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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的威壓彌漫,將在場說閒話的幾個男修壓得腰都直不起來,沒一會兒,就口鼻出血,跪了下去。

大師兄冷著臉,“我師妹還是個孩子呢,想要長大最少要上千年,她不想要未婚夫有什麼奇怪?”

若是在凡人界,十歲模樣的普通女童,隻怕這未婚夫在她心裡,還不及一根糖葫蘆呢。

二師兄跟在大師兄身後,素來和善愛笑的臉,此時布滿冰霜。

軒轅家的姐妹冷笑著站起身,走了過來。

“希光真人是我滄海宗的門麵,爾等胡言亂語,亂傳謠言,這是想要與滄海宗為敵?”

仙味閣內瞬間安靜如雞。

幾個已經被威壓鎮壓得暈厥過去的嘴碎客人也被有眼色的掌櫃扔了出去。

此後,終於沒人敢再傳出不實的消息,就連喝醉酒的人都變少了,生怕像那幾個倒黴蛋,喝了酒後就控製不住嘴碎。

軒轅家姐妹和林弱人等人都知道,這謠言就像靈氣般會隨風飄,時間才是最佳的解決方法。

三個姑娘邀請大師兄一起坐下用膳飯。

幾個姑娘從小玩到大,彼此是同門也很熟悉,軒轅品綠和二師兄同樣特彆熟稔,那給被種了魔種的修士吐魂的藥膳,就是兩人共同研究出來的。

林弱人道:“幸好印藍不在蒼天城,不然她準會氣死。”

“小師妹和四師妹一起去曆練了。”大師兄生著悶氣,臉蛋鼓鼓的,“也不知怎麼回事,她最近黏四師妹黏得緊,好像要喝奶的嬰兒似的。”

軒轅姐妹倆聽到這話,不禁乾笑。

如果是藍藍聽到,非要跟她大師兄決鬥不可。

不過,她們舅舅其實也挺想和許印藍打一場的,原本他與許印藍之間,應該有一場“友誼賽”,偏偏臨時接到消息,修真界和魔界的封印破了,作為滄海宗的首席師兄,他的責任非常重,同時需要接手一堆瑣事。

等封印重新補好,已經是半年後的事。

**

自從宗門大比結束,許印藍跟著師姐出門曆練後,突然發現,不管她走到哪,麵露不善、瞪她的女修特彆多,即使在這偏僻的西北的邊境小城,也不例外。

蘇纖羽接了一個來西北巡視的任務。

修士修身

也修心,天劍門作為正道魁首,有匡正天下的義務。如今魔氣肆虐,有良知的修士紛紛減少了閉關的時間,到修真界各處巡視。

蘇纖羽沒想到小師妹對她如此不放心,也接了宗門的任務,巴巴地跟了過來。

一起做任務也沒什麼,她還挺喜歡與小師妹一起巡視各地,就當作是一種放鬆身心的旅行,就是麵對偶遇的希光真人時,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心虛。

出身矜貴、高雅自信的青年,生平頭一次在她麵前露出不自信的模樣,他問道:“你會因為你的小師妹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打我一頓嗎?”

他並沒有問在她心裡,是他重要還是她的小師妹重要,這是自取其辱。

蘇纖羽無話可說。

青年笑了笑,看她的眼神格外認真,“等魔族的事情處理完,婚約到時候會取消,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他用儘生平所有的溫柔說,“不是現在也沒關係,我可以等一百年,一千年,一生願為君等候。”

…………

“師姐,你在想什麼?”許印藍擔心地拉住師姐的手,“哎呀,你的臉好紅啊,怎麼了?”

蘇纖羽正回憶希光真人的話,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咦,修士還會發燒嗎?”許印藍疑惑地問,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

“沒什麼……咳,我們去買衣服吧。”蘇纖羽生硬地轉移話題,“好久沒買衣服了,聽說最近有什麼親子裝,姐妹裝挺盛行的。”

許印藍的注意力果然轉移了,雖然已經是天劍門的首席師姐,但受身高所限,她現在仍是孩子心性。

修真界有很多專門定製法衣的店鋪。

隻見一個法衣店鋪裡,一大一小的兩位女修正在試衣服。

軒轅家族名下的連鎖法衣店鋪,不管哪個修真城市都有,許印藍和蘇纖羽這對師姐妹,隻要亮出身份,不管在軒轅家的哪個鋪子裡,都能打七折。

這使得向來節儉的兩人在買衣服時,忍不住多買了一兩件。

西北最大的法衣店鋪裡都是女修,幸好三層樓的店鋪設了空間陣法,並不顯得擁擠。

“今天是打折日呢。”蘇纖羽摸著儲物袋,眼睛亮得驚人,“小師妹,咱們多買點,來試試這套合不合身。”

許印藍從配合到麵無表情地坐在一邊,看她師姐試衣服。

修士的體力驚人,她想說自己腿酸都沒借口。

坐著無聊,許印藍開始觀察店裡的女修。

嗯,這個和她一樣是劍修,那個肯定是音修,聽她說話時都帶著韻律就知道了。還有另一個是刀修,本命刀肯定很重,手指間的繭子很厚,還有那邊的幾個,肯定是修真世家的修二代、修三代。

等等,她們為何都盯著自己看。

“她是希光真人的未婚妻吧?”

“好像是叫許印藍吧,你看她和玉簡上的投影一模一樣。”

“…………”

女修們盯著許印藍,彼此小聲地

說著。

蘇纖羽也感覺到不對勁,

修士耳聰目明,

隻要不特地設隔音咒或者傳音,幾條街外的人說的話都能聽得到。

她走過來,目光帶煞,瞪向那幾個嬌氣柔弱的女修,竟然敢說她小師妹的閒話。

許印藍卻不在意,反而和師姐感慨,“喜歡希光真人的女修真多啊!這麼偏僻的小城,竟然都有他的愛慕者。師姐,你看她們瞪我的眼神……嘖嘖嘖,希光真人的未婚妻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師姐你說她們會不會暗地裡給我套麻袋?”

蘇纖羽無奈地壓住小師妹的手,彆這麼興致勃勃、恨不得人家趕緊動手啊。

“她們是氣你將希光真人未婚妻的名頭賣了,大師兄說現在希光真人的名聲非常難聽,男修都嘲笑他魅力下降,女修都氣你踐踏他。”

許印藍大為不悅,“我怎麼就踐踏他了?一億下品靈石啊,在我心裡,他可高貴了。”價格又高又貴,她恨不得將他捧手心上。

“我要是降低價格,才叫辱沒了他呢。”她小聲地嘀咕著。

見那幾個修二代修三代的女修隻是指指點點,並不敢真的上前找茬,蘇纖羽也懶得管。

兩宗大比時,小師妹打得非常凶殘,隻要見過她戰鬥的,都不敢和她正麵剛。

她們不過來是正確的,就這幾個的小身板,讓小師妹出劍的資格都沒有。

果然,那幾個女修並不敢過來,最後悻悻然地離開。

許印藍無趣地坐下,等師姐換好衣服。

“小師妹,你看這兩套衣服怎麼樣?是姐妹裝哦。”蘇纖羽拿出兩件一模一樣的藍色裙子,在身上比劃,沒發現小師妹的臉色瞬間蒼白得像死人。

許印藍死死地盯著師姐手裡的兩件裙子。

這件裙子,和她夢裡的一模一樣。

半晌,許印藍閉上眼,一點一點地回憶起她做了二十幾年的噩夢。

在夢裡,她痛苦悲憤,一直以為是自己死得不甘,直到兩宗大比前,她終於發現,她會那麼痛苦憤怒,是因為死去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師姐。

她是一往無前的劍修,她的劍道堅定如磐石,她的性格並不是因為接受不了死亡遺憾懊悔之人,隻有至親之人死去她才會如此痛苦。

蘇纖羽很快發現她的異常,“小師妹,你怎麼了?”她焦慮地抓住小師妹的手,“你哪裡不舒服?”

怎麼突然間呼吸急促,捂住%e8%83%b8口,一副心臟要爆炸的模樣?

她急得不行,“小師妹,是不是誰對你暗下殺手?”難不成是蠱修?還是被種魔種?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許印藍睜開眼睛,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師姐,我、我沒……沒事!”

她艱難地抬起手,指著被師姐甩到一邊的那套姐妹裝,體內氣血翻湧,終於一口血噴了出來。

眼前儘是幻覺。

罡風吹起少女烏黑的發絲。

這一次,她終於看清楚那少女的模樣,她聽得到自己悲痛至極的哀嚎,瘋狂地叫著師姐。

“不要……不要,那件衣服。”她抓著師姐的手,費力地說。

蘇纖羽氣急,“現在還管什麼衣服啊!”

她取出飛劍,一把將小師妹抱起,飛回她們下榻的客棧,她記得客棧裡有個十分厲害的醫修。

醫修為許印藍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確定她什麼問題都沒有,是一個非常能造的劍修,比很多劍修的身體都健康,顯然基礎打得很好。

然而沒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畢竟若是識海受傷,表麵是看不出來的。

“師姐,我沒事。”

許印藍緊緊地拉住師姐的手,像隻幼獸般,依戀地待在她身邊。

自從她來到修真界後,師姐就將她當閨女養,疼她、護著她成長,在她心裡,師姐就是半個母親。

師姐對她非常重要,若是誰敢傷害她的師姐,她將會傾儘所有地報複。

可是,就算報完仇,她的師姐也回不來了。

“師姐,我隻是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許印藍的聲音裡都是惶恐,“師姐,我感覺你要出事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離開我。”

蘇纖羽知道,道法深的人,會對天地有一種感應,她暗暗鬆口氣。

隻要小師妹沒有走火入魔就好。

“你放心,我哪都不會去的。”她一臉溫柔地安慰小師妹,想了想又保證,“我會小心的。”

然而,許印藍仍是放心不下。

她將自己身上搜了一遍,將所有防禦的、攻擊的法寶都扒拉出來,塞給師姐防身,將她武裝到牙齒,才稍稍安心。

蘇纖羽哭笑不得,此時她渾身金光閃閃的,這不是明著告訴世人,我有的是法寶,歡迎來打劫麼?

“都給我了,你怎麼辦?”

許印藍眉宇間都是霸氣:“藏魚是最好的進攻,也是最好的防守。”

蘇纖羽覺得自己應該緊張的,畢竟她也猜到小師妹的噩夢應該與自己有關。

小師妹從看到那兩件藍色裙子起,就有如驚弓之鳥,隻怕在她夢裡,穿著藍色裙子死去的人,應該是自己罷……

所以現在小師妹才會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恨不得將自己栓在她腰帶上,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她就會握緊劍,身上的殺氣都溢散出來。

依稀之間,蘇纖羽仿佛看到一柄淬煉過度、一折即碎的劍。

不能這樣下去了,蘇纖羽暗忖。

“小師妹,我們去凡人界一趟吧。”她溫柔地笑著,手輕輕地撫摸著小師妹柔軟的發絲,“我還沒見過小師妹的家鄉是什麼模樣呢。”

“好。”許印藍應著,但她的精神更緊繃了,眉於間也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