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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看得太重了,甚至看得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

——在競技場上,越怕輸的人,越容易輸。

比賽時的心態是很重要的,藍未然太看重勝負,劉川卻很輕鬆豁達,落花辭戰隊如同繃緊的弦,一不小心就容易崩斷,而華夏整個戰隊的氛圍卻非常輕鬆,一旦兩者相遇,勝負還不一定……

葉辰希的心裡非常的擔憂,可這些話他不敢說出口,師父已經快崩潰了,他不能再打擊這個男人。

果然,不出葉辰希所料,落花辭和華夏的那一場曆史性的對決,落花辭整個戰隊的隊員精神高度緊繃,而劉川所帶領的華夏隊員情緒無比放鬆,結果,藍未然隻是一次不小心的失誤,就被劉川立即抓住反打一波,直接把落花辭前期建立的優勢全部推翻,將上、中、下三條路整個打崩!

這正是劉川的可怕之處,他能把握住任何一次機會,哪怕是處於劣勢,隻要你給他機會,他就能直接翻盤。

落花辭遺憾地輸了。

隻差那麼一點點,可就是那一點點的差距,讓他們失去了進決賽的資格。

打完比賽之後,華夏戰隊的人禮貌地走過來跟落花辭的人握手。

落花辭有個性格比較暴躁的隊員當場摔鍵盤走了,藍未然卻笑著跟劉川握了一下手,說:“恭喜。”

——那是他留給職業聯盟記者們的最後一個鏡頭。

接下來的幾天,藍未然一直在醫院裡陪著他的父%e4%ba%b2,葉辰希每天都去給他送飯,看他食不知味地胡亂扒飯,頭發亂糟糟一臉憔悴的樣子,心疼得恨不得用力地抱住他,跟他說:“你彆再強撐著了好不好?”

藍未然一直撐到父%e4%ba%b2走的那一天,落花辭全員去參加他父%e4%ba%b2的葬禮,也第一次見到隊長流眼淚。

他跪在他父%e4%ba%b2的墓碑前無聲的哭泣,隻是,驕傲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

葬禮結束之後,他將落花辭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說:“對不起,大家,我想退役了……”

沒有人勸他。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鐵打的人也不可能再堅持下去,大家都知道藍未然的父%e4%ba%b2對他的重要性,在父%e4%ba%b2去世的關頭,還要他堅持當這個隊長實在是太為難他了。藍未然的離開在落花辭的很多人心裡早就有了預感,因此,大家都非常平靜地接受了。

藍未然繼續說:“我走之後,隊長誰來當,你們有什麼意見可以提出來。”

有個跟他一起創建落花辭的元老突然說:“我也想走,回去找個穩定的工作,乾什麼不比打比賽強?”

那人一開口,好幾個人也立即站出來表示要退役。

“我也退役好了,二十好幾的人了,家裡人不想再讓我打遊戲了。”

“我也是,老媽讓我回家去工作。”

“我也想退役,再打下去真是沒什麼意思。”

連續四個賽季都在最後關頭輸掉,不少人也喪失了信心,之前大家一直團結一致地堅持著,正是因為有藍未然在,現在藍未然的父%e4%ba%b2走了,藍隊也要退役,他們又留下來做什麼?

所有主力不約而同地想要退役,落花辭就像被抽掉地基的高樓大廈般岌岌可危,藍未然沉默了片刻,才說:“既然你們都想走,那落花辭就解散了吧,我跟經理商量商量,把這個賽季的獎金給大家算一算。隻是,訓練營的人……”

藍未然的目光掃過麵前的幾個少年,這些少年前途無量,他是隊長,哪怕自己離開,也該安頓好隊伍裡的新人才是,藍未然想了想說:“訓練營的幾個新人,我會聯係其他的隊長問問看,七星草那邊正缺人,還有今年新成立的銅雀戰隊,也在大量招新人,你們幾個的水平都不錯,不用擔心以後的出路。”

“我不想去彆的戰隊。”葉辰希突然站了出來,認真地說,“落花辭不要解散,如果師父放心的話,把戰隊交給我吧。”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他。

在大家的印象中,這個少年身材偏瘦,臉色蒼白,看起來好像生病了似的,在整個訓練營幾乎沒有存在感。如果不是藍未然突然收了他當徒弟,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他。

“隊長的徒弟”這個光環,讓葉辰希走入了大家的視線,也被大家漸漸熟悉,隻是,大部分老選手對他還是沒什麼印象,這個少年太低調,就跟幽靈似的,這會兒戰隊都快要解散了,他突然冒出來說要接手,這是在開玩笑嗎?

藍未然看著麵前十八歲的少年,微微皺了皺眉,說:“小葉,你不要意氣用事,管理戰隊不是那麼容易。你想繼續打比賽,可以去七星草那邊,肖隊是個不錯的隊長,我會跟他推薦你的。”

“我不去七星草。”葉辰希的目光非常堅決,“我知道管理戰隊不容易,但我更不想看著落花辭解散。”

每天都跟在師父的身邊,他很清楚管理一個戰隊的艱難,他一直想替師父分擔一些壓力,可是,那時候的他還太弱小了,根本沒有資格跟師父並肩站在一起。如今,師父決定離開,也該是他扛起重擔的時候。

葉辰希認真地看著藍未然,一字一句地說:“師父,請把落花辭戰隊交給我,我會帶好這支隊伍。”

藍未然怔了怔,沉默了很久,才說:“好吧,我去跟經理商量商量再決定。”

商議的結果就是,老選手全都決定退役,隻留下幾個訓練營裡跟葉辰希比較熟的新人。

落花辭戰隊整個分崩離析,當天下午就在官網掛出了藍隊和幾個主力一起退役的新聞,葉辰希接任隊長的消息混在最後的一排小字裡,幾乎沒有記者去注意,大家的視線都放在離開的藍未然身上,電競周刊以大篇幅的版麵報道了四藍的退役。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落花辭完了。沒有任何人想到,那個叫葉辰希的少年,會把支離破碎的戰隊重新組起來。

藍未然收拾好行李,輕輕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說:“加油吧,小葉。落花辭交給你了。”

葉辰希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師父,我等你回來。”

藍未然說:“我不會回來的。”

那天的走廊似乎變得格外的空蕩,黃昏時分,夕陽橘色的光芒從窗外灑進來,仿佛在藍未然的身上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他就那樣在葉辰希的目送之下快步離開了落花辭戰隊,走得十分瀟灑,一次都沒有回頭。

葉辰希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儘頭,心底一遍遍地說:“我等你回來。”

——當有一天我變得足夠強大。

——當有一天我有資格與你並肩而行。

——請你回來,回到我們的落花辭,坐在你最喜歡的位置,聽著歌,曬著太陽,開開心心的玩你的遊戲。

——我會替你抗下所有的重擔,我會替你解決一切的難題,我會在你的身邊,一直陪著你。

——師父,我等你回來。

年少時在心底許下的誓言,一直在激勵著葉辰希。

藍未然走後,葉辰希當了落花辭的隊長,在不斷的挫折、磨練之下迅速地成長起來,他的身上漸漸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學會了用微笑來偽裝自己,並憑借出色的戰局觀察分析能力,將瀕臨解散的落花辭戰隊慢慢培養成了頂尖強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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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之後,落花辭再次如魔咒一般,在季後賽的第一輪遭遇了劉川帶領的華夏戰隊,葉辰希將華夏徹底打敗,並帶著落花辭挺近決賽,順利拿下了賽季總冠軍。

然而,藍未然卻音訊全無。

不管之後的落花辭戰隊在葉辰希的帶領下有多麼的輝煌,藍未然卻始終沒有再出現過。

葉辰希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可他知道,他的心裡有一個很大的缺口,那是藍未然離開時留下的缺口。這些年的夢裡,很多次夢見師父離開的那一幕場景——金色的陽光,空蕩的走廊,他離開的背影,似乎在那一刻融合成了一幅永恒的畫麵,在時光的流逝中驀然靜止了一般。

轉眼三年過去,藍未然依舊沒有任何消息,葉辰希還留著他的座位,可心底卻清楚,那個人不會回來了。

夢裡反複出現師父離開的那一幕畫麵,這似乎是一種不祥的預示……

***

因為做了一整夜的噩夢,次日早晨,葉辰希的臉色很不好看,在飯堂吃早餐的時候,幾個訓練營的新人看見葉隊長的臉色,都嚇得不敢接近,遠遠地躲起來低頭啃包子。

沒想到,葉隊長吃到一半突然看了他們一眼,走過來說:“你們躲我做什麼?”

一群人的脊背立即冒出一排冷汗,忙說:“沒有啊,葉隊……”

葉辰希笑了一下,在幾人的對麵坐下,問道:“這段時間跟劉川的隊友pk,有什麼收獲?”

其中一個膽子大一些的少年開口說:“劉川他們幾個前天剛剛滿級了,我們昨天去擂台找他們,發現旁觀席上還有一個明教,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隊友,名字叫策馬江湖,看資料是電信三區的。”

葉辰希皺眉:“策馬江湖?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我回去查查看,你們繼續跟他們切磋,不要偷懶。”

幾個新人立即點頭道:“知道了,隊長!”

林羽凡也端著早餐走了過來,坐在葉辰希旁邊,笑著說:“隊長,領隊剛剛跟我說,去哈爾濱的機票已經訂好了,今天下午三點出發。”

有新人道:“下一場的對手是雪狼戰隊吧?隊長你們加油啊。”

葉辰希微微笑著說:“放心,我心裡有數。”

林羽凡說:“比賽正好安排在國慶節當天,到時候我們得提前出發去會場,免得路上堵車……對了,小周,哈爾濱那邊這時間會不會很冷啊?我們要不要帶點外套什麼的。”

一位姓周的新人正好是哈爾濱人,聽副隊長問話,忙說:“這幾天正好在降溫,哈爾濱那邊的平均氣溫應該在7度左右,白天穿長袖在室內沒問題,出門的話還是穿件外套或者風衣比較好,晚上會更冷。”

林羽凡點點頭:“看來我們得把外套帶上,比賽到處飛真是麻煩啊,雪狼戰隊的賽場乾嘛要選在哈爾濱那麼遠……”

有人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