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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聲嗎?”

人家公社領導當初本就是靠著二哥的麵子,給他的機會。多的是人等著排隊等他這個位置呢。現在可不就找到理由讓他下來了?

朱小蘭捂著臉哭了起來。“這和我們有啥關係啊,我們又沒虐待。讓人乾活是媽吩咐的,讓人餓肚子也是媽吩咐的。怎麼到頭來,就算我們頭上呢?”

“好好的工作,愣是要沒了,這日子以後咋過啊……”

她還指著以後孩子出息,有人培養,也能去城裡當城裡人呢。現在一眨眼,什麼都要沒了。

林長喜看著報紙上麵的照片,一聲不吭。

……

忙完了一天的審稿工作,程編輯才有空休息,喝喝茶,看看報。

林安安那張照片,這就立馬吸引人了。他倒是不認識林安安,隻覺得這個孩子眼神堅定的樣子,這樣一個形象,偏偏長著這樣一雙眼睛,倒是很稀奇。以他的敏銳直覺來看,感覺是個有故事感的孩子。

等看到報紙上的內容之後,他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然後看著上麵林安安的名字,程編輯一愣。

這一愣是因為,他對林安安這個名字是有印象的。前幾天才接到了她的投稿呢。

程編輯立馬仔細的看了起來。

然後再將林安安投稿的那篇薑小木奮鬥記拿出來。

“發現兩人真的挺像。”

加上薑小木的故事本身就是林安安寫了。

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個林安安就是投稿的林安安。而薑小木很可能就是林安安自己的故事。

難怪林安安說她來首都了。原來是被她爸接過來了。現在還考上了清大。

故事裡,薑小木可也是考上大學了啊。

雖然沒說哪個學校,可作為內情的程編輯,這會兒心裡清清楚楚的。

所以,薑小木的故事真的不是瞎編啊。人家真的讀書好,而且進城來考上了大學。現在還上了報紙呢。

程編輯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這樣真實中帶著戲劇性的故事,可太容易吸引人了。

現在大家都還在艱苦奮鬥,建設祖國。多少人還生活在艱苦的環境中啊。就需要這樣完美的結局,來鼓勵這些人。

就和他曾經看過的西方童話故事一樣。不管多少艱難,故事永遠都是完美的結局。

程編輯立馬決定,將薑小木的故事刊登。

讓曾經為薑小木牽掛的人看看這個美好的發展。

……

邊境軍區,薑越山開完會之後,才有空看看報紙。先看的軍事報紙,看完之後,又翻看了一些全國報。

看到全國各地熱火朝天搞發展,勞動成果頻頻,薑越山的心情是很好的。

他當初也是過了苦日子出來的,那時候侵略者還在這片土地上,彆說建設國家了,就是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證啊。

還是現在好。隻是想到了家人們,他心情又難免有些傷感。

無意識的翻過一張報紙,右上角一張照片展現出來,這是教育刊的文章。是有人考上大學了。

但是薑越山看著這張微微有些模糊的照片的時候,愣住了。

因為這張照片上的人,像極了他的小妹,薑玉畫。

當時他離家的時候,妹妹雖然才十歲出頭,但是輪廓與這照片已經很像了。就是人沒這麼瘦弱。當初薑越山家裡不算貧窮,還有錢讓他上學堂,讀過書。父母勤勞又有手藝,家裡親族也多。小妹又是家裡人都疼愛的,怎麼也不會苛待她。

如果是後來遭難了,那妹妹成這樣倒是可能。

但是薑越山知道,這不可能是他的妹妹。

因為時間對不上。

薑越山早年離家參加革命的時候,家裡爹媽兄弟和妹妹都還在。

他也一直化名在外,從來不讓人知道自己的家裡人的情況。就怕遭到敵人的報複。

可是後來老家還是傳來消息了,先是侵略者禍害了一次,然後白狗子又到處抓人。戰火中,沒人能幸免。

他的家裡人全都沒了。

他後來回鄉看過,有逃難回鄉的親族幫著收斂了他家裡人的遺骸,但是獨獨沒有妹妹薑玉畫。他一番打聽才知道,當年薑玉畫跟著人趕集,逃過一劫。回來的時候村子已經被燒毀,妹妹薑玉畫就跟著一些族人一起逃難。中途經曆諸多波折,許多人失散,也包括小妹。

這些年來,薑越山一直在找妹妹薑玉畫的消息,甚至每年都在報紙上麵刊登尋人啟事。卻一點都沒消息。他心中已經開始覺得,妹妹可能早已在戰亂中犧牲了。

這會兒看到這張熟悉的臉,薑越山突然燃起了希望,妹妹薑玉畫沒有死,她可能活著,然後結婚生子。

看著孩子這樣兒,估計家裡情況不好。可能也因為這樣,妹妹也就沒機會看到他的尋人啟事。

可惜這報導完全就是談論學習的,上麵關於林安安的情況介紹得太少了。隻知道在農村長大,後來接到城裡的。也沒交代是和誰一起被接的。也不知道她家裡人還有哪些。

薑越山一刻也等不及了,趕緊就要找人幫忙,打聽關於這個林安安的情況。

幾天後,林安安的那篇《薑小木奮鬥記》,也上報了。

因為很多人不知道薑小木是化名,所以雖然感覺和前幾天那位林安安的經曆有點相似,但是卻沒以為兩人是同一個人。

不過細心的人倒是有些猜測。

畢竟筆名是林安安呢。

這篇文章出來,確實引起了很多人的反響。

之前薑小木和那幾個軍屬的故事,當時看的人還是很多的。許多人被觸動。

很多人也想關注他們的後續。

如今冷不丁看到了薑小木這個可憐孩子的後續,還挺讓人驚喜。然後發現,這發展方向和和自己想到不一樣啊。

他們想的是,薑小木的爸在看到了報紙之後,會回家去接她,或者找家裡人算賬。

但是薑小木沒有等待她爸回來幫她,她自己站起來了。

她通過努力學習,學有所成,得了好名次了。她爸把她接到城裡,她還直接考上大學了。可真是太爭氣了!

看完這發展,有一種讓人舒爽的感覺。

林常勝也看到了這篇文章。

他想起那次看到薑小木的故事的時候,他就很義憤填膺。還覺得孩子爸爸沒做好。

其實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孩子經曆和自安安很像。

可他就是沒往深處想。那會兒,他好像真就沒習慣為安安操一點心。

其實如果他當時用點兒心,也能夠猜出來,這是安安寫的她自己的故事吧。

這個孩子當時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是不是也想著,讓他這個當父親的看到?

隻可惜,他再次讓孩子失望了。

林常勝沉默著,將報紙收起來,鎖進了自己的抽屜裡麵。

大院的人也在猜測這個薑小木到底是不是林安安,很多人都覺得是。但是也沒人會主動去問。

大家心裡明白就成了。何必再挑起人家孩子的傷心事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常勝的領導倒是因為這個事兒,又找林常勝談話了。這次還比較嚴肅,讓他要管好生活作風問題。

特彆是作為一個首長,他是要給人當榜樣的。

就算當兵,一心為公,可真的就一點不能管著家裡?怎麼老家的人欺負安安,他都十幾年不知道呢?

你說沒回家,不知道家裡人會這麼乾?

可誰聽你說原因啊,外人隻看結果。你沒管,是不是故意不管?是不是因為有了新的家庭,對曾經的孩子死活不管了?

這個問題會影響戰士們心中的形象。這影響不好的。

林常勝低著頭,接受了批評。

陳國強很是語重心長道,“常勝啊,熱愛事業是一回事,但是該儘的責任,不能不儘。”

相比於林常勝這邊被批評,徐月英這邊是連批評都沒有了。

朱秀紅直接通知她,要給她換個合適的崗位。去街道辦那邊上班。去基層磨練磨練。

徐月英聽了就不樂意了。

“嫂子,我也乾了這麼多年,怎麼說調走就調走啊。我家裡事情是沒處理好,可是我個人在工作上並沒犯什麼錯誤啊。”

街道辦哪裡比得上軍區裡麵的職位呢。各方麵工資待遇和福利肯定都差一些的。

關鍵是她這年紀,調過去還是個基層,以後也彆想進一步了。而且麵上也沒光彩啊。可真是麵子裡子都沒了。

朱秀紅道,“這事兒你還沒認識你的錯誤嗎?我和你說,林常勝作為孩子爸是有責任的。但是徐月英,你忘了你的責任嗎?”

徐月英道,“後媽難當,我確實失職沒顧上……但是這也不能影響我的工作啊。”

“不是後媽的責任,是作為婦聯乾事的責任。平日裡遇到這些需要幫助的人,我們不都是還要幫著勸人家好好待女同誌,待孩子嗎。你哪怕不是林安安的後媽,隻是一個婦聯的乾事呢,你這十幾年就沒意識要管管這個孩子?眼皮子底下讓你需要管的人,你不管。誰能信你能管彆人?”

“這外麵多少人議論啊,咱婦聯的人連自家人都不管,能管彆人的事兒?咱婦聯自己都有私心,能勸彆人沒私心?”

“總而言之,你的這個思想覺悟,不適合在婦聯乾了。這不是我個人的決定,也是其他乾部投票的決定。昨天我收到舉報信就收到幾封了。你要是不服氣,我今天辦一場全體投票也行。可我還是想給你幾分麵子。”

聽到這話,徐月英緊緊的抿著嘴,沒讓眼淚流出來。

徐月英的事兒,林安安自然也聽說了。畢竟陳瓊和她熟呢。頓時就明白了徐月英為何看她的眼神更哀怨了。

林安安倒是沒啥感覺。

不過知道她還在上班,林安安就放心了。相對於讓徐月英在家裡蹲,她寧願對方有能力還是上個班的。倒也不是什麼高尚的情操,主要是林安安瞅著,她要是不上班,也得在家裡吃喝花用啊。兩個孩子也沒人負擔另外一半了。回頭再加上個徐家兩老……還是讓她的責任自己擔吧。

對於自己這兩次引起的反響,林安安還是很淡定的。

家裡的名聲肯定是會受到影響的。但是從另外一方麵來說,也很保險。最起碼在彆人嚴重,她和這個家不是緊密聯係的。萬一以後那兩個少管所預備隊員真的鬨出什麼事兒來了,她也能和對方撇清關係。或者以後徐月英又想鬨什麼事兒出來陷害她,也要看看有沒有這個底氣。

所以林安安覺得還是很值得的。

至於這兩口子有沒有受到啥影響,林安安也沒覺得虧心。

她好歹沒出去嚷嚷,後媽克扣生活費呢,算是對得起人了。主要是目前這情況,用不著嚷嚷,這還可以繼續捏著,以後沒準啥時候就用得著了。對了,還有兩個孩子在老家放火那事兒。

反正哪怕是去大學讀書了,林安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