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1 / 1)

怎樣都沒關係,我不介意的。”

“朕介意!母後跟你說了什麼,你答應了什麼?”文朗搖頭,並不認可我的回應,“愉兒,朝廷有再大的麻煩,那是朕的責任,不是你的,你不該也不會是棋子,朕不允許!”

“可是你的確需要這樣一個人,難道你有更好的人選?”我平靜的指出一個事實,讓文朗語塞,“太後並無惡意,不然她根本沒必要對愉兒說什麼,你一定了解。”

文朗彆開了頭不說話,我試探著問:“朗哥哥,你那日刻意與皇後為難,愉兒能問為什麼嗎?”

“朕打算收回陳家在京城周圍的兵權,這原本是皇家直屬,先皇駕崩時被將軍接管,後來就一直遲遲不肯交還,”文朗皺了眉,複又甩開,“朕是想給陳家一個警示,的確是故意在皇後麵前那樣,可是朕無意拖你下水,更不會利用你。”

儘管文朗迅速掩飾了表情,但那短暫的愁緒已然出賣了他,從將軍手裡要兵權,豈不如虎口拔牙一般,將軍一定不會輕易撒手,不然文朗也不至去與皇後為難——他一向不願在後宮扯入前朝的事,對皇後也素來和善。

“利用又怎樣?隻要能成事,何必計較那麼多,”我淡淡一笑,“可有成效?”

“愉兒,”文朗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盯著我忽的皺眉,“你是不介意,還是不在意?”

“有分彆麼?”我仰頭。

文朗不回答我,我也看得出來,一定是有成效,不然他也不會把晉位的事壓下,這樣很好,至少我真的有價值。

我垂下眼:“朗哥哥,那不是我在意得起的。我隻知道隻要能幫到你,要做什麼,愉兒都肯。”

“不需要!”也許是被我話裡的消極所影響,文朗的麵色又開始陰沉,“明日朕就下旨,封你為貴妃,誰都彆想打你的主意!”

“朗哥哥,你彆這樣,我——”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文朗打斷,一句一句攔著不讓我開口:“你又想說無功無妊不合規矩?還是擔心那些莫須有的?你閉嘴,朕不想聽!”

“皇上!”我也有些惱了,提高了聲音,“你自作主張的時候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我也阻止他繼續開口的打算:“彆說你是為我好,照顧我關心我保護我,你有想過這些是我想要的麼?如果你隻想要一個躲在你身後軟言細語,安枕無憂的女子,那你去景福宮找睿蓉,不要來找我!不要企圖把你身邊的女子都變成一個樣,如果是一個樣,今天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裡爭吵!”

我看著他,咬咬牙,終於說出口:“我是慕冠愉,不是石睿蓉,不要用你愛睿蓉的方式愛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三章 浮華(二)

文朗明顯被狠狠的觸動了,瞬間彌漫上來震驚和迷茫,讓我話出口立刻就悔了。

他的突然出現,想必是與太後之間有著一場不愉快的對話,但是這樣一個時辰,又決不可能是從仁壽宮直接來,那麼最有可能的便是在睿蓉那裡聽到了什麼,他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麵前受到了指責,到我這裡我又一句句的與他對立,難怪惹得他橫眉豎眼,到最後我如此口不擇言,對他其實並不公平。

他畢竟是皇上,他沒有時間和機會去理解我與睿蓉本質的不同,也沒有那個精力和義務去站在我們的角度思考,我的指責實在沒有道理。

“對不起,臣妾失言。”我垂下眼睛向他道歉,同時後退了一步,與他隔開距離。

“你又打算跪了是麼?”文朗卻忽然一把抓了我的手臂,“你這個表情,就代表著等級和規矩,代表著疏遠。”

“這樣子也算朕開始了解你了吧,”見我一愣,他苦笑一下,有點自嘲,有點自欺,卻還有著濃濃的真誠和期待,“不要這樣,愉兒,不要輕易就退開去,你說的那些,朕會儘力,給朗哥哥一點時間好不好?”

淚一顆顆落下來,文朗退讓得如此徹底,他的愛委屈到近乎卑微,如此深刻的情感擺在我麵前,我卻甚至還沒有理清自己的心,又讓我拿什麼回應。

“彆哭,彆哭,”文朗溫言哄我,“朗哥哥答應你,不再為難你,就讓你陪在朗哥哥身邊,有什麼困難,咱們一起麵對,你要的,是這樣麼?”

我雙手抓住他的衣袖,哭得更肆然:“朗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皇上啊,我不知道……我……”

我的語無倫次讓文朗淡淡的笑了,並非歡喜,隻是絲絲欣慰:“愉兒,你聰穎、堅強、執著,美好得如此獨一無二,留在朕身邊吧,便是你一時難以接受,那麼做知己,做夥伴,都好。咱們——去創造一個未來。”

我再一次以昭儀之位侍寢到天明,最終卻並沒有獲得貴妃的封號,但沒有人再敢嘲諷於我,文朗的重視有目共睹,人人皆知隻是因著皇後的關係才委屈了我,況且我明目張膽的歸入靜妃麾下,這讓靜妃就算想隱藏立場都很難,我很快擁有了更高於貴妃的榮光。

睿蓉最終認定了我被文朗和太後,甚至被整座皇族所利用,成為了一顆可悲可泣的棋子,她難過了好一陣,卻無能為力,其實以她的心思,日子久了,不見得看不明白,但我還是沒有跟她說出真相,至少她這樣能讓我心安一些,讓她自己也好過一些。

我想,文朗也是沒有說。

九月,二哥聲勢浩大的迎娶了陸言美,我的%e4%ba%b2自出麵賀喜給了陸家莫大的臉麵。

我也見到了藍裳,一個細眉順眼的女子,有著安靜的容顏,配一雙聰慧的眼睛,遠遠站在最後頭,我刻意的認真看了她,雖然因著賓客眾多,場麵盛大,我並沒有機會與她說上什麼,但是從她與我相視的眼神中,我知道這個女子是明白的,那就很好。

十一月,在倪慕陸宋四家連續兩個月在朝堂上的此唱彼和下,在後宮裡皇後愈來愈不順利的壓力下,文朗成功收回了京城附近守軍的兵權,分彆交給二哥和石睿堯掌轄。

首戰告捷,文朗和我迅速收斂了氣焰,給陳家足夠的空間喘熄,以求未來更大的突破。

弘元三年正月,我第一次平安無事的過了一個年,打破我逢正月出事的魔咒,我緊張慶幸的模樣叫文朗和睿蓉笑了好一陣子。

不過,卻有彆人在正月裡出了事。

文朗借著過年的由頭,將西南邊陲三省的將領召回京城,後來在一夜之間,三位將領兩位調職,一位獲罪,全都失卻了權限,隨即文朗派了早就預備好的新官員就地接管邊陲兵力,行動之迅速和出其之不意,讓陳將軍完全措手不及,元氣大傷,隨即稱病在家不再上朝。

這一招極險,我和二哥都曾勸文朗不要操之過急,一下子更換三位邊陲將領,幾乎削弱了陳家四成實力,一旦將軍惱羞成怒,眼下根本無從對抗,後果將不堪設想。但也許是陳家黨羽順風順水太久了,進京領賞不但招搖,且全無防備,文朗也沒想到事情竟順利至此,實在舍不得放棄如此大好機會,也就鋌而走險了。

但後事還是要料理,我們研議了許久,得出了一個最保險的權宜之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二月初九夜,良婉儀足月產下一名皇子,文朗頗為歡喜,前朝後宮大肆慶祝,甚至遠遠超出皇長子和長公主的排場。文朗對這位皇子的重視喜愛溢於言表,良婉儀原本極高興,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其實從良婉儀產下皇子後晉為容華,就已經有明眼人看出端倪,皇子如此受重視,良容華卻隻匆匆晉位一級,家裡也沒有任何封賞,實在不合常理,就隻有她自己糊塗而已。

靜妃和涵嬪都曾與我探聽過皇上是否有旁的打算,我卻隻道不知。

果然,文朗甚至沒有等到小皇子滿月,很快就賜名致銘,下旨交由皇後撫養,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立時前後震動不已,陳家得了一個大大的臉麵和念想,這個麻痹很有效,二月底,將軍病愈臨朝。

良容華哀痛不過,幾次三番遣人來求我,後又不顧身子尚未出月,%e4%ba%b2自到乾元宮和景和宮聲淚俱下,我雖心有不忍,卻實在無法言明,隻得儘力安撫,叫她不要急於一時,來日方長。

三月,又是選秀,文朗隻草草點了三四名秀女,加上其餘皇後選的,一共也不足十人,是曆屆選秀中選人數最少的一次。結束後,文朗欲將每年三月的選秀改為三年一次,後因著內務府和禮部的齊聲反對以及太後的阻力,最後頒旨改為隔年一選。

由於選秀時頌芫病了幾日,睿蓉擔心得要死,我一直陪在她身邊有十來日,所以並沒有關注參選中選之人,直到四月間新秀女冊封的時候才發現,陸言美的%e4%ba%b2妹妹陸言玉赫然在列,封了才人,一問才知是皇後選的,文朗根本就沒留意。

這讓我不禁開始揣測陸家是打了什麼算盤,一個女孩兒嫁入我家,卻還要送一個進宮來,難道是真的野心大到那個份上,未免太不自量力。而皇後又是為何選了她,無意還是示好,抑或是什麼旁的打算。

於是我開始留意,關注起這個十四歲的小女孩。

陸才人卻並沒什麼異常,如同所有初進宮的秀女一般,循規蹈矩四處膜拜,常常到各娘娘主子宮裡請安,不敢多說話,也不敢落下一處,不一定尋求提攜,隻是不想無意間得罪了哪一個。

由於有著我這一層關係,陸才人多少還是受到一些禮遇,很少被拒之門外,隻可惜每每見了娘娘主子,卻說不出什麼來,許是年紀還小,窘了怕了都會臉紅,倒也十分可愛,很多人樂得去逗她說話,她卻沒幾句就會睜圓了眼睛不知所措,如個受驚的小鹿般。

隻有每次來我這裡,她才會大著膽子多說幾句,也不外乎是按禮數的那些客套,然後就安靜的坐一會兒,再離去。

她的容貌不如她姐姐的精致美麗,卻也算得上玲瓏怡人,圓臉大眼,天真謹慎,毫無心機,讓人看了總不禁愛憐。

我本對她是有些懷疑的,從不與她多說什麼,也極少提及我們之間的%e4%ba%b2眷關係,一來陸家與我家的結%e4%ba%b2實屬權宜,二來她是無聲無息的入了宮,甚至無人提前知會我一聲,總是讓我覺得不快。

但我不提,她也從未提過,對我雖然%e4%ba%b2切,卻不逾越,謹守著位份禮數,沒有半點差離。她不得寵,守著我這樣一個極佳的通道,也不曾邀寵,況且她似乎很怕文朗,每次文朗來景和宮,她若是在,定會匆匆告退離去,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日子久了,人人皆看出她的無用,與她來往的人也就漸漸少了,連開始對她十分客氣的皇後族人也不再理會。在這個後宮裡,不聰明又不得寵的女子,從來都不是各方看重拉攏的對象。

也可能,就是因為她的平庸,皇後才選了她,一如一同選進來的這些個秀女,仔細看了,才發現沒一個出色的,其中有個姚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