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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時看都不看不一眼的。”

“還有這種草……”

大師坐在一旁,看起來笑眯眯的,請他們有空就去采藥材,他會付錢買的。

畢竟單於實在大方,香油錢給得多,他現在已經不差錢!

窮苦的胡人聞言,更認真地辨認藥材,放牛羊的時候順便找藥材,一舉兩得!

現在草原最流行的事,就是聽大師講經。

單於的臣子有時也會過來聽大師講經,他們看著擁擠的帳篷,覺得應該給和尚建個更大的帳蓬,反正單於應該也不會介意大師的寺廟比他的王帳大。

說乾就乾。

在單於的默許下,草原的第一座寺廟建立起來了。

江河現在很激動,他來到這個時空這麼久,終於有聖僧的感覺了。

他現在可以左手拿經文,右手拿木魚,哪像以前,左手拿銀針,右手拿醫書,就算是穿著僧袍,都被人一口一個大夫地叫!

鸚鵡看得嘴巴直抽。

宿主,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看一眼你身後塞滿了整個房間的藥材?

還有你現在可是給胡人看病、開藥、收費一條龍,不如早點將僧袍換成白大褂算了!

**

桑雅這天回家時,特彆高興。

夏天終於來了,草原上的獵物更多,她今天居然獵到一隻野山羊,以前她不愛吃膻味比家養的羊還重的野山羊,但她弟弟會將野山羊料理得很好吃。

快到自家蒙古包時,桑雅看到族長從她家走出來,周圍有好奇的鄰居探頭探腦,想打聽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她爹的黑臉時,又縮了回去。

桑雅心中一緊,趕緊走進去。

“阿爹、阿娘,族長怎會來咱們家?”桑雅擔心地問。

她爹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難不成又要開戰,他爹被抽中了?

可她爹的腿現在斷了,不能上戰場吧?還是現在草原已經缺人缺到連腿瘸的人都要被迫上戰場?

就在桑雅胡思亂想的時候,桑雅娘擦著眼睛迎過來,“桑雅,你爹的腿有救了。”

桑雅不禁大喜:“這是好事啊!是吉日部落的神醫大師嗎?我正想帶爹去看腿呢,我聽說大師治好了一個和爹一樣傷了腿的人。”

“是啊,這是好事。”桑雅娘喃喃道,眼睛又紅了。

桑雅很是不解,“阿娘,你哭什麼?是不是神醫大師要的診費高?”她忙安慰道,“阿娘彆擔心,我去問過了,大師品格高尚,他都到咱們草原種黑羽草,還教咱們種蓧麥,聽大夥說,如果蓧麥種出來,咱們日後就有糧食吃啦,像去年那樣,死了很多牛羊不得不舍棄老人的事也不會發生。”

去年的時候,很多餓得皮包骨的老人不得不離開親人,邁向草原深處,深夜聽到狼嚎時,她哭得眼睛都紅了。

那些老人都成為狼群的食物,這是草原的選擇。

老人離開了,食物就能留給壯年人和孩子,狼群有了食物,就不會攻擊族人,雙方都能保存有生力量。

後來,草原的乾旱繼續,各部落也沒那麼多的老人,於是那些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也開始邁向草原深處。

桑雅的鄰居季嬸,她生了六個孩子,還有十個孫子孫女,平日時都是圍著孩子轉,一天到晚都沒有得閒的時候,從來沒有休息過,她勞累了一輩子,最後的下場卻是葬身狼腹。

巴圖那時緊緊摟住爹娘,害怕得直掉淚,說他無法理解這種事。

如果是在中原,晚輩寧可自己餓死,也不會讓長輩去死的。

可是大嬸的丈夫卻毅然的讓妻子去死,巴圖當時哭著問:“是因為季嬸嬸是中原人嗎?”

草原上缺女人,胡人會搶中原女子回來當妻妾,給他們生兒育女,操持家務,而且數量還不少,胡人中有三成男人的妻妾是中原人。

很多中原女人在胡地過得不好,備受歧視。

桑雅的娘也在哭,她也是中原女子,但和其他大多數隻能做妾的女人不一樣,她是桑雅爹明媒正娶的妻子。桑雅爹努力地向妻兒保證,他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寧可自己喂狼,也不會推妻子出去。

那些中原女子是搶來的,沒有娘家為她們撐腰,所以最先犧牲,但如果情況太嚴重,即使是胡人,也一樣會被犧牲。

“年長者讓出生存的機會給年輕人……”桑雅爹歎氣,“這是草原生存繁衍的規則啊。”

當他們種出黑羽草時,和母親讀過書的桑雅就想,有這麼一種神奇的草在,以後草原就不會有那麼殘酷的規則了。

她和很多胡人一樣,特彆崇拜玄濟大師,還想著有空就帶爹去看病……

所以她現在不能理解為何爹的腿有救,爹娘反而一點都不高興。

桑雅娘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摟著女兒,哭道:“桑雅,你弟弟的親爹找過來了啊,他以後再也不是你的弟弟了,也不是我兒子了。”

聞言,桑雅隻覺得晴天霹靂,整個人都頓在那裡。

不過很快的,桑雅就抽出腰間的鞭子,殺氣騰騰問:“哪個敢和我們搶巴圖?!”

**

大慶,京城。

今天是大朝會,皇帝麵無表情地坐在上方。

此時禦史正在彈劾風鳴,他們語氣激烈,羅列無數的罪名,其中一項引起不少人的共鳴。

“鎮北將軍竟認蛇為父,違反人倫!一國將軍如此行事,將朝廷臉麵置於何地?”

不僅一個禦史,好幾個禦史都激動壞了,逮著風鳴就噴。

風鳴身上的毛病一堆,早就讓很多禦史看不順眼,以往皇帝總是護著他,禦史們拿他沒辦法,這次他們打定主意,絕對不能這麼了結,一定要讓皇帝從嚴懲處。

皇帝麵色嚴肅,實則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麼,正在開小差。

哎呀,他的小太子已經會翻身了呢!多可愛啊!每當翻不過去時,就會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自己,自己若是不理他,寶寶就會急得拿小胖手拍他這個父皇。

皇帝心裡很不耐煩,與其在這裡聽他們老生常談,不如回去陪他的太子。

文臣們言詞激烈,武將們則坐壁上觀。

武官和那些講究的文臣不一樣,都是拿脖子去拚戰功的,看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被逼得上戰場,這些年誰不將平遠伯罵成狗屎。

他們很能理解鎮北將軍,但也不想摻和這些事。

等禦史終於噴完,皇帝不耐煩地道:“小白……蛇大仙是有功勞朕才封的爵位,你們若能找出幾個人販子,並救出上百個孩童,救皇後數次,朕也給你們封爵位,待遇與蛇大仙同等。”

聞言,朝臣不禁沉默。

蛇大仙也就那牌子寫著“承恩侯”,皇帝每個月發一百隻雞鴨鵝,宅子銀子什麼的都沒有,這等笑話般的侯爺,說出去笑死人。若是真的有侯爺每個月就隻混到一百隻雞鴨鵝,大慶怕是以侯爺為恥。

“既然蛇大仙是侯爺,位高權重……”皇帝有點心虛說出“位高權重”四個字,大白蛇不懂什麼是權力,它就為自己的黃金牌子為榮,“既然如此,諸位愛卿,風鳴認一位侯爺當義父,有何不對?”

禦史差點氣倒。

認一個侯爺當義父,當然沒問題,問題是風鳴認的是人麼?他認的是一條蛇啊!

皇帝可不管他們,強勢地將這事作了個定論後,就拍拍屁股就往後宮跑。他的小太子可是非常喜歡他這個當父皇的,中午吃飯見不到他,就會搖頭晃腦一直找,他的心都要化了,哪裡舍得讓小太子為了找他不吃飯?☉思☉兔☉網☉

朝會的事並沒有影響到風鳴和大白蛇。

禦花園裡,風鳴和大白蛇一起溜狼犬,狼將軍在前麵跑,大白蛇在後麵追,風鳴則撒開腿,跟在最後麵,遠處是看熱鬨的太監和宮女,禦花園熱鬨無比。

幸好皇宮裡的後妃都出宮去拚事業,宮裡的主子沒幾個,風鳴才敢這麼撒潑,不然單是大白蛇,隻怕那些妃子就足夠害怕的。

被皇後抱著的小太子瞪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伸出小胖手“啊啊”地叫著誰也聽不懂的嬰兒語。

他看起來興奮極了,激動得嘴巴都流口水。

“兒啊,你小舅舅可真不像話。”皇後給兒子擦口水,臉上都是無奈,“你長大後千萬彆跟舅舅學,他要認小白當爹就當爹吧,私底下認不就成了,竟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口一個爹地叫著……禦史不抓住機會噴他才怪。”

皇後知道自己弟弟的操作後,整個人都懵了,日常的想揍弟弟。

你認小白當爹,那她這個一國之後要不要認?這不是將她架在火上烤嗎?

幸好大白蛇天真無邪,它認風鳴當兒子,沒想過要認皇後當閨女,對皇後的態度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在皇後麵前,它將自己團成一團,頭趴下,尾巴點著肚子,嘶嘶嘶地叫著,告訴皇後它餓了,要吃東西。

皇後忍不住想,蛇大仙將她弟弟視為兒子,給他買吃的,難道是將她視為娘,找她要食物?

所以,這是什麼複雜的親戚關係?

眼看時間差不多,皇後抱著放風完的兒子回去吃午飯。

“阿枝。”

皇帝龍行虎步地踏入大殿,先朝兒子麵前遞上臉,讓兒子用自己的口水給他洗臉,然後洗手擦臉,準備吃中餐。

和兒子共享天倫完,皇帝道:“叫阿鳴跟小白回來吃飯。”

風鳴難得和帝後、小太子一起吃飯,有點小激動。

皇後特地讓人煮了很多他愛吃的菜,但看起來,他似乎更想吃大白蛇的烤雞燉鴨和燒鵝。

大白蛇能有什麼辦法?自己認的崽子,隻能自己養了,它一尾巴將雞腿拍下來,雞腿掉到白玉盤子裡,被它的尾巴推到風鳴麵前。

風鳴坐在大白蛇身旁,啃著大白蛇給他的雞腿,滿嘴流油,吃得津津有味。

大白蛇卻誤以為他愛吃腿,將鴨腿和鵝腿全拍下來,沒一會兒,白玉盤裡都是雞鴨鵝的腿。

帝後一家三口的餐桌禮儀非常好,除了沒辦法自己吃飯的小太子口水洶湧了點,但跟沒形象坐地上的大白蛇和風鳴,就連小太子都稱得上儀態極佳。

“這就是所謂的父子相?”皇帝十分無語。

這整隻雞鴨哪有禦廚精心做的飯菜美味?風鳴卻寧可和大白蛇搶吃的。

皇後卻是歎氣,心情有些低落,“以前過年過節時,全家都會一起吃飯,桌子上的雞鴨鵝腿,臣妾的父親會讓人分給繼母生的孩子,還有剩的話,他會自己吃掉……那時候,阿鳴總會露出難過的模樣,即使事後我給他再多的雞鴨腿,他都不會開心……對他而言,那雞鴨鵝腿代表父親的偏愛。”

皇帝聽後,不免又心疼起小舅子。

說起來,小舅子的年齡不大,就和他的孩子差不多。

“以前不是有鎮北將軍府下人大晚上被大白蛇嚇到的消息嗎?”皇後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