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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莊子裡隻有二十來個護衛,其他的都被他丟到護海侯那裡鍛煉去了,理由也是杠杠的:“你們隻擅長陸戰,不擅長水戰,本王喜歡大海,哪天要是去海上垂釣遇上海盜時,是你們保護本王呢,還是本王保護你們?”

護衛們剛開始時自然不高興。

他們被派過來保護廢太子,本就看不到前途,還要辛苦地加練,你是賢王都沒理。

不過在江河看來,看不到前途沒關係,看得到錢途就行了。

當江河淡定地掏出銀子,表示訓練得最好的人會有獎金,獎金數額之大,買房買車娶媳婦都不是問題。

於是護衛們從消極抵抗變成了積極參與。

護衛們每天都頂著大太陽訓練,戰船在海浪上翻滾,有人不習慣又吐了。

護海侯眼皮都不抬,一鞭子甩過去。

大梁不重視大海,船一般,兵也一般,他手裡也隻有二千多的兵。沒辦法,這待遇跟不上,沒人想當海兵,當個漁民都不隻那二瓜兩棗。

所以當賢王給出二千兩的“委托培訓費”時,護海侯十分痛快的答應幫忙培訓他的護衛。

哎喲,這一個侍衛二十兩銀子呢,還不包吃不包住,吃住另算。

若是賢王的護衛更多些就好了,他身強力壯,可以培訓一千——不,一萬個侍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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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一帶的官員被殺得人頭滾滾,朝中上下皆是噤若寒蟬。

知情的人都為廢太子的折騰暗暗咋舌,不過是因為平州知府鄭宏詢眼瞎,居然敢派死士刺殺廢太子父子,皇帝就怒得從上到下擼了一遍,可見廢太子雖然被廢了,仍是極得聖心。

如今皇帝尚未確定新太子的人選,幾個成年皇子鬥得像紅眼病似的,那些未成年的皇子都卷入奪嫡暗潮之中。

眾人原本覺得廢太子已經不是威脅,不過現在又不確定起來。

廢太子的臉受傷,已經沒有希望了,但前太孫呢?

前太孫小小年紀就傳出機智聰慧之名,還是眾所周知的孝順,太子夫妻陷於火場,不過六歲的太孫就膽敢衝進去救父母,不管能不能救,起碼他有這個心。

皇子們心下揣測,他們父皇是不是想越過兒子,直接培養孫子?

例如各方麵都優秀的前太孫。

齊國公府自然不會罔顧京城裡的暗潮洶湧。

自從退休後,天天往莊子裡跑,釣魚養仙鶴的齊老太爺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魚餌都忘記放就將釣鉤拋水裡,好幾次的空軍讓仙鶴氣得直拍翅膀抗議。

齊老太爺被仙鶴翅膀拍的風糊了一臉,他沒好氣地說:“你們想吃魚自己捉啊,彆總想靠我。”

兩隻仙鶴仿佛聽得懂人話似的,又一翅膀拍了過來,羽毛糊了齊老太爺一嘴,看得齊景天直樂。

他笑道:“祖父,您將白梅、白牡丹養得這麼肥,它們飛都飛不起來,還怎麼去捉魚?”

自己勞心勞力能有不勞而獲香嗎?

這兩隻仙鶴早被祖父養成廢鶴,白瞎了白梅、白牡丹這麼雅致的名字。

齊景天拿起下人送來的釣魚竿,拍著兩隻鶴肥胖的翅膀說:“你們等著,看小爺給你們釣魚吃。”

他又多揉兩下,哎喲,這翅膀可真肥,要是能烤來吃,肯定比雞翅過癮。

兩隻被養得完全失去動物求生直覺的廢物鶴非常親昵地圍著齊二少爺轉,完全沒意識到他險惡的用心。

齊老太爺終於回過神,他將釣鉤甩進湖裡,沒好氣地問孫子:“你今天怎麼這麼有閒,居然來陪我老頭子釣魚?”

齊景天正要回答,就見一隻羽毛有些黑的鳥兒跌跌撞撞地從天邊飛來,一頭撞了過來。

它降落在麵方的柳樹上,黑豆似的眼睛盯著齊二郎看了大半天。

“咦,這次居然是烏鴉嗎?”齊景天嘴角抽了抽,也不嫌晦氣。

對了,烏鴉吃什麼啊?腐肉?莊子裡有變質的肉嗎?

齊老太爺看著孫子小心翼翼地取出夾在烏鴉腹中的信,一言難儘。

真是難為了,上次送信的是一隻麻雀,信在同樣的位置,他孫子不小心扯下麻雀的幾根毛,被麻雀追著啄了好久。

“賢王可厲害。”齊老太爺由衷地說。

感覺好像沒賢王不會的,連訓鳥這麼偏的技能,他居然也有涉獵。

一般人隻知道白鴿能送信,誰能想到麻雀、烏鴉、黃鸝、燕子,甚至老鷹都能送信呢。

齊景天讚成道:“我懷疑姐夫除了生孩子外,就沒難得倒他的事。”

如果不是賢王太過完美,是大梁朝所有姑娘的夢中夫婿,那麼優秀的嫡姐又怎麼會一頭栽進東宮這個大坑呢?

自古以來,嫁入皇家的女人就沒哪個是順心的。

齊老太爺搖頭,“他還有不會的,他不會權謀。”

想到孫女時,他心頭還是酸澀得厲害。賢王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重情,沒將陰謀詭計用在那位皇帝身上,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失誤。

結果就是萬劫不複,生離死彆。

齊景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當年廢太子被世人讚譽為“完美太子”,他的人情味就是其中之一。現在的皇帝還算英明,但也有帝王的刻薄寡恩,當他的臣子都要戰戰兢兢的。

唯有賢王不同,他的意誌堅定,手腕相比起皇帝來,柔和多了。

臣子對廢太子更多是敬而非怕,不知多少人期盼他趕緊上位,讓大梁國力再上一個台階。

齊景天想到這裡,歎了口氣,將信丟進湖裡。

紙很快就融入水中,字跡模糊,再也看不見。

他叫人拿來紙筆,自己慢慢地磨著墨,坐在綠蔭下,給遠在江南的賢王回信。

那隻送信的烏鴉蹲在枝頭,吃著下人送過來的花生綠豆和鮮肉,吃得不亦樂乎。

兩隻胖仙鶴看得直流口水,這魚沒吃到,它們也餓了,便拍著翅膀想飛上枝頭和烏鴉搶食,哪知它們太胖,剛飛不到半丈,就從半空中倒插蔥似的摔了下來。

烏鴉看到兩隻胖仙鶴摔個七暈八素,頓時“啊啊”地笑起來,笑得非常樂嗬。

胖仙鶴聽出它的譏笑,屯田大怒,拚命地扇起翅膀,朝樹上的烏鴉扇出翅膀風,想將那隻死烏鴉拍下來。

齊老太爺看到這烏鴉和仙鶴大戰的一幕,不忍直視,暗忖著要不要減減白梅和白牡丹的夥食?上次就有老友說,他養的不是仙鶴,其實是肥雞。

齊景天將寫好的信放到烏鴉肚皮下,那裡係著一個小管子,非常穩固。

吃飽喝足的烏鴉啊啊幾聲,仿佛在感謝他們的招待,然後大搖大擺地飛走了。

齊景天目送烏鴉飛走,說道:“賢王說,一切都是意外,他會想辦法讓事情平息下來,告誡我等要小心。”

“哎呀,忘記和姐夫說,下次的信使最好正常點了。”齊景天嘀咕道。

他真的有點不待見烏鴉這種動物,主要是那隻烏鴉可能也不怎麼待見他,人家愛吃的腐肉他都沒準備,它對夥食不是很滿意。

隻是沒想到,賢王剛提醒齊家要小心,齊景天自己就出事了。

正喝著茶,齊景天突然一口血噴出來,胃裡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燒著,為他端茶的貌美丫鬟眼裡都是驚駭,手裡的銅托盤砸到地上。

“二公子!”

丫鬟尖叫起來,衝上去扶住齊景天,卻被他一手揮開。

“滾!”他虛弱地扶住桌子。

其他丫鬟驚慌地跑出去,“快來人啊!二公子吐血了。”

齊景天顧不上什麼風度,他拚命地摳著自己的嗓子,給自己催吐。

門外的護衛跑進來,直接鎖拿端茶的丫鬟姹紫。^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國公夫人聞訊而來,讓人拿來牛奶和綠豆水給兒子催吐,厲聲道:“查,給我一查到底!”

直到第二天,齊景天終於醒過來。

太醫遺憾地告訴他,因為他這次中毒太深,餘毒殘留在身體裡,無法拔除,於壽元有礙。

不止如此,他的身子也壞了,未來隻能躺在床上靜養。

國公夫人大受打擊,心裡恨得滴血。

他們國公府裡,大郎沒甚大本事,將來就算繼承國公府,也隻能守成;二郎對讀書習武皆不感興趣,唯喜歡經商;隻有二郎是他們家的麒麟兒,當年是被廢太子教導長大,於讀書上極有天份,是公認的狀元之才。

管家過來凜報,“那賤婢說,她下的是催/情/藥,隻是想爬床,沒想下毒……毒藥是與她同室的嫣紅給的,嫣紅說她氣不過二少爺隻看重姹紫,嫣紅有個好姐妹叫綠荷,她被姹紫陷害,二少爺當初不分青紅皂白將綠荷趕出去,導致綠荷的下場不好,嫣紅就想一箭雙雕。”

姹紫就是下藥的那個丫鬟。

國公夫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她為何要將這些沒腦子的狐狸精放兒子身邊?

這世家貴族府裡,大多數女人都不喜歡丈夫納小,卻偏偏喜歡往兒子房裡塞女人,和兒媳婦打擂台。

齊景天虛弱地躺在床上,咳了好幾聲,差點咳出血來。

他的聲音沙啞,好幾次催吐傷著他的喉嚨,不管是開口說話還是吃東西,仿佛有刀子在磨著喉嚨。

他困難地說:“綠荷是奸細。”

齊景天說著,臉上露出苦澀,他也犯了和廢太子一樣的錯誤。

綠荷是彆國派來的奸細,現在正在大牢裡,跟她有接觸的人都有嫌疑。然而嫣紅是家生子,從小在齊府長大,他相信她的忠心,又思及此事與她無關,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因為綠荷的身份還不到暴露的時候,是以他便對嫣紅隱瞞了事情真相,哪知道嫣紅居然誤會了,直接給他下毒。

齊景天不禁自嘲,他嘲笑廢太子時,卻不知自己原來也是那個自視甚高的蠢貨,受感情蒙蔽。

國公夫人坐在床前直掉淚。

她覺得兒子就是太善良了,綠荷在身份暴露的時候,與她來往密密的下人應該都打發出去的。

或許也因為他們家太過和睦,沒有妻妾爭端,才會讓孩子們忽略後宅的可怕。

“娘,就算沒有嫣紅,還有其他人。”齊二郎的嗓子疼得厲害,卻十分冷靜,“你不會以為事情會這麼簡單吧?”

隻不過嫣紅是最方便煽動的那個。

就算避開了嫣紅,還會有其他的“意外”在等著他,直到毀掉他。

國公夫人眼裡都是血色和憤恨。

她當然知道,明麵看這是一樁桃色事件引起的血案,手段粗糙卻非常有用。然而那些長年浸%e6%b7%ab在陰謀之中人的都清楚,事情沒那麼簡單。

“娘,你快叫祖父回來。”齊影天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或許賢王和小虎那邊也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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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瑤自從迷上烤魚後,二天兩頭都去那家攤子吃烤魚。

某天吃完魚,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的珠花掉了,小虎看見後,讓鸚鵡叼過去還給她。

於是,木瑤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