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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持續了將近十分鐘,韋婉奇怪地想,鄰居也不開門來查看情況嗎?後來她又驚恐地意識到一個事實,附近幾戶人家都是租住的,早就回老家過春節了,也許樓上樓下隻有她和童思芸還住在這裡。

眼睛忽然被人從背後捂住,韋婉剛疑惑地說了句“思芸姐”,童思芸的頭已經伸過她的肩膀來%e5%90%bb她,兩人%e5%94%87%e8%88%8c相接,韋婉一時腦中皆是空白,竟也無暇去繼續編織那些恐怖的想象。她尚未從這一%e5%90%bb中回過神,見童思芸環過她腰際的手上拿了一條絲巾,那隻手慢慢向上移著,%e8%83%b8`前,脖頸,下巴,麵頰,依次感受到蠶絲的光滑和冰涼,然後那條絲巾圍住了她的眼睛,將她的視線遮蔽住。

“彆管這敲門的了,不要被彆的聲音影響。”童思芸的聲音在韋婉耳旁響起,低沉得宛若無法拒絕的蠱惑,蓋過這世上所有的嘈雜,成為黑暗裡唯一的路標,“我們繼續,來。”

儘管韋婉很清楚她的周圍就是童思芸的房間,都是熟悉的家具和擺設,可是被剝奪了視力,隻有門外的敲門聲堅定不移,像是某種特彆的背景音樂,讓韋婉感覺到身處未知而危險的黑暗之中。

童思芸蒙上了她的眼睛之後,就退開了,不知道有什麼動作。韋婉轉過身,雙手向前摸索,卻什麼都沒有觸到。她感到了害怕,儘管明知這種害怕來得無端,她也擔憂童思芸就此離開她,再消失不見。韋婉試著往前邁了幾步,她摸到了沙發的靠背,循著沙發摸過去,卻什麼都沒有。韋婉一著急,就想要解開眼睛上的絲巾。

“彆動。”她聽到童思芸的聲音,好像隔著她還有一段距離,“聽到我的聲音了嗎?向我這個方向走過來。”

敲門聲和童思芸的話奇異地交織在一處,韋婉跌跌撞撞地朝著童思芸的方向走過去,那裡應該是臥室的門口。她的腳步很急,卻沒有撞到任何東西,也沒有碰到什麼阻礙。

“思芸姐?”韋婉輕輕地喚了一句,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想要轉身,卻突然被人抱住,她失了平衡,仰麵倒下去,正好躺到了床上。童思芸整個壓著她,壓得韋婉幾乎喘不過氣來。敲門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韋婉沒有在意,她的心中洋溢著無限喜悅,因為童思芸就在這裡,緊緊擁住了她。

衣物不知何時被一件一件%e8%84%b1去,肌膚暴露在微冷的空氣中,因為眼睛看不見,她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在皮膚下流過,童思芸跪坐在她身上,膝蓋壓得她大%e8%85%bf發麻。倏然間,%e8%83%b8`前的皮膚感受到一陣細密的涼意,熟悉而新鮮的香氣在周圍勻散開來。

童思芸正將她常用的那種香水噴灑到韋婉身上,隨後,韋婉感覺到對方美好的*整個壓在了她的身上,像是雲端的水傾瀉而下,將她溺於其中,不可自拔。她微微揚起脖頸索%e5%90%bb,童思芸便去%e5%90%bb她,口中又嘗到了巧克力的甜味。

“我希望,我們能總是這樣……”韋婉聽到童思芸的喃喃自語,她不清楚童思芸所指代的究竟是什麼,但她無比願意這樣與童思芸長相廝守。

按動香水噴頭的聲音一下又一下,胳膊,小%e8%85%bf,腰,不斷地感受到香霧如細雨傾灑,分明是冷香,也將黑暗暈出了胭脂色的漣漪。韋婉想,她和童思芸擁有同樣的味道了。

敲門聲所造成的不快轉眼就被韋婉拋到了腦後,她隻感覺到甜。巧克力很甜,童思芸很甜,黑夜很甜,所有的一切都是濃黑而香甜的。

兩人一直折騰到半夜才彼此相擁而眠。韋婉摘下一直蒙在眼睛上的絲巾,就著從窗簾縫中露出來的路燈光線,看到童思芸帶著汗珠的睡顏,便湊上前去,淺淺一%e5%90%bb,見童思芸睜開了眼睛,微笑望著她,韋婉頓時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二天,兩人足足睡到上午十點才被鞭炮聲驚醒。兩人吃完早飯後,童思芸說:“反正過年也沒人打掃樓道和走廊,乾脆我來打掃吧。”

她拿了掃帚和拖把,剛一打開門,從防盜門的門楣上哐當掉下來一個東西,撿起來一看,是個小包裹。

“昨天進門還沒有這個東西,不會昨晚敲門的真的是快遞吧?”韋婉小心地把包裹撿起來,是個瓦楞紙做成的小盒子,上麵沒有粘貼快遞單,隻用黑色的水筆寫著“童思芸收”,搖了搖,盒子裡麵傳出沙沙的聲音。

“可能是歌迷吧,精神有問題的歌迷之類的,這樣他昨天敲了那麼久的門也就好理解了。”童思芸想了想說道。

韋婉將包裹拆開,裡麵是一遝硬紙賀卡,有十來張的樣子。最上麵的一張印著紅燈籠和鞭炮的圖案,設計精美,看起來挺高檔的,上麵用黑色水筆寫道:祝童思芸新年快樂!

“看樣子真的是歌迷。”韋婉笑著說,又去翻第二張賀卡,依然是紅燈籠和鞭炮的圖案,但整體色調都暗了很多,看起來有些陰沉,黑色水筆則寫著:祝韋婉新年快樂!

童思芸和韋婉的臉色幾乎都是一變。很少有人知道她們倆在這裡同居。就算和韋婉最%e4%ba%b2密的韓絮和聞人蘭,也隻知道她們倆住在一塊兒,卻不知道兩人的具體住址。可是賀卡上這樣寫,似乎暗示了這人知曉得多得多……

第三張賀卡,圖案是陰森森的古宅照片,看了就讓人有些不舒服。黑色水筆寫著:祝韋發新年快樂!

韋婉這回再也笑不出來了,韋發是她老爸。第四張賀卡,是祝她老媽新年快樂的。接下來的十餘張賀卡,上麵的圖案一張比一張恐怖,古宅、墳墓、乃至麵目不清的屍體,而名字有童思芸的父母和弟弟,韋婉的表哥韋達,還有她的朋友韓絮、聞人蘭,童思芸的朋友常青戈……然而黑色水筆隻是千篇一律的祝某某新年快樂,沒有多餘的半句言語。

韋婉放下了手中翻看的賀卡,望向站在一邊,同樣目瞪口呆的童思芸,雙手顫唞。

“是惡作劇嗎?”她問著,卻明知道童思芸也沒有答案。不對,如果是不熟悉的歌迷惡作劇,他也不會知道韋婉的名字,不會知道兩人父母朋友的名字。韋婉甚至想,會不會是他們倆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招致這種方式的變相恐嚇。

“把東西給我。”童思芸伸手過來,將賀卡統統收拾好,“我拿去扔了,然後給時懷仁打電話。就當這事情沒有發生過。婉婉,彆害怕。”

除了點頭,韋婉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回應。

本來好好的大年三十,被這幾張賀卡搞得兩個人心情都不太好,好像兩人之間忽然就多了一個禁區,不敢踩也不敢碰。韋婉之所以不快倒不是說這賀卡怎麼樣,而是她在擔心,當童思芸真的成了歌後,有了很大的名氣之後,這種事情,會不會越來越多……

☆、2.33 獨家發表

春節雖然碰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日子總還要過,大年三十的晚上韋婉在樓下放了一掛鞭炮,手機短信提示音響個不停,都是以前的同學和朋友發來的祝福短信。大年初一早上韋婉和童思芸麵對麵坐在沙發上回複短信。韋婉看了看收件箱的列表,楊景明並沒有給她發短信。

包裹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天,那些不祥的賀卡被童思芸拿到了廚房在天然氣灶上一張張燒掉,韋婉也不願主動跟童思芸提及此事,但是她心中卻有一個猜想,包裹會不會是楊景明送過來的?知曉童思芸和韋婉的關係,又對兩人存有報複心理的,恐怕也隻剩楊景明了。而且童思芸以前和楊景明共事過,他應該知道兩人的住處。

好在一直到過完年後上班,都沒有出過什麼怪事。一上班,馬上又忙了起來,童思芸的新專輯進入最後的製作階段。上班後,在天衡公司的某間辦公室裡,韋婉終於聽到了調音混縮之後《沒人記得》的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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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還擔心自己的嗓音太難聽會毀了這首歌,現在才發現原來擔心都是多餘的。後期做得很完美,比起童思芸低沉的歌聲,她的聲音顯得略微單薄,宛若剛結了一層薄冰的池塘活水湧動,而童思芸的聲音卻像是平靜而又容納一切的湖水,契合得天衣無縫。韋婉把這首歌一連聽了幾遍,竟也有了種陌生而新鮮的感動。

“好聽嗎?”童思芸走到韋婉身邊坐下,手中端著茶杯。

“好聽。”韋婉點頭。同樣的歌聽了幾百上千遍,因為知道是自己的作品,就越發覺得耐聽,聽多少遍都不會感覺到厭煩。

童思芸笑了,她說:“因為那是我們的孩子啊。”“孩子”兩個字被童思芸刻意強調,雖然不是韋婉第一這麼聽童思芸說了,依然感到甜蜜。童思芸低頭喝了一口茶,忽然抱住韋婉,傾身%e5%90%bb住她的嘴%e5%94%87。

檸檬茶潤著彼此的%e8%88%8c尖,齒間儘是檸檬的香氣。韋婉隻有一秒鐘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裡可是在公司的辦公室。儘管走廊寂靜,也幾乎沒人經過,但畢竟不是在家裡,而且童思芸多少也算是個公眾人物……隨後她便閉上了眼睛,完全地沉浸在這個檸檬味道的%e5%90%bb中了。

音響設備中,《沒人記得》這首歌還在播放著,屬於兩個人的歌聲混合了檸檬味,純粹而甜美。

與你在大雨中相遇,除了河上的影子,沒人記得;

與你在繁華的街頭相遇,除了車窗的倒影,沒人記得;

沒人記得你走過那條路的模樣,可是我卻記得

千年百年之後沒人記得你,可是我記得;

因為就算再度輪回,我也在心中鐫刻了你的模樣……

幾天之後,唱片的封麵包裝和歌詞本隨後也印刷出了樣品,封麵就是童思芸的照片,她穿著一襲黑色長裙,向著側麵看去,目光深邃而悠遠。韋婉和童思芸的合照出現在歌詞本最後一頁,大概有一張郵票那麼大,可能是照片太小,韋婉的臉都看不清楚,她隻覺得自己的笑容傻得很。

專輯於三月初發行,雖然發行之後倒沒有產生轟動效應,但是市場反應還不錯,網上關於童思芸的討論也驟然間變得多了起來。仿佛去年“大歌手”比賽時的熱情,隔了半年又被點燃了,燒成燎原之火。然而畢竟因為專輯的曲風和受眾都相對有限,倒也沒有一夜之間就變得大紅大紫。

韋婉如今是站在童思芸的身邊,%e4%ba%b2眼所見證著這一切的,心情有些複雜。重生之後她終於和童思芸站在了一起,然而童思芸的舞台卻變小了。如果童思芸不滿意於現狀,會不會有一天也會離開她。畢竟,為了能追上童思芸,韋婉有意無意地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