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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哪裡願意承認自己的錯,當然得把錯誤都歸結到其他人的身上。

莊子上,柳姨娘本以為自己生病了,還使銀子讓人去說了,宣平侯怎麼都應該來看她了,結果她沒有等到宣平侯,就等到宣平侯夫人身邊的一個嬤嬤。

“侯爺說了,姨娘要是去了,卷一卷鋪蓋,埋了就是。”那位嬤嬤一直都非常厭惡柳姨娘,這個姨娘太會裝,總是讓侯爺和侯夫人關係鬨僵,現在這個姨娘落魄了,嬤嬤自然十分高興。

當侯夫人要派人過來時,她就過來了,務必讓柳姨娘知道宣平侯的態度。

“不,不可能!”柳姨娘不可置信地看著嬤嬤,從床鋪上爬起來,想要出去,卻被嬤嬤帶來的丫鬟摁住。

“三姑娘過些日子也要出嫁了,也算是一個好人家,伯府的庶子。”嬤嬤道,表麵上看算是文質彬彬的,實則有不少紅顏知己,這樣的人配謝三姑娘正好。

讓謝三姑娘感受一下被妾室踩在頭上的滋味,這也不一定,那位伯府的庶子在家可能沒有那麼寵妾,不可能做得那麼明顯,但是外頭有那麼多紅顏知己,也夠讓謝三姑娘難受的人。

女子看到的是這一麵,而男人看的是兩府的聯姻關係。

宣平侯想的就是兩個府的聯姻,即使是庶女,那也是女兒。反正這個庶女也沒有什麼大用處,那副德性也不好嫁給人家嫡子,嫁給庶子正好。

說到底,宣平侯到底是怨恨上謝三姑娘,給女兒找親事,也沒有那麼用心,就是覺得差不多了,就嫁了吧。就那樣的女兒,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的。

柳姨娘聽嬤嬤的話,不認為那個庶子有那麼好。

“您放心,您的女婿定然會有跟您這樣的妾室的。”嬤嬤笑著道,“好在三姑娘是正室,您說是不是,正室有敬重就夠了,要什麼寵愛呢。您當初可是那麼跟夫人說的,您還記得嗎?”

柳姨娘曾經就是那麼囂張,在宣平侯和老夫人沒在的時候,沒少嘲諷宣平侯夫人。她就仗著她是老夫人的侄女,宣平侯的表麵,就人前人後幾副麵孔。

她在老夫人和宣平侯的麵前格外柔弱,還總喜歡紅著眼睛。而在宣平侯夫人麵前,就各種橫,還讓人覺得宣平侯夫人欺負了她。

宣平侯每次看到柳姨娘那樣,就認為宣平侯夫人欺負了她,就冷落正室,要讓正室大度,端莊。而老夫人曾經還讓侯夫人多看女戒女則,讓侯夫人要三從四德。

這位嬤嬤就在侯夫人的身邊,聽了那些話,她都記著。

“至於三姑娘的嫁妝,您也放心,她怎麼都是侯爺的女兒,也叫夫人一聲母親。”嬤嬤道,“定有五百兩銀錢置辦嫁妝的,要是覺得不夠多嫁妝,就多放幾床棉被就是。一個女子要獨守空房,也怪冷的,多準備幾床棉被,也就熱乎了。”

這也是柳姨娘曾經嘲笑過侯夫人的話,說侯夫人夜裡要是冷,就多蓋幾床棉被,也就熱乎了。

柳姨娘恨恨地看著嬤嬤,“你一個賤婢,竟然敢跟主子這麼說話。”

“奴婢是夫人的奴婢,不是姨娘的。”嬤嬤嗤笑,“姨娘當初不是說過麼,個人管個人的奴婢,夫人沒有權力斥責您的奴婢,那麼現在,也得是夫人斥責奴婢,而不是您。”

“你……”柳姨娘咬唇,她以前說過太多太多這樣的話了。

她以前以自己的手段,能長久待在侯府,根本就不可能落到如今的地步。因為老夫人是她的親姑母,就算老夫人去世,侯爺還是她的表哥。因為當初柳家同意退婚,也算是侯爺欠了她的。

柳姨娘就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會被一個婢子這麼說。

“姨娘莫不是要被奴婢氣死不成?”嬤嬤道,“臉色這麼蒼白可不好,還是多喝藥。您當初讓世子他們喝的,您怎麼也得嘗一嘗啊。”

柳姨娘早年想要弄死宣平侯夫人生的孩子,沒少下丨藥的,隻不過沒有得逞。但侯府其他的庶出孩子,就有被柳姨娘給弄死的,她見不得彆人給宣平侯生孩子,可又因為她是妾室,做不了那麼多。

“您放心,您做的這些事情,侯爺很快就會知道。”嬤嬤笑著道,“怎麼也得讓侯爺清楚您是怎麼樣的人,彆喜歡一個假人不是麼。”

“你……”柳姨娘氣得咳嗽幾聲,她這一次是真的被氣到了,萬萬沒想到這個嬤嬤說了這樣的話,這說明宣平侯夫人打算跟她算賬了。

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因為她趕不回去,也因為宣平侯現在對她的態度沒有那麼好。一旦宣平侯看了那些證據,哪裡可能還相信她。

以前,宣平侯夫人不是沒有抓住證據的時候,隻不過柳姨娘有一張能言善辯的嘴,又有老夫人在,有很多事情都能描補過去。而她現在沒有在侯府,沒有辦法解釋,宣平侯現在又不喜她,正好給宣平侯一個恨她的明麵理由,也就不讓人覺得他狠心了。

宣平侯府,世子找到了柳姨娘謀害其他姨娘孩子的證據,也找到柳姨娘意圖謀害他的證據,人證物證都有,他都擺放在了宣平侯的麵前。

“好一個柳氏!”宣平侯指尖顫唞,越發痛恨柳姨娘。

世子見到宣平侯這麼生氣,一點都不意外。要是光光之前的事情,還不足以讓他父親那麼痛恨柳姨娘,至少在旁人眼中,他父親不應該那麼痛恨柳姨娘,所以他得加一把火。

所以世子在這個時候,把這些證據都拿出來了。

“要是柳姨娘在,隻怕又有新的解釋。”世子道,“說這些都不是她做的,說是母親誣陷她,是我誣陷她。”

宣平侯聽到世子那麼說,心知兒子是怪他那些年那麼寵柳姨娘,甚至為了柳姨娘而冷落妻子。

“事情已經這麼明顯,是柳氏的錯。”宣平侯咬牙,絕對是柳氏的錯,自己當初就不應該聽她的花言巧語。

世子沒有多說,他過來就是要給宣平侯一個台階下,讓宣平侯能正大光明地處置柳姨娘,不讓彆人認為宣平侯狠心的理由。他太了解他這個父親了,說狠心吧,其實還有重重顧慮,又因為父親跟柳姨娘在一起那麼多年,難免還是會心軟。

那麼就得有人狠狠的一錘子錘下去,這才能讓宣平侯的心更狠一些。

不僅如此,世子還讓宣平侯老夫人知道這一件事情,老夫人也是一個愛要麵子的人。得讓老夫人覺得她是被蒙蔽的,她才可能對柳姨娘更狠,也就不想去接濟柳姨娘,不去接濟被分出去的庶子。

等了那麼多年,宣平侯世子終於等到這一天。

這種事情,現在看著爽,當年卻是受過很多委屈。

當外頭的人得知宣平侯府發生的事情,得知柳姨娘的所作所為,紛紛說柳姨娘的不是,既然當年同意解除婚約,又何必再上趕著給人做妾呢,還那麼狠毒。

男人在女人身上犯的錯誤,總是那麼容易被人原諒,還有人同情宣平侯的。這個世道,便是如此不公,女人的錯誤容易被無限放大,男人的錯誤被無限縮小。

泰安郡主府,宣平侯世子特意過來感謝謝長雲,感謝堂弟的幫襯,他才能找到那麼多證據和證人,否則他還不能挖出那麼多事情來。

“不必謝我,我隻是不想他們欺負我的妻子而已。”謝長雲說話直白,他就是不想讓柳姨娘他們在宣平侯老夫人麵前瞎說話,不想讓自己的妻子受委屈。

柳姨娘這樣的妾室不懂得低調做人,竟然還那麼不要臉,那麼就不能怪他了。

謝長雲從來就沒當柳姨娘是他的長輩過,什麼表姑,嗬嗬,都嫁給伯父做妾室了,還想讓人敬著她,當她是表姑,做夢去吧。

老夫人曾經還讓他們叫柳姨娘二伯母,哪裡有妾室被人這麼叫的。謝長雲當然不可能那麼叫柳姨娘,妾室就是妾室,彆妄圖踩在正室的頭上。

“父親不可能再信他們的話。”宣平侯世子道,外頭的人也知道了那些事情,要是他父親後麵後悔,還想接回柳姨娘,就得考慮外麵的人怎麼看。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伯父不是一個傻子。”謝長雲瞥了一眼宣平侯世子,“他早就知道了吧。”

謝長雲不相信柳姨娘每一次都能真的忽悠過宣平侯,不過是宣平侯寵著柳姨娘,不願意去追究而已。因為事情不是集中在同一個時刻發生,宣平侯一次次不去追究,就導致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被追究。

這一追究起來,事情就多了,給宣平侯的衝擊也就大。

謝長雲心想宣平侯看到那麼多證據之後,一定非常崩潰吧。

他就是故意給堂兄找那麼多證據,就是要讓伯父更加憤怒更加難過,柳姨娘那樣的人就是宣平侯寵出來的。柳姨娘在背後鬨騰,還弄得泰安不開心,這也有宣平侯的錯,要是宣平侯沒有那麼寵著柳姨娘,柳姨娘也就不能那麼肆無忌憚。

要是柳姨娘知道謝長雲的想法,一定會說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對付泰安郡主,就是有時候對付宣平侯夫人的時候,難免說其他的話。還有就是柳姨娘總是順著老夫人,這就導致老夫人對泰安郡主更加不滿。

不管柳姨娘到底是不是有意的,可這裡麵確實有她的身影。

“也許吧。”宣平侯世子無奈,他這個做兒子的,根本就沒法去多說什麼。

那些年,他就隻能多安慰母親,他也無法讓父親相信他。有時候已經找到證據了,父親依舊不相信。現在仔細想想,父親不是不知道那些事情,隻是想要護著柳姨娘吧。

父親當年要是那麼喜歡柳姨娘,就不應該退婚,更不應該娶彆的女子。

宣平侯世子為自己的母親委屈,可再委屈也無用,嫁已經嫁了,還過了這麼多年。

聊了一會兒之後,宣平侯世子就走了,他對宣平侯有怨,卻也隻能憋在心裡,那是他的父親,父親已經讓柳姨娘去莊子了,也讓他的庶子搬出去了,就連謝三姑娘的婚事都安排了。

宣平侯世子真想狠狠地坑他父親一把,可惜不能坑,要是坑他父親一把,他還要不要繼續爵位了。所以不能再坑他父親了,就隻能看著他父親繼續安安穩穩過日子,也許他父親很快就有新姨娘。

而老夫人那邊,宣平侯世子依舊不能對老夫人如何。

在宣平侯世子走後,賈惜春才走過來。

“這麼快就走了?”賈惜春還以為宣平侯世子要跟謝長雲多聊聊呢。

“不走,留在這邊做什麼,等吃午飯嗎?”謝長雲把賈惜春拉到了自己的懷裡,“我有你陪著就夠了。”

“天天看著了。”賈惜春伸手戳戳謝長雲的肩膀,“好了,讓我下來,一會兒得被人看見,不好。”

擁有上界記憶的謝長雲,心想當初就應該讓心上人去開放一點的朝代,去現代也好,怎麼就來這個世界呢。

當時光顧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著心上人在古代更容易嫁給自己。要是擱現代,自由戀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