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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熬湯,也不過是將下人洗好的食材放到鍋裡,就算下過廚了。

江芸兒泄氣,“那我還是想開飯館怎麼辦?”

“這有什麼?想開就開唄。”江河不以為然,“請人不就成了,到時我讓小程子給你打下手。”

江芸兒的眼睛立刻亮起來。

對啊,反正相比起做飯,她更喜歡吃,到時開飯館,她要請退休的禦廚,飯館肯定客似雲來。

“明知啊。”江芸兒親自為兒子夾幾片肉到碗裡,“以後能不能有禦廚為娘的飯館當廚子,就靠你啦。”

明知頓時覺得嘴裡的肉都不香了,所以,他娘讓他當皇帝,就為了帶走禦廚去開飯館?

而舅舅讓他當皇帝,是想讓全天下人吃肉。

咋地一家子就跟吃的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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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康三十六年是個多災多難的年份,如同一幕荒誕劇,演出得過於離奇,正史都不得不多添幾筆,野史更是多如牛毛,成為後世小說電視電影最熱衷魔改的資料來源。

多年後,史學家研究曆史,發現一切是從宮中鬨鬼,皇帝決定太廟祭祀開始的。

金鑾殿裡,朝臣跪了一地,老皇帝鐵青著臉,震怒不已。

他不想下罪己書,他覺得自己沒犯任何錯。

但光天化日之,眾目睽睽,所有人都覺得是他的錯。

誰能想到祭祀時,天落巨雷,將太廟劈了不說,還燒起來。最可怕的是,天上下雨了,他本來還想著祖宗顯靈,雨水這麼大肯定能將火澆滅。

結果雨照下,火照燃,太廟正殿被燒得十分徹底,祖宗牌位付之一炬!

太廟祭祀此等大事,半個京城的百姓都前來觀看。

事情發生時,百姓們被嚇壞了,驚恐地伏跪於地,懇求上天饒恕,所有人都認為這是老天爺發怒,涼康帝被天棄之!

人群之中,有兩個人忍不住偷偷抬頭。

“主子真是算無遺策呢。”

同樣跪倒的青年低聲自語,當時他還擔心人群驚恐之下,會慌不擇路逃命,到時人擠人會出事。

“不會。”旁邊的中年男人%e8%83%b8有成竹地說,“主子說今天會下雨,發現雨水都澆不熄火,百姓過於驚恐,反而邁不動腳。再者,四麵都是空曠之地,即使逃命也造不成嚴重後果。”

對於這群封建時代的人而言,老天爺降下的懲戒太可怕,百姓嚇得都跪下,等雨水終於停的時候,他們會戰戰兢兢的回去,不會造成人擠人現像。

“主子可有說,需要我們在百姓中散播流言,挑撥百姓對皇室不滿嗎?”青年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凡是能讓涼康帝倒黴的事,他都特彆樂衷。

“主子說彆做多餘的事,免得引起懷疑。”中年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雖然在主子策劃山崩地裂的事件之初就已預見結果,親眼目睹,仍是讓他心湖難以平靜,“這麼明顯的事,不用人挑撥也能引起百姓不滿!主子說咱們手下的人都珍貴得緊,不能浪費在這點小事上。”

青年又是感動又是震撼,感動於主子愛惜他們這些下屬的性命,震撼於將太廟燒個精光對他而言隻是小事。

他不知道主子怎麼辦到的,除了讓他們幾個心腹收集些不知用來乾什麼的材料,主子幾乎沒動用任何人。

那些材料他們也不知道用處,隻是聽主子冷笑說要給狗皇帝添堵。

他們幾個是江家留下的心腹,主子對他們並不設防,很多事都告訴他們。

然而也不知道主子是如何在重重把守之下,將東西放到太廟裡的,對主子的信任讓他們在祭祀這日跟半城百姓一起過來圍觀。

然後在大雨中,太廟熊熊燃燒,幾個心腹不禁歎為觀止,暗中發誓日後永遠跟著主子走,這已經不是人能做到的事,能做到的是神靈吧?

所以涼康帝早日退位是正確的,他們主子上位才是天命所歸。

中年男人無奈地糾正,“不是主子,是主子的外甥。”

見他們不以為然,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算了,反正主子外甥也是主子一手教出來的,這麼說也不算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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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康帝帶著儀仗灰頭土臉地回宮。

他躲到巍峨的皇宮裡,夜不能寐,在大殿焦慮地踱步,思索著這次的事情該怎麼掩蓋過去。

早些年,他是做過不少錯事,也冤殺不少功臣,但這都是為了大涼的江山穩固,他自認問心無愧!再者這些事早就翻篇了,上天要降怒早就降,最近他可是安分守己,全國上下風調雨順,上天不至於降罪啊?

至於鬨鬼,也就鬨了兩回,後來不是懼怕他的真龍之氣,沒再出現了嗎?

這是老皇帝用來搪塞朝臣百官和百姓的借口,說得多了,他自己也信了。

老皇帝後來請相國寺的高僧進宮誦經,那鬼終於銷聲匿跡,老皇帝卻不要臉的將功勞往自己身上推,說鬼魂被他身上的龍氣鎮住。

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危機轉化成機遇的公關,老皇帝算是最擅長的。

對此,世家貴族半信半疑,老百姓倒是相信了。

於是老皇帝信心滿滿地準備祭祀祖先,告訴天下,他是真龍天子,連鬼都怕,他就是天命!

然而時間轉到現在,皇帝飄得不行的自信瞬間被雷劈沒,但他還是堅信自己是真龍天子,能讓國泰民安,他不是誰能是?

總之太廟的事不可能是他的錯!

老皇帝疑心有人在太廟灑了易燃之物,但大理寺最擅斷案的阮無河腳都快走斷,也沒發現絲毫不對。

於是老皇帝也沒辦法了。

看來這次的事,隻能找個罪魁禍首將責任擔下去,且地位不能太低,不然誰會相信一個卒子會引起老天發怒?

老皇帝嘴裡發苦,祖先的牌位都被燒了,禍及祖先,這擔罪責的隻能是皇家人。

“夏多福,宗室最近有新生兒嗎?”

夏多福公公思考了會兒,說道:“有的,安親王的側妃生了個兒子,榮親王通房生了個女兒,正要提份位呢。”

老皇帝閉了閉眼睛,吩咐道:“去找高僧,就說榮親王的女兒是天降災星,因為她的出生,惹怒了上天,上天降罪。”

反正一個女兒舍了就舍了,他會彌補榮親王的。

夏多福公公遲疑片刻,然後對上皇帝不怒而威的龍目。

“皇上,不若同時請高僧進宮做幾場法事罷?”

聽說嬰兒和婦人變成鬼後,比男人還要可怕,楊公公變成鬼大鬨皇宮之事,夏多福公公也是差點嚇死的人之一,他現在不怕人,隻怕鬼。

老皇帝顯然也想到這點,他不由得想起年少時看過的一個故事:一個剛出生就被父親狠心殺死的鬼嬰,鑽進父親的肚子裡,想讓父親將他生出來,後來那個父親將自己的肚子剖開,生生將心啊肝啊腸啊胃啊等全扯出來。

那個故事寫得栩栩如生,讓人身臨其境,看完後,他還做好幾晚的噩夢。

老皇帝條件反射的摸向自己肚子,隨即發現這個動作不雅又僵住。

他咳了一聲,威嚴道:“這世上沒有鬼,肯定是人在暗中裝神弄鬼。”

夏多福飛快地瞥他一眼,心裡腹誹不已,如果您的腿不一直抖,奴婢就信了。

老皇帝果然道:“那就多請幾個!”

“一定要請有真材實料的!”涼康帝補充,像他要的那種給他作偽證的“高僧”就算了。“榮親王女兒之事暫且擱置。”

還是等有真正實力的高僧作法再說,等高僧作法保證榮親王之女不會變成鬼嬰,再將災星之事傳出去。

夜晚的黑暗掩蓋了很東西,包括藏在屋頂的貓。

三花貓伸伸懶腰,輕盈地跳下屋頂,鑽入花從中,腳步輕快,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30章 太監30`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聽說太廟被雷劈,不孝子孫——李明知表示,他一點都沒有為祖宗牌位被燒個精光感到難過,他隻是大為震撼。

“舅舅,父皇是因為這一年,宮中經常鬨鬼,才去太廟祭祀的?”小孩兒有些躍躍欲試,“太廟被雷劈了,證明他天理不容,咱們今晚放鬼吧。”

那個會發出聲音的假人,他們隻放出去過兩回,一直擱置在地窖裡吃灰,多浪費啊。

明知表示,他絕對沒有那種“再放幾次鬼、說不定皇陵都可以劈一劈”的想法。

係統貓在旁邊聽見了,興奮地喵一聲,尾巴瘋狂地拍打在江河的手上。

“宿主,快搞事,我要吃瓜!”

作為一個喜歡吃瓜的統,它已經迫不及待了,到時候又有談資可以和其他的係統炫耀。

江河一把抓住貓尾巴,將它從頭到貓屁股薅了一把。

係統貓慘叫著跑開,狗宿主真不是人,看它生得毛茸茸,就老想rua它!

它要是變成一隻禿毛貓,狗宿主就是罪魁禍首!

江河遺憾歎了口氣,沒有貓擼,擼小孩也不錯。

他將小明知撈過到懷裡揉他的頭發,自從營養跟上後,小孩兒的頭發養得黑亮柔順,摸著也舒服。

看這情況,以後應該不用擔心他英年早禿了。

明知掙紮不開,隻能認命被舅舅搓頭發,也不知道又掉多少頭發?要是他以後中年禿頭,舅舅絕對貢獻良多。

他一臉無奈聽舅舅教育他,“明知啊,舅舅今天教你一個道理,見好就收,過猶不及。”

聞言,明知陷入沉思,沒有注意到舅舅眼裡的異樣。

為君者當用陽謀,當走陽關大道!

他不一樣,他是太監,你看哪個太監主角是明亮光正的?都是陰謀疊著詭計。

所以太廟之事就不用跟明知說,為他鋪好路,讓他走在陽關大道,不用思考下邊的路裡埋了多少屍骨。

江家的仇恨,到他和江芸兒就結束了,下一輩沒必要再背負這個仇恨。

思及此,江河從地窖裡扒拉出假人,當著明知的麵,將之架的柴禾上。

明知心疼得緊,假人身體裡的機關術就不必說了,那是舅舅的活兒,可上色這些,他也是出過力的,就這麼燒了,實在太可惜。

江河還說:“明知,來,你點火。”

明知不情願的走過來,還想替假人求情,這東西多好啊,還能嚇人呢。

在舅舅堅定的眼神中,明知隻能一臉心疼的將假人燒了。

明知站在那裡,看到熊熊的火焰照亮舅舅明亮的雙眼,還是少年的舅舅肩膀單薄,恍惚間門卻是淵渟嶽峙,仿佛高山般沉穩肅穆。

他聽到舅舅說:“日後如果有誰用神鬼佛為由欺騙你,那就回憶今天的這一幕吧。”

明知雖然遺憾,但假人都燒了,也隻能將之放下。

很快又有其他的事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明知發現,菜地裡的野菜長得特彆快,很快就蔓延出一大片,擠占了其他野草的生存空間門,鬱鬱蔥蔥一片,若是真能吃的,這個長勢倒是很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