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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揮手讓暗衛下去,眼裡露出陰鬱之色。

如果他沒來這個世界,她會不會按照設定好的程序,成為悲劇的犧牲者?

隻是一片碎片,即使在這個世界被千刀萬剮,痛不欲生,回到本體時痛苦就稀釋幾千幾萬份,久而久之就同化,消失在虛空中。

可是,如果是痛苦的話,即使是千萬份之一,那也不應該存在的。

係統小心翼翼地探頭,呐呐地說:“宿主,你知道你的未婚妻覺醒了?”

嘖嘖嘖,該感歎有情人心有靈犀麼?按照正常的情況,黎鬱雲的性格就是設定好的程序,即使主神碎片也不例外,偏偏宿主來到這裡,她的一部分意識也跟著覺醒了,有了自己的主見,不再像傀儡般按照設製好的程序去做。

江河哼一聲,“我又不是傻瓜。”

原主記憶裡的未婚妻就是一個被封建禮教教成教科書的木頭人,若是有骨氣的婦人,在丈夫賣妻賣女時,該做的是直接給渣男來一刀,而非絕望地自儘。就算不敢果決渣男,至少也要為自己的女兒謀個出路,而不是逆來順受。

被碾壓到塵埃都不敢反抗,以夫為天,隻會歎息自己命苦的女人,又怎麼有膽子反抗呢?

江河走進書房,看到書案前的丫鬟,馬上退出去,說道:“知書,我還有事……”

知書有些無語,她是洪水猛獸嗎?為何小侯爺每次看到自己,就如臨大敵。

她放下手中的筆,福了福身,“小侯爺放心,奴婢正在重新謄抄話本,現在已經不需要您講故事。”

先前的這個故事篇幅已經足夠,等她潤色好,拿去出書後再讓小侯爺講新故事。

小侯爺頓時鬆了口氣,一屁股躺在窗前的躺椅上,仿佛要和躺椅相親相愛一輩子。

“知書,最近京城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嗎?”小侯爺撚起塊點心,又喝了口微苦的茶水,衝去口中的甜膩,整個人都是美滋滋的。

這才是人生享受。

“沒什麼大事……對了,奴婢上次出府買東西時,回來的路上見到有人在吵架。”知書將之當成一件趣事,“一對婆媳吵得都快要打起來,夾在中間門的男人很是痛苦,他都說要去跳河,然而仍阻止不了她們吵架……真是可憐,不管是站在親娘那邊,還是站在媳婦那邊都不對……”

第121章 摳門小侯爺12

江河舒服地躺著,閉著眼睛問:“那你覺得是誰的錯?”

知書遲疑了下,“奴婢覺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婆婆不容易,但兒媳婦好像也挺難的……不過最痛苦的當數那兒子罷,夾在媳婦和母親之間左右為難。”

小侯爺睜開眼,嗤笑一聲:“本侯倒是覺得是這男人不對,他沒能處理好母親和媳婦之間的關係,落得這下場,純屬自己的責任。”

知書眼睛微瞪,吃驚地看著他。

像這種事,世人一般都是指責作兒媳婦居多,認為兒媳婦不孝順婆婆,不聽丈夫勸戒,卻極少會從這個角度看待問題。

她不禁陷入沉思中。

江河慢悠悠地說:“自古以來,婆媳之爭,兒子兼丈夫便是她們的戰場,既然不想左右為難,那就要處理好兩個女人之間的關係。”

知書好奇地問:“小侯爺覺得您能處理好嗎?”剛說完,她就拍打自己的嘴巴,趕緊請罪,“是奴婢胡說八道!夫人這麼好,肯定會和兒媳婦處得好,小侯爺您什麼都沒不用做,因為不需要操心這個問題。”

伍氏又不是什麼惡婆婆,未來的侯爺夫人肯定是掉福窩裡了。

小侯爺笑了笑,誰說沒必要做,他要做的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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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裡的熱鬨事兒總是那麼多,很快黎家傳出的事取代了其他。

據說黎家嫡長女因為與繼母生的妹妹發生口角,被罰跪祠堂,那黎夫人甚至狠心地不給她吃喝,差點鬨出人命……

京城的吃瓜群眾恍然大悟,怨不得定遠侯府的老太太和當家夫人出席宴會時,見不到黎家的大小姐呢,原來是被繼母虐待得生病了,無法出席宴會。

怨不得侯府送了那麼多藥材去黎家,原來都是給黎家小姐補身體的,肯定是怕黎家大小姐被懲罰過度,傷了身體。

黎夫人金氏聽到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流言時,差點沒氣暈過去。

這下子,她的麵皮裡子都快要被扯下來,現在全京城的人都在傳她這繼母不慈,是惡毒後娘的代表。

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平日看那黎鬱雲低眉順眼的,誰能想到她竟然如此黑心腸。

被黎府請過來看病的大夫暗自搖頭,就說後娘沒幾個是心腸好的,看小姑娘膝蓋上的淤青,再跪下去就要廢掉了。

這事很快也傳出去,又給京城人添了不少茶餘飯後的談資。

黎夫人氣得將黎府上上下下都搜查一遍,最後將幾個嘴碎的婆子發賣。

定遠侯府的老太太和伍氏同樣氣得不行,她們就說嘛,怪不得見不到黎家大小姐的人影,都躺在床上了,還怎麼出席宴會?

小侯爺這時跳出來,給她們出主意:“娘啊,您再送點藥過去,敲鑼打鼓的送,眾目睽睽之下送,最好讓全城皆知。”

伍氏當然知道這麼做的原因,先前定遠侯府對範純時就是這麼做的,兒子現在形象能洗白,多虧了範純。

“娘是很想,但不能這麼做。”伍氏耐著心,將事情揉碎和兒子講,“真這樣做的話,會得罪死金氏,要是她破罐子破摔咋辦?黎家大小姐的嫁妝還沒要回來呢。”

一個要麵子的人好對付,要是真沒臉沒皮的,反而難辦。

小侯爺馬上改口:“娘,那您想辦法幫幫我那未婚妻……總之,那錢是我未來夫人的,我還指望夫人以後養我……呃,養我未來的孩子呢。”

伍氏的臉瞬間青了,彆以為你改口改得快,我就不知道你想吃軟飯。

她兒子手裡的錢也不少了,為何他天天欣賞銀票,就沒想過要將它們花出去?

被叫過來的知書聞言,尷尬地回複道:“其實小侯爺也不是一直欣賞銀票的,他更多時間是欣賞金子和銀子……”

每次都是一邊摸金子,一邊遺憾地看著她們這三個貼身丫鬟,表示十分歡迎她們對他動手動腳,他錢箱裡的銀子十分寂寞,想要更多的兄弟姐妹。

每每聽他這麼說時,薔薔和柔柔再高的心氣也受不住,心裡惡寒得不行,連帶著對知書都不說風涼話了,恨不得對小侯爺敬而遠之。

兩個丫鬟想爬床的念頭,就在一次又一次傾家蕩產的危機中煙消雲散。

老太太趕緊安慰兒媳婦,“好啦,彆氣壞自個的身體,他隻是不喜歡將錢花在自己身上,對家人還是舍得的。”

老太太示意王嬤嬤拿出孫兒讓人送過來的藥丸子。

“你瞧,這是子寬花大錢給我買的。”老太太摸著自已多了幾分血色的臉,“我先前總是睡不好,也吃不下飯,自從吃了乖孫送來的藥,睡得可香了,吃飯也香。”

到了她這年紀,很多老人病都伴隨而來,吃不好、睡不好,臉色自然也差。

哪想隻是吃著孫子送來的藥丸,效果這麼好,便知這藥丸不便宜。

伍氏的麵色變得緩和,隻是嘴巴還是要叨念幾句。

她這兒子摳歸摳,還是很孝順的,之前贏了錢時也願意給她這個當娘的花。難道兒子隻是單單對自己的夫婚妻吝嗇?

這麼一想,伍氏多少有些心虛,這表示兒子其實還沒將未婚妻當自己人。

伍氏趕緊道:“娘,我去看看庫房,有什麼好東西送去給黎家大小姐。”

兒子不懂事,對未婚妻並不上心,還總拿她當外人……她這個當娘的也怪不好意思的,兒媳婦雖然還沒嫁過來,但已經算是半個江家人,哪能分得這麼清?

她要幫兒子描補描補,看看有沒有寶石玉鐲子之類的,就說是兒子送的。

絕對不能讓黎家大小姐發現未婚夫是個摳門精,以免她怕跳火坑毀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總之,等將黎家大小姐騙……娶進門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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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鬱雲端詳手裡的荷包,有些出神。

荷包上有一叢翠竹,典雅高潔,紋路清晰自然,一看就知道繡它的人多麼用心。

春芽走進來,見狀奇怪地叫一聲,“小姐。”

黎鬱雲回過神,不動聲色地將荷包收好,對進門的丫鬟露出微笑,“春芽,你回來啦。”

春芽拎著食盒進來,眼裡有些憂慮,“小姐,咱們這樣得罪太太真的不要緊麼?”而且她們這是往死裡得罪,日後小姐出嫁後,隻怕有娘家都不能回。

黎鬱雲格外淡定,她摸了摸自己膝蓋上還未消的淤青,決定讓它再保留幾天。

她不以為意地道:“以前咱們不得罪太太時,也沒好日子過啊,你真的覺得我出嫁後,遇上什麼事她會為我作主?”

春芽不禁沉默,這當然不可能的,太太麵甜心苦,不踩上幾腳都算好的。

“更何況,我們遲早要撕破臉的。”黎鬱雲低聲問,“舅舅那邊可有回信?”

春芽回過神,歎道:“沒有。”

大概是小姐很快就要出閣,最近小姐經常想起已經去世的先太太,想要續上舅家這份親情。

春芽對此是十分讚成的,娘家靠不住,靠舅家也行。

先太太家是商戶,在泉州也是數得上名號的大商人,不管怎麼說,比平民百姓好多了,關係也近,日後小姐也有個來往的親戚,不至於一個娘家人都沒有。

黎鬱雲靠坐在一個鬆花彈墨的迎枕上,眉宇間浮現鬱結之色。

有時候,她真的想不通以前的自己是如何想的,就因為繼母說外祖家是商人,來往多了會被人嫌棄一身銅臭味,她竟然真的相信了,疏遠了外祖父一家。

在她看來,商人又如何,大學士又如何?當初窮到路費都沒有的父親若不是娶了母親,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想到這裡,黎鬱雲臉上露出諷刺之色。

黎大人的運氣真好,升官發財死老婆,每次都能抓住好機會,等他當官後,商人出身的母親用處沒那麼大了,真是死得太及時,正好給新夫人讓位,還不到一年呢,他就迫不及待地娶了對他很有幫助、出身勳貴的繼母。

這男人娶女人隻看好處,也不想想不是所有女人都像她娘那麼賢惠的。

他還真以為世家貴女都教養良好呢!

或許隻要給他帶來好處,賢惠不賢惠並不重要,又或許她這個繼母在他麵前特彆能裝?

不過繼母再怎麼會裝,這兩人生活在一起十幾年,那男人應該也該看出金氏的問題。

但在妻子的娘家出事前,或者妻子的娘家比他厲害前,他是不敢輕易撕破臉的。

所以妻子苛待庶女也好,霸占前妻的嫁妝也好,或是養廢了庶子也好……反正那男人都能涼薄到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