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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地看著她,覺得這姑娘膽子真大,還會誇鬼帥。

名牌女孩指著一個方向,“你看曬穀場中間,那裡有個鬼帥哥呢。”

褐發女孩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很快就看到目標。

十七八歲的少年,在這詭異的月色下,藍中帶白的膚色都擋不住他俊秀的五官,他就那樣站在月光下,仰望著天上的月亮,飄渺悠遠。

“好可惜。”

名牌女孩喃喃地說,這麼年輕就死了,

不過,人販子一般不是隻拐婦女和兒童的嗎?難不成看這少年長得好看,不管性彆就拐了。

因為出身好,知道不少匪夷所思的齷蹉事的名牌女孩露出一臉厭惡,還有對這鬼少年的同情。

幸好蘇笑笑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絕對會噴了。

要是這女孩看到她的鬼爸爸三十八歲的模樣,就不會可惜了。

“哎,你們看,有人過來了。”褐發女孩對身後的那群鵪鶉們招手。

鵪鶉們其實也很好奇,但對鬼又有一種本能的懼怕,猶猶豫豫地不敢過去,見她招手,終於慢吞吞地挪過去。

其中一人抖著聲音問:“是、是鬼麼?”

回答的是蘇笑笑,“是人,好像是女人。”

而且還不止一個。

一群腦袋擠到窗前,紛紛往外看,發現來了很多女人,而且年紀都不大。

隻見這些女人情緒激動,聲音遠遠地傳來。

“猴子在這裡!”

“就是他拐賣我的!”

一個年輕的小媳婦眼珠子被染紅,衝過來將在地上翻滾的猴子扯住,一口咬了上去,一隻耳朵被活生生撕扯下來。

猴子慘叫出聲,原本已經被女鬼折磨過一遍了,虛弱地在地上打著滾,現在根本無力反抗。

“小馬在這裡!”

“猛虎在這裡!”

隨著一道道聲音響起,這群被村民的虐待和壓製,變得溫順如兔的女人,此時眼睛都是血紅的,看著就十分詭異。

她們紛紛衝上去,對守在倉庫旁,已經醉死過去的幾個男人撕咬啃打,仿佛像是吃人的喪屍。

小馬感受到劇烈的疼痛,慘叫著醒過來。

接著,他就看到一群眼睛變成血紅的女人,她們的力氣奇大無比,大到猛虎都能被摁地上摩攃。

“瘋了,她們都瘋了!”

這是小馬看到這些女人撲到他們身上,用牙齒撕咬他們身體的血肉的最後一個念頭。

這時,門的那邊響起開門的聲音。

“門開了,咱們快點出去!”蘇笑笑叫道。

倉庫裡的女孩們跑出來,當看到被那群女人圍在中間廝打的人販子,也跟著撲上去狂揍,有些被周圍的人同化了,也忍不住張嘴,用最尖利的牙齒咬了上去。

蘇笑笑也跟著她們一起撕打。

她老早就想打這群人販子了,特彆是在被他們像趕羊一樣趕進村裡的那時候

猴子還用棍子打她們。

蘇笑笑跟著拳打腳踢,

隻覺得一股怨憤襲上心頭,她的理智跟著崩斷,恨不得殺了眼前這些人。

正當她也想張嘴用牙齒去咬,她的鬼爸爸衝過來阻止了她。

“乖寶寶,你可不能亂吃臟東西,太不衛生了……”

蘇笑笑勉強維持理智。

她往周圍看了看,看到那群女人血紅的眼睛,又想到自己剛才那股連理智都要被焚毀的憤怒,直覺不對。

“爸爸,她們這是怎麼了?”

“被鬼的怨氣影響了。”鬼爸爸掃視眼仿佛人間地獄的場景,“不過讓受害者發泄一番也好,有利於身心健康,她們長期壓抑,精神都出問題了,將怒氣、恐懼和怨恨發泄出來,而且是發泄在罪魁禍首的人販子身上,對她們將來回複正常生活有好處。”

蘇笑笑聞言,不禁沉默。

她看著這些女人們血紅的眼睛,她還以為她們鬼上身了呢。

鬼爸爸擺手:“鬼上身容易生病,女鬼們選擇上身的對象都是惡貫滿盈的壞人。”他指向那邊隻剩一口氣的豬哥。“就像他,五臟六腑跟細胞都衰竭了,活著比死還痛苦……”

鬼爸爸端詳了番臉色慘白、昏睡中都痛苦不已的豬哥。

他哼道:“現在就死太便宜你了,你還是維持生不如死的狀態吧。”

白天承受病痛的折磨,晚上在夢中反複體驗那些無辜女孩們死亡前的痛苦。

那邊,方若涵拎著一條長凳子,用力地砸下,將一個男人的腿砸斷了。

那男人發出慘嚎聲,像一灘爛泥似的蠕動著打滾。

方若涵一邊砸,嘴裡還掛著一塊撕咬下來的生肉,她時而痛哭時而狂笑:“姚瑤姐……我為你報仇!姚瑤姐,你看見了嗎?”

**

蛇哥素來見識多廣,他生性機警,即使對於孤河村無比熟悉,他也不會敞開肚皮喝酒。

剛開始時,他還以為眾人喝醉了,直到他們發出慘叫聲,一個個都在尖叫著“有鬼”,接著哀嚎不已。

蛇哥的酒瞬間全醒了,他當機立斷拿出脖子上的平安符。

像他這種壞事做絕的人,怎麼可能不怕報應?這平安符還是他高價請來的。

平安符果然有用,他雖然看不到鬼,可也沒有鬼上他的身。

蛇哥盯著麵前可怖的一幕,不敢掏平安符貼在他人身上,生怕平安符使用太多,會失去效果。

逃!他要逃出去!

反正買賣人口的村子多得是,他何必糾結一個鬨鬼的孤河村?

月亮躲進雲層,整個村子漆黑得不見五指,隻有慘烈的嚎叫聲仿佛野獸瀕死的悲鳴,從身後傳來。

蛇哥一路狂逃,他是男人跑得快,加上熟悉這邊的山路,從村口到停車的地方隻要半小時就到了。

隻需半個小時,他就可以……

“哥們,跑那麼快乾嘛?”

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一股涼

氣在蛇哥的耳邊吹拂而過。

蛇哥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瞬間停了下來,脖子仿佛缺油生鏽的機器般,哢擦哢擦地用力向後扭,才能扭動一兩分。

黑暗之中,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俊秀少年,透明的身影白中泛藍,朝他一笑:“哥們,是咱們不夠熱情嗎?跑這麼快乾嘛呢?”

蛇哥用力地咬了一下舌頭,劇痛讓他保持清醒。

他一把掏出平安符朝鬼少年貼上去。

鬼少年扯下護身符,打量了會兒,“喲,還真有點法力呢,怪不得沒鬼敢上你的身。”

空間裡的係統也嫌棄死了,這點法力對付厲鬼沒問題,但對付它這個功德以天文數字計算的鬼宿主,就算了吧。

就算宿主變成鬼,也是一個渾身散發金光的功德鬼,這些東西對他沒用!

蛇哥目眥欲裂,這肯定是曆鬼!說不定是鬼王!

此時,他的腦子從來沒有轉得那麼快過,這鬼少年是誰?他怎麼記不得自己有謀害過他?他們明明隻販賣女人……不,男孩也販賣過,早些年,有些無子家庭想要兒子摔盆,他也賣過不少。

難不成這少年也是其中一個被拐賣的孩子?死了想複仇?

蛇哥想要跑的,明明他用儘全身力氣,腳就是動不了分毫。

他低頭看過去,突然全身發冷,冷得他以為自己身處於冰天雪地,骨頭都被凍僵了。

無數隻嬰靈沿著他的雙腿往上爬,好些還拖著長長的臍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個模樣漂亮的嬰靈朝他笑著,隻見吧嗒一聲,它的頭掉了下來。

“叔叔,我頭掉了,快幫我撿呀……”

隻見那掉在地上的嬰兒腦袋腦漿迸裂,一看就是被人生生摔死的。

嬰靈瞪著血淋淋的眼睛,天真無邪地看他,“叔叔,我沒有頭了,你的頭可以借我嗎?”

蛇哥惡心得快吐出來,那嬰兒沒了腦殼,空蕩蕩的腦子裡擠著白白的蛆,密密麻麻,重重疊疊蠕動著……

“啊啊啊——”

**

陳正東滿臉疲憊。

這兩天他就沒合過眼,省城裡的警察過來了,他們很快分析出人販子所在地,但當他們抵達廢棄工地時,已經人走樓空。

老警察從地下室裡查出很多痕跡,根據DNA分析,裡麵至少有幾十個女孩在此逗留的痕跡。

地上那灘新鮮的血跡讓陳正東的心沉了下來,他的腦子亂糟糟的,如果他們再早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救下這個女孩?

除了新留下的血跡,還很多陳舊的血跡,魯米諾試劑下,到處都是藍白熒光,觸目驚心,這裡肯定曾經死過人。

後來他們又接到一通報警電話,可惜裡麵的對話不多。

陳正東不由得思考,究竟報警的人是誰?為何他就不能直接說出地點方位呢?難不成他是啞巴?還是不識字的啞巴?

“小陳,快過來!”

守在電話前的警察大姐一臉驚喜,她眼明手快,已經摁下了錄音。

隻聽得一道飄渺輕忽又幽長的聲音響起:“N市星龍縣孤河村,全村都是被拐婦女,死亡婦女八十三人,死亡嬰兒一百二十四人,昨日十一個婦女被拐到此處,速救……”

所有人湧過來,安靜地聽著。

“這聲音……”陳正東皺眉,“聽著不像人的聲音。”

仿佛大熱天的,從頭頂被人倒了桶冰水下來,都冷到骨頭裡了,簡單地說,就是瘮人無比。

老警察不以為意:“不是人還是鬼不成?這報警的人倒有幾分腦子,知道有變音器。”

陳正東恍然大悟,原來之前報警的人不是文盲兼啞巴,肯定是他還沒來得及買變音器,才不說出具體地址。

警察大姐即便聽多了慘絕人寰的案子,還是被報警人說的數字嚇到。

一個村子,死了兩百人……像這樣貧窮的村子有四百人嗎?死了半個村的人是什麼概念?

她能想得到的,陳正東也想到了,一時之間隻覺得怒火燃燒,他非得將人販子全逮捕歸案不可!

**

譚思雨脖子栓著一條鐵鏈子,渾身臟兮兮地坐在地上,鐵鏈子的另一端綁在床腳。

這是一間破舊的磚瓦房,和城裡的毛坯房差不多——不,比毛坯房還要糟糕,起碼毛坯房是水泥牆麵,這裡卻是磚瓦房,夏天還好,冬天的時候,風從縫隙裡鑽進來,她冷得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被冰凍,隨時都可能會被凍死。

今晚有人販子來了,屋子裡的男人拎著酒美滋滋地出去吃大餐,並不在這裡。

她不想去躺那張散發著嘔吐過後酸臭味的床,寧願坐在地上,不斷回憶往事。

如果沒有曾經幸福的往事支撐她,絕望,痛苦,以及一眼看得到頭的悲慘命運,早就將她擊垮了。

“思雨,思雨……”

門外有人叫她的名字。

譚思雨遲鈍地轉過頭,麵上露出奇怪之色,又有些恍惚,誰會叫她的名字呢?她名義上的丈夫最開始叫她小雞,後來叫她母雞,再後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