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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俊海吵歸吵,不喜歡他打籃球歸不喜歡,心裡還是愛著兒子的,那農場根本賺不了什麼錢,隻是為了兒子吃得放心、吃得健康才辦的。

江宴的心情有些微妙,因為他就不可能像俊海那樣直接頂撞父母,還理直氣壯的拒絕他們的要求。

“小宴,脖子這邊再重點。”

江河的聲音打斷江宴的思考,他回過神來,不禁笑了一下。

想什麼呢,他爸最好了,比養父母好得太多,好得俊海總想和他換回來。

江河道:“你養父母願意為俊海讓步,肯定是認命了吧。”

“他們不認命也沒辦法,有爺爺奶奶壓著呢。”江宴說道,他雖然私心裡並不想再認養父母當爸媽,可是爺爺奶奶還是願意認的。

他在省城讀書,有空就回方爺爺奶奶家,他們對待他和俊海不說一視同仁,但一視同仁的姿態是作出來了,他還挺喜歡開明的爺爺奶奶的。

江河語重心長地說:“小宴啊,人的一生難得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俊海是真的喜歡籃球,即使流淚流汗也要堅定的走到底……爸爸希望小宴也能找到自己夢想,人為自己的夢想狂奔,就不會覺得累。”

江宴有些茫然,夢想嗎?

現在的他隻想打敗沈令知,最好能拿到狀元的寶座。

但未來的出路呢?他未來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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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家裡有高三生的家長,在高考這一年都會覺得自己仿佛成為奴隸,要伺候考生祖宗。

江河已經做好準備,啥補腦的、補體的、補水的……藥膳藥茶藥酒甚至還弄了一大批,都塞給兒子補起來。

江宴尤其喜歡幾乎沒有酒精的果酒,小孩也能喝。

江河不讓他多喝,這還沒成年呢,直接塞給兒子一杯桃子汁。

他種的桃子又甜又好吃,大部分都是脆桃,網店上供不應求。水蜜桃容易傷,沒辦法通過物流賣到外省,是以繼西瓜後,水蜜桃也被四海超市承包,基本上剛擺上貨架就被人買光了,好東西誰都吃得出來。

金石村的村長又讓村民們合股,承包更多山頭種桃子種西瓜,立誌將金石村打造成旅遊村、水果村。

江宴覺得桃子汁多多益善,但他爸弄的補腦靜神的藥茶就算了,苦得讓人想吐也就罷了,還有股微微的類似魚腥草的味兒。

江河堅持,“這個喝過的都說好,你最近有點失眠吧?快喝,晚上睡個好覺。”

江宴摸摸自己眼底下的青黑,他確實有點焦慮,因為兩次統考他都輸給沈令知。

“爸,我調整一下就行,這藥茶就不用喝了吧?”江宴擠出笑容說。

江河可不管,直接給兒子灌進去,。

兒子的失眠除了焦慮外,還有上火,年輕人火氣大,多喝點藥茶下火。

江宴最後喝得清心寡欲。

他覺得自己現在一點都不焦慮上火了,理智也回來了。

於是誠懇地對親爸說,隻要他不奢望什麼省狀元,他啥問題都沒有,不需要再喝藥茶。

江河哼一聲,敷衍地說:“知道了,知道了,令知那孩子更可能拿省狀元是吧。”他小聲嘀咕,“所以說,你乾啥每個假期邀請他過來……”

帝都大學的教授們將金石村當成固定休假勝地,沈令知那般聰明的人,哪會錯過優秀的師資。

江河擼了一把兒子的腦袋,“傻兒子,你這是資敵啊。”

江宴哭笑不得,“爸,我說的時候你也沒反對啊!再說了,沈令知沒少照顧俊海。”

他之前在縣城讀書,沈令知也沒少給他寄一中的內部資料。

“該來的不來,俊海這孩子才是最應該補習的。”江河叨念著。

俊海每次回村子裡,總是隻住幾天就跑人,他覺得自己被學霸學神們過濃的空氣傷害到了,之後就時常以要訓練的名義拒絕再過來。

倒是沈令知後來隻要有空就過來,人家也沒白嫖,衝著假期工過來的。每次假期,尤其是寒暑假,飯館裡的活雜又多,沈令知沒少幫忙乾活。

江家現在六條狗子,它們一到山上就到處撒歡,江河覺得自己已經老了,不如年輕時候,乾不來遛狗這活。江宴雖然能遛,但太多狗子遛不過來,都是狗子拽著他在前麵跑,他上氣不接下氣在後麵趕。

有了沈令知後,狗子拽不動兩個大男孩,遛狗終於沒那麼痛苦。

對此,沈令知也歎道:“你家的狗也太活潑了。”

江宴理所當然地說:“我家豬是走地豬,雞是走地雞,狗子不活潑點跑不過。”他家的狗可都是幫忙追雞攆豬的好手。

兩個男孩遛狗回來,去跟江河學按摩。

排隊等他按摩的人太多了,兩個孩子很有默契地跟著學,然後給帝都大學的老師們按摩。

沈令知振振有詞地對帝都大學的老師們說,他是為家裡的爸媽學的,他們是清潔工,經常要低頭掃地,脖子和腰都損傷得厲害。

至於他們,說不定未來都是他的老師,現在提前打好關係。

老教授們笑得不行,沈令知這孩子哪需要討好他們,他可是理科狀元的種子之一。

種子之二是江宴,那孩子的語文差了點,跟沈令知一比,就輸多贏少了。

最近默默地和語文死嗑的江宴發誓自己不會永遠輸的,看得大夥直樂,中文係的教授笑得一臉慈祥,過來給他補課。

江宴有親爸還人情,老教授們是人精,哪裡不知道他們不收錢給沈令知補課,這孩子想報答他們呢。

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就是害羞了點,總找什麼“我是為爸媽學的按摩,老師們辛苦當我的實驗品了”之類的借口。

這都快和那些專業的按摩師有得一拚了,還實驗品呢。

夜晚,沈令知和江宴一起打掃衛生。

他拄著掃把,突然抬頭看天上的星星,覺得金石村的風水一定很好,才吸引了這麼多鳳凰。

不,他看向正爽朗笑著為老教授們做易消化宵夜的江叔。

是因為有了他這棵梧桐樹,所以才有這麼多鳳凰過來。

“令知,你這孩子,不是說了不用你乾活,快過來吃宵夜。”江河叮囑道,“你們已經是高三,最重要的還是學習,你過來的主要目是學習,和那些老教授多學學,叔還等你考上帝都大學呢!”

沈令知不禁笑了。

明明他考得差點,江宴就更有可能拿高考狀元,可這個男人還是一到假期就邀請他過來。

正因為他的心%e8%83%b8如此寬廣,俊海和江宴才能相處得有如親兄弟,一往無前的向著未來奔跑。

江河還在念叨著:“俊海的成績也不知能不能考上帝都的體育大學?都叫他多花點心思在文化課上,彆隻顧著打籃球。”

沈令知安慰他,“江叔放心吧,俊海已經進省隊,教練說按他的實力,明年說不定就能進國家隊了。”

想到身高已經往兩米奔去的好友,沈令知暗暗咂舌。

江宴和他都不喜歡和俊海走在一起,會顯得好不容易長到一米八的他們太小鳥依人。

“等他休假過來,我得給他補結實了。”江河笑眯眯地說,“我在古書中找到一個藥膳方子,專門強筋鍛骨的,多喝點個頭說不定還能竄一竄。”

沈令知無語,這是奔著吉尼斯身高最高記錄去嗎?

“他老是抱怨個頭還不夠高,才會被人蓋帽,說還想再長十公分,這樣這世上就沒人能蓋他的帽!”

沈令知聽後,突然心平氣和了。

他和一個兩米幾的大高個計較個屁啊?那已經超出正常男生標準了,不是他的問題。

“爸!”走過來的江宴一臉不平,“你咋就隻想著俊海?我也是你兒子,我也需要強筋鍛骨的!”

江河微微墊腳,摸他的腦袋:“你對身高還不滿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米八其實已經夠高了,但江宴覺得這不是身高的問題,他氣乎乎地強調:“總之,這是態度問題,你不能偏心,俊海有的我也得有!”

沈令知掃完地,去從冰箱裡摸出個冰淇淋,一邊吃一邊看笑話。

所以這是二胎的嫉妒嗎?

“沈令知你都什麼毛病,大冬天的吃冰淇淋。”

被宿敵看到了,江宴當然會不好意思,當下惡聲惡氣的轉換話題。

沈令知道:“反正今年冬天又不冷。”現在南方可是二十五度的好天氣呢,多適合吃冰淇淋。

“哎,你也不用特意換話題。”他努力擺出嚴肅認真的模樣,“我受過訓練的,一般不會笑。”

“除非特彆好笑是吧。”江宴沒好氣地說,走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走,到我房間,我還有本習題,咱們比比誰先寫完。”

江河這當爸的向來表示自己一碗水端平,自然隻得先收拾食材,當晚就煮了一大鍋顏色詭異、氣味也詭異的湯。

兩大海碗的補湯放在兩個剛寫完作業的少年麵前。

沈令知臉發青,努力擠出笑容。

“江叔,是江宴鬨著要喝。”他用力強調,“我覺得自己身強力壯,不需要再補了。”

江宴用看叛徒的眼神殺向沈令知。

他現在也後悔了,知道自己不應該亂吃醋的,愛這種東西多一點少一點有啥關係,他為何要斤斤計較?

在深沉的父愛的凝視下,兩個少年隻能視死如歸地喝光兩大碗苦中帶酸、酸中帶澀的湯。

然後,他們整個假期都在喝這玩意。

如此連續喝了二十天,兩個少年覺得自己都要被那酸苦的味道醃入味了。

江河看著他們倆,“咦,好像高了1厘米?”

沈令知今天就要離開金石村,一想到能遠離那要命的味道,他就喜極而泣。

聽到江河的話,他反駁道:“江叔,這隻是心理作用吧。”才二十天呢,能有什麼變化?

江宴和深令知一起回校。

兩個少年迫不及待地離開,用被狗追般的速度飛快的上了車。

老父親沒好氣地嘀咕:“看這身體多棒,健步如飛,多精神,我就說這方子有用。”再來一次地獄高三,他們倆都能碾壓過去。

坐在回省城的車上,江宴的眼睛轉了轉,對俊海的好同桌說:“我爸的愛真沉重啊,連著二十天給我煮了那麼好喝的補湯……”他專注地凝視沈令知,“這麼好喝的湯,俊海錯過多可惜,你說是吧?”

沈令知已經回過味來,嘴角上揚:“太有道理了!這人間美味的湯,俊海怎麼能錯過呢?”

總之,他們受了罪,俊海作為罪魁禍首,也彆想逃!

不久後,天天被爺爺奶奶摁著喝藥膳的俊海癱在沙發上,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

得知是江宴和沈令知的主意後,他居高臨下地摟著兩個“矮子”在兩個學校來了個一日遊,努力讓他們同學意識到他們有多“小鳥依人”,並拍了對比的照片上傳到校園網後,終於覺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