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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為天下舞 阿瑣 4158 字 2個月前

會有這樣的日子,熬過去就好了。你也辛苦了,困在家裡不得出門,可眼下咱們不能給他們添麻煩,是不是?”

“嫂嫂你真好。”慕茵道。

“好什麼?”湘湘不禁笑了。

慕茵歪著腦袋說:“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好,我若是表哥,有這樣的家會每天都想早些回來,因為惦記著家裡的妻子。”

湘湘笑眯眯看著慕茵道:“也是我先嫁了個好男人呐,咱們妹妹,將來會嫁給什麼樣的人?”

慕茵臉一紅,晃了晃腦袋說:“我現在不想嫁人,等慕家宅子重新建起來,老祖宗們的牌位重新放到一起,看到我哥我爹的名字修入族譜,我再考慮嫁人,嫁人也要嫁個大英雄。”

湘湘卻記得方才慕茵看簡風的眼神,簡風肯定不是大英雄,可若是戀上了,簡風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她晃了晃腦袋,笑自己實在是想得太遠。

再歎如今外頭的世界亂糟糟,她懷著孩子什麼也做不了,讓男人們回家有一餐熱飯熱菜,已經是她能做的全部的事,湘湘也曾迷茫過,但又覺得如慕茵所說,這才是家,總要有一個人守候在那裡,等家人歸來。

而這一天,果然如簡開聞所料,事情傳出去後,昔日簡府門下的學子,已紛紛從各種途徑企圖向朝廷施壓,要為簡府正名,甚至要誣陷簡府的人承擔罪責,奏章紛至遝來,明德殿裡皇帝孤坐龍椅之上,看著龐峻一步步走進,他將麵前的奏折輕輕一推,劈劈啪啪全落在地上,順著台階滾下來幾本,龐峻彎腰拾起來,翻開看了幾眼,冷笑道:“皇上,是不是如臣所言?您也看到了,如今尚未動簡家人一根毫毛,這些酸澀文人就開始向朝廷施壓,您可不要小看他們的筆杆子,他們能有本事扇動老百姓來對抗朝廷。”

齊旭滿麵冷漠,隻道:“昨天齊晦來向朕興師問罪,他真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

龐峻問:“朔%e4%ba%b2王得罪皇上了?可是言語之上有冒犯,皇上為何不降罪於他?”

皇帝搖頭歎道:“他言辭恭敬,神態謙卑,從未在朕麵前不敬,可朕就是討厭他清明的眼睛,總覺得他能看到我心裡最深處所想的事。”他一拍桌案,指著龐峻笑道,“朕想起來了,是宰相大人一手培養了他,是你讓他盯著朕十幾年,真可惜,你是養虎為患。”

龐峻幽幽一笑:“皇上亦不啻引狼入室,當日先帝暴斃,您順理成章登基時,何苦將他立為%e4%ba%b2王?”

“放肆!”皇帝大怒,可他也就隻有這麼吼一聲的膽魄,龐峻手握天下大權,可比他這個皇帝實在多了,而他之所以立齊晦為王,還不是想遏製龐峻?

“皇上恕罪。”龐峻輕飄飄地一句,而後便道,“皇上如今必然想廢黜朔%e4%ba%b2王的王位,但朔%e4%ba%b2王行事謹慎言語小心,您登基以來,他從未有叫人捉把柄的事,那麼這一次就是最好的機會,不論天下多少聲音要求朝廷為簡家正名,還請皇上充耳不聞,時日一久朔%e4%ba%b2王一定按捺不住,到時候他若反,我們便能鎮壓。”

皇帝皺眉看著龐峻,冷冷道:“宰相大人,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朕?”

龐峻眼神虛晃,道了聲:“不知皇上所言,指向何事?”

皇帝問:“你到底是找滄海遺珠的私生女,還是另有所圖,這陣子怎麼沒動靜了?”

龐峻在明德殿敷衍了皇帝,可離宮回家的路上,卻想了很多很多。回到宰相府,正見女兒從妻子房中出來,女兒臉上不耐煩的神情,讓他想起了那天兒子對自己說的話,他皺眉想了想,停下腳步,把淺悠叫到了跟前。

淺悠本是煩躁母%e4%ba%b2喋喋不休的話語,好容易借口離開了,正想去清淨一番,卻偏偏遇上父%e4%ba%b2,隻能收斂神情低眉順眼地來到跟前,龐峻索性把女兒帶去書房,進門後便問:“這陣子,你怎麼不去朔%e4%ba%b2王府了?”

淺悠垂首道:“女兒另有了主意,可惜您把三哥趕走了,不得不再改主意。”

龐峻摸了一把胡須,本想問女兒什麼主意,但他的目的僅僅是讓女兒去攪亂王府裡的生活,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反而見不得她這麼“按兵不動”,便道:“時日一長,婚約可就要再議,你彆自己拖了最好的時候。”

“爹爹。”淺悠卻突然道,“女兒能問您幾件事嗎?”

龐峻未言語,龐淺悠便問:“那什麼鑰匙木牌的,女兒不明白,是太妃娘娘問的,她很想知道湘湘到底是什麼來頭。再有就是,閉月閣那個曦娘,您還管不管了?”

“曦娘?”龐峻冷笑,竟忘記了這號人物,擺手道,“一個娼妓,從前不過是見她與齊晦相處得好,讓他們多多往來,好讓齊晦為我所控製,如今早已不需要,她的心也根本不可能忠於我。”

龐淺悠冷冷道:“那女兒就不客氣了,曦娘對女兒,還很有用處。”她再次重複問道,“湘湘她,到底什麼來路?”

龐峻想了想,說道:“你所不了解的木牌和鑰匙,當初是被我找來的匠人偷偷帶走,他在路上撿到了湘湘,當時大批兵馬追捕他,他就把東西放在了那個孩子的身上,之後繼續逃亡。但最終還是被我們抓到,嚴刑拷打下得知這一線索,但在回去找時,孩子早就不知去向。但機緣巧合,十幾年後大家都在京城重逢了。”

淺悠冷笑:“還以為她有什麼來頭,太妃一臉緊張,弄得我也緊張了。”她像是鬆了口氣般,很是不屑,自言自語,“太妃這下可以安心了。”

可是龐峻卻道:“來頭大小,都是過去的事,現在呢?將來呢?你所在乎的朔%e4%ba%b2王女主人的位置,她正穩穩當當地坐著,而你呢,堂堂宰相我的女兒,什麼也沒有。”

龐淺悠目露凶光,粉拳緊握,咬牙切齒地說:“父%e4%ba%b2不要看不起女兒,那個湘湘,我早晚會把她趕出王府。”

她拂袖而去,在父%e4%ba%b2跟前毫無理解,她曾是湘湘所仰望的貴族小姐,可越來越不在乎高貴端莊的儀態,早已變成了一個張牙舞爪的人,但如今的湘湘,卻在不知不覺中,蛻變成了她昔日所仰望的人。

簡府出了事,可王府並沒有事,難免有人來登門拜訪,不論有無目的,湘湘都要接待,慕茵跟在嫂嫂邊上,看著她從容大方地待人接物,不敢相信嫂嫂是個舞娘出身的人。

☆、211我就咬%e8%88%8c自儘(三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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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登門的客人,不論是為了夫家來與王府拉攏關係,還是之前在各色宴會上打過照麵,仗著一句客套話就不客氣地前來,湘湘都能應付自如。隻是她如今有了身孕,就算自己沒有刻意地小心翼翼,身體時不時毫無預兆的不適感,終究難以掩飾。

麵對夫人們濃烈的脂粉香氣,或是送來的糕點食物,湘湘難免有無法承受的時候,糟糕的氣色浮在臉上,落在過來人的女眷們眼中,少不得就要好奇,漸漸有話語傳出,朔%e4%ba%b2王府的湘夫人,似乎有身孕了。

轉眼,簡府被查封已有三四天,請願書依舊從全國各地送入京城,但皇帝硬是頂下來,咬定了朝廷正在查之外,不再予以任何回應。而慕清和齊晦也逐漸將一營士兵漸漸擴大,龐峻對此已有所察覺。

這一日湘湘本派人請曦娘來府裡小聚,但曦娘卻回話說,閉月閣裡正挑選新的姑娘去選花魁。曦娘這個花魁的名頭,不僅僅是閉月閣裡,而是從煙花之地各家姑娘裡選出來的頭一名,當年自然也有宰相諸多扶持,且從那以後,再沒有選過新人。

如今曦娘雖在最好的年華,可在這一行裡,已算是“老人”,新鮮的姑娘們花朵似的,不過十五六歲,曦娘看著她們,想起的都是自己過往的一生。她至今記得第一次躺在男人身下時的痛,記得每一次甘願或不甘願的*之後,她灌下一碗又一碗寒涼的湯藥,她如何能帶著這樣的記憶,去麵對百年世家出身的慕清?

今日閉月閣裡先選漂亮姑娘,七八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或自小養在閉月閣,或老鴇新近買來的,這裡是虎%e7%a9%b4狼窩是萬劫不複的火坑,被買來的孩子難免會哭鬨反抗,這會兒又有一個要逃跑,被老鴇抓回來正摁在樓底下毒打。

曦娘冷漠地和其他人等在樓上,有個姑娘禁不住求曦娘去救救那姐妹,她冷然道:“有本事就跑得遠遠的,不要被抓回來。若是逃不掉,要麼天天挨打直到被打死,要麼就好好做,給自己混出點臉麵。我也是這樣過來,也曾經被打得奄奄一息,這裡是妓院,不是善堂,我救得了她這一次,下一次呢?你們每一個人,都要想清楚,想跑就彆怕被抓回來挨打,若要留下,也彆混得半死不活。”

樓下鞭打聲不斷,女孩子的哭聲已經停了,想必是昏厥過去,這一鬨,弄得曦娘沒有心思再選人,揚手道:“都回去吧,練琴練舞自己玩兒去,眼下還不著急。”

姑娘們依次退下,曦娘直覺得渾身不耐煩,開了窗還覺得不通透,轉身來推開門,卻聽見下樓的姑娘裡,一人哼笑著:“都是個老女人了,天天擺出花魁的架子,現下那些大人們都不愛找她了,仗著老臉在我們麵前頤指氣使。我可聽說,宰相大人已經撂下這邊不管了,她現在沒有人在背後撐腰,還把自己當回事,真不要臉。等我們成了氣候,就把她趕出去,千人騎萬人跨的東西,還當自己是公主娘娘不成?”

曦娘本就很不耐煩,聽得這些話,頓時怒火心生,她是為了這樓裡上上下下的人,才屢次拒絕弟弟夫婦倆的邀請,她自覺配不上慕清,卻並不是輕賤自己,又豈容的一個小丫頭這樣辱罵。若是從前她聽過也罷了,最多讓老鴇去教訓幾句,可今天卻忍不住,衝上前排開其他人,一把揪住那嘴碎的姑娘,揚手兩巴掌打得她直接滾下樓。

底下老鴇正拿著鞭子氣喘籲籲,冷不丁見樓上滾下個姑娘,又見眾姑娘都嚇得退了下來,但見曦娘立在高處,將落下的披帛挽在臂彎,冷聲道:“把這丫頭賣去巷子裡,讓她知道什麼才是千人騎萬人跨。”

曦娘一向和藹,姑娘們若受了欺負,她是喊打喊殺也要為她們討公道,閉月樓裡從來都是老鴇下手惡毒,她從不輕易臉紅,今天發這麼大的脾氣,直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女兒啊,你這是怎麼了……”老鴇哎喲一聲,扔了手裡的鞭子剛要上樓,卻猛然見門口站了個男人,她驚道,“封公子,您幾時來的?”忙罵罵咧咧怪底下的人,“沒眼睛的東西,讓封公子在這裡站了那麼久,還不趕緊往樓上請。”

曦娘早就看到慕清了,那姑娘從樓上滾下去時,她就看到慕清站在了門前。昔日初見,曦娘把跟隨慕清的壯漢踢下樓,那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