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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殺了大師。”

她對玄濟大師是感激的,因為他,她得以生下太子,與皇帝共同養育孩子的經曆,讓夫妻倆的關係更親密。這幾年,他們在這偌大的皇宮,過得如同民間那些平凡的夫妻,有商有量,也隻有彼此。

自從有了小太子後,皇帝對女色也淡了,他將心思全部都放在國事上,剩下的時間則給太子。

如妃的改嫁,就是因為看不到希望。如妃這麼一嫁,皇帝後宮那些在外打拚事業的女人也蠢蠢欲動,皇後覺得下一個妃子“死去”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來。

雖說這雙胞胎的說法騙不過那些大臣,不過他們好像都已經接受。

嗯,下次要不要明著嫁妃子呢?

已經穩坐釣魚台的皇後現在什麼都不怕,就連皇帝都默認後宮的人少點,對太子更安全,她可不是妒婦!

皇帝並不知道妻子心思飛到自己的後宮,安慰道:“朕已派人去保護大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畢竟草原是胡人的地盤,大師還在草原。

皇後回過神道:“大師在胡地已經待滿三年,確實是該回來了。”

即使是陽謀,大師也確實讓胡人過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用以報答胡人養育兒子的恩情足夠了。

“還有,正好那江齊明現在嚷嚷要休了萬氏,也不想將爵位給江消,隻要大師的兒子回來,就能讓他襲爵。”

皇後發誓,她是派了擅長宅鬥的人到江家,但如果江家人自己不內鬥,長輩慈祥、晚輩孝順,她的人再能乾也起不了作用。

誰叫江家人都這麼自私自利,一挑撥一個準,鬨得雞飛狗跳。

**

自從單於的征兵令下來後,桑雅便陷入一種害怕中。

不僅她害怕,桑雅娘更害怕。

母女倆都知道,桑雅爹的腳已經完全好了,他是草原最勇猛的勇士之一,單於的征兵到他頭上,他不能不去。

桑雅的鞭子耍得很好,甚至武力比大部分草原的勇士都要強。

但她從未上過戰場,沒有爹在,隻有她能保護柔弱的娘和兩個幼小的弟弟,她真的行嗎?

晚上,江思印悄悄地來到桑雅家。

“桑雅姐,你彆怕!”江思印安慰道,“我爹有辦法。”

桑雅爹疲憊的眼睛看過來,最近每天他都跟著其他的胡人一起練隊形,晚上回家時,還要擔心妻女幾個的安危,吃食再怎麼好,整個人仍是肉眼可見地憔悴下來。

桑雅對玄濟大師非常信任,當即趕緊問:“大師有辦法?他有什麼辦法?”

第77章 聖僧36

江思印握著拳頭:“咱們可以挖地道!”

桑雅一家都有些懵,“挖地道?”

“是的!”江思印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爹已經開始挖啦,地道從寺廟延伸到這裡,我爹在地道裡準備了很多食物,可以吃上大半年呢!”

他仔細地給他們分析地道的好處,“還有,地道通風,雖然住起來不太舒服,但勝在安全!我爹還設了陷井,養了毒蛇,放了毒藥……若這這些都擋不住敵人,你們還可以跑。”

桑雅一家都驚呆了,這是地道?

他們懵逼地跟著江思印去看地道。

地道有點矮,桑雅爹需要彎著腰才能通過,桑雅低頭時倒是可以通過,至於江思印,他的身高正好合適,可以一路小跑過去。

看著前方黑漆漆的地道,桑雅爹看得目瞪口呆,“這麼長的地道,得挖三五年吧?”

大師看著柔弱纖細,肯定乾不了這種粗活,難不成是伺候父子倆的兩個胡人壯漢挖的?

江思印道:“沒有三五年,就兩個月。”

桑雅爹不信,“這不可能!”就算三個人一起挖,那也得三五年吧?兩個月怎麼可能。

桑雅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肯定道:“一定是大師施法了!”

她一直覺得大師不是凡人,是天上的神仙,否則草原的變化怎麼會那麼大?

“這個嘛……”江思印摸摸鼻子,語氣中帶著敬畏,“是統統的功勞。”

“那隻能說會道的鸚鵡?”桑雅爹詫異地問,他知道鸚鵡很聰明,據說能和人下棋。

但人都做不到的事,鸚鵡怎麼做得到?

他直覺不相信。

江思印解釋道:“統統是妖精啦,它請穿山甲家族幫忙挖地道!”

對此,他已經震驚過,他知道鸚鵡是隻學富五車的鳥,但沒想到它還能號召動物,果然是厲害的妖精。

桑雅一家再次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我記得,草原是沒有穿山甲的吧?”桑雅爹木然地說,他發誓,草原上沒人知道穿山甲長什麼樣,就連他也隻聞其名,見都沒見過。

桑雅激動無比,“哎呀,妖精都有,那這個世界肯定有鬼神。”她握緊拳頭,“所以,大師肯定神仙!”

江思印摸了摸鼻子。

其實現在連他也不確定他爹是不是人,但鸚鵡肯定不是人!

“是統統騎在海東青背上,去大慶找來的穿山甲……統統好像還能和穿山甲交流。”

江思印沒說的是,其實穿山甲也不是白乾活的,他爹做的藥丸子,穿山甲就很喜歡,鑽起地道可歡快了。

當時他爹還自言自語地說:“你們長得不環保,活得挺環保的!貧僧增加你們的生存機率,也算是為世界環境作出貢獻了。”

他爹的話,江思印聽了沒懂。

他唯一知道的是,穿山甲能保護森林,它們長得不好看,但它們很重要。

桑雅一家特地來到寺廟,趁著那兩個胡人漢子不在,鄭重地向玄濟大師道謝。

看過地道後,桑雅娘也如釋重負,現在雖然還會為丈夫擔心,至少不需要再為三個孩子的安危擔心了。

“這次的戰爭是內戰,你小心些。”江河對桑雅爹道,“你還有妻子和孩子要照顧,你們家如此富裕,一旦你戰死,想打桑雅母女倆主意的人不知有多少。”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想人財兩得的人實在太多,更何況桑雅爹是孤兒,桑雅娘又是中原女子,沒有娘家作靠山,桑雅爹一死,等待母女倆的命運可想而知。

桑雅爹的臉色沉重,“大師放心,我的建築隊現在已經成為我的部下,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說著,他臉上露出感激之色。

多虧大師當初教給他盤土炕和建造房子的手藝,自己才能拉起幾十人的隊伍,現在這些人都願意跟他一起出生入死,他的生存機率絕對比大部分牧民高。

“倒是大師……”桑雅爹欲言又止,最後牙一咬,“大師或許以為我挑撥離間,但大師身邊那兩人……”他將聲音壓低,“大師一定要小心,說不定是誰派來的。”大師捏著佛珠的手頓了頓,臉上露出淡然的微笑:“貧僧心裡有數!”

**

草原的內戰開始了。

無論是鐵滿部落,還是黑熊部落,都知道這是決定草原命運的一戰,他們都想贏過對方,統一草原,成為這草原的主宰。

當前方開始打仗時,草原變得風聲鶴唳。

普通牧民們門都減少出門,家裡牛羊多的人家還得去放牧,牛羊少的索性直接縮在家中,用儲存的麥麩和黑羽草喂養,免得出去遇到敵人,牲畜被搶光不說,人還有生命危險。

跟著大王子搶下一大塊肥美水草地,終於得以回家休養傷勢的桑雅爹疲憊不已。

他對妻女道:“大王子的手下能人眾多,現在優勢在咱們鐵滿。”

桑雅將豆餅喂給戰馬,有些心疼地摸摸馬兒。

出發前被他們家養得膘肥的馬兒都瘦了,可想而知在戰場上有多辛苦。

桑雅爹喝了碗湯,說道:“這次要感謝大師,多虧他給的藥,不然說不定我都回不來了。”-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他有些後怕,戰爭是會死人的,他從來沒有距離死亡如此近。

聽到這話,桑雅娘眼裡的淚瞬間就落下來,“孩子他爹,你現在受傷了乾脆退下吧,咱們家也不需要你立下多大的功勞。”

桑雅爹摟住兩個擔驚受怕的兒子,孩子們緊緊貼著他,死活不願意離開。

小孩子不懂事,隻知道爹離開了,娘和姐姐就一直哭,所以他們要緊緊地黏著爹,不讓他離開。

桑雅爹麵露苦笑:“我這傷不算什麼重傷,最多休養半個月!這命令一下,還是得上戰場。”

桑雅低著頭沒說話。

其實她也不放心她爹,很想跟著他到前線。

這兩年,她沒少看醫書,還跟著玄濟大師學醫信,不管是包紮傷口還是開藥、煎藥這些,她都能做,她甚至還學過怎麼縫補傷口。草原的巫醫可沒哪個會,她自信自己能救下更多的人,可她放心不下娘和兩個弟弟。

她娘那麼柔弱,兩個弟弟現在還那麼小,他們連戰爭是什麼都不懂。

“爹,你不方便去廟裡,我去感謝大師吧。”

桑雅挑揀著她爹從戰場上得到的物品,對於金銀珠寶,大師的態度一般,倒是珍貴的蟲草、雪蓮,還有很多名貴的藥材,大師肯定會喜歡。

桑雅爹點頭,又吩咐了女兒幾句。

自從草原爆發戰爭,中原的商人都不敢來,寺廟也肉眼可見地冷清起來,大部分時間都緊閉寺門。

胡人知道大師是出家人,不想將他拉入草原的內戰中。

桑雅去見寺廟見了玄濟大師,從他那裡拿到一本關於治療外傷的醫書。

回家後,她從棚子裡拎出一隻兔子,在兔子身上做實驗。

大師特意給她打造了一把像柳葉般的小刀,鋒利的刀子劃過皮毛時,如同劃過奶酪,格外絲滑。

“羊腸線可以縫補傷勢,還要注意發燒,高度酒可以預防發燒……草原上沒有燒刀子,還得從大慶購買。”

桑雅低頭,做得很認真,一邊乾活一邊回憶大師教她的。

“桑雅在做什麼?”桑雅娘看得心驚肉跳,“好好的兔子不吃?乾嘛又是切開又縫起來的?”

難不成女兒最近的壓力太大,被逼瘋了嗎?

“我們女兒在練習醫術呢。”桑雅爹拍著妻子的手寬慰,“她在嘗試能不能救治那些重傷的人。”

桑雅娘不懂救人為何要這麼做,在她看來莫名其妙。

她實在看不下去女兒虐待兔子,索性轉過身,眼不見為淨,隻是嘴上不免抱怨:“要是給人看到,你女兒這輩子彆想嫁出去了。”

哪家的漢子能接受一個耍刀子、給小動物縫補肚皮的女人。

桑雅爹的看法完全相反,他自豪地道:“我閨女這麼能乾,想娶她的好男兒肯定會排成長隊!至於你說的害怕畏懼?嗬嗬,膽小鬼沒資格娶我閨女!”

桑雅爹的傷勢還沒結痂,又被召回前線。

桑雅將自己做的金瘡藥和止血藥等給他塞了一堆,依依不舍送他離開。

送走她爹後,桑雅便去了寺廟。

以前她不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