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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沒有再堅持,將車停到了航站樓下的停車場。坐在副駕上的史密斯轉頭摘掉了墨鏡回頭看了她一眼。他戴著口罩,但是應該是衝韋婉笑,韋婉隻覺得他那雙藍色的眼睛深不可測,她匆忙道謝,拎著自己的破帆布包拉開車門落荒而逃。

韋婉走進候機大廳,見周邊人來人往的,她放下了心,史密斯和王明就算不是好人,這麼多人也不會把她怎麼樣。她得意洋洋地看了眼手機,告訴童思芸自己已經順利到達了機場,但童思芸一直都沒有回微信。

離登機還有近兩個小時,她在休息區找了個座位坐下來,還沒等坐穩,手機響了,依然是010開頭的號碼。韋婉接起來,對麵是時懷仁沒好氣的聲音:“韋婉小姐,你以後不要再聯係思芸了好嗎?無論是打電話還是發微信,思芸現在身份比較特殊,請你理解好嗎!”

“為什麼?”韋婉莫名其妙地問,好像沒有誰規定當了明星就不能跟朋友聯係,童思芸都沒說什麼,時懷仁發什麼瘋?

“你給童思芸發了什麼?她看了微信就要往外跑,還說要報警!我知道你們關係不一般,以前你們聯係,還有昨天晚上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現在你影響到她的事業了,你明白嗎?影響到她了!”時懷仁惡狠狠地說,韋婉甚至能想象得到他在電話那頭唾沫橫飛的模樣,卻實在想象不到那家夥文質彬彬的模樣,是怎麼像個被點著的火藥桶,“你就不能再等一段時間嗎?最起碼等思芸宣傳完,參加完比賽,她有休息的時間了,你再過來膩歪?”

韋婉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對著電話冷笑:“時先生,你管得太寬了,你是思芸的經紀人,不是我的領導,你讓我彆聯係她就不聯係她,憑什麼?”

時懷仁還想再說什麼,韋婉已經掛了電話。她說話時聲音很冷靜,冷靜得甚至帶著挑釁的味道,可是當她掛了電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在發抖,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難過,手心出了冷汗,讓手機的金屬外殼變得又滑又冷。

時懷仁隻是語氣不太好,並沒有說太過分的話,韋婉這樣安慰著自己,但還是想哭。她打開帆布包,假裝在其中翻找著東西,眼淚就滴落躺在黑暗秘密的空間裡。她不恨時懷仁,如果什麼都拆不開自己和童思芸,她又怎麼會因為這一通電話而想哭。

過了幾分鐘,韋婉用餐巾紙擦了擦臉,繼續若無其事地坐在座位上。她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於是去櫃台領登機牌,拿到登機牌,剛轉過身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她說句“不好意思”,忽然覺得不對勁,抬起頭來,那人不就是剛才送她來機場的司機王明麼?他來這乾什麼?韋婉四處張望了一番,果然看到戴著墨鏡的史密斯坐在不遠處候機區的椅子上,手裡拿著本雜誌在裝模作樣地翻看。

王明對櫃台小姐說:“去x市的某某航班還有空座嗎?”

櫃台小姐說:“隻有經濟艙的全價票了。”

王明道:“好的,麻煩您幫我辦一下,一張票。”

王明是個跑%e8%85%bf的,所以他應該是為史密斯買票。那貨就這麼著急去x市,所以寧願買全價票?韋婉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登機牌,靠,還跟自己乘坐同一航班。韋婉連忙走到另外一邊的候機區坐下來,離那兩人越遠越好。

手機再度響起來,還是時懷仁打來的。韋婉猶豫了一下,才接起來,準備要是時懷仁開口不說人話就立即掛機。

“韋婉小姐,剛才我的語氣不好,冒犯了您,這通電話是來跟您道歉的,要對你說句對不起。”時懷仁的語氣多少有點尷尬,韋婉想該不會是童思芸逼著他打電話來道歉的吧。既然時懷仁都說對不起了,韋婉也就沒必要再計較,客氣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登機時間到了,韋婉拿著登機牌找到自己的座位,她是靠窗的座位,但是相鄰的座位上已經坐了一個人,那人摘下墨鏡,用湛藍色的眼珠凝視著她微笑,韋婉腦袋轟得一聲變大了,這洋鬼子還真是陰魂不散。

韋婉僵硬地對史密斯回以微笑,然後小心地從史密斯的膝蓋和前排座位的縫隙中擠過去,腰上猝不及防被摸了一把,她回過頭,見史密斯手中捧著本花花綠綠的冊子,無辜地對她笑,韋婉也不知道史密斯的行為是有意還是無意。不過看史密斯人高馬大的,就算打也應該打不過她吧。

“hello,howareyou?”韋婉剛繃著臉在座位上坐下來,史密斯就湊過來殷勤地問候。韋婉嗅到他身上一股古龍水的氣味,離得一旦近了,就覺得全世界的空氣都被這股味道汙染了,她不快地聯想起了聞人蘭。

“騷瑞,矮抗特斯比克英格麗是。”韋婉冷冷地說道,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調開電子書閱讀界麵,點開了一本書,《論持久戰》。

“你好嗎?”史密斯用不甚流利的中文問道,藍色的眼睛緊緊盯住韋婉。

韋婉用洋鬼子絕對聽不懂的家鄉話說:“不好意思我聽不懂。”

史密斯見溝通無效,終於消停了,也拿出手機開始擺弄,那本他剛才看的小冊子被扔到座位扶手上。韋婉瞄了一眼,隻見那本冊子是“大歌手”選秀比賽的宣傳冊。韋婉心裡泛起了嘀咕,這個史密斯和童思芸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和天衡又有怎樣的關係?也許會是讚助商廣告商之類的人物,但為什麼又要接近韋婉這樣無足輕重的人物?可惜隻知道他姓外國爛大街的姓氏史密斯,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連搜索都不知道該如何輸入關鍵字。

正想著,一個手機忽然躍入視線,史密斯不知道怎麼在屏幕上輸入了一段中文,拿給韋婉看:你好,我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韋婉無力地倒在飛機座椅的靠背上,她被史密斯不屈不撓的精神所折服了。

飛機從北京到達x市需要兩個小時,兩個人用手機穀歌翻譯斷斷續續交談著。雖然韋婉的口語不差,足以和史密斯交流,但她就是心存芥蒂,不想跟史密斯說話。史密斯語焉不詳地介紹他是個商人,也是“大歌手”活動的合作方,同時還是童思芸的粉絲。

韋婉心中哀嚎著,你是童思芸的粉絲關我什麼事?

史密斯倒是進退得當,很有分寸,除了偶有不知道無意還是有意的毛手毛腳觸碰行為,倒是沒有讓韋婉再對他有多反感。

飛機在x市機場降落,史密斯詢問韋婉是否需要他派人將她送到市區,韋婉依然拒絕了。她對x市這邊倒是很熟悉,搭乘了一輛機場大巴直奔市裡而去。

直到坐到大巴上,聞著車廂中渾濁的氣味,韋婉才覺得渾身的疲憊忽然都襲湧上來。昨天的這個時候,她還坐在火車上,心中懷著忐忑的希冀,隻想著能見到童思芸一麵;可是現在,不僅見到了童思芸,還有過一夜溫存,她反而更加失落。

相思相見終究不能相守,又有何意義……她用手支撐住額頭,望著窗外機場高速公路上風景,卻隻能深深歎了口氣。

中午,韋婉饑腸轆轆地回到了出租房,卻發現出租房裡麵空無一人。聞人蘭應該帶韓絮去什麼地方玩去了吧,她將帆布包往地上一扔,惆悵地歎了口氣,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她正在出租屋裡翻找,希望找點方便麵什麼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那頭傳來一個口音奇怪吐字不清的聲音:“vivian?請你吃飯好嗎?”

韋婉第一反應就是,靠,史密斯那混蛋是怎麼搞到她的電話號碼的。

她怔了半天沒有說話,那頭的史密斯小心翼翼地又問了句:“vivian?”

韋婉咳了一聲:“我叫韋婉,不是薇薇安。好吧,在哪裡吃飯,地方你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2.33 獨家發表

韋婉以為史密斯起碼會帶她去高檔西餐廳之類的地方,因為他過來接韋婉也是開著一輛掛著x市牌照的梅賽德斯奔馳,司機自我介紹叫張明。韋婉還沒來得及去想史密斯是對x明之類的情有獨鐘還是怎麼樣,車就已經停到了二環外一家麥當勞前麵。

其實史密斯請她吃什麼都無所謂,畢竟韋婉本來是要泡方便麵的。但是這家麥當勞離林雅詩的工作地點很近,也是楊景明賣唱的主場之一。出於一些說不清楚的原因,韋婉並不想看到楊景明。

司機張明將他們送到之後就一直坐在車裡等,史密斯帶著韋婉到店裡點了一堆垃圾食品。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韋婉往外一看,好極了,楊景明正背對著他們坐在飯店前的水泥台階上彈吉他。

楊景明賣唱的地方一般不固定,他四處給音樂室打工,有空閒了才會就近找個比較熱鬨城管又罕至的地段來彈吉他,為什麼好巧不巧非要在這個時候,在這裡碰到楊景明?她望著史密斯那雙藍眼睛,忽然有種細思恐極的感覺。史密斯會不會是故意的?可他一個老外,最多就是有點錢,應該也不至於專程帶韋婉來偶遇楊景明,對他又沒有任何好處。

韋婉有點心虛,好在楊景明始終背對著他們,並沒有回頭。韋婉稍微放下心來,暗自決定以後離史密斯遠一點,跟他走得近了準不是什麼好事。兩個人安靜地吃漢堡薯條,史密斯偶爾比劃著問韋婉幾句無關痛癢的問題,好像也沒有不安好心。

但是跟史密斯一同進餐是個很折磨人的事情。史密斯的眼睛好像有問題,緊緊盯著韋婉不肯放,窗外還有個埋伏的炸彈楊景明,韋婉連啃著最喜歡的蘋果派都味同嚼蠟。

吃完飯後,史密斯就讓張明把韋婉再送回住處,他一個人留下來。汽車開動,韋婉回過頭看了一眼,看到的景象讓她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史密斯走到彈著吉他的楊景明身邊,彎腰低頭,好像在跟楊景明說著什麼,她一聯想到史密斯好像很喜歡名字時x明的,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天夜裡,韓絮和聞人蘭徹夜未歸,韋婉估摸著兩人可能是出遠門玩去了,憤懣地一個人過夜,第二天一大早繼續乖乖滾到林雅詩那裡上班。

林雅詩倒是挺驚訝的:“你不是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嗎?”

韋婉無奈狀歎口氣:“家裡的事情處理得快,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好像是白開水,平靜無瀾地進行著。童思芸從來不回她的微信,楊景明自從和史密斯吃飯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林雅詩依然溫柔體貼,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