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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緒都沒有,隻是想著當年一切起因在白錫教,就到這邊來看一看,真到了,卻又不知道該去找誰,問什麼。

漫無目的的尋訪了幾天,因著朝廷的緣故,白錫教相關已成違禁,我不敢明著去問,能打聽到的少之又少,不過倒是對四海堂聞言頗多,幾乎人人都說無論找人還是辦事,走四海堂的路子是上策,他們勢力龐大,分支眾多,各處官府都會給幾分麵子。

最重要的是,四海堂的總堂就在臨清。

聽著人們的傳說,雖然覺得難免有些神乎其神,但是能造成如此深入人心的影響,其勢力想必不可小覷,如此一個幫會,大有當年白錫教自山東至全國迅速燃遍的苗頭,何況兩家都是自此地發家,很難不讓人懷疑其根源。

思來想去,我決定去四海堂看看,想著他們若是同宗,自然便是我要找的,若無關係,也一定有人知道白錫教的事。

問清四海堂一個分堂的所在,我便大著膽子上門了,然而還沒等跟守門的人說清楚來意,就忽然間來了一大群人,把這所大宅院圍了個嚴嚴實實。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章 溯源(二)

我也身處包圍之內,當即嚇了一跳,走已走不掉了,此時周圍沒幾個人,躲都沒處躲,隻得站得儘可能遠些。好在來人並沒有興趣看我們這幾個在門口的人,隻揚言要裡麵一個謝副堂主出來。似乎兩邊都是四海堂,有些內部規矩要論,聽不真切,也不敢湊到前麵去,隻是盼著他們趕緊解決了糾紛,我好%e8%84%b1身。

宅院裡很快出來了人應對,一個看似正主的人,帶著一群人在身後,不想雙方說了沒幾句便話不投機,直接動起了手。

起初是許多人混戰在一起,功夫好不好我看不懂,不過打得熱鬨,一時難分高下,那些圍困宅子的人似乎有明確的分工和計劃,並不出手相助,隻逐漸將酣鬥的人各個分隔開來,一一擒拿,我們這些不動手的旁觀者則被隔離在外圍。

紛爭中間隻剩下那副堂主和%e4%ba%b2近的幾個人還在頑抗,看著已然撐不了多久。

儘管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我並未太過擔心,畢竟這裡遠離京城,江湖人的恩怨再大,也礙不到我,況且能長些見識總不是壞事,至少麵對眼前這些訓練有素的幫眾,知道了這四海堂並非徒有虛名。

然而事情並沒有我料想的簡單,那堂主被擒之後,來人領頭的發了一個號令,便有另一群人從對麵的方向包圍過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一眼望過去,竟是一群官兵,帶隊的官員與那領頭人一抱拳,交談兩句,便策馬走到人群中間,高聲指示:“把所有人都帶走!”

我一聽當即慌了神,儘管沒有追捕,但我這種身份當然是離官府越遠越好,雖然不知道這個堂主到底犯了什麼事,惹來官民聯手抓他,但至少懂得一旦進了官府那種地方,不說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出去,光是問名這一關,我就過不去。

臨清也是個大城,漕運重地,難保這裡的官員不與京城、與後宮有些什麼關係,無論如何,我在這裡暴露都大大不妥。

迅速想清了厲害關係,我開始找機會逃。

照方才的打鬥來看,我沒有信心能勝過任何一個四海堂的人,所以必須等他們離開以後再尋時機,這些官府守衛看起來都是尋常士兵,麵對他們,尚有幾分希望。

核心的人物自然最早被押走,接著是那些方才動了手的,最後才是我們這些閒雜人等,看看身邊的人並無緊張神色,想來也是無辜。

見我一臉擔心,一個麵目有些猥瑣的瘦小男子湊到我身邊:“小娘子不要怕,就是去問個話而已,一會我一定護著你哦!”

我輕輕皺了眉,沒有理會他,隻是刻意走到人群邊緣,那人不死心的跟過來,有守衛在一邊嗬斥:“跟上!不得胡亂走動!”

那人被嚇了一跳的樣子,梗了脖子回道:“老子又不是犯人,憑什麼要跟你們走!”

他這一句吸引了周圍好幾個押守的注意,朝這邊過來,我見狀趕緊上前兩步,越過了最近的守衛,打算趁著空當溜走。

然而我還沒有動作,便已有人先動,竟就是那瘦小男人和他身邊的幾個人,極快的撂倒了三個守衛,拔%e8%85%bf便跑。

我極短的呆了一瞬,沒有猶豫,隨即一個提縱跟了上去。

當然立刻就被發現了,但我們這些人從側麵逃走,身邊沒了守衛,前後都還有一些距離,待其餘守衛追過來,已經被我們拉開了一大截距離。

那瘦小男人奔在最前頭,我很快看出他們腳下功夫其實並不如我,輕易便可超過去,但即使是這樣的速度,那些官府守衛都未必追得上,還不知道前麵有沒有埋伏,眼下也就毫不費力的跟著他們幾個。

聽著身後又有了打鬥聲,想是還有其他人趁亂動了手,誰都知道這樣四麵而動會有更大勝算,前頭幾人聽到動靜也開始分散方向,眼看就已有了%e8%84%b1身可能。

不料滿盤好局卻突然改變,前麵的幾人尚未分開就全都停下來,我淬不及防的差點撞上去,急忙一個側身,也停下了腳步。

幾人全都看著麵前一棵樹,確切的說,是樹上釘著的一支鏢,銀色的,有著非常漂亮的尾翼,刻著繁複的花紋。我有些詫異,這鏢大概是身後的追兵發出,怎麼竟能把這幾人嚇成這樣。

我最先轉身,那幾人隨後才慢慢轉過來,順著他們的目光,我有點意外,並不是某個大人物,甚至都不是方才帶人來圍攻的那個領頭人。

一個大約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站在幾丈之外,見到飛鏢奏效也並不近前,隻是冷冷的朗聲開口:“施繼明,你覺得你逃得掉麼?”

“兄弟,謝堂主的事與我一點乾係都沒有,在下想要%e8%84%b1身也不算什麼大罪過吧。”

回話的是那個瘦小男子,這個叫施繼明的人先是突然發難而逃給我意外,此時則再一次讓我吃驚,他的聲音早沒了方才與我搭訕時的油腔滑調,鄭重低沉的嗓音,讓人幾乎不敢相信是出自同一人之口。

那邊的人冷哼一聲:“有沒有乾係不是你我說了算的,既然你於心無愧,又逃什麼!你就不怕四哥怪罪下來?”

不知道這個四哥是誰,在四海堂又是什麼身份,一提到這個名字,施繼明的氣勢明顯有些軟,卻也並未示弱,隻是閉口不言。周圍其他打鬥也都已停下,局麵輕易恢複。

那邊的人很滿意這個結果,並且對把握局麵有著極度的自信,當即都不再看我們這些人,而是轉過身去吩咐什麼。我看看施繼明幾人,他們果真也再沒有要逃的意向。

但無論他們是以誰在威懾眾人,在我這裡都一頭霧水,我也沒打算這麼糊塗著就放棄了,眼看著官兵再一次走近,我心下一橫,使儘了全力縱身而逃。

不遠處彎角之後就是鬨市,人多車雜,走過來的這幾個守衛的腳下功夫遠不如我,那邊功夫好的又自負不凡,這才是我唯一的機會。

奔出沒有幾步,後麵便有了動靜,但是聽著都還遠,眼看著到了轉角處,我心下正要一鬆,忽然感覺背後有了破空的聲音!

立刻想到了方才釘入樹乾的飛鏢,知道便是此物,我當下覺得不好,前進勢頭已減,來不及避,瞬間隻得又是一個竭力轉身,果然便是一支幾乎看不清楚的鏢迎麵飛來,對於暗器我沒有任何研習,要躲,這一刻我沒那個能力,要擋,手頭卻沒有任何可以抵擋的東西。

眼看著這鏢就是當麵襲來,情急之下,隻得用右手胡亂格擋一下,叱啦一聲,隻覺得手臂上一涼,那鏢飛快的割破了衣袖,總算是變了方向,跌落在不遠處。

我當真是嚇壞了,手臂上的痛隨即襲來,頭腦一時有些發懵,沒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隻因為我逃,他們便不由分說想要的我命麼?

好在那麵的人並沒有什麼彆的動靜,我愣了極短的時間,便繼續轉過牆角逃掉了。⌒思⌒兔⌒在⌒線⌒閱⌒讀⌒

不知為何,再也沒人追來,讓我輕而易舉的回到客棧,一直到第二日,我才明白了緣由。

冬日裡的衣衫厚實些,手臂上的傷並不重,比起之前在宮裡被小喜劃傷的那個傷口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我驚魂未定,甚至都不曾好好包紮,隻是用淨水洗了,看看不再流血,也就不理會了。

到了晚上,傷口開始一陣陣的刺痛,火辣辣的讓我睡不安穩,直到後半夜才漸漸轉輕,等一覺醒來的時候發現已快晌午,卻還是不願起身,頭昏沉的不想動,好一會兒才發覺自己不對勁。

右手的傷已經不怎麼痛了,但不大的傷口經過了一夜,並沒有一點愈合的跡象,而是在傷口周圍都泛了白,手臂也有些發麻。

這麼多年,第一次沒有環佩在身邊,我對處理傷口完全沒有經驗,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但是無論如何我都知道眼前的狀況不合常理,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那傷我的鏢是有毒的。

瞬間清醒許多,知道身體的不適因此而生,當即不敢再耽誤,匆忙收拾後向客棧夥計問清幾家醫館藥鋪的方位出了門。

我知道自己是該尋求幫助的,但不知道我家在這邊是不是有醫藥方麵的產業,就算有,也不知道什麼名號在哪裡。隨著整個人感覺越來越不好,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尋找,隻好隨便尋了一家醫館進去。

並未奢求這種醫館能有解藥,想著隻要能給我配一點尋常的解毒之物緩解便可,沒想到那坐診的大夫一看我的傷口,便連連搖頭說治不了,一連幾家都是如此,很快讓我產生了懷疑。

於是又找了一家比較小的藥鋪,麵對坐診的大夫,直接推了一張銀票過去,然後讓他看我的傷口,眼看著他又變了臉色,我忙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也不必診治,隻告訴我為什麼,這銀票就是你的。”

那大夫猶豫一下,看看我,又看看店鋪外麵,這才低聲開口:“夫人看著也不像歹人,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這話問得我一愣,難道這傷還代表了一個人群?

見我不語,那大夫連忙又道:“夫人不必說,老夫也不想知道,隻是有這種傷便證明你是堂上要的人,哪怕是誤傷,外麵也是沒人敢插手的。”

“堂上?”我一時沒有明白。

“四海堂,夫人是外地來的吧?”

我點頭:“那我該怎麼辦?”

“你隻能到四海堂去求解藥,外麵是沒得治的,也沒人敢治,”那大夫搖搖頭,指著我的手臂,“你這是中了毒,知道吧?雖然傷得不重,但也要抓緊了。”

說罷,那大夫再也不肯多說一句,隻是催著我趕緊離開。

我知道事情開始棘手,四海堂與官府的關係實在讓人擔心,心裡也後悔自己的莽撞,若是那日人多雜亂,許還能編個借口搪塞過去,擱在當前,我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