如匕首般大小,劍身卻是暗紫:“長短相承,適合你用。”

我拿起這柄小劍,心裡十分喜歡它的顏色:“它也有名字麼?”

“是,這是紫衣,青衫紫衣,便是那位鑄劍師的兩個女兒的名字。”

也許是對兵刃之事向往已久,也許是這劍有不一般的靈氣,很快大哥和我都發現,我對使劍是頗有些天賦的,不足一月,已能順暢抵擋大哥十來招,大哥說,這便夠了。

幾場雪之後,眼看著到了年終,大哥忽然間忙碌了起來,一連幾日見不到他的影子。

這一日,恩華忽然來找我,說四哥回來了,希望能見見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二章 交易(一)

我聽了十分意外,眾人口裡大人物終於出現了麼,可是,他怎麼會想要見我?

不知道是該期待還是惶恐,我不敢耽擱,趕緊跟著恩華去。

堂屋裡麵許多人在議事,神色俱是凝重,見我來了都收聲停下,他們似乎並沒有準備,有人驚訝有人不解。

恩華領我進去,對著首位上人十分恭敬的低頭:“四哥。”

四哥皺了眉沒有出聲,倒是站在一邊的甲子禦搶著道:“四哥,這就是堂主的妹妹。”

我此時定睛看上麵的這個人,與想象中的大人物並不太一樣,卻也一看就非凡人,身形寬大,濃眉厲目,一開口聲音十分洪亮,語氣中帶著指責:“恩華,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話說得其實並不算重,恩華卻連忙跪了,低著頭也不出聲,讓我有些困惑。

也是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這許多人裡,大哥並不在場。

正堂裡麵十幾個人,除了四哥,包括宣伯在內有六位是坐著的,半數我沒見過,想必就是四海堂內最有地位的幾個人。

見狀在座一位穿藍袍的男人開口:“四哥你也彆怪她,現在的狀況大夥都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