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得韓絮擔心。

電話通了,接電話的卻不是韓絮,而是聞人蘭。韋婉一聽那頭一聲千嬌百媚的“喂”就嚇得差點從床上彈起來把手機給扔出去。

“韓絮的手機怎麼在你這裡?”韋婉憤怒地問,聞人蘭最近存在感實在太強了,韋婉一聽她的聲音就莫名暴躁。

“彆這麼沒好氣的,絮絮已經睡了,我幫她接的電話。”電話中聞人蘭的聲音有些失真,妖嬈程度卻有增無減,“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這麼晚還不回家,是打算在外麵過夜吧。”

“是。”韋婉簡潔地說,懶得廢話,乾脆利落掛了電話,然後關機。

童思芸裹著浴衣從衛生間裡出來,用毛巾擦著水淋淋的頭發,在韋婉身邊躺下來。韋婉覺得一股熱烘烘的沐浴露香氣在四周氤氳開來,弄得韋婉有點飄飄然,她膽子一大,把手機往旁邊一丟,翻過身湊上去%e5%90%bb童思芸的麵頰,童思芸順勢摸了摸韋婉的頭發,像是逗弄寵物一般。

“婉婉,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童思芸空著的手將水藻般的長發一縷一縷撥開,“過幾天天衡公司的人應該就會跟你聯係,你可以先去實習。如果可以的話,也許將來有一天,會有著名歌手跟你約歌。”

“如果我專給思芸姐作曲呢?”韋婉抬起眼睛問道,她坐起身,望著童思芸的側臉。她已經寫了厚厚一本的譜子,都是為了留給童思芸去唱的。

“那樣就最好了。”童思芸笑起來,她將毛巾丟到一旁,靠著床頭。童思芸素顏的模樣沒有她平時那樣冰冷,雙頰緋紅,眼中含著水霧似的,嘴%e5%94%87略微張開,像是在邀人%e4%ba%b2%e5%90%bb。

“你要在北京呆多久?”韋婉依靠著童思芸的肩膀躺下來,嗅著童思芸身上和發間的香氣,心裡忽然又生出來點不知所謂的悲涼。

“可能有一個月吧。也不算多久,很快就過去了。”童思芸伸開手臂,讓韋婉枕著,另一手就輕輕關上了床頭燈。黑暗籠罩了整間臥室,像是溫暖的懷抱,隻有一點點路燈燈光從窗簾縫隙中漏進來,在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要是想你了該怎麼辦呢?”韋婉喃喃道,聲音極低,她不確定童思芸是否能聽清楚。童思芸%e5%90%bb了%e5%90%bb她的耳鬢,沒有回答,大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明天我們一起進山。”童思芸停頓了一會兒,說道。見韋婉沒有說話,很輕地歎了口氣,也在夜色中沉默了。

韋婉閉上眼睛,聽見童思芸的呼吸聲和遠遠的馬路上傳來汽車駛過的轟鳴,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也沒有做什麼夢。童思芸躺在她的身邊,即將離彆的愁緒忽然間又升騰起來,揮之不去。

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童思芸正收拾著行李。一個大帆布包放在桌子上,童思芸正往裡麵放著東西。韋婉眯著眼睛躺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童思芸昨天晚上說今天要帶她進山去玩。

x市附近多山,前段時間響應省上提出的開發旅遊資源號召,身為省會的x市一馬當先,城外的山不管好山壞山野山一律開發成森林公園,結果因為遊客稀缺,有的地方幾近荒廢。旅遊的話去這種地方未免寒磣,但隻散散心,還是不錯的選擇。

童思芸依然開著那輛英菲尼迪,出城之後,山的輪廓逐漸清晰。童思芸打開了音響,播放的是韋達工作室給《無情城ol》遊戲做的ost原聲帶。

因為是遊戲插曲,每首曲子都比較短,多則三分鐘,少則不到一分鐘,一首一首曲子播放過去,直到最末,熟悉的前奏響起來,又是那首兩個人某種意義上而言第一次合作的歌曲,《無情城》主題曲。

“這首歌對我意義非凡。”童思芸握著方向盤,輕聲說。

“對我也是。”韋婉笑了笑,童思芸也就跟著她一塊笑起來。

韋婉聽著童思芸的歌聲,眼睛望向車窗之外。九月份,山路邊有的樹已經開始變紅了,在尚是綠色的灌木叢中,像是一樹盛開的火焰。快到中午的時候,轎車開到了一片開闊的山穀,並不十分清澈的小溪從不遠處流過去,幾株野花在細碎的石子地上搖曳。童思芸將車停在路邊,轉頭對韋婉笑道:“我們先吃飯吧。”

她在石子地上鋪開一塊桌布,將前一天準備好的速食食品擺好,然後坐在旁邊,低頭專心地用小勺子將蛋黃醬在麵包片上抹勻。發梢微微卷著的長發垂在臉側,正巧有一片紅葉落在了上麵,淺淡的陽光照下來,童思芸整個人都像是被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中。韋婉站在車門邊,看著童思芸,內心湧上了一種說不清楚的衝動,像是情愫發酵升溫,濃得連周身的血液都因之而沸騰了起來。她隻想上前緊緊擁住這個人。

韋婉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韋婉從童思芸身後抱住她,半跪下`身,探頭去%e5%90%bb她的臉頰和%e5%94%87角。麵包片從童思芸手中掉落到地上,蛋黃醬沾到了童思芸形狀優美的指尖上,韋婉彎下腰,托起童思芸的手,將她的指尖含在口中,%e8%88%8c頭將那一點醬汁輕輕舐去。

偶爾有車從山穀中疾馳而過,韋婉不管,她順著童思芸的手指又%e5%90%bb上她的戒指,然後是手背和手腕。

“彆這樣,跟小狗一樣。”童思芸把韋婉的頭推開,將麵包片撿起來,繼續專心塗著蛋黃醬,除了臉上有些紅,並不見彆的異常。韋婉也不介意,順勢就躺在了童思芸的大%e8%85%bf上,太陽光迎著臉麵照下來,讓人睜不開眼睛。韋婉閉緊了眼睛,心中默默數著,果然數到三聲的時候,她感覺到童思芸俯身去%e5%90%bb她。童思芸的長發發梢垂到韋婉臉上,像是織出來的一張無法逃%e8%84%b1的網。

童思芸格外喜歡%e4%ba%b2%e5%90%bb,也許是因為她也不知應該如何表達,便用%e5%90%bb去代替一切。韋婉嘗到童思芸%e5%94%87膏的甜味,還有蛋黃醬的味道,這一切都在陽光下慢慢揮發。幸福或者焦躁,韋婉早已飽嘗其中滋味,此刻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

半個小時之後,轎車又在盤山路上行駛。山中秋天來得早,山坡上鬱鬱蔥蔥的樹木有的已開始轉黃,有的卻還是綠油油的,遠遠望去,像是色彩斑斕的畫卷。下午三點,童思芸開進了一個看起來頗為荒涼的森林公園,招牌上上“國家3a級公園”的字樣被雨淋得褪了色,售票處半個人都沒有,隻有路邊幾家農戶,水泥路上滿是落葉。

“這個景區其實風景還不錯,但是開發得不好,最後連門票都不賣了。”童思芸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一隻小鬆鼠從道路中間飛快地橫穿過去,樹蔭籠罩在頭頂,溪水淙淙流著。不多時,童思芸在山腰一個看似已經荒廢,長滿了野草的停車場上將車停了下來,說道:“到了。”

韋婉拉開車門,整座山中像是隻有她和童思芸兩人,除了風掠過樹梢和溪流淌水的聲音,就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叫,靜得令人心中有些異樣的害怕。

“走吧,上山吧。”童思芸棒球帽扣在頭上,背起包,就過來挽住韋婉的手。

天陰了下來,風一吹,路旁槐樹的葉子紛紛落下來,落了兩人一頭。童思芸抬頭望了望落葉,輕聲笑道:“如果這是雪,我們就能一起白頭了。”

兩人沿山道往上走著,起先還不覺得累,因為皆是上坡,到後來山路成了向上的石階,兩人走了幾步,便氣喘籲籲。

“歇一會兒。”童思芸撩了撩頭發,坐到了石階上,從背包裡拿出水杯,喝了幾口,順手就將水杯遞給了韋婉。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裡離山頂還有多遠?”韋婉一邊喝著水一邊問道,她仰頭看著沒在雲霧中的山頂,好像還有很遠。

“再往上走,路都被衝毀了,一直沒有修。”童思芸說道,“用不著登頂,再往前走一會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兩人休息了幾分鐘,繼續在泥路上走著,走了大約二十分鐘,見一條幾乎隱藏在樹影灌木之間彎曲的小道。童思芸挽住韋婉踏上了小道,往山坡上的密林深處走去。光線驟暗,好像天也陰了下來,樹枝沙沙搖動著,周圍儘是密林景象,鮮少有人涉足,簡直像《女巫布萊爾》之類的電影實地拍攝現場,韋婉心裡不由發毛。

“思芸姐,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韋婉扯了扯童思芸的衣角。

“到了。”童思芸指了指前方,隻見不遠處是一座小房子,不過看起來也是荒棄了的,房子好像一半都已經塌了。兩人走近,這房子是用土坯砌成,已經沒有了門,房前還有一個石製的香爐,其中有一隻香還沒有燒儘,檀香味在空氣中幽幽浮動。

“這裡是山神廟?而且居然還有香火?”韋婉訝異地問。童思芸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率先踏入其中。韋婉緊緊跟在她身後,眼睛適應了室內昏暗的光線之後,才看見廟中破敗的正殿供著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像,佛像前還燃著香燭之類,神案上一塵不染,想來是有人經常在此打理。

☆、摩登伽蘭若寺(4)

童思芸走到蒲團之前跪下來,閉目冥想,雙手合十。香爐中青煙嫋嫋而上,檀香的味道讓韋婉有些寧靜而迷茫的感覺,過了幾分鐘,忽聞一聲蒼老的“阿彌陀佛”,嚇得韋婉一哆嗦。

佛像後麵繞出來一個長須老和尚,身穿袈裟,手持佛珠。韋婉恍然大悟,這裡不是山神廟,而是佛寺。

“施主是來還願的嗎?”老和尚半閉著眼睛,撚動指間的佛珠。韋婉皺起了眉頭,她感覺到老和尚正暗自打量著她,目光懾人。韋婉驟然想起自己重生的身份,莫非老和尚能看出什麼端倪?她立即腦補出和尚拿出一個金缽大喊“妖孽看貧僧收了你”的場景,忍不住想笑。

童思芸從蒲團上站起來說道:“除了還願,另外還要許一樁誓願。”

她後退了兩步,走到韋婉身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老和尚站在原地,不動亦不語,隻是良久後,才用沙啞的嗓音說道:“一念執迷,可成魔亦可成佛。”話語落,他轉身又繞到佛像之後,廟裡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身影,隻聞一聲佛號,被山風一吹,散落無端。

童思芸牽著韋婉的手走出佛寺之後,卻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繞著小廟旁堆積著落葉的小徑走到了廟後麵空地上。韋婉一眼望去,頭皮立刻就發麻了:山坡稍微平緩的地方,約有二三百平方米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墳包,卻不見一塊石碑。山風從臉側拂過去,有些冷意。儘管是大白天,韋婉還是覺得有點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