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1 / 1)

你,你覺得安嬪當年是怎麼落水的,如果是瑾妃害她,又怎麼可能是我救她上來?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執迷不悟?”

看著良婉儀有些動搖,我適時補了一句:“這些你都可以不明白,但有一點你不要忽略,當年皇長子是計劃給皇後撫養的,為什麼後來作罷了皇後也沒有堅持?現在誰最需要一個孩子,一個出身優良的孩子?”

我本來就是打算乾擾一下最有可能動搖的良婉儀,並沒想真的拉攏她,現在已經得到滿意的效果,我利落的結尾:“你不用害怕,過去的本宮不想追究,今日言儘於此,婉儀好自為之。”說罷扭頭便走。

“娘娘!”不出所料,良婉儀叫住我,我慢慢轉過身看她。

她直直的看著我:“皇上從來心裡沒有過臣妾,他甚至連瞧都不來瞧臣妾一眼,這孩子本就是在皇後娘娘的安排下才有的,她若要,臣妾也拒絕不得。”

我此時才知道這些,文朗從未提過,甚至麵對睿蓉的哀怨,都不曾為自己辯解過。良婉儀現在既然說出來,自然是有了私心。

“那麼,你現在告訴本宮,又是為了什麼?”

“臣妾希望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不知能為娘娘做什麼,還請娘娘垂憐告知。”

我聞言低聲與她說了一句,她似乎不敢相信,睜圓了眼睛:“臣妾不敢!”

我淡淡的:“這也是為了你好,不然我今天這一來,你的日子想必不好過。我以前插手了那麼多皇嗣之事,並沒有落下什麼好,總該學乖。所以你不需要為我做什麼,我也幫不了你,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良婉儀第二日便病倒了,臥床不起的把太醫院攪了個%e9%b8%a1犬不寧,皇後幾乎日日往承泰宮去,不過這些並不能影響二哥的事極快的有了轉機。

先是倪丞相對這場風波有了興趣,不鹹不淡的問了兩句,雖動搖不得兵部,卻足以讓刑部忐忑起來,緊接著禮部陸尚書附議稱二哥平日人品端正、英武明理,堅稱此案定有誤會。

刑部尚書雖然是陳將軍的人,但兩位侍郎一個是倪丞相一手提拔起來,另一個是陸尚書的學生,弄得刑部頗有些僵持,審也不是,不審也不是。

“小姐,大少爺傳了消息進來,說人找到了,問是送到府衙還是刑部去?”

環佩帶來了大哥的好消息,著實讓我鬆一口氣,我就知道無孔不入的大哥一定可以辦得成,現在擺在麵前的是,該由誰來翻案。

刑部雖然拖延了審理,但無論是因著皇後還是怡婕妤,他們都不會伸這個手,若是慕家出頭,又難免惹人懷疑。

“去告訴大哥,把那二人送到段家去。”

環佩不解:“小姐,這會不會太冒險了,若是他們殺人滅口,咱們可就……”

“他們不會,” 我搖頭,“順便把良婉儀病倒的消息帶給他們家,記得說,是在本宮探望過後才病倒。副將也是從二品了,想必家裡是有明白人的。”

於是在關鍵時候檢舉二哥的段副將突然在朝上改口稱傷者乃賄賂仵作詐死,並且已經抓獲二人,奏請重審,自此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後宮有人插手了,最後迫於各方壓力,也順水推舟,刑部查出自稱受傷的二人素日品行不端,言不可信,二哥實為被人陷害,隨即無罪釋放。

聽回報說,大概是這樣的過程,罪責自然推到了那兩個混混身上,當然無人追查幕後之人。第一次沒有借助文朗的力量將一件宮外的事辦妥,我才發現,靜妃身邊的水一點都不比皇後那的淺,當真是極險。

很快,事情剛一辦妥,我便知道自己蹚了什麼渾水。

長興宮,靜妃慢條斯理的飲著茶:“這幾日外頭也消停了,妹妹現在可安心了?”

“多謝娘娘援手。”

我謹慎答話,覺得她似乎還有話說,果然還有下文:“你也不必言謝,不過是一齊成事罷了。今兒個本宮家裡已經遞了折子,你家與陸家結%e4%ba%b2的事想必很快就會有信兒,至於皇上那邊,還要妹妹你去說了。”

我自然應下來,回到景和宮後一直在想,陸家此次也是使了力的,除了想與我家結%e4%ba%b2保障家族勢力之外,還會不會有什麼彆的企圖,插手這種事卻沒有跟文朗說,總是讓我有些惴惴。

耽誤了些時候,到午後,桃雲進來報:“娘娘,乾元宮派人來傳,皇上叫你馬上去一趟。”

桃雲的語氣有些擔憂,我知道文朗也該懷疑到我了,這幾日的事突然峰回路轉,的確不合常理。

乾元宮勤政殿,正是文朗批閱奏折的時辰,卻一個伺候筆墨的下人都沒有,文朗也沒有如平日裡那般端正而坐,而是歪靠龍椅上,麵色倒還尋常,隻有些出神。

常遠把我引進來,卻沒有去提醒文朗,輕聲關門出去了。

我猶豫一下,還是照著規矩見禮,垂首淺蹲了下:“參見皇上。”

抬頭看文朗,卻不見他有什麼動靜,我走上前去:“皇上,愉兒來了。”

“哦,”文朗這才注意到我,“你來了。”

我見他似乎極疲累,也許是有煩心事讓他困擾,不禁有點心疼,扯了一抹笑:“皇上若是累了,去塌上歇一歇,這椅子又窄又硬,多不舒坦。”

“愉兒,”文朗搖頭,“朕有事問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二章 夫君(一)

文朗從案上揀起一份折子,是那種非朝務政事的私折,掀開第一頁來給我看:“丞相要給陸家孫女陸言美和你二哥保媒,崔少傅難得的開口讚同,今兒個問起來,你爹已答應了。”

他又揀出另一份正經奏折,同樣翻開來:“吏部上書保舉陸崇舉為吏部主事,此人是陸有章的四子,陸言美的叔父,年初時朕已經駁了兩回,這會子又遞上來了。”

說罷他把折子輕輕一甩,啪嗒一聲丟在案上,也丟在我心上:“愉兒,你怎麼看?”

我心裡著實吃了一驚,原來陸家還在打這個主意,主事的官職雖說不高,卻也是上得朝堂遞得奏章,既然是隨著結%e4%ba%b2的折子一起遞上來,那麼靜妃想必已經知道,難道這才是要我找文朗說的事,腦子裡一時間有點亂,文朗盯著我,皺起了眉。

我知道他這是已看出了端倪,等著我自己坦白,當即也不敢敷衍掩飾,趕緊跪了:“皇上,愉兒隻是想救二哥,情急之下出此下策,二哥的確是被冤枉陷害的!”

“你起來,”文朗伸手扶住我手臂,“沒人的時候,你不要跪,朕不想看。”

我順從的站起身,才起來,文朗就迅速鬆開了手,我抬眼:“皇上——”

“他冤不冤枉朕清楚,慕冠群跟在朕身邊也不短的日子了,當然知道他的為人,”文朗擺擺手,示意我不必說了,“隻是你的本事愈發大了,不光在後宮裡輕車熟路,連前朝都能伸得上手,能勞動丞相幫你二哥翻案,給你家保媒,臉麵著實不小啊。”

文朗的語氣讓我心裡難受,也不辯解:“皇上氣臣妾,臣妾無話可說。”

他輕哼一聲:“愉兒,你知道麼,你每次自稱為臣妾的時候,不是在賭氣,就是在心虛。”

我愣一愣,咬了%e5%94%87。

“愉兒,你不說,朕可以不問,但是咱們之間,可不可以不要有那麼多秘密,在後宮裡你想怎樣都無所謂,朕不伸手你也足以自保不是麼,”頓一下,文朗也不等我答話,“但是涉及到朝政的時候,你總該跟朕提一下,你若把陸崇舉當作籌碼去跟倪家或是陸家做交換,也總該問問朕合不合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是的!”文朗的話裡有好幾樁指責,我有些情急,“我怎麼會插手朝政的事!”

“不插手?”他伸手一指那兩份奏折,“你難道敢說與此事無關?聯姻賜婚也就罷了,任免官員,還不是朝政?若是兩者沒有關聯,又怎麼會如此恰到好處?你爹也在吏部,以往兩次雖不曾反對,卻也不見他讚同過,這一回,他卻是一同署了名的!”

我此時啞然,說不知道太過牽強,說知道卻也不儘然,若是靜妃早些與我挑明,我也能提前與文朗商議,不過吏部的折子都遞上來了,說什麼都是枉然,在陸家那邊是她的功勞,在文朗麵前就是擺明了要拖我下水。

“皇上,愉兒大致知道他們的意思,但的確沒想會是這等事。”許久,我還是照實答。

“就是說,你還是知道的,”文朗淡淡的,聲音暗沉,“罷了,不說了。”

“皇上!你彆這樣!”見文朗如此,我急得快要哭出來,“我真的沒有要故意隱瞞,也沒有想插手朝政,真的沒有!難道你連這一點都不能信我麼!”

“信?朕還不夠信你?”文朗聞言忽然有些激動,看得出來又強壓下去,“如果不信,朕難道會什麼都不問,你與他們做了什麼交易?你的%e8%85%bf傷是怎麼好起來的?行宮裡的事是怎麼回事?你又是怎麼知道慕冠群不在京城的!”

文朗的問題嚇到了我,他會這樣問,代表著他知道了什麼,我又該怎麼答。

我相信我不說,文朗不會逼我,但一想到他失望的神情,我的心都會跟著痛起來。

尚未從震驚和激烈的思想鬥爭中掙紮出來,不想我的躊躇已然刺痛了文朗,他突然站起身:“是不敢說,還是不想說?”

說著他從我身邊大步走過去,到後頭的格櫃上挪開一個暗格,從裡頭拿了一疊素箋:“知道這是什麼嗎?”

他從中依次抽出幾張舉起來:“五月十一,慕冠雲私自進宮。五月十三,慕冠雲私自進宮。五月十四、十六、十七,他幾乎日日在宮裡!五月十九,他到景和宮與你見麵,那之後,你的%e8%85%bf傷就好起來了,是不是!”

“六月,你們又在行宮見麵,這幸虧是你大哥,若是旁人,你要朕怎麼處置?夠他死十次了!”

我怔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文朗又拎出兩頁:“還有這個,你的功夫真是見長了,你以為朕真的不知道程瑩春是怎麼落水的!”

文朗越說越氣,也不再細數,將那一疊素箋悉數丟到我身上:“你看看朕是信你還是不信你!”

說罷背過身子不看我。

那疊素箋有十幾張的樣子,紛紛四散落到地上,我呆呆蹲下`身子,默默的撿了幾張來看,每一張上麵都隻有寥寥數字,卻足已觸目驚心。

心一點一滴的往下沉,我在無限矛盾中保藏的秘密,文朗竟然是早就知曉的,他一直裝作毫不知情,不過問也不追究,這無疑是表達了對我充分信任和包容,我怎麼會不感動。

可他竟然是以監視密報這種方式來獲知我的行動,詳細到人員地點,詳細到日子時辰,又讓我怎麼能不寒心。

文朗他,一定也是難受的吧,他每次與我生氣,幾乎都是被我逼得失去耐性所致。

許多情感同時聚集起來,五味雜陳,翻湧卻又壓抑。我蹲在地上一張一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