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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為天下舞 阿瑣 4141 字 2個月前

此刻鵑兒忽然在窗外嚷嚷:“夫人,大塊頭進來了。”

沈嫣責備:“不得無禮。”

而衛猛似乎並不在意,隻到了門前說:“夫人,王爺派人請您去一趟書房。”

平日裡湘湘若要念書,齊晦絕不會打擾,此刻必然是有要緊的事,她便辭過先生走一趟,而衛猛果真是跟在湘湘身後,可他十分有分寸,保持著十步開外的距離,絕不敢靠近夫人。

湘湘到書房時,見慕清正在桌邊衝自己微笑,她上前喊了聲表兄,可禁不住嘀咕:“怎麼這會兒才來呢,人都回去了……”

慕清眼神微微一晃,彆過臉隻當做沒聽見,齊晦雖看在眼裡,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前幾天已經把木牌送去了龐府,藏在了龐夫人的臥房裡,連世峰都沒察覺,事後告訴他,世峰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齊晦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竟連他都瞞過了。這會兒留下的,隻有一張圖紙,而圖紙邊上,是慕清帶來的,目前最後一把險些成功的鑰匙。

但慕清說:“這一次隻是沒有觸動足以致命的機關,但我們也想,二十年來不斷地有人前去試圖打開,不論是我們這邊,還是另一派勢力,死傷那麼多人,即便是暗器機關,也終有殆儘的一日。是以並不十分確定,究竟是暗器用儘了,還是這把鑰匙成功了一半。”

湘湘如今才算真正看到一把鑰匙,這才是像要開鎖的架勢,自己那塊木牌,實在是看不出來要如何打開一把鎖。在慕清和齊晦的允許下,她拿起那把鑰匙端詳了半天,想了想,鄭重地問慕清:“隻要不能真正打開門鎖,就無法確定做出來的鑰匙是不是真的,也就是說每一次去開鎖,都很危險對不對?”

慕清頷首,看了眼齊晦,他沒說什麼,畢竟有些話不該由他來說,他自然要比齊晦先去嘗試,但若他死在裡頭,也許終有一天會輪到表弟,到時候,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了。

湘湘眼神稍稍暗沉了,可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麼呢。便仔仔細細地看著那把鑰匙,齊晦也正在看自己之前拓下的花紋,湘湘來來回回掃了幾眼,忽然一個激靈,把鑰匙舉在陽光之下,輕聲道:“相公你看,這鑰匙頭上的花紋,和木牌上的花紋像不像。”

齊晦同樣把圖紙舉起來透在陽光之下,慕清繞到身後來看,見湘湘伸出手擋住了花紋的一半,果然圖紙上那凹凸曲折的紋路,與手中這把鑰匙十分相像。他們三人都是心頭一驚,若是這般解,也實在太容易,但沒有最正確的圖樣,的確做不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鎖,縱然這一把鑰匙已經十分相似,可隻要差了毫厘,就絕對無法開鎖。湘湘小聲道:“這樣就好了嗎?”

慕清搖頭,將圖紙收好,準備帶回去給父%e4%ba%b2研究,一麵道:“還要確定,紋路是照著圖紙來做,還是需要重新組合,鑰匙要做多大多厚。”他想起來問道,“那木牌原先有多厚?”

湘湘和齊晦麵麵相覷,果然把木牌藏起來,有些多此一舉,齊晦唯有道:“我再走一趟宰相府,拿回來給你帶回去。”

慕清卻道:“不如我和你一道走一趟,我摸一摸就能記住厚度和材質,這東西還是放在龐府最安全。但……”他看著湘湘,欣喜於這人世間的緣分,兜兜轉轉的,湘湘竟然帶著木牌來到他們身邊,但他不得不顧慮,“龐峻既然盯上了湘湘,之後一定會有所行動,你們要小心。”

湘湘卻跑去丈夫身邊,欣然道:“有齊晦在,我什麼也不怕,將來還有表兄一起,你們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兄弟兩人相視而笑,可冷不丁的,湘湘竟大聲問:“表哥,曦娘那邊,你真的不管了嗎?”

齊晦輕輕拍了湘湘,示意她彆多事,可湘湘卻覺得,這兩個人都是要靠人推一把的,也許慕清表哥還好些,但曦娘實在是。

不想慕清卻道:“我該尊重她,把她強帶在身邊,她若痛苦,豈不是違背了初衷?”

湘湘一呆,這叫什麼話,她想再和慕清說說,被相公拽住了,齊晦輕聲道:“回頭和你講,彆著急。”

湘湘很不服氣,可齊晦趕她回去了,她略帶幾分怒意離開丈夫的書房,衛猛見夫人臉上不高興,他也跟著緊張。一路小心翼翼地又跟回書房來,正好鵑兒剛送點心來,小姐吩咐她送一些給門外的衛猛,她跑出來見衛猛耷拉著臉,“喂”了一聲後把點心塞給他說:“你吃吧,我們就愛小姐給的。”

衛猛瞥了她一眼,沒有收下,似乎隻有王爺和夫人給的東西,他才會收下,上次那個簡大人說,拿了王府的東西,就是王府的人,所以彆人給的,他不敢要。真真是個直腸子,腦筋又簡單的人。

鵑兒很不高興,跑回書房去,不樂意地跟自家小姐抱怨道:“那個大塊頭莫名其妙,他又瞪我了,小姐,反正又餓不著他,您可彆再叫奴婢去送什麼東西了。”

沈嫣皺了眉頭,上前來低聲責備了鵑兒幾句,轉過身見湘湘發呆,沈嫣坐到桌前看著她,湘湘總算回過神,也仔仔細細看沈嫣,托腮道:“若是兩情相悅,為何不在一起呢,現在想來我和齊晦,真是比你們都勇敢得多。”

☆、184淺悠心計(還有更新

沈嫣笑道:“莫怪我直言,那時候你和王爺什麼都沒有,能活下去已是不易,你也說若不是當時,你是不敢和王爺在一起的。天時地利人和,才能成就一段段美好姻緣,誠然披荊斬棘能挺過各種困難,可不是人人都那麼勇敢。縱然勇敢,又憑什麼強迫彆人和自己一起冒險?所以你和王爺更要好好的,給咱們看到更多的希望。”

湘湘聽得頭頭是道,類似的話,曦娘也說過,隻是曦娘似嗔似笑,而先生說起來,就文縐縐的多,湘湘答應不再多嘴多%e8%88%8c,可她心裡的期盼可不會減少,盼著曦娘好,盼著沈先生好,不能光是她和齊晦幸福。

而齊晦和慕清為了能確認木牌,要再走一次宰相府,齊晦已經見識過表兄的身手,若非如今大事當前,他很想與表兄切磋切磋,一直以為慕家的人隻會擺弄機關術和木頭銅鐵為伍,沒想到也除了表兄這般能文能武之人。

約了夜裡去宰相府,天黑前慕清說他還有一件事要做,齊晦任由他離開王府,沒想到表兄在湘湘麵前淡漠的態度,其實什麼都在心裡想好了。他沒有露麵,手下卻抬著一箱箱金燦燦的黃金來到閉月閣,彼時老鴇正在樓下教訓姑娘還未開門做生意,手下撂下黃金說:“曦娘之後的日子,我們家少爺都包下了,不許彆的客人打擾。”

老鴇呆了,為首的人笑眯眯地說:“這些黃金,都是給媽媽您買酒吃的,這事不需要曦娘點頭,您攔著不叫客人走上去就成。若是曦娘執意要下來陪酒,也請您攔下,我們少爺過些日子回來,要是您信守承諾,還有數倍的黃金,都送給您。”

“這些都是給奴家的,不是給曦娘的?”老鴇要樂瘋了,上回那些黃金,她都沒在手心捂熱,就被曦娘給送去了宰相府。

“都是給您的,至於曦娘的,日後少爺會%e4%ba%b2自帶來。”來的人說得很清楚,就是花錢讓老鴇看著曦娘,這麼多黃金,她十輩子也攢不起來,當時當刻便連連點頭答應,之後也顧不得教訓姑娘,趕緊想法兒把她這些黃金找地方收起來。思來想去還是錢莊最合適,那一天閉月閣索性不開門,光顧著找地方存黃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且說那些人闖入閉月閣時,曦娘在樓上就聽見動靜,她聽了會兒話,心裡氣不過,在人群裡掃了掃沒有慕清的身影,便轉身回到窗前。果然那個熟悉的位置上站了個熟悉的人,正衝自己揮揮手,但不等曦娘拿厭煩的神情瞪著他,慕清就走了。行動之迅疾,曦娘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她好容易平靜的心又蕩起層層漣漪,可是曦娘明白,越是這樣花錢揮霍的,到頭來越是守不住,更何況她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何必貪戀一時的美好,等著將來的悲劇。

而慕清這件事,實在是很招搖,齊晦已經正名,他也就不在乎自己的行蹤,慕家早晚要和另一派係的慕家人有一場對決,父%e4%ba%b2和他重新歸來,指日可待。

這一天閉月閣的動靜,宰相很快就知道,上一回曦娘把黃金送來,他就覺得不可思議,這次聽說又是大批的黃金流入京城,因市麵上並不流通黃金,朝廷對黃金的買賣多少有些控製,慕清這般招搖,宰相於公於私都要插一手,老鴇那些黃金還沒在錢莊裡放安穩,就已經被盯上了。

但那天夜裡,龐峻卻被齊晦和慕清悄無聲息地潛入宰相府,齊晦發現慕清對宰相府很熟悉,慕清說他年幼時來過,再加上之前派人跟著曦娘重新查探過宰相府如今的一切,兩人很順利地進入正院龐夫人的臥房,在龐夫人的床後牆縫裡,拿出那塊木牌。慕清雖還未有登峰造極的機關術,可天賦聰明又學了二十年,十指就能丈量萬物,木牌在他手中翻了幾番,就全記在他心裡,而又對比了圖紙,花紋除了正反的差彆,果然一模一樣。

齊晦不禁笑道:“是湘湘想辦法拓下來,紋路太曲折細致,我失敗了好幾次。”

慕清也誇讚:“父%e4%ba%b2一定會很喜歡這個外甥媳婦,若是見到湘湘,又該念叨我了。”

齊晦欲言又止,曦娘的事,他相信慕清會有分寸。

但今晚不巧,兩人要離開時,龐夫人竟突然回房來,且龐淺悠跟在身後,兩人似乎是去看望了大房生病的孩子,龐夫人正說:“前幾天有人來給你侄女兒提%e4%ba%b2了,早是早了些,可一想到你還耽誤著,都怪從前挑花了眼又處處順著你,我就有些動心。你大嫂說全憑我做主,過幾日我和你父%e4%ba%b2說說,把孩子的婚事定了吧。”

淺悠無奈地笑:“那孩子還沒及笄,還……”

龐夫人歎道:“好些人十三四歲就出嫁了,你這個年紀孩子都能下地跑了。是咱們家挑挑揀揀,把你和世峰都耽誤了。孫子孫女的婚事,可不能學你們的樣兒。”

齊晦知道淺悠的脾氣,從前的她是絕不可能和龐夫人繼續這番對話,可如今不知是她另有所圖,還是真的變了個人,竟又陪著母%e4%ba%b2坐下,乖順地說:“都是女兒不孝,讓娘這麼操心,可惜如今也沒有人來提%e4%ba%b2,若不然女兒明日就嫁了。”

龐夫人最近被女兒哄得十分歡喜,心疼地摸著淺悠的臉頰說:“那也不能太胡來,必需要門當戶對,配得上你配得上咱們家才好。”

淺悠笑道:“都說嫁女嫁高門,可咱們家已經是最最頂上的了,難不成?”她軟乎乎地依偎著母%e4%ba%b2,“娘,哪怕女兒剃了頭發做尼姑,一輩子為您誦經祈福,也求不要把女兒送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