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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的東西。”

一句過後,又沒了下文。

“綠螭?”我並沒聽說過這種東西,試探著問,“療傷用的?一定很名貴吧,大哥從哪弄來的?”

“搶來的,”大哥此時竟是笑笑,“多少好東西都送進你這景和宮了,全沒有效用,大哥想著,也就是這東西還有點希望,現在看來,倒也值得。”

我眨眨眼,從他的話裡分辨著他玩笑的成份有幾分,大哥到底潛入宮中多久了。

“即使大哥神通廣大,這樣%e4%ba%b2自進宮來也太冒險了點,怎麼不托人送進來?”

“你倒來教訓起我來,”大哥瞪我一眼,“我可不會像你這般沒分寸,瞧瞧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大哥進得來,就出得去,你自不必操心。況且——”

他回頭看了一眼窗外:“大哥進來還有正事要辦。”

“啊——”我十分意外,“什麼事?”

“你不必知道。”

大哥不說,我哪裡肯依:“大哥——你成心要我著急麼!在外頭,愉兒什麼都聽你的,這宮裡還是我熟悉些,若是有什麼事,愉兒許能幫上些忙。”

大哥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就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了的時候,他突然說:“我來殺皇帝的。”

我“啊”了聲,當即嚇得魂飛魄散,猛的站起來:“你說什麼!”

偏他又不說話了,一副我明知故問的表情。

我顧不上起得猛了,氣有些喘不上來,衝過去抓著他:“為什麼!”

“為什麼?”大哥扶住我的肩膀,“就為你進宮兩年來受的苦!你說他待你好,大哥從來都不信,但即使他不寵你,也至少不要傷害你,你看看你現在,卷入了多少是非,受了多少傷害,你為什麼會受傷,你以為大哥不知道麼!”

“既然大哥知道,那麼你也該知道事情原委,皇上他儘力了,他阻止過我,但愉兒不能見死不救,所以怨不得誰,”見大哥誤會文朗,我也是著急,“皇上也有許多的不得已。”

“不得已麼?”大哥輕蔑一笑,“你可知他的不得已有多少是取決於朝堂上的陰謀?他願意犧牲後宮去成就大業旁人管不著,但隻要大哥在,被犧牲的就絕不能是你。”

“大哥!”我見解釋不清,索性也不解釋了,“他是帝王,無論做什麼,總要以天下為先,況且他是我的夫君,就算是被犧牲,愉兒也心甘情願!”

我情急之下說出這些話,話出了口才發現原來在心裡早就認定了這個事實,反而清醒。

大哥見我如此,沒有繼續與我爭執,愣了片刻才道:“愉兒,你是慕家唯一的女兒,所有人都盼你過得好,原來你與前太子——至少是個看重你,能護著你的人。如今,又怎麼讓家人放心得下。”

“我過得沒有那麼糟糕,不用為我擔心,”我沒有立場繼續辯解,隻是不想家人為我擔心,心裡想著近些日子與文朗的關係,“大哥一葉障目,隻看到那些不好的,不過一時劣勢,愉兒不會委屈自己的。”

“但願如你所說,”大哥歎了口氣,“你口口聲聲稱他為夫君,好幾次卷入他那一群女人的鬥爭裡,可是,他真的是你的夫君麼?”

觸及我的心結,我聞言彆開眼睛,我不知道這種事是不是也能從脈象裡探得出來,幾次太醫來診脈不是也都沒事,但是看樣子大哥了解,無從辯解,隻是沉默。

站了一會兒,覺得%e8%83%b8悶氣短逐漸厲害,後背還是在痛,大哥看出我臉色的變化,運了力幫我揉著背心,很快緩解了我的症狀,聽他溫言道:“沒事的,那綠螭是難得的好東西,加上環佩給你調理得很好,再幾日就無妨了。”

我點頭,還在擔心大哥方才所說:“大哥,你方才是說笑的吧?”

“他若以後都能像這些日子以來對你的好,那也就罷了。”

大哥的樣子有些看不明白,我不肯罷休,非要他%e4%ba%b2口承諾:“大哥!”

“進宮見你不難,見他就不易了,除非——”見我突然一副恐懼模樣,大哥笑了,“玩笑的。他其實算是個明主,隻是還需要時間和助力,況且每每改朝換代都是時局動蕩、百姓受苦,江湖人不會輕易參與這些的。”

我這才放下心,知道大哥不是沒有分寸的人:“那你進宮來到底所為何事?”

“來查一些事,你就彆問了。”

大哥還是不願說,隻要無害於文朗,我也不那麼想知道:“查到了麼?”

見他點頭,我心裡明白,大哥辦完了自己的事,卻還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不過就是在等我痊愈。

“你身上的冤案可不少了,在南方,有將烏頭蠟封到壺碗之內,遇熱再溶解成毒的做法,可以去查查看,需要大哥幫你查麼,”大哥看看天色,道,“該走了。”

我聽了有些頓開,怪不得當時文朗反複查了烏頭的來源都沒有線索,難道真的是附在碗上進宮?那可是貢品。

“後宮的事,還是我自己解決吧。不過大哥若是有空,可以幫愉兒查一些彆的,”我搖頭,說出一直懸而未辦的事,“關於白錫教,大哥知道多少?能否幫我查一查究竟。”

大哥聞言皺眉,沉%e5%90%9f了一下才問:“你在懷疑什麼?又是為誰查,皇上還是前太子?”

“都有。”

我的坦然讓他沒有再多問,隻是鄭重囑咐我:“愉兒,今日這麼魯莽的事可不能再做了,聽大哥一句,不論你要做什麼,都絕不能以搭上自己性命為代價,不值得,因為小事一定還有旁的辦法,大事自然有做皇帝的去操心,明白麼?”

“大哥這回會在京城留上月餘,有事的話,環佩知道怎麼找我,你自己不要出麵。”

我點頭,臨走前大哥又道:“想引我出來,你隻需從環佩那下手,舍不得逼她,也大可傳上三五個太醫聚到你這來,大哥見了,還能不出現麼?”

我眨眨眼,心裡想著自己怎麼沒想到,再看大哥,覺得眼前的人不再是我印象裡那個一心經商的兄長,每次見麵都能發覺他的神通廣大,他背後的秘密恐怕更深。

大哥走後,環佩告訴我,那綠螭遠沒有大哥口中說的那麼簡單,在這之前,她也隻是聽聶禾說起,從沒見過,據說是生長於雪山之上的東西,常年異香撲鼻,極為稀少,年份越老越貴重,三五十年的就已是珍品,常常有人千金購得一株來延年益壽,依然有價無市,八十年往上基本上就無人肯以金錢出售了,江湖上奉之為療傷聖品,杏林則視其為起死回生之物。

而這次大哥弄來的竟然是一百二十年的綠螭,還一下子四株,照環佩的話說,傾儘慕家之財也難求一株,若不是大哥拿來給她,她根本不敢相信是真的。

“小姐,這藥當真是有奇效的,你那冬日裡怕冷的毛病許也能好了呢,大少爺真是太厲害了,想不到最了不得的人竟然在咱們家裡,師父若是知道了一定十分震驚。”

一向沉穩的環佩禁不住感歎起來,可見這東西對她來說是多大的震撼,瞞了多日總算是能說出來。

“不光是震驚,一定還會氣死,”我笑她,“若真是那般稀罕的東西,一下子四株就為了恢複一雙%e8%85%bf,實在是暴殄天物。還有剩下的沒有,存起來以後救命用吧。”

再十來日,我的身子幾乎完全痊愈,文朗十分驚訝,問我怎麼回事,我隻說是大哥在南方尋了靈藥聖品托人送進宮,文朗雖然意外卻也沒有追問細節,不知道是他太過忙碌還是出於對我的信任,無論怎樣,我都是鬆了一口氣。·思·兔·在·線·閱·讀·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章 反擊(一)

走出景和宮,每日裡我除了去給皇後請安,便是日日跑到景福宮去,陪在睿蓉身邊,安撫著她戰戰兢兢的心境,陪她一起守候孩子的到來。

五月二十五夜,睿蓉無驚無險的產下一位公主,弘元朝的長公主。

睿蓉生下的是個女孩,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包括後宮妃嬪,包括皇後,包括睿蓉和我,還有文朗。

睿蓉坐月期間,我重新出現在後宮之中,也許是與文朗的%e4%ba%b2近給了我希望,又或是跨過一次劫難改變了心態,我的處事有了一些變化,儘管麵對的是嚴厲威儀的太後,誌得意滿的皇後還有一群各自心思的妃嬪,儘管文朗對太後依然恭敬順從,對皇後友善禮讓,對所有妃嬪也少分伯仲。

我開始明目張膽的拉攏維護後宮妃嬪,設小宴款待她們,不論是敵是友,主位妃嬪還是新晉小主,都可以成為我的座上賓。去看睿蓉的時候,我做主幫她篩選禮物、敦促太醫、嗬罵奴才,讓所有人都看到我的日益強勢。

我甚至開始大大方方的出入乾元宮,陪文朗看奏折,偷偷與他談論朝政,文朗在我麵前對這些絲毫沒有避諱,反而很欣慰重新迎回了那個聰明犀利的愉兒。太後不鹹不淡的警示過幾句,見文朗和我並沒有收斂,反而不再管了,至於皇後,倒是意外的從來都沒有說過什麼。

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比受傷之前站在了更加出眾的位置上,人人皆在猜測我的意圖,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景和宮重新成了熱絡之地,更勝往日。

在這後宮裡,力量不是誰能給我,任何旨意位份如果不能善加利用,都隻會是一個空架子,太過謹慎難免委曲求全,瞻前顧後反而舉步維艱。

這些我一直都懂,甚至早在進宮之前,隻是一直都沒有做到,現在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於是終於狠下了心。

順著大哥給的線索,我讓文朗派人去查貢品,宮內並沒發現什麼異樣,外頭的就是禮部,禮部是陸家和程家的天下,還有同樣中毒卻大難不死的怡婕妤也讓我懷疑,不過文朗的意思是並沒有證據,暫時不能動,要等等看,我雖然不甘,也隻有作罷,好在白錫教的事漸漸平息,我們也是稍安。

很快小公主滿月,賜名頌芫,睿蓉也由昭媛晉為瑾妃,文朗吩咐為頌芫辦了一場浩大的滿月宴,人儘皆知睿蓉和我的極度得寵,自然全都忙不迭的湊過來。

皇後則依然不動聲色的賢良淑德,讓宮內舊人添了迷惑和忐忑,今年新進的秀女不知深淺更是無以為懼,於是無論是巴結她還是我的人均沒有什麼顧忌,可算是熱熱鬨鬨的聚了一場。

做了母%e4%ba%b2的睿蓉成熟了不少,當晚我陪她回宮的時候,與她說笑:“這頌芫的滿月宴比去年皇長子的還要大氣些,可算是得足了臉麵,日後定是極受重視。”

睿蓉卻淡淡一笑,一句話讓我欣慰讚歎:“小小的孩子能懂什麼,不過是大人們湊湊熱鬨,阿諛顯擺一下罷了,若是咱們沒有這個臉麵,她又能有什麼臉麵。”

再幾日,皇後提出天氣炎熱,提請太後和文朗去西山行宮避暑一月,文朗欣然應允,還說要帶後宮一起,也算皇後給眾人爭得的福分。於是皇後很快擬出名單,靜妃、我與睿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