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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為天下舞 阿瑣 4088 字 2個月前

清真是回去洗澡了,他在山裡待了那麼久,每日沙石飛揚,散開頭發都能抖落出沙土,一盆一盆水澆下來,折騰了許久才終於神清氣爽,有幾位將軍來恭喜他封鎖了山路,可齊晦一言不發,徑直回營帳更換衣裳。

帳子裡,慕清嘴裡叼著一隻饅頭吞咽著,手中緊緊綁上衣帶,回身用熱茶將饅頭送下去,卻見慕茵在門前探出半個身子,小姑娘笑眯眯地說:“哥,你要去救曦娘了?”

慕清塞下剩餘的饅頭,問:“不成麼?”

慕茵身上穿著鎧甲,每走一步都鏗鏘有聲,她跑來說:“這麼等下去,我還不如回京呢,這叫什麼打仗。”

慕清道:“打仗有什麼可玩兒的,將軍們沒有錯,能不傷一兵一卒能不節外生枝就取得勝利,是最好的事。他們把自己的士兵視作兄弟,在乎他們的性命而不肯發兵去救人,就算曦娘死了,我也不會怪他們,這本是兩碼事。”

“我也要去,哥,你帶上我吧,這不還有龐淺悠,你可以照顧曦娘,龐淺悠怎麼辦,把她交給我。”慕茵笑著,扯著自己都覺得不值得信服的理由,她其實是在這軍營裡呆不下去了,天天等,她連想要手刃叔父的豪情壯誌也淡了。

“老實呆著。”慕清卻一臉嚴肅,根本沒得商量,“彆給齊晦和世峰添麻煩,他們和我們不同,不是龐世峰冷血不救妹妹,也不是齊晦能冷靜看著曦娘罹難,他們倆走到這一步,往後還要和這些人周旋一輩子,我們慕家卻可以和他們永不相乾。”

“既然不相乾……”

“慕茵,我還要留著你照顧我爹。”慕清拍了拍堂妹的腦袋說,“誰知道我這一去,能不能回來?”

“哥哥?”慕茵緊緊抓著他的胳膊。

此時門前有人來,高大魁梧的身姿一看就知道是衛猛,他貼著門說:“小姐,馬匹備好了。”

慕茵聞言忙對慕清說:“我讓衛猛備了馬,哥你騎馬走吧,你要不就讓衛猛跟著,我不去了,我聽你的。”

慕清將腰帶束緊,搖頭道:“誰也不用跟著,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你和齊晦守在這裡,你的叔父就在城中,記得去替你父兄報仇。”

他撂下這句話,一陣風似的出了門,衛猛一臉嚴肅地為慕公子領路,到了營地後方,已有幾匹駿馬等候。慕清挑了最相合的一匹馬,什麼話也沒說,揚鞭就走。他的近身侍衛聽得動靜要追來,被慕茵攔下說,“人多容易暴露行跡,他不要你們任何人跟隨。”

消息傳到營前,幾位將軍都悶聲不語,反正是慕清一個人走,並沒有影響他們的計劃,不救人總是說不過去,可要他們發兵去救人,他們也做不到。齊晦和世峰在人前沒表露什麼,但私下裡還是秘密派人尾隨慕清,想他一個人行動的確靈活,可要真正對付一群人,便不容易。

這一邊,曦娘和淺悠被一路折騰送到了這裡,正藏在距離敵軍被困不遠的城鎮中,這裡的百姓才罹患地震,幸而無敵軍威脅,且前方大局已定,都忙著震後重建家園,城裡雖不是亂成一團,但每日塵土飛揚,人來人往看起來雜亂無章。

曦娘和淺悠因長時間被捆綁手腳,已經出現淤血不暢的症狀,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傷了性命,所以被關在這裡後,她們的手腳被除去了捆綁,嘴上也不再堵得嚴嚴實實。

然而彼此都不知道身在何處,一路上不見天日,偶爾停下來也隻有幾口水幾口乾糧送進來,就算龐淺悠糾纏著問怎麼回事,也不會有人應答,惹惱了送飯的人,還會被拳打腳踢,一兩次後,龐淺悠也不敢再折騰。

到今日,已數不清是被挾持的第幾天,淺悠身上本穿著湘湘的紅衣,但被嫌棄太過紮眼,半道上就給%e8%84%b1了,那些男人%e8%84%b1她衣衫時,龐淺悠以為自己會被強暴,雖然最終隻是換了一身不顯眼的布衣,可從那天起,龐淺悠就有些不正常了。

她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曦娘冷眼看了好幾天,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本希望淺悠能和她一起想法子逃出這裡,可是龐淺悠清醒的時候,她們被捆著被堵著嘴,兩人除了眼神交流,連半句話都說不上,現在雖然手腳自由了,可她時好時壞的癡傻,曦娘知道她靠不住。

且說慕清順著齊晦提供的線索找到這裡,整座城裡的百姓都忙著災後重建,朝廷賑災糧款雖及時送到,但倒塌的房屋不可能一天就建起來,齊晦一條條街走過,每家每戶都在做同樣的事,不過這樣一來,那些沒有任何動靜的地方,反而不正常。

這一天,似乎是前方送回來消息,要這邊的人把曦娘和淺悠送出去,圍困他們的軍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他們甚至殺城中百姓相威脅,結果卻被送來幾口棺木停在城外,絲毫不為所動,所以要立刻把曦娘幾人送過去,他們知道這兩個女人中,有一個是龐世峰的%e4%ba%b2妹妹。

但這邊的人之間,卻發生了矛盾,毫無疑問現在沒有一點勝算,單單靠這兩個女人,也不見得能改變什麼,這邊無形中分成了兩派,一邊希望放了曦娘和淺悠,他們就地解散,混入災民裡,好求一條活路,自然另一邊是要送曦娘二人去做人質,絕不背叛主子。

曦娘在窗下時不時會聽見他們發生爭執,在她看來這本是逃離的希望,可每每回過頭看到呆在一旁的龐淺悠,她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人走,還是帶上她。道義上她不能丟下淺悠,可龐淺悠萬一半途中糊塗了大喊大叫,她們豈不是逃不掉了?

曦娘甚至不敢試圖和淺悠溝通,她時不時就變得不正常,甚至會抱著來送飯的人哭,曦娘怕她一時胡言亂語,就把自己的話說出來。眼看著在這裡呆的日子越來越多,希望也就越渺茫。

那天屋外的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執,龐淺悠嚇得鑽在桌子底下,曦娘卻希望他們能打破頭好給自己逃生的機會,可外頭的爭執最終停了下來。曦娘失望地看著縫隙裡透進來的光芒越來越暗,知道又是一天過去了。

半夜裡,裹著破爛的棉絮睡得迷迷糊糊時,曦娘被重響聲驚醒,本以為是龐淺悠又發作了,可她在一邊睡得很香,那麼吵鬨的聲音都沒把她震醒。

外頭像是打鬥的聲響,她趴在窗下仔細聽,不久後動靜停了,有腳步聲傳來,緊鎖的門突然打開,一個高大的漢子闖進來,帶著濃重的血腥氣,嘴裡念著:“送你們上路了。”

後麵另有人進來,點著燈籠照亮了屋子,那男人揮著帶血的刀,先看到了被照亮的龐淺悠,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從夢中驚醒的淺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被抓疼了,本能地大喊大叫雙手亂揮,指甲劃破了男人的臉,她被重重仍在地上,那男人揉著臉頰罵了一聲娘,揮刀就砍來。

曦娘想就淺悠,可她哪兒來的力氣和他們對峙,眼看著他一刀砍下,順手抓了身邊的破椅子摔過去,那男人徹底被熱鬨了,罵著粗鄙不堪的字眼,忽然猙獰地笑,與同伴說:“不如先睡了這兩個女人,玩夠了咱們再走。”

☆、275你找到我了(還有更新

身後的人%e8%88%94著%e8%88%8c頭,仿佛壓抑了許久,亦是笑容猥瑣地說:“成啊,雖然邋遢了些,模樣都是上上乘,不玩兒可惜了。”更是指著龐淺悠說,“這可是宰相的千金,咱們就從大小姐玩起,雖然傻了可清清白白還是雛兒。那一個據說是娼妓,一定也夠意思,咱們先留著,”

他興奮著,還跑去招呼外麵的人一道來,曦娘明白,該是這幾日來發生爭執的兩派人,終於在今夜動手,而想要背叛主子就地散了的,真是眼前這幾個人。

她聽見淺悠的尖叫,循聲看過去,剛才那男人已經開始對她動手動腳。龐淺悠不論是清醒還是癡傻,對於粗暴的行為總還有著本能地反抗,她痛苦地哭著,仿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嘴裡念叨的是這一路常有的話:“彆打我,我聽話,你彆打我……”

衣衫撕裂聲讓曦娘的心一下下抽搐著,這是她在閉月閣裡最熟悉的聲音,也有數不過來的男人曾撕開她的衣衫,那是她的人生、她的命,是她抹不掉的過去,是她必然留存一生的回憶。曦娘一晃神,等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已經撲了上來,抓著那男人的手說:“放過她,她什麼都不懂,她一點也不好玩,讓我來伺候你們。”│思│兔│網│

而淺悠抓著機會,往那男人手腕上死命一咬,男人吃痛大吼,把淺悠甩開,又惱曦娘壞事兒,一巴掌把她扇在地上,啐了一口怒罵:“賤貨,你這就等不及了?”一麵回首喊同伴,“你們等什麼,快進來,這娘們兒……”

可外頭靜悄悄的,方才出去招呼其他人進來一道玩女人的男子也沒見回來,忽聽得一聲重響,像是有人倒下,這男人覺得有些蹊蹺,罵罵咧咧撿起地點上的燈籠要出去看動靜,可才彎腰,一道黑影閃過,結實粗壯的漢子竟被踢飛了出去。他痛苦地吼了一聲,是個練家子很快就想要爬起來反抗,但不及黑影迅疾,才撲騰身子就被一腳踩在了%e8%83%b8門口死死按在地上。

龐淺悠捂著衣不蔽體的衣衫躲進角落裡,曦娘則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那燈籠歪在地上,將頎偉的黑影投射在牆上,她看到黑影揚起巴掌不斷地揮舞著,劈啪聲不絕於耳,剛才那人打了自己一巴掌,這一刻雨點般地巴掌,像是要數百倍地報複在那漢子的臉上。

“好漢饒命……”求饒聲傳來,但緊跟著一聲悶響,整個屋子安靜了。

曦娘看到從天而降的黑影,擰斷了那漢子的脖子。

“殺人了,殺人了。”角落裡的龐淺悠驚恐地叫著,她似乎害怕這個人還會來拉扯她的衣裳,拚命推著曦娘的背脊,想要讓她擋在自己身前。

曦娘卻呆呆的,任憑龐淺悠推搡著她,龐淺悠猛地一用力,她毫無防備地衝出來。

可隻感覺到一陣風撲麵,她已經穩穩地跌在男人的%e8%83%b8懷裡。她不再是閉月閣裡那個傾國傾城的花魁,仿佛一笑都帶著迷人的香氣,現在的她一路風塵中趕路、草堆裡睡覺,那麼多天沒洗澡換衣裳,身上潰爛的傷口還散發著嘔人的氣息,可是抱著她的人,卻比從前任何一次都更用力。

“你是來找我的?”慕清出聲,絲毫不介意懷中的女人多狼狽,仿佛卸下心中所有的沉重,“這下好了,你找到我了。”

☆、276去你相公屋子裡吃(還有更新

“我很臟……”曦娘咬牙讓自己從想要陷入溫暖懷抱的*中清醒過來,稍稍掙紮著推開慕清,“我會弄臟你的衣裳,我很臟很臭,不要抱著我。”

慕清卻一下子把曦娘托起來,曦娘無力掙紮,這樣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