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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想的事兒。做夢都沒做過這樣的夢。

這會兒人都過得窮,因為大家都窮,所以很多人壓根不知道要往哪方麵努力。也不知道追求。可能就覺得到了年齡就去上工賺工分賺口糧養活自己,然後生孩子養孩子。

現在看到了林安安的自行車了,很多人心裡就有想法了。

想以後能擁有這樣一輛自行車。

也不是沒人酸,可是酸也沒用。畢竟這是林安安的爸爸買的。

她爸在首都當首長,工資高,自然買得起。

許濤回家找許副社長鬨起來了,也要買這麼一輛車。

許副社長覺得他在做夢,“等你以後結婚的時候,肯定給你買的。”

如果結婚了,自然要買輛車充場麵了,但是現在肯定不行。

而且許副社長作為領導,也不能這麼高調。他的工資也不能和人家首都的首長比啊。

許濤頓時覺得拚爹拚不過人家了,很沒麵子,以前覺得他爸挺能耐的,咋這麼沒用呢?

他嘴裡不敢說出來,心裡是這麼想的。

他心裡憋屈,心裡就很不想去上學,也不想去看林安安那死丫頭嘚瑟的樣子。

心裡不痛快咋辦?自然是要找人出氣啊。

林安安不讓在學校欺負人,他在校外欺負人,行不行?

於是帶著幾個不上學的兄弟,就堵在有些同學放學的路上等下一個倒黴鬼。

這些事兒,林安安是不知道的。

學校裡麵的讚美和嫉妒,對林安安來說都不重要。她也不會為了彆人怎麼想而委屈自己。真要是這麼算,那城裡人也都彆過好日子了,要不然人家看了也不平衡呢。而且林安安覺得,從好的方麵來想,她這也算是讓大家見到了外麵的世界了。

而且林安安也忙,也沒心思顧及那麼多。

自從自行車和收音機到手,林安安暫時也沒折騰林家人的想法了。安安分分的學習。

最近她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自從聽收音機之後,她發現收音機裡麵有個頻道經常播放好文賞析。

林安安覺得這對自己的學習很有幫助,黃老師讓她寫過一篇作文,鍛煉她的作文能力。

然後她寫得特彆好,當時黃老師就說她有這個天賦,以後沒準能當個文化工作者。

林安安當時就了解了一下這方麵,然後知道,原來文章寫得好可以投稿。投到一些報社裡麵。或者可以上文學報,或者可以被整理成書。有的還可以上廣播。除了可以出名之外,還可以得到一點稿費。一些知識淵博的老師也會投稿賺點兒稿費。

林安安一聽這個,就覺得特彆適合自己。又能賺點兒零花錢,又能出名,多好啊。

要當優秀的學生,自然是德智體全麵發展。以後就算去了首都,她也要當優秀的那一批人。

於是決定,開始寫文章試試看。她心裡還想著,如果這條路真的走得通,這又是以後自己拿捏渣爸後媽的一條路了。

當然不能貿然的出手,她得熟悉大眾喜歡的文風,題材。所以每天除了看書,就是將收音機裡麵的美文默寫出來。這就導致她每天很忙碌。

老林家人都嘀咕起來了,這丫頭咋安生這麼多了,是不是性子變回去了。孫銀花偷偷想著,真要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不過也不敢試探,隻能偷偷觀察。老太太想著,也不求和過去一樣老實,隻要不折騰人,就最好了。最好是能把收音機拿出來大家一起用。

林萍萍心裡也好奇,然後早上趁著林安安上學的時候,過來找林安安,“安安,我們一起上學吧。”

林安安正在構思自己的題材呢,聽到林萍萍這話,她以看傻子的眼神看林萍萍,“沒睡醒?”

然後騎著自行車就瀟灑走了。

林萍萍:……

啥變性子啊,心還是那麼狠!

林安安壓根沒把這插曲放在眼裡,她現在每天上完課之後,空閒時間都在構思自己的文章。

功夫不負有心人,林安安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她發現這個時候的題材多以讚美艱苦奮鬥為主。

比如讚美默默無聞的工人同誌,讚美他們的鋼鐵精神。讚美農民同誌的勤勞苦乾精神。報紙上經常有表揚勞模的文章。

文字不求多麼優美,故事卻一定要能打動人。

抓住精髓了,林安安就開始著手這方麵了。

題材也選好了,林安安準備寫一篇和軍屬相關的文章。

這也是主人格的經曆帶給她的靈感。工人農民軍人固然是要讚美的,可還有一些群體默默無聞的付出呢。

那麼多的軍人,有人回來,有人沒回來。

他們的軍屬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他們的親人離開家庭,奔赴戰場,保家衛國。但是這個家也就少了一個壯勞力。生活肯定有影響。

林常勝回來了,她都過得如此。那些沒回來的,家裡人又過得如何呢?

或者說,哪怕回來了,卻已經不能正常勞動,不能養家了。家裡人又過得如何呢?他們的犧牲,又有多少人會注意呢?林安安想著,如果真的能登報,讓他們得到社會的關注,當地的乾部主動的解決他們的困難。就比如她過去,如果隊裡那些乾部願意關注一下,也許她的日子也要好一些。

雖然不能將希望寄托於外人的身上,可是當自己人靠不住的時候,能得到一點外麵的幫助也是好的。

林安安覺得,主人格那樣的個性,真的很需要幫助。

林安安想寫一篇這樣的文章。

題材就從自己開始找,比如她的媽,比如她。她還準備找找公社其他軍屬,選取一下題材。開始也不用寫多了。可以嘗試一下這個題材是否好上報。如果真的被選上了,她可以出一個係列的。

就在林安安構思文章的時候,老林家終於收到了期盼的回信和包裹。

林長喜拿著一大包的東西回來的時候,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安安要東西要到了,爹媽要東西也要到了。

隻有自己和小蘭要東西,那是一點都沒有啊。連封信都不回。二嫂心裡真沒他們兩口子。這些年那樣討好,真是白討好了。

林長喜的心也冷了,他終於開始意識到,討好二嫂真的是沒啥用的。

要點東西都這樣,難道還指望她以後能幫襯自家孩子嗎?

以前林長喜以為自家是和二哥二嫂最親的,也最能說得上話的。

或者還加上一個小妹。

但是現在的現實情況是直接給了林長喜一耳光,讓他看清了現實。

可看清現實之後,他反而迷茫了。

看清有啥用呢?難道他還能咋樣嗎?還不是以後得指著二嫂他們幫襯?難道還能鬨掰了?

林長喜真的挺難受的。

所以一直回到家裡,臉上都沒啥笑臉。

拉長的臉和家裡人高興的笑容形成鮮明對比。

朱小蘭也沒啥好臉色,特彆是看到了包裹裡麵一堆東西,那心就特彆不平衡,高興不起來,隻默然的站在邊上。

吳秀紅站在孫銀花身邊,“媽,好多東西啊。還是你說話有用。”

孫銀花正得意呢,聽到她這話,立馬板著臉,“咋了,這時候知道我說話有用了?上次你欺負小環的時候,咋就沒想著聽我的呢?”

吳秀紅尷尬,心說那能一樣嗎,小妹不當人,咱還不能還擊了?嘴裡卻還是哄著,“那不都是太生氣了嗎?哎呀媽,咱不提了,看看老二給你寄了啥。”

孫銀花也懶得和她扯過去的事兒。反正隻要讓家裡人知道,自己還是一家之主就成了。她和老頭子必須是家裡地位最高的。

被兒媳婦一哄,又開開心心的就開始整理包裹了。

“這膠鞋不錯,老頭子,你穿合適啊。”!思!兔!網!

林水根將煙杆放在腰上麵,然後笑眯眯的接過來,“正合適。”其實林常勝的腳比他大,鞋子自然也大一點,但是他說合適就合適。

孫銀花又找到了襪子,帽子,衣服。

這些東西在首都的徐月英看來都是用不上的舊物。但是對於孫銀花他們來說,這可都是有錢都買不著的好東西。

特彆是現在貧窮的人家,幾人冬天共穿一條棉褲都有的。物資匱乏,貧窮,這就是現狀。

所以孫銀花是真的挺滿足的。

她還從裡麵找到一些吃的,包裹得很好。覺得應該是很貴的東西。

也對,這畢竟是城裡寄過來的,能不貴嗎?

孫銀花覺得挺滿足了。她身邊的吳秀紅也很滿足,想找老太太要一雙膠鞋給自己兒子穿,畢竟在縣城那種地方上高中呢,不得撐場麵嗎?可不能給老三了。老爺子也不該穿,整天就在田地裡,穿啥膠鞋啊。

看到家裡人個個滿足而幸福的笑容,朱小蘭突然道,“媽,你們不是要生活費了嗎,二嫂寄過來多少?”

這話立馬給老太太提了個醒了。

還真是的,她剛剛還就滿足了,幸好老三媳婦提醒了。

於是趕緊就打開寫回來的信。讓老三讀一讀。

林長喜接過來開始讀。

信中先是表達對家裡人的關心,對兩老的惦記。然後說接到兩老的信之後很擔心兩人的身體,就趕緊找了這些東西寄回來,希望能對家裡有點幫助。至於錢方麵,還要等等。

‘徐月英式’的賣慘哭窮是張嘴就來,先是說家裡花銷多大,然後又說好不容易攢點錢,就被安安要過去買車了,收音機都買不起,隻能把家裡的舊的寄過去了。本來還想寄錢的,如今每個月還要給安安二十的生活費,實在是負擔太重了。

但是她和林常勝也不會不管老人的,這錢肯定會給的,隻是要等等,等寬裕了再說。

這話裡話外的,把事情就全怪到了林安安身上了。

要錢買車,買收音機,生活費……

家裡錢全都給林安安花了,自然就沒有給兩老的錢了。

老家人心裡默默一算,安安這可真是花不少錢。誰家也不能這麼花啊。

孫銀花當即就抱怨了,“這死丫頭,真是要拖垮家裡啊。她把錢都花完了,我和老頭子倒是還排在她後麵了。”

老太太是真的挺生氣。她心裡本來抱怨兒子和兒媳婦的,但是又不希望真的是兒子和兒媳婦不孝順,隻能給他們找理由。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如今兒媳婦找了個理由,就覺得很合理。

連林長福家的也信了。覺得也是這麼回事,再闊氣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闊氣啊,肯定是砸鍋賣鐵才能供得起安安。

隻有林長喜兩口子經常和二嫂打交道,有些了解她這個人。

二嫂那種人,咋可能砸鍋賣鐵供安安呢?

真要是那麼好,早就接去了,還留在這裡?

不過兩人沒打算摻和這個事兒,他們現在還沒想好咋處理和二嫂的關係。

兩口子沒說啥,自然就讓家裡人自己猜測,然後自己心裡不平衡。

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