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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情自燃 藍寶 4082 字 2個月前

了整個上午,賀佳言多少也有點倦意。陸捷陪她回酒店午休,他們在床上說說笑笑,躺著躺著一個下午又過去了。直至夕陽漸漸西移,他們才懶洋洋地起床,打算到臨海的露天食肆吃海鮮。

沿著單車小徑,他們十指緊扣,悠悠然地散著步前往食肆。夕陽就在他們眼前緩緩地沉下去,橘紅色的餘暉灑落海麵,泛起的光芒如同巨鑽半閃閃發亮。

這樣的時光真是奢侈得無與倫比。夕陽無限好,即使臨近黃昏又如何,反正明日他們有幸能夠並著肩欣賞朝陽再起,就算黑夜將至也無須畏懼。賀佳言時不時轉頭看向他,他早已察覺,不知道多少次以後,他忍不住問她:“你到底在看什麼?”

賀佳言眉心舒展,笑得格外燦爛:“我看看你是不是跟我一樣開心呢。”

由於還不沒到下班時間,各家小飯館的食客也不多。他們選了一個能夠無障礙觀望海景的位置,剛坐下不久,飯館的老板娘就拿著餐牌過來為他們寫菜。陸捷讓賀佳言拿主意,賀佳言還是依照他的口味點了一條海魚和兩道小菜。

雖然賀佳言隻點了三道菜,但他們也不太能吃完。浪費糧食會折福的,他們吃吃停停,最後還是把盤子裡的菜全部吃完。

將近晚上九點,他們才結賬離開。賀佳言看到不遠處的沙灘上有亮光,於是就拽著陸捷走過去。走近以後,她才知道原來有人在放孔明燈。

孔明燈上麵寫著一行大字,賀佳言費了點勁才看得清楚,那是“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很快,孔明燈就順著風向飄遠,最後隻剩一點點的火光。賀佳言收回視線,然後拉著陸捷坐到沙灘上。

陸捷不太情願:“很臟。”

“怕什麼!”賀佳言很堅持,一定要他坐下來。

僵持了三兩秒,陸捷還是妥協了。他坐下以後,賀佳言挽著他的手臂,靜靜地聽著浪花拍岸的聲響。遠處偶爾傳來低低沉沉的船鳴,伴著這起伏不止的潮浪聲,聽著倒有點滄桑的感覺。

海風夾著陣陣腥鹹的味道,賀佳言看著被烏雲遮掩了大半的朦朧月色,柔聲問他:“陸捷,看到月亮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嗎?”

雖然這句話沒有時間狀語,但陸捷知道她指的是分手以後的日子,他收緊了抱住她的手臂,語氣中有幾分歎息的意味:“怎麼可能沒有。”

“沒有看到月亮的時候想不想?”賀佳言又問。

陸捷放眼望向這片幽幽的海,他告訴賀佳言:“我想……你想我的時候,我也在想你。”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想念是最讓人煎熬的甜蜜。時至今天,賀佳言還清楚記得,那種因想念而輾轉反側、夜不能眠的滋味,有多麼的磨人。被磨了數不清個夜晚,她才慢慢地心淡,開始嘗試淡忘一切,希望能徹底地把陸捷放下。如果陸捷再遲點回來,又或許她早點找到一個更愛我的人,那麼他們的結局就不會像現在一樣完美。

又有一艘貨船駛過,駕駛艙外的紅燈一閃一閃的,他們目送這條慢吞吞的貨船走遠,誰也沒有主動說話。

海風漸漸變得強烈,偶爾卷起沙灘上的細沙,陸捷把她的臉護在自己懷裡。被吹起的發尾掃在他臉上,一如這浪聲溫柔,他擁著她,好半晌以後才喚她的名字。

賀佳言輕輕地在他懷裡蹭了蹭,接著應聲:“嗯?”

“你不開心?”陸捷問。

賀佳言沒有回答,她雙手繞到陸捷身後,然後抱住他的腰。

陸捷無聲地歎氣,他又問:“還在擔心你爸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聞言,賀佳言從他懷裡鑽出來,她反過來問他:“你害怕嗎?”

“不怕。”陸捷不慌不忙地回答,“隻有你的立場跟我的一樣堅定、你的決心也跟我的一樣堅定,我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賀佳言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她嗔道:“這世界上沒什麼值得你害怕的事情嗎?”

陸捷沉%e5%90%9f了下,回答:“有。現在我特彆害怕你受不住家裡的壓力,然後又跟我說分手。”

還在上大學的時候,陸捷曾經見識過因為失戀而借酒消愁、最終喝得酩酊大醉的男生。當時他特彆不理解,不就是分手而已,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傷心半宿一晝肯定可以重新振作。

直到這失戀主角變成了自己,陸捷才發現,任何言語也沒有辦法表達這種無力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挫敗、讓他消沉,就連他那輕微的煙癮,也是從那個時候染上的。他突然感慨起來,低聲對賀佳言說:“答應我吧,再也不要跟我說分手了。”

賀佳言摸索到他的手掌,輕輕地握住:“如果你不惹我生氣,我就不說。”

陸捷撓她的癢癢肉:“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壞?”

“你不教育我,我當然會學壞。”賀佳言笑著說。

賀佳言左扭左轉地閃躲,同時想法設法地摁住他的手。他的反應太敏捷,賀佳言從頭到尾都處於下風,最後軟倒在她懷裡,笑得發抖。陸捷也在笑,那低沉的笑聲從%e8%83%b8腔中傳來,她惱羞成怒,張嘴就咬住他的手臂。

“我發現你特彆喜歡咬人。”陸捷記得,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咬自己了。

“咬人比打人省勁。”賀佳言解釋。

陸捷忍俊不禁:“你咬我就好,千萬不要咬其他人。”

再留了一會兒,他們就散步回酒店休息。陸捷把浴室讓給賀佳言先洗澡,而賀佳言卻說:“還是你先洗吧。”

陸捷正準備把筆記本打開,聽了她的話,他困惑地抬頭。

“剛才你不是嫌臟嗎?”賀佳言指了指他身上那些甩不掉的沙子。

陸捷收回視線,他啟動筆記本,連頭也沒抬就說:“你洗不洗?不洗我們就一起洗。”

儘管他沒有抬頭,但賀佳言還是用力地瞪了他一眼:“流氓!”

聽見浴室的玻璃門被關上的聲響,陸捷才抬頭。他把視線放在那鋪寬大的雙人床,他的額角不可自控地跳了兩下。

二十分鐘左右,賀佳言就就浴室裡出來,陸捷目不轉睛地盯著筆記本,但思緒已經被不遠處飄來的沐浴*氣擾得無法集中注意力。手指頓在鍵盤上,眼睛稍稍一抬,他就看見賀佳言正把浴巾掛在衣櫥旁邊的木衣架上。

今晚賀佳言穿了一件兩件式的睡衣,舉起手臂的時候,寬大的衣袖滑落下去,露出大半截纖細白皙的手腕。這不是什麼引誘的動作,陸捷卻覺得分外心癢。

把浴巾掛好,賀佳言轉身就發現陸捷正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她的腳步一頓,隔了好幾米的距離與他沉默對視。

隨手將筆記本放到旁邊,陸捷朝她招手:“愣在那裡乾嘛?”

猶豫了三兩秒,賀佳言還是走了過去:“去洗澡呀。”

陸捷倚著沙發的靠背,單手撐著下巴說:“我在考慮一件事情。”

“什麼?”賀佳言問。

“我究竟要不要換一個房間。”陸捷一臉認真地說。

賀佳言皺了皺眉頭:“這房間不好嗎?”

“很好。”陸捷回答,“所以你今晚睡這裡。”

賀佳言終於理解他的意思,他那隱忍的表情讓她感到驚奇,在她的印象中,陸捷很少這麼坦率地表現自己的情緒。她曲著膝蓋跪坐在沙發上,伸手抱住陸捷的脖子:“乾嘛,怕我吃了你?”▃思▃兔▃在▃線▃閱▃讀▃

陸捷微微將身體向後仰,十分理智地跟她保持距離:“你彆太得意。”

想起母%e4%ba%b2的話,賀佳言還很不厚道地火上加油:“我媽已經發話了,我們玩歸玩,鬨歸鬨,千萬不能再弄出一個孩子來。你不是想公然挑戰我媽的權威吧?”

陸捷扶額:“我還是住彆的房間吧。”

話畢,他還真作勢要往外走。賀佳言不舍得他離開,連忙把他留住:“彆去呀,我一個人住會害怕。”

回頭看見她笑意盈盈的臉,陸捷氣得牙癢癢的,他拿起放在床尾的睡衣,接著走進了浴室。

酒店裡的氣氛總是特彆惹人犯-罪,空氣中彌漫著清淺淡雅的花香,華美的燈飾灑下柔和的暖光,還有那鋪鬆軟而寬大的雙人床,無一不衝撞著正在緊守防線的理智。儘管如此,陸捷也沒有亂來,掀開被子以後,他隻是規規矩矩地躺到賀佳言身邊。

賀佳言伸手關了燈,房間裡立即漆黑一片,隱隱間,他們似乎能夠聽見對方的呼吸。她動了動身體,陸捷就扣住了她的腰,不輕不重地將她拉近自己。

“喂!”賀佳言按住他的手。

陸捷將腦袋埋在她頸後,聲音有點含糊:“你覺得我們還會像以前那麼倒黴嗎?”

“什麼?”賀佳言懵懵懂懂的。

“我明明有做措施,為什麼你還會懷孕……”他回答。

賀佳言默然,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開口:“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了很多年。”

陸捷問:“你有什麼答案?”

她翻身麵向陸捷,伸手戳他的%e8%83%b8膛:“肯定是你的問題。”

“為什麼你不覺得是避-孕-套的問題?”陸捷很無奈。

“避孕套有問題,歸根到底還是你的問題,那避孕套你去拿的不是嗎?”賀佳言很認真地跟他在討論,“所以呢,我既不相信避-孕-套,也不相信你。”

跟賀佳言一樣,陸捷也不相信避-孕-套,正是因為這小東西,他的幸福差點就被斷送了。他將賀佳言的手放在%e5%94%87邊%e5%90%bb了%e5%90%bb,那語氣裡帶著忐忑:“如果我不是這麼自私,你就不用受這些苦,你還在怪我嗎?”

複合以後,賀佳言和陸捷都有意識地回避著這個問題,他們對此都有種莫名的恐懼感,畢竟那個打掉了的小胚胎,如果處理不當,他們辛苦重建的感情,很可能會在一瞬之間土崩瓦解。

隻是,這個問題不妥善地解決,那麼他們之間永遠都隔著那麼一點障礙。久而久之,這點障礙就很發展成不可逾越的鴻溝。陸捷近來都在苦思,到底什麼時候才適合跟她詳談一番,沒想到這種事情最後還是要在床上解決。

在黑暗裡,賀佳言還是能夠借著那一線微光覓到他的眼睛,她撫摸著他的臉:“你知道嗎?我的背上有包袱,我心裡還有個疙瘩。”

陸捷一聽就著急了,他正要說話,賀佳言就搶先開口:“這包袱和疙瘩,我也有責任。我怪你,同時也怪著我自己。”

“不要自責,我寧可你把責任全部推到我身上。”陸捷沉聲說。

“你彆緊張。”賀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