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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為天下舞 阿瑣 4162 字 2個月前

說明日就去打聽這件案子,曦娘的話零零碎碎,從芳雨那兒傳過來,未必都是事實。

湘湘歎息:“你說班主知不知道我現在是朔%e4%ba%b2王的女人呀,靜姝的事她一定知道,我就未必了。他一定不敢想,他養大的女孩子,會有這樣的命運轉折。”

二人才吃完飯,要去散步消消食,外頭下人傳話來,說簡府夫人送來東西給沈先生,且捎帶了一句話,說後幾日宮廷赴宴,簡夫人也會前往,問湘湘是否同行,既然都是女眷的聚會,若是沈先生想去,也可同往。

齊晦忙勸湘湘:“你跟著簡夫人,我多少放心些,若不然就彆去了,上一回的事,哪怕皇帝不敢把你怎麼樣,何必去見龐淺悠,讓她刻薄你。即便你不在意,聽見了心裡也不舒服。”

湘湘便說去問問先生是否要同往,想必那種地方,先生是不想去的,畢竟她到京城後所知的皇宮,陰森而恐懼。

☆、171受難的宮女(還有更新

果然沈嫣對皇宮毫無向往之意,連去開開眼界的念頭也沒有,鵑兒倒是很想看看天家是什麼模樣,沈嫣隨便說了說那些宮女的慘遇,小丫頭就嚇壞了。而湘湘自己都不想去,又怎會勸說先生同往,便應了相公的要求,之後與簡夫人同行。

赴宴的日子尚有幾天,那幾天齊晦派屬下走了幾趟衙門,得知那班主的屍身已經被火化。衙門裡沒有照查案的章程,就迅速結了案子,潦草地判定為盜賊搶劫,還煞有其事地貼出了通緝告示,表麵上看著衙門是儘力了,但知道底細,就不得不奇怪其中另有文章。

齊晦本是為湘湘去打聽經過,不想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e4%ba%b2自走了一趟,甚至派身邊的人去詢問了幾位舞娘,最後理順的事情,似乎那群盜匪本意並非打劫財物,用舞娘們的話來說,他們像是在找東西。

班主不是反抗被殺,而是活生生被殺,驚恐的舞娘們蜷縮在一起時,一直聽班主喊叫著:“好漢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齊晦把這些事告訴了湘湘,湘湘聽得一頭霧水,回想過去的十幾年裡,實在不覺得她們舞班裡能有什麼稀奇值錢的東西,她嘀咕著:“幸好他們沒有把姐妹們趕儘殺絕。”

齊晦則警覺地說:“留下活口,可能是想放出風聲去,好引出他們想找的東西。眼下我們不知道他們究竟圖什麼,但也不能不小心,畢竟你也曾經在那裡待過。”

湘湘緊張地問:“我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齊晦泰然道:“我還怕什麼麻煩,天底下最大的麻煩,我都自己扛在身上了。也好,事情越多,皇帝那裡頭緒就越亂,我現在不能和他對抗,我要讓他覺得用得上我才行。就是委屈你……”他這才沉了臉色,“實在是不想你進皇宮去。”

雖然麻煩一個接一個不斷,可湘湘卻樂觀地拍拍丈夫的%e8%83%b8脯,豪氣地說:“這才剛開始呢,朔%e4%ba%b2王,您要扛得住。至於皇宮,也不是天天要去的,我現在給點麵子,將來也好推%e8%84%b1不是?”

終於到入宮赴宴的日子,沈嫣與湘湘一起到了簡府,沈嫣正好陪陪外祖父,而舅母則與湘湘一到入宮,而世人皆知簡家的女孩子出閣前向來不輕易見人,簡夫人單獨進宮,倒也不值得奇怪,但簡府和朔%e4%ba%b2王府走得那麼近,很不像簡府一貫的作風。

去往皇城的馬車上,簡夫人問了些平日的瑣事,湘湘一下子掌管王府那麼大的家,必然會辛苦,但湘湘樂觀開朗,說起話來活潑有趣,簡夫人一路都笑著,將到皇城時,簡夫人才告訴湘湘:“那天夜裡,老太爺突然吩咐我,往後出入的時候多帶著你一些,教教你宮廷世家間的事。我們都沒敢多問緣故,但的確是老爺子的心意,若不然我非要和你同行,也怪失禮的。”

湘湘很訝異,雖然不論什麼原因,簡夫人願意和她結伴,湘湘都無比感激,但是簡老侯爺的意思,意義就更不同了。她無心要得到彆人的認可,可是能被敬重的人真正認同,總是值得高興的事。湘湘有些激動,簡夫人見她熱淚盈眶,心疼道:“你和嫣兒、風兒如此要好,若不嫌棄我高攀王府的心思,往後就當是咱們家的孩子吧。”

湘湘笑道:“您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值得敬重的長輩。”

一老一少下了車,宮門前已有內侍來引路,倒是見簡夫人與朔%e4%ba%b2王府的夫人同行,有些詫異。而這一天難得的雨夾雪,是冬日裡最最煩人的天氣,陰澀澀的雨水浸透在風裡,往臉上刮,能陰冷到骨子裡。

兩人從暖融融的車上下來,縱然擁著大氅,也禁不住打哆嗦,宮女的太監撐起好大的油紙扇為二位夫人遮風避雨,長長的裙袍也有宮女托著前行,但這些伺候的人都隻能淋在雨雪中,個個兒凍得嘴%e5%94%87泛白,湘湘很是不忍,這裙袍她自己也可以提起來,想著就要伸手,簡夫人朝她笑了笑,輕聲道:“都是這樣,習慣了就好。”

兩人被擁簇著往宮裡去,幸好風不大,隻是雨雪淅淅瀝瀝不停,地上濕漉漉的,步子大一些就怕濺起水花沾汙了裙袍,湘湘和簡夫人也不能互相依偎,隔著傘就不方便說話了。

行至半程,忽然從前頭路口竄出一個身影,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跌在水泊中,身後跟上來幾個太監,對她拳打腳踢。

“念珍?”湘湘認得那受難的人,是昔日與她一同進宮的舞娘念珍。

這邊已有人上前去阻攔,說有貴夫人要走過。這樣的情景,在湘湘看來何等眼熟,那一天躲在冷宮門後,從縫隙裡看著彩雲被活活打死,她硬是沒能衝出去相救,至今想起來依舊滿心愧疚,那時候她是無力相助,但現在呢?

“公公,為什麼要打那個宮女?”湘湘出言,簡夫人聽見了,不禁看過來。

“夫人,宮裡這樣的事兒很多,奴才也講不清楚。”打傘的小太監,請湘湘繼續前行,簡夫人也道了聲,“我們走吧。”

湘湘緊緊捏了拳頭,無奈地繼續往前走,可被壓在路邊的念珍,像是認出了湘湘,突然淒絕地喊著:“湘湘救我,湘湘你救救我……”

“賤人,還不趕緊把嘴堵上。”邊上幾個太監罵罵咧咧地跑過去,湘湘終於忍不住道,“彆打她了,看在我的份上,先饒過她。”

簡夫人微微皺眉,上前挽過湘湘道:“我們走吧,他們不會再打她了。”

湘湘晃了晃神,答應了,兩人終於到中宮,各家女眷已來得差不多了,太妃今日早早就到了,要和眾人一道相聚,兩人落座後不久,龐淺悠才隨著龐夫人進宮,兩家如今關係也不怎麼樣,龐夫人見座次離得遠,也就沒過來打招呼,更何況她堂堂宰相府夫人,幾位王府王妃都不敢在她麵前尊大。

龐淺悠落座後,時不時會瞟一眼湘湘,可今天的湘湘和以往不太一樣,台上戲文熱鬨得緊,她不僅不看一眼,還不知在出神想什麼,淺悠暗自思忖著,莫不是齊晦和她吵架了?

而湘湘的神情,也全都在靜姝眼裡,她輕輕彈著纖長的指甲,在隱約的疼痛中,朝小皇後瞥了一眼,皇後被太妃這麼一看,魂兒都嚇破了,她怎麼能想到,皇帝竟然默許太妃那樣殘暴地欺負她羞辱她,她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根本無力招架。

一曲過後,殿內靜下來,宮女們魚貫而入為賓客換茶點,皇後突然道:“方才的戲,朔%e4%ba%b2王夫人,是覺得不好看嗎?”

朔%e4%ba%b2王夫人?多奇怪的稱呼,湘湘突然覺得,他們不承認自己王妃的身份,卻又一次次把自己召入宮赴宴,原來最變扭的人,還是他們。不過皇後問話,不得不回答,湘湘應道:“妾身很喜歡,很熱鬨。”

皇後道:“怎麼看著你,心事重重的樣子,都沒正眼往台上瞧,我們妯娌之間何必客氣呢,可是有什麼心事?”

簡夫人在邊上輕咳了一聲,端起茶碗喝茶,她是想示意湘湘不要提路上的事,可不知湘湘有沒有會意,她竟真的開口道:“若真有什麼事,方才來的路上,被一個逃跑的宮女驚擾了,心裡至今還想著剛才的事。”

皇後哦了一聲,想偷偷去看一眼靜太妃,但又怕壞了事,便繼續道:“都是宮裡奴才看守不嚴,本宮會嚴加責罰,那個宮女也要杖斃,下一回不會再驚擾你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湘湘心頭一驚,忙道:“那個宮女……”

“湘湘。”簡夫人忍不住出聲了,幾乎要伸手去拽一把湘湘時,她竟直接站了起來,毫不顧忌地說,“妾身曾在宮中與她相識,也算故交,想來她必定是翻了什麼大錯,但皇後娘娘仁慈,絕不輕易動殺戮,杖斃實在太殘忍,若是妾身之故,更不值得了。”

皇後道:“沒什麼是,奴才做錯了事,就該受罰。”

簡夫人見攔不住了,心裡一沉,湘湘這孩子太善良,這明顯就是有人故意做出的局,她怎麼實心眼兒地往裡頭鑽?

湘湘果然道:“娘娘若能饒恕她,不如就讓妾身帶出宮去吧,妾身剛到王府,身邊也沒有貼心的奴才,她既然得妾身救命之恩,將來必定知恩圖報,能做個忠心的奴才。”

皇後見她任務達成,心中一鬆,故意問太妃:“母妃怎麼看呢?這奴才,是留在宮中杖斃,還是饒她一命讓夫人帶出去?”

靜姝眼皮子也不抬,不鹹不淡地說:“皇後做主便是了。”

“是。”皇後應著,便與湘湘道,“這個宮女,你就帶出吧,若是再犯什麼差錯,你不要手軟,奴才都是要教的,不管教不服。”

湘湘欠身謝恩,坐了下來,這件事算是定下了,而周遭一片奇怪的目光投向她,就連簡夫人都道:“傻孩子,何必呢?”

☆、172情意到頭了(假裝五更到

湘湘道:“相識一場,她那樣喊我救她,我若視而不見,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將來一定會不安。”這般說著,神態也跟著情緒起伏,簡夫人覺得湘湘有些古怪,但這裡是中宮,不宜詳細詢問,這件事既然定下了,簡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龐家女眷這一邊,宮女也擺上了新的茶點,淺悠聽見二嫂對母%e4%ba%b2說:“朔%e4%ba%b2王府這位,實在是不怕被人指指點點,這麼堂而皇之地說自己曾經在宮中為奴,也不怕被人取笑和輕賤。”

淺悠冷幽幽道:“二嫂這麼說,是提醒母%e4%ba%b2,曾經責打過她?”

龐夫人果然臉色不大好,二少奶奶無言以對,被婆婆冷冷看了眼後,立刻謹小慎微地低下頭,再不敢多嘴。龐淺悠再看向湘湘,她正與簡夫人含笑言語什麼,兩人宛若母女一般%e4%ba%b2昵,可這一邊一大家子人,冷冷冰冰。總覺得,湘湘有的她都沒有,明明龐淺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