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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雖然年歲還小,但仗著母%e4%ba%b2的臉麵,想走個人情,向賈敏求了紅蓮去。

這件事白杏悄悄的和賈敏說了,賈敏還沒拿定主意,林黛玉是從白杏那聽說的,白杏卻是想通過紫梨告訴紅蓮,免得得罪林發家的,沒承想她這邊和紫梨咬耳朵,那邊林黛玉就問紫梨,紫梨這些日子仔細打量,知道這位嬌小姐不是尋常人物,竟也就說了。

不說彆的,就是以一個現代人的良知來看,李雲藻都覺得林發家的有點齷齪,不過最後她出手還有個理由是覺得林發家的素來不合她的心意,也不甚討賈敏喜歡,這件事十有八九賈敏是不會許的,倒不如自己出頭,也好讓這些放出去的丫環們念念自己的好,以後行事也許會方便一些。彆的不說,紫梨她是看好的,以後準備提拔她當自己的心腹媳婦,現在也該放她去做些事,否則也不必和丫鬟們挑明,自己私下和賈敏說說就行了。

下午黛玉起身有些晚了,喝了碗奶子何嬤嬤就來了。她練了幾遍請安,何嬤嬤出奇地讓她坐下來說話,她還納悶呢,藍桃在一邊小聲提醒她,原來何嬤嬤早幾日就說了,今天晚上要看看姑娘用膳的規矩學得如何了。

和何嬤嬤有什麼可聊的?說不了多久,她便開始談些京師貴人家的局勢,托她的福,黛玉對這個社會倒也清楚了許多。如今這個世界一直到南明都和過去的世界沒什麼不同,隻是滿清入關後的政策卻和另外的世界有了截然不同的轉變。孝莊——自然,現在還是太皇太後在福臨死後,力行滿漢融合之事,具體政策的改變就是漢人遵漢禮學旗俗,旗人學漢禮遵旗俗。完全阻斷裹小腳一事,規定漢女裹小腳視同入賤籍,凡與小腳女婚配者皆入賤籍等政策。因為和這條政策一同頒布的還有除上三旗外所有旗人、漢人均可留頭,修明史,開恩科等寬容規定,並未激起漢人士大夫的激烈反彈。當然也有不少名士在此事之後故意娶入小腳女,但在朝廷嚴厲的打壓下沒有形成風潮。

鼇拜這個康熙前期的名臣與太皇太後配合無間,在滿漢關係大大緩和之後,鼇拜告老,還政康熙,贏得了朝野一致好評,傳為佳話。康熙繼續推行滿漢融合的政策,並大力提倡漢女學旗女,也就是“學唐風”之策。

古代婦女地位的高峰期出現在唐代,自唐代之後,士大夫便全力限製女子地位,以裹小腳為手段限製了女性行動能力,變態禮教則限製女性思想能力。學唐風之策林黛玉總覺得應該是孝莊在背後推動。總之這個女性解放運動推行了三十多年時間,總算是讓北方風氣為之一變,但江南還是頑固地不願全麵投降,還保留著不少明代陋俗。林黛玉到京城之後,當可自由得多。

何嬤嬤說了不少京中的趣事,大多都是旗人家的女兒進宮覲見太皇太後時的事,黛玉聽得津津有味,想到自己進京之後,不免要進宮去見見賈妃,也聽得格外認真。待到晚間,飯便擺在東廂正堂。黛玉請何嬤嬤在客位坐了,自提箸用膳。

今晚的菜也不知道是否故意,居然有一道糖醋排骨,切得巨大無比,一個總有黛玉一張嘴大,並一碗清炒小黃瓜,一碗火%e8%85%bf冬筍羹。黛玉先撿了一筷子黃瓜慢慢吃了,拿眼一看紫梨,紫梨拍拍手,藍桃連忙上來端了那盤子下去,不多時再端上來,排骨已剪成適口大小。黛玉若無其事地撿了一塊帶骨頭的肉放進嘴裡。何嬤嬤不由暗自點頭,隻是不說話,看著她吃。

一頓飯下來,黛玉隻吃了大半碗米飯,吃完飯喝了一碗湯,便是這樣了。菜不過是略動少許罷了。何嬤嬤也不說話,待到她閉目養神完,吃了一口茶後才開口道。

“不愧是書香世家的姑娘,禮儀是極好的,不過是有些小處尚需注意。譬如方才開始吃飯,姑娘應讓一讓客,再有,客人沒放下碗,姑娘不可擱箸,此外,正經規矩,外客麵前,姑娘是不動連骨肉的,若是陪侍宮中貴人,則不可動葷,以免出惡味。”

何嬤嬤逐句逐句的分說,黛玉低頭暗記,過了一會兒,何嬤嬤才收了話吃茶,紫梨使了個眼色,藍桃便上前奉承,那邊黛玉用了一點橘子,向嬤嬤告退,去賈敏那請安。

賈敏正在屋裡和白杏說話,林如海已在裡間安歇,見黛玉過來,讓她到裡間去鬨林如海。黛玉便知道是在說丫鬟配人的事。到裡間看時,林如海正在枕上看書,黛玉便也到燈下拿本書看看,賈敏那說了許久,林黛玉便在炕上躺了,睡意朦朧上來,已經迷糊過去了。

第二日起來,賈敏便讓她休息一日,她自看書畫畫打發時間,想起賈雨村布置的假期作業,便額外多畫了兩張迎春花。

到得晚間,鳶尾找她過去試試新裝,原來針線上人已經做好了幾件,下餘更富麗的找的是外頭裁縫,還沒送過來。林黛玉最近長高些許,試過衣服之後,家裡人便去放衣服下擺和袖子,除此之外倒是都合身。賈敏又與了她四五樣成套首飾,滿滿湊了兩盒,都交予紫梨抱回東廂了。

第二日起,她開始練習和宮中貴人相處的禮儀,也許是賈敏吩咐了何嬤嬤什麼,何嬤嬤一直在這上頭下功夫。宮禮繁複,林黛玉學了一個多月才算大成,這時已經是三月末了,賈敏和黛玉一起物色了小丫鬟們提拔上來,豐豐富富地裝了兩船禮,自己帶林黛玉坐了一條樓船,林發家的在兩艘貨船上總管,紫梨暫緩兩個月成%e4%ba%b2在樓船上服侍,白杏留管家務打發丫頭們成%e4%ba%b2。自揚州口岸上船,緩緩逆流上行而去。

第十六章:林黛玉運河逢怪客

康熙三十六年春,運河沿岸全是興修水利的民夫,天氣乍暖還寒,人人手上都凍出了細細的血口,但因河工銀子是一分一天,河岸上仍是人頭湧湧,熱鬨無比。而逆流而上滿載著糧包的漕幫船隻,也透著去年大熟的喜氣。揚州往上,最繁華的渡口就要屬天津衛了,自揚州販了些稀罕玩意的船夫無不盼著快些到天津,也好換些銀子,那出息的,就想著在京師買些特產回家,賣也好,自用也好,沒出息的卻一心想著京裡的暗娼粉頭老相好了。

船行入河南境內,運河陡然收窄,且河床遠遠高出地麵,形成了難得的天上河奇景。那來往的官船上,貴人們悠閒地袖手在甲板上站著,商船上掌櫃的抽著煙鬥吆喝著夥計們乾活,河邊的纖夫卻在賣著死力拉扯陷入河灘淤泥的船隻。貧富之間猶如天壤之彆,可謂是一副活%e8%84%b1%e8%84%b1的世情圖兒了。

在河中央緩緩航行的樓船挑著揚州鹽政林的旗號,饒是內務府的船隻都不敢和它爭道,隱隱約約可見甲板上幾十個使女婆子蹲著,圍著兩個小小人影,看身形像是女眷,應是鹽政府的夫人小姐了,林鹽政今年春方晉了子爵,正是皇上麵前的得意人物,運河上儘管船隻來往如織,卻有誰敢為難他們?

緊跟在鹽政府船隊後麵的,是一艘不起眼的商船,從吃水線看,貨物堆積得不少,桐油漆過許多遍的船篷整整潔潔,看上去是個勤謹的小商號藉著鹽政府的光。船篷裡麵對麵地坐著兩名少年,兩個人都是容長臉兒,發辮結的一絲不苟,頭皮上泛著青光,年紀稍大的那個%e5%94%87邊冒出了幾絲胡須,年紀小些的那個,說是少年還有些勉強,看上去方才十歲出頭,麵上一團稚氣,說是孩子也不過份,隻是他談吐有條有理,思緒非常清晰,確實已經不是孩子了。

“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起混賬王八蛋瞎了眼,天天在岸上追著,大隊人馬又被困在荊州趕不過來,就憑穆泰和鐵倫,不成!”

被他叫做四哥的少年沉%e5%90%9f了下,麵色也有幾分發苦,更多的卻是堅毅。

“他們越是要追,我就越是要把東西帶回京師給阿瑪,弟弟,這不是鬨著玩的,江南官場已是腐爛透了,除了鹽政還算清白,葛禮往下個個都是豬!是狼!咱們好容易才拿到葛禮家的來往賬冊,不能就這麼算了。”

“是,我也沒說就這麼算了。”男孩撇了撇嘴,“隻是咱們就這樣下去也不成,葛禮不知道咱們的身份,咱們也不能挑明嘍,我看他們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就能弄到船了,不到天津衛,咱們四個人準被攔下,那就糟啦!”

少年點點頭,清秀的臉上掠過一絲陰影,拉開窗子看了看在岸邊奔馳的幾騎人馬,想了想斷然道,“雖然一直不願求助於林如海,但現在也沒彆的辦法了!今晚派穆泰上船表明身份吧!拚著皇阿瑪責罰,也不能讓那東西出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們倆又心事重重地看向了正緩緩往前滑行的樓船……

“姑娘,夜深了,該就寢了。”%e5%94%87邊含著笑意的丫鬟推開船艙門,端進了一盆熱水,水麵上飄著幾朵玫瑰,幽幽清香和艙房裡的脂粉香氣溶在一起,說不出的銷魂蝕骨。幾個大丫環坐在床下小幾子上陪小姐說笑,小姐卻正伏案對鏡理妝呢。

“太太那邊安置了?”黛玉漫不經心地問,丫鬟們都起了身各自拿東西,紫梨微笑道。

“……還沒呢,我剛才讓小雲去看看,被太太身邊的杜鵑給打發回來了,說是有客要來。”

“嗯……那咱們先安置吧,紫梨姐,吩咐廚房彆熄火,熬下山藥粥、備些上等細點先送去。”黛玉笑笑,掀起鏡袱,小雲打開妝奩拿粉,最近黛玉自創一項保養秘方,那就是在睡前全身大量搽粉,這是她從後世的《宮女談往錄》看來的,本來是提供給賈敏,沒想到賈敏試了覺得好,便讓她也依樣而為,隻是如今在船上不比在家裡,就隻是搽臉和脖子、雙手罷了。

搽完粉,紫梨也去廚房傳話回來了,服侍著黛玉安歇,黛玉躺到床上,心裡在猜來客是誰,賈敏這麼慎重,想著想著也就睡過去了。

第二日早起,紫梨先過去賈敏艙房,小雲服侍她起來,杜鵑過來傳話說是今日早膳各自在艙裡用,小圓、小方去廚房傳膳,半晌兩個婆子端了一碗粳米粥、四色小菜上來,紫梨回來了,四個丫鬟輪流吃飯,黛玉吃剩的將就用了也就罷了。

黛玉吃畢,小雲來收拾了,紫梨在一邊笑道,“姑娘,昨日來的客說是老爺族裡的表%e4%ba%b2,是兩位表少爺,太太說姑娘用完早飯就去見見呢。”

林黛玉想了想,心裡大致也有一點底,隻是不太能肯定自己的猜測,紫梨安排換下家常玉色緞袍,穿了一件王字紋紅綢小襖,底下一條密密實實的銀朱撒花緞小褲,褲腳紮得牢牢的,頭發束成一條大辮子,頭尾各嵌一顆明珠,耳朵隻帶著小玉塞子,雖然莊重,但因是一家人,便不係裙、帶耳環。

對鏡自照片刻,黛玉笑笑起身,小雲紫梨扶著她到花廳,門合著,杜鵑在門口站著,見黛玉來了,含笑福身,叩叩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