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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用什麼方法。

“自古以來四妃之位何等尊貴,哪是隨口可以冊的,子嗣之事更是——”

入宮兩年,我與文朗都止乎禮,從未逾越,忽然提起子嗣,我又怎麼說得出口。

文朗深深看我,輕歎:“愉兒,難道你真的不明白麼?”

我怎麼會不明白,從他開口說要照顧我,到他震怒後刻意的冷落,再到他儘力為我做的所有退讓和妥協,許久以來的點點滴滴,全都昭示著他想要照顧保護我的心意,一如他對睿蓉的心意,我怎麼會不明白。

可是此時此景,我又能回應他什麼,他想要的,並不是隻字片語的感激。

於是我隻是垂了眼:“是愉兒錯了,出宮之事,再不提了便是。”

文朗挪了身子坐得近些,淡淡的笑,伸手撫著我散開的長發,許久才道:“好,不提了。”

我知道文朗又一次為我妥協了,他沒有逼我接受四妃之位,沒有將我們的關係再進一步,甚至沒有逼我回應他的暗示。

這一日起,文朗開始儘他所能的寵著我,低調而濃烈的寵,毫不掩飾。我不願張揚,他就大多還是獨自而來,我的傷需要調養,他就派人四處搜羅名藥名醫,我困在床上,天暖一點,他就抱了我到廊邊看月色,不顧他自己每日要早朝,依舊陪我深夜。

我想我是自暴自棄了,路上再多荊棘不會嚇倒我,但是如今連路都沒有了,還要堅持什麼呢。所以我動搖了,漸漸開始習慣於讓他牽著手,被他擁在懷中,貪戀著他的肩膀、他的溫度,漸漸開始盼望他的到來,開始思念。

也經常的,我陷入深深的矛盾和自責,鄙夷著自己對於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的輕易放棄。

大量貴重稀有的藥材補品終究還是讓我的%e8%85%bf有了起色,逐漸恢複知覺,可以站立和極慢的行走,我也不再奢望更多,隻除了環佩還在不知疲倦的研習尋找。

進入五月,睿蓉的身孕到了九個月,文朗的朝政卻因白錫教餘黨又一次集結而突然忙碌起來,極少能抽出時間去看她,由於我身體的好轉並沒有告訴外頭知道,所以也不能%e4%ba%b2自去景福宮,於是隻得經常推了環佩去看她,好在環佩說睿蓉那邊一切如常,安心等著臨盆就是。

白錫教屢剿不儘的事讓文朗十分煩惱,日夜排議調遣,一段時間來很少能見到他了,這種事我也幫不上什麼主意,也就更少去打擾他。

這一日在沐浴時,我發現浴桶中的水是淡淡的綠色,還有一股讓人心曠神怡的清香,問環玲:“這水裡加了什麼?”

環玲搖頭:“環佩加的,說是珍貴的藥材,對小姐的%e8%85%bf有好處的。”

我沒什麼表情,每次提起,都會讓我再一次審視自己的現狀,罷了,儘管渺茫,環佩的執著在帶給她安慰的同時也同樣為我的痊愈存留著一絲希望。

“環佩呢?”

“在煎藥,說叫小姐先泡浴一陣子,要奴婢不斷地添熱水,不能叫水涼了,”環玲一邊說著一邊朝桶裡舀著熱水,小心翼翼的看我,近乎諂媚,“奴婢怕這樣下去水會溢出來,特意挑了個最大的浴桶!”

我笑笑沒有理她,將身子沒入水中,享受著熱乎乎的清香,倒也十分舒服。

藥端來的時候,我發現連入口的藥都是甜香,十分稀奇,問環佩從哪裡尋的方子,卻被她語焉不詳的搪塞過去,隻說方子從書上尋的,藥材來自太醫院,我雖然疑惑卻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一連五日的藥浴和內服之後,我卻再不能忽略,%e8%85%bf上逐漸清晰的麻癢過後,竟然有了明顯的好轉跡象,動一動都能使得上力,雖然還是發軟,但與之前已有了本質區彆。

我最清楚自己身體的變化,幾個月來多少醫藥都無力回天的症結竟然在短短五日內有了改觀,這讓我在狂喜之餘帶了些微擔憂,因為我發現除了%e8%85%bf上的恢複,整個人都變得精力充沛、氣息順暢起來,再一兩日,感覺體內氣血都逐漸翻湧上來,憑著我那一點微薄的功夫底子,覺得環佩的藥不像是治病,倒像是江湖上治傷的東西。

從其神奇之效可以猜到定是珍貴不菲,而環佩近一陣子沒有出過宮,又是從何而來?當環佩又一次端藥來給我的時候,我接過來沒有喝,看著那藥問:“環佩,你老實跟我說,你這藥是從哪來的?不要再說來自太醫院,我會%e4%ba%b2自去問皇上。”

環佩被我問的一呆,張了張嘴:“小姐,這藥怎麼了?”

我一笑:“十分有效,我這%e8%85%bf上覺得有大有起色。”

環佩聽了很開心,竟也有驚奇:“真的麼小姐?你動動看,還有什麼彆的感覺?”

她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測,儼然她根本不清楚藥效,我皺了眉,環佩不是沒有分寸的人,用在我身上的東西絕對不會隨意嘗試,那又是誰給了這藥?

“%e8%85%bf上好多了,隻是——”我想到了好幾個人選,都覺得不大可能,看來隻能從環佩嘴裡套出來,“氣血上很不對勁。”

“啊——”環佩麵上有些擔憂,拉過我的手腕號脈,又露了喜色,“阻塞的血脈已暢通許多,就等著沉積的淤血排出來,小姐的身子就能恢複如常了!”

環佩歡喜,我卻不再拐彎抹角:“環佩,你若不說藥從哪來的,今兒個這藥我就不喝了。”

這樣子逼她我也於心不忍,但是事關重大,除了文朗,誰還能有通天的本事和足夠的信任把藥給環佩使用,我雖有懷疑卻不敢確認。

“小姐——”環佩急了,“你不能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呀,這藥要連用十日,一次都不能停的,況且此物名貴,半點浪費不得啊!奴婢用性命擔保,這藥肯定沒有問題!”

我不吭聲,就隻看著她,環佩紅了眼圈,撲通跪下來:“小姐你還信不過奴婢麼——”

我心裡歎口氣,跟了我多年,我知道環佩也是個倔犟性子,隻好作罷。

第二日傍晚,我開始劇烈的氣喘,%e8%83%b8口從隱隱作痛轉為絞痛,冷汗涔涔而下,把急忙趕過來的環佩嚇壞了:“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我喘著氣說不出話,環佩忙抓住我的手腕,卻由於緊張怎麼都號不清,急得不行,我勉強擠出一句話:“那淤血……要怎麼排出來……”

“我,小姐,我不知道啊,我以為——”

環佩的語無倫次暴露了的確還有一個人在幕後,我還不及說什麼,她已經猛的跑出去,環鈴也是手足無措,叫道:“你去哪啊!小姐,怎麼辦,要不要請太醫?”

“不要,”我擺手,勉力舒一口氣,“環佩去找人了,咱們等等看。”

“找人?找誰,皇上還是太醫?”環鈴瞪大了眼睛問我。

我%e8%83%b8口痛得厲害,也不答她,心裡翻湧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去拿點水來。”

環鈴離開後,我開始幫自己調理氣息,卻發現根本順不過氣,心裡暗叫不好,後悔自己這樣冒險——為了逼幕後人出現,從清晨開始我強迫自己壓下幾乎翻湧而出的淤血,讓氣血瘀結於%e8%83%b8,將自己陷入險境,我想著那人若是著意救我,就不會不出現。

但是我沒想到會如此嚴重,很快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萬一那人沒能前來,此時我也無力回天,該如何是好?我掙紮著朝門口過去,卻一個暈眩差點絆倒在桌旁。

撐著桌子的我正胡思亂想,忽然有人在我身後抓了我的胳膊,力氣大到我無力反抗,隻想回頭看看是誰。後麵的人卻不給我這個機會,我一下子被點了背後數個大%e7%a9%b4,又有帶著強烈力道的一掌摑向我的背心,讓我痛得一抽搐,彎了腰,一大口血嘔了出來。

身後的人扶著我,同時幫我揉著%e7%a9%b4位,我嗆得又咳了幾下,這才住了,感覺氣息一下子通順,%e8%83%b8口的痛也減輕許多。

“小姐!”伴隨著一聲杯盞碎裂,環鈴尖叫著跑進來,“什麼人!啊……大……”

我沒抬頭,餘光看見環佩也進來,扯了一把環鈴,環鈴這才閉了嘴。

“去弄溫水,泡兩片參,拿藥過來。”

渾厚聲音自身後響起,儘管我早就懷疑到他,但真到眼前還是讓我亂了陣腳,剛剛能緩過氣,趕緊吩咐:“把門關了,人全都遣到外頭去,除了你倆誰都彆讓靠近內院!”

兩個丫頭應聲而去,被封了的%e7%a9%b4道還未恢複,幾乎動彈不得,我被扳轉過身子麵對一具偉岸的身軀,威嚴中帶了溫柔的聲音問我:“怎麼樣,好些了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顧不上嘴裡的腥鹹味道,也不答他的話,隻衝口而出:“大哥!你怎麼會在這,你怎麼進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九章 駐足(三)

皇宮是守衛多麼森嚴的地方,何況是重中之重的內宮,可大哥此時竟然出現在我宮裡,這是何等要命的事。

大哥卻不理我,一手抵在我背心,一手扣在腕上,臉色越來越陰沉,我有些心虛,怕他發現我的計謀,想抽回手,但又怎麼掙得%e8%84%b1。

他見我不安分,極嚴厲的瞪我一眼,嚇得我不敢再動,怯怯的:“大哥——”

“愉兒,大哥記得你是懂一點功夫的,你都用來做什麼了?”好一會兒,他開口含了責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瞞不過大哥,訥訥的:“我隻是——想知道環佩的藥是哪來的。”

“對,你很聰明,知道懷疑,知道引蛇出洞,可是你知道有多危險!這是在玩火自焚懂不懂!”

大哥很生氣,鬆開一直拉著我的手,我失去支撐,一時重心不穩,往後連退了好幾步,還是沒能穩住身子,最後還是大哥一步跨過來扶了我,把我安置在榻上,自己則沉著臉轉過身去。

我知道大哥生我的氣,心裡也是不安,同時還在擔心他私自進宮的事,正不知說什麼好,剛巧環佩環鈴進來,環鈴收拾著地上的血跡,環佩端水和藥給我,滿眼關切,我一時愧疚,乖乖喝了藥,安慰她:“沒事了,你放心吧。”

收拾妥當,環鈴端了一杯茶給大哥放在他手邊桌上,麵上帶著驚奇和探究:“大少爺——”

大哥擺擺手:“彆都聚在屋裡,去外麵守著。”

趕走兩個丫頭,我打破僵局:“大哥,你生愉兒的氣了?”

大哥轉過身:“愉兒,要是我今天沒在宮裡,要是我來得晚一些,你打算怎麼辦?你有下一步的計劃麼?”

我扯了一下嘴角,搖搖頭:“方才就已經悔不當初了,以為隻是會影響到脈象,沒想到會這般嚴重。”

“知道後悔就好,”大哥歎一口氣,臉色緩和下來,“傷這麼重,也不告訴家裡,就算是怕爹娘擔心,至少也要告訴你二哥,大哥也好早些過來。”

“那藥——到底是什麼?”我見他鬆了口,心裡才稍安,不死心的問。

大哥聽了睨了我一眼,緩緩道:“一百二十年的綠螭四株,是拆了京城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