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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黛玉做了一會針線,因想起來此事,便抬頭問了句。這事一向是歸紫鵑管,隻是她卻正出著神,黛玉不由得稍稍皺了皺眉頭,唬得滿屋子丫鬟婆子大氣也不敢出。素貞眼明手快,忙捅了紫鵑一下,紫鵑方回神笑道。

“已是都得了,這一年生日也鬨不清呢,我依著九福晉生辰的例,備了兩匹南邊的布料,並八個萬事如意的銀鏍子,兩壇子好酒,這算是我們私下的體己好東西。再有就都是按製的香料布匹了。”

黛玉點了點頭,樂珊這幾年來也是她跟前得用的大丫環,此時便捧了賬冊上來道。

“康%e4%ba%b2王世子福晉今兒打發人送了幾包藥材過來,說是從北邊得的稀罕好藥,裡頭有福晉上回要的好參。”

黛玉看過了賬冊,嘴邊就帶了笑,她掂量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的行程,便笑道。“過幾天我請她過來喝酒,小阿哥小格格的生日快到了,她這個添盆的長輩怎麼都要到的。”眾人忙湊趣不提。

此時天色已晚,黛玉見是用飯的時辰了,便%e4%ba%b2自叫起了一雙兒女,讓奶媽子抱著他們去洗臉洗手。又%e4%ba%b2自裝了一小碗果泥晾著,胤祥踏進上房時,就見她笑%e5%90%9f%e5%90%9f地拿著一調羹紅紅綠綠的玩意兒逗著女兒,引得她啊啊亂叫,小阿哥卻在一邊規規矩矩地大口進食,臉上不由得就帶了笑。

“爺回來了。”黛玉見丈夫進了房,忙放下調羹起身為胤祥卸了大衣裳,胤祥笑著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臉側輕輕一捉,亮給黛玉看道。

“隻顧著逗女兒,你瞧瞧,臉上都沾到了。”

黛玉細看時,果然胤祥手中是少許果泥,便臉紅道。

“還不是你的小格格,全賴她。”說著手中不停,已是為胤祥披了件家常外袍。“在外頭吃過了?”

“不曾,一出宮就趕回來了,外頭冷得很。”胤祥搖了搖頭,黛玉便把衣服堆到樂海手上,一邊白芷早捧了一盆熱水,黛玉%e4%ba%b2自絞了一把手巾為胤祥擦臉擦手,這才和丈夫一同走到飯桌前。她此時便不喂女兒了,改為替兒子掰栗子麵小窩窩頭,隻掰了小半個添到他碗裡,小阿哥一聲不吭地吃完了。

待胤祥也喂完了女兒,兩人這才坐到炕上開始正經吃飯,黛玉撿了兩筷子青菜到胤祥碗裡,埋怨道。

“這小白菜今年賣到三分銀子一筐,偏你隻是愛吃肉,嘴裡起了兩個大燎泡還不知保養,多吃些。”

胤祥摸摸%e5%94%87,苦著臉囫圇吞咽了幾口,黛玉捂著嘴笑了他一回。見兒子女兒到一邊玩樂去了,便小聲問。

“今兒皇阿瑪叫你進去又有什麼事?”

胤祥這幾年來也領過幾件差事,辦得都很是漂亮,隻是究竟年紀不大,沒有個固定的執事。康熙時常把他叫進宮中陪伴,因敏妃近年來身體有些不好,胤祥與黛玉都常常進去請安。

“倒沒什麼,隻是陪著皇阿瑪演習了一會騎射。”胤祥舀了一調羹湯喝了,皺眉道,“還問我弘易的身體如何了。”

十三阿哥府的這一對兒女出生時機很巧,恰好是康熙五十大壽當天出生的,因此特彆得寵,雖然年紀尚小,但已經數次被抱入宮中在康熙身邊玩耍。次次都得到了相當貴重的賞賜,其中小阿哥弘易天性聰穎,上個月入宮時給康熙背了幾首唐詩,更是惹得老爺子龍顏大悅,不但賞了好幾本新詩,還特地傳話叫黛玉好生教養,可不能放鬆了對小阿哥的啟蒙。

“他一向皮實,怎麼,又要接到宮裡去?這個月可沒學多少字句,仔細皇阿瑪怪你教導不力。”黛玉見胤祥給她夾了好幾筷子各種肉菜,不由得皺了皺眉。“可彆,我最近常犯惡心,見不著葷腥。”

胤祥揚了揚眉,幾年夫妻下來,黛玉自也知道他的意思,自從兩年前生育過後,夫妻倆便開始節育,但有漏網之魚也是說不準的事。她羞紅了臉笑道,“明日就傳太醫來看看,多半隻是前幾日吃多了。”

“就你那貓兒般的食量,也好意思說吃多了。”胤祥雖然這麼說,但仍舊示意紫鵑撤換了碗筷,新裝了小半碗米飯送上來,黛玉就著幾樣青菜倒是全吃了下去。兒女們早被奶媽帶去歇息了,兩夫妻用過晚飯,黛玉叫人把賬本拿來給胤祥過目。

自從黛玉過門之後,她就把貝勒府劃分成了兩大塊行政單位,貝勒府原有的產業收入都歸前院支配,而前院所要支出的則是人情往來等大塊支出,而後院則又分了三大塊,其中一塊是她與胤祥的生活支出、私下的人情往還,而第二塊就是三四個通房丫頭的生活費與月錢,第三塊則是小阿哥小格格的教育支出。黛玉大約過上一個月就會主動把總賬給胤祥過目,她可不打算把胤祥培養成甩手掌櫃,知道家裡的大體收支,胤祥字啊外頭遇到了銀錢上的事也就有了主意。這兩三年來他也漸漸由隻是敷衍了事的大致查看賬本,被培養為了次次都會認真查看。

胤祥在查看賬本,黛玉也沒閒著,她在做的一件披風快完工了,乘此機會,也就拿了來低頭穿針引線。胤祥見了今日新增的人蔘進項,便道。

“世子、世子福晉一直對我們照顧有加,過幾日就是老福晉的生辰,你彆忘了提前去請個安,也好逗老人家開心,順便與世子福晉說說話兒。”

黛玉抬眼罕道。

“奇了,你也掛心起這些事來,人家早請了我當天去吃酒,禮都備好了,自然不會給你丟臉的。”

胤祥點了點頭,又和她說起林子遠的升遷問題,林子遠自從三年前送嫁到了京城就沒再回家,因為他的妻兒都還在老家,因此黛玉也隻能從胤祥嘴巴裡聽到林子遠的消息,好在胤祥與這個妻舅相處得還是不錯的,不但幫林子遠在戶部謀了個不錯的職位,現在三年期滿,又提起要為他出出力,讓林子遠在官職上再升一步。

這是黛玉的娘家事,最難得又是胤祥主動提起,黛玉還有什麼好說的?眼見自鳴鐘走到九點,兩夫妻梳洗了雙雙就寢,胤祥在枕上忽然想起道。

“你可知道你姨表兄要說%e4%ba%b2了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燈下漫談天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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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微微一驚,胤祥什麼都好,就隻是醋勁大了一些。寶玉當時出入閨中與女眷們言笑無忌的事胤祥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雖然當時大家都還小,但胤祥卻好幾次說過寶玉輕薄浮躁。黛玉因著這個,與賈府的往來素來不多。倒是和幾個出嫁了的姐妹常有聯係,前幾日才請了迎春來做客,卻是全沒聽迎春提過此事。

她的驚訝之情自然全落入了胤祥眼中,當下神色就鬆了三分,伸手把玩著黛玉的一縷秀發,因笑道。“你這個二姨表哥也是個不省事的,考中了進士,卻整日在家玩樂,也不曉得謀個實缺,說起來,你的大姨表哥病勢漸加,再這麼下去,他就是家中的頂梁柱了,行事卻仍然不知分寸。今日我與表舅碰了個麵,他說要尋個穩妥大方的姑娘家,能管得住寶玉的才好呢。”

他的語氣便是閒話家常的意思了,黛玉也覺得寶玉性情跳%e8%84%b1,要再找一個不著調的妻子,夫妻倆折騰起來越發沒完了。因此含笑點頭道,“你小時候和他也是常來常往的,哪裡不知道他的性子,說得好聽點,天縱奇才,性情放誕也是難免的,但叫他腳踏實地承擔起一家人的擔子,那就非得找個賢內助不可了,偏偏他們家門第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要找個門當戶對性情又好的,那就難了。因此這幾年隻聽說要找,卻總沒看中誰呢,你倒說來聽聽,我舅母看中了誰家的小姐。”

胤祥想了一會,因笑道,“這就不知道了,隻恍惚聽說是%e4%ba%b2眷家的女兒,也算是%e4%ba%b2上加%e4%ba%b2。”

黛玉屈指算了算,幾個適齡的女兒不是早定下了人家,就是要等選秀後才能說%e4%ba%b2的。正要笑著將此事揭過時,心頭忽然一動,想到了薛寶琴來。

薛寶琴在原書中本來也該出場的,但有了孝莊這隻蝴蝶,大家都嫁得早了,黛玉也就沒見過這個嬌憨可愛的薛家小姐。而現在賈母已去,賈赦等人又分家另過,榮國府已是王夫人一家獨大,她想挑個薛家的兒媳也是很自然的事。若不是王家沒有合適的人選,恐怕還輪不到薛寶琴呢,她去年又從探春那裡聽說寶琴的未婚夫婿身子骨不好,連番病危,說不準這樁在書中隻是言笑之間被提起過的%e4%ba%b2事,在此時會成真呢。

她收斂了思緒,淡笑著伸出手撥弄著胤祥的手指,胤祥含著笑意扣住了她的,兩人十指糾纏起來,紫鵑放下了床帳子。

過了半個時辰,胤祥起身用夜點,黛玉在床上賴了一會兒,也就下床到炕上和胤祥對坐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拿調羹攪著滾熱的燕窩粥。幾個得用的大丫環都遠遠地站在門口,或是做針線,或是在小聲說笑。黛玉見是時機了,便笑著為胤祥添了個栗子小窩頭,說道。

“今兒個進宮給老佛爺請安時,我看見八哥在老佛爺跟前誦經呢,一邊讀一邊想事兒的樣子,他能煩什麼呀?莫不是皇阿瑪上回讓他辦的差事給辦砸了?”

胤祥似笑非笑地看了黛玉一眼,黛玉不覺有些臉紅,她自知自己絕不是甘於閨中瑣事的清朝女子,好在胤祥自幼在孝莊身邊長大,也不是這個時代常見的大男人,不但放手把府中諸事交給她把持,更時常說出政事上的煩難與黛玉一同參詳。如此幾年下來,兩人也自然有了許多默契,更不同於彆的夫妻乾坐無事,隻能對看生厭。

“事也有一些麻煩,但還不至於辦砸,八哥的差事已經快辦完了,無非是搜羅一些奇珍異寶。隻是他到底求好心切了,還是惹起了一點風波。”胤祥略微皺著眉頭解說道,“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我聽四哥說,他為了要找那個什麼周邦彥詩集,搞得琉璃廠%e9%b8%a1犬不寧的。那些店老板雖說不是手眼通天,但也是在琉璃廠經營了幾輩子的人家,哪裡不認識幾個名臣的,這一來就落了話柄。正好他現在也是在風口浪尖,今兒在乾清宮就討了個沒趣,皇阿瑪讓他自個兒到老佛爺跟前領罪去,想想老佛爺當年的佳話。”

當年滿清入關不久,孝莊曾向八大山人借閱過他珍藏的《眠鴨圖》,此圖是八大山人的得意之作,素來秘不示人,但孝莊竟也就真的借閱到了,在宮中賞玩了幾天之後,又派人將這幅在後世價值連城的國畫還給了八大山人。雖然八大山人對此事絕口不提,但幾十年下來,早成了人儘皆知的逸事。康熙這麼做要比打胤禩幾板子來得更陰險一些,但又比龍顏大怒斥責胤禩要好,並且態度十分曖昧,看來終究是對那虛無縹緲,近幾年越發傳得沸沸揚揚的《周邦彥詩集》真品起了興致。

“老祖宗也沒說什麼,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