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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皇上那出什麼事了?”

她卻依然搖頭:“半夜裡他帶了許多人來,說是找人,很快就又匆匆走了,也沒說什麼,就隻——”

“就隻說不可以告訴我,”我打斷她,“對不對?”

“姐姐,”睿蓉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端過小黛手上的茶輕輕的放到我手裡,“你說過,皇上不願意我插手過問這些事,他又怎麼會告訴我詳情。”

“這次不一樣,不一樣。”

我垂下眼睛,好像是在勸她,又似乎在說服自己,我雙手捧著一杯溫熱的茶,整個人卻是冰涼,我要以一個什麼樣的理由和借口,才讓睿蓉明白我此刻心情。

“睿蓉,”我沉默了一會兒,把那茶放在桌上,“我想你是知道的,最近這些事,牽涉了對我很重要的人,我從來都不想把你拖下水,但我是真的找不到彆的辦法了。”

“姐姐,你是陷在其中,所以看不明白,已經到了眼前的局麵,何苦還要回過頭去?你平日裡那麼清醒的一個人,也許隻要往後退一步,就能越過去,你站在中間,難免會當局者迷,”睿蓉一席話說得極誠懇,“我想皇上他也是這個意思。”

“是,”我看著她,原來她果然知情,“我也知道我當局者迷,所以我什麼都沒做,無論我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無論多難,我都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做。”

“我還是我,沒有變,不會變,”我深吸一口氣,“睿蓉,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場,我能理解。但我隻想你明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是你們的敵人,如果我會是,我早就是了。”

睿蓉沒有出聲,我知道她已經動搖,緊跟著問:“皇上他——抓了誰?”

她咬了%e5%94%87不說話,我也沒有催,我知道以睿蓉的性子,這樣子實在是在難為她,如果她堅持不肯說,我也隻好去找文朗。

“他誰都沒抓到,”就在我幾乎放棄的時候,她卻忽然開口,看向我,“沒有抓到誰,在找的就是要抓的人。”

“啊?”我十分意外,“人還在宮裡?”

“那就不知道了,”睿蓉此時的搖頭真心實意,“皇上很快要出宮南下些日子,太後的意思是怕皇上不在的時候宮裡出點什麼事,所以才急著想把人找出來。”

“姐姐,我知道的,就隻有這些。”

我連連點頭,動容:“睿蓉,謝謝你。”

我沒料到是這樣的原因,是太後的意思那倒還好些了,太後出麵,至少不會如我所聽到的那樣,格殺勿論。

應該不會的吧。

況且,這麼大張旗鼓的搜,若是搜個小人物也就罷了,若是在找他,實在有點無謂,以他對皇宮的熟悉,難道還能束手就擒不成。文朗更加不可能不明白,這樣的舉動到底有多大程度是為了找人,還是一個問題。

我甚至大膽猜測,也許他早已不在宮裡,也許文朗隻是想大肆聲張震懾一下,好在他離宮期間少出些亂子,又或者,就是想放他走。

也許他也想知道文朗的態度,他說,天塌下來,都不要我插手,就是這個意思麼。

又坐了一陣子,睿蓉堅持留我吃飯,我心已沒那麼沉重,也就應了。

回到景和宮時天都黑了,看到幾個丫頭守在宮門口,進去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想到,如果他還在宮裡,會在哪?喬靜雲那邊被封鎖了,太後看來也沒有打算藏起他的意思,那麼,哪裡才是安全的?

電光石火的一個閃念,我決定到景和宮的後園看看,儘管知道這種想法太過天真,還是縱容了自己的任性,左右不過幾步路而已,攔了丫頭們,獨自朝後園去。

月色還不錯,後園比我生辰那夜亮堂多了,簡單轉了一圈,忍不住的還是朝那小亭和石桌望去——

自然空無一人,當然也不會再有什麼信,心裡忽然有點自嘲,他若不想見我,又怎麼可能藏在這兒。

當即作罷,轉身往回。

也許是心底裡還存著希望,當我清晰的聽到身後動靜時,一點都不驚訝,反而瞬間歡喜。然而天底下的事總是料不到,往往充滿希望的時候出了意外,在妥協放棄的時候又有了變數。

在我麵前的並不是他,這個人在迅速接近我以後,撲通跪在地上:“娘娘!”

我仔細一看,%e8%84%b1口而出:“小喜!”

當年文川身邊的小喜,後來一直跟著喬靜雲貼身照顧致凡,如今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後園裡!

小喜看起來十分焦急,拚命的壓低了聲音:“娘娘,求你救奴才!”

我看著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少頃才忽然從頭涼到腳,一種最最不好的預感湧上來,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我一把扯起他:“宮裡在抓的人,是你?”

他沒有答,我卻已然愣在了當場,這才發覺原來一切我都猜錯了,被抓或者被搜捕的根本不是我以為的那個人,而是小喜!

刹那間我迅速回憶這兩日的所有人和事,我想起二哥匆匆離去的模樣,喬靜雲離宮臨行被阻,想起睿蓉說是太後要抓人,想起二哥說的人、紫琦說的人都是被稱為刺客。

刺客!

我忽然明白自己是在蹚一灘什麼樣的渾水,一如二哥所說,我當真是糊塗了!

緩緩鬆開抓住小喜的手,我的聲音冷下來:“小喜,你做了什麼?”

看得出小喜拚命忍住了不肯開口,我也不逼問,隻是擠出一句話,表達著我的立場:“如果你是自己找死,那我救不了你。”

我後退兩步,彆開眼:“看在曾經的那些日子,我不會叫人抓你,你走吧。”

就在我轉過身離去的刹那,小喜跪了下去,卻沒有再求我,隻是帶了哭腔:“小喜對不起娘娘,娘娘保重。”

儘管小喜不是我身邊的人,但畢竟最是文川曾經%e4%ba%b2近的下人,伺候了近十年,可以說我與文川的一點一滴他都是見證,我知道他若不是到了生死關頭,不會來找我,畢竟我的身份已經不同,自從入宮參選,他就從未與我有過聯係。

生死關頭我不能幫他,心裡終是難受,我緊緊咬了牙,強迫自己不準回頭。

還沒離開後園,就見環佩跑過來,見到我身後的小喜嚇了一大跳,寫了滿臉驚訝,瞬間又驚恐,急急道:“小姐,皇上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七章 局點(一)

我一驚,下意識的朝身後看了一眼,本想叫環佩把小喜從後門送出去,一轉念又覺得不妥,文朗來了,說不準外頭就有侍衛,豈不是自投羅網。

“讓他躲起來!”我嘴上低聲吩咐環佩,連忙腳底下緊跑幾步,生怕文朗到這邊來。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我拐過後園的拱門,差點一頭撞上文朗。

攔在他麵前,我也顧不上行禮:“皇上來了。”

文朗一挑眉:“幾個丫頭都在前頭,你一個人跑到後園子裡做什麼去了,看風景麼?”

說著就要朝後麵去:“朕也去看看。”

我站在他麵前不肯動,心裡在賭他此行的意圖,眼看著他要繞過我去,我暗暗做了一個決定,既沒有放他過去,也沒有拚命掩飾,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朗哥哥,愉兒有話對你說。”

文朗就那麼毫無波瀾的看著我,隱約間似乎歎了一口氣:“好。”

說罷,他也不再堅持要去後園,而是牽了我的手,慢慢的走進屋裡,叫跟過來的環鈴關了門出去,然後平靜的等著我開口。

“朗哥哥,”想好了,我也不再猶豫,“外頭出事了,無論是宮裡還是宮外,是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文朗沒有答,算是默認,我有些難過:“為什麼就隻瞞著我?”

“如果你是朕,你會怎麼做?”他用手撫了我的肩膀來安慰我,溫言道,“你那麼聰明,又何必問。”

“是,”我笑了一下,知道文朗是待我好,我從來都不懷疑,“一個與雙方都有關係的人,要麼逼她做一個選擇,要麼就乾脆讓她置身事外。”

“愉兒,朕永遠都不會逼你,況且,也沒有到需要你選擇的時候。”

“朗哥哥,如果——”淚湧上來,我知道我勢必要辜負他待我的好,因為他舍不得逼我,我卻非要逼他給我一個答案不可。

深吸了好幾口氣,我才將下麵的話完整的說出來:“如果川哥哥回來了,他問你要你所擁有的這些,你會怎麼辦?”

文朗深深的看我,許久不語,我以為已經得到了結果:“你們是兄弟呀,非要到這個地步麼?當年——”

“當年是他的,如今依然是他的,”他打斷我,迅速給了我答案,眼裡有著驚訝和不舍,很快轉為傷痛,“可是愉兒,為什麼要這麼問?”

“朗哥哥,我……”

尚沒說出什麼,文朗卻擺擺手:“愉兒,當年是二哥把江山和你托付到朕手上,如今,如果他要,江山還是他的,但你不是了。”

“你是想問這個麼?”他把我擁入懷中,輕聲卻堅定的在我耳邊道,“愉兒,那不是他,真的不是,你要相信朗哥哥。”

“我信,我信,朗哥哥——”我把臉埋在他%e8%83%b8`前,淚濕衣衫,聲音悶悶的,“可是,我看見他了,他還跟我說了話,你又躲著不理我,所以愉兒糊塗了。”

文朗的身子一僵,扶起我的身子:“你說什麼?你看到他了?”

我淚眼婆娑的點頭:“朗哥哥,我很害怕。”

“彆怕,”他輕輕的幫我擦著淚,“他跟你說什麼了麼?”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全盤托出,忽然聽到外麵有些吵鬨,像是有許多人,緊接著是環鈴推門進來:“小姐!外麵來了好多侍衛,在後麵抓了環佩和——”

她看了一眼文朗,還是說出口:“小喜。”

所有要說的話都哽在喉頭,我猛的回頭看文朗,不敢置信他竟然這樣對我,如此軟言相慰就隻為了出其不意的抓人麼!

文朗卻也是一副驚奇模樣,他幾步衝到門口,皺眉看了看外麵的人。

誰都知道宮中侍衛隻有文朗一人能動用得了,其他任何人都沒有權限,一群侍衛衝進來,在景和宮裡抓了文川身邊的小喜,還有我身邊的環佩,眾目睽睽的得手!若不是他的指派,此時怎麼會是這樣的局麵!

我滿含失望的盯著他,也不想多說什麼,抬步就朝外頭去。

“愉兒!”文朗拉住我的手,“你這樣出去也攔不住他們,況且你也知道抓的是什麼人,你這一出去,就說不清了!”

“我從來就沒有說得清過!”我用力抽回我的手,“是,沒錯,我知道小喜在那裡,可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要抓的是他,才知道他藏在景和宮,現在我算什麼,環佩算什麼,同黨麼?出去還是躲起來有什麼分彆!”

我當即也不再理文朗要說什麼,幾步趕到了院子裡,看環佩和小喜已經被圍在侍衛中間,再無可逃。我想也不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