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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為天下舞 阿瑣 4136 字 2個月前

裡鬨。”有指著小兒子嗬斥,“怎麼總是哭,就會哭,整個營帳都被你吵得頭疼。”

麗妃緊緊護住了兒子,眼底的光芒漸漸變得淒冷,她再不明白可就真的晚了,她早就不是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麗妃娘娘,她的%e6%b7%ab威隻在那些無助的女人麵前才抖落得出來,在皇帝跟前,她說什麼都不管用了。皇帝那麼自私,真有一天惹急了他,他一定會像拋棄賢妃母子那樣,拋棄自己。

一場鬨劇不歡而散,麗妃抱著兒子悻悻而歸,太子呆呆地看著他們,父%e4%ba%b2冷不丁喊他:“這次出宮,怎麼沒把太子妃帶上?”

太子忙回身應道:“還請父皇見諒,太子妃思念家人,憂鬱成疾,不大方便出門。”

皇帝長長一歎,起身來拍拍兒子的肩膀:“你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他們行刺朕你也看見了,幾十年的貪汙證據也擺在眼前,朕不得不辦了他們。”

“是。”

皇帝又笑:“朕告訴你,沒有外戚礙手礙腳,才真正自在。這一點,你將來做了皇帝,可就明白了。”

太子忙跪下,顫唞著說:“兒臣不敢,父皇,兒臣不敢做皇帝。”

“你是太子,將來你不做皇帝,誰來做?”皇帝將兒子拎起來,像是看珍寶般看著他,哪怕心中充滿了鄙夷,他也希望太子能好好地跟在自己身邊。太子在一日,他的龍椅就穩一天,他想貪享人間極樂到死的那一刻,他想閉眼之前,都看到世人被折磨,不論是他的女人,還是無辜的百姓。

“朕問你,人道之事可學會了?皇後教導過你嗎?”皇帝猥瑣的笑容,讓太子胃裡翻江倒海,而那之後,無數隨駕的美人被宣入大帳,而在外伺候的很多人都分明記得,太子還沒出來呢。

暗無天日的一夜,在太子心中留下了永久的陰影,當穿透黑夜的一聲尖叫響起,總算把他從地獄拉出來,他衣衫不整地衝到營帳外,隻見侍衛們迅速包圍了麗妃的營帳,他眼角微微抽搐,等待著他想要的結果。

可是另一種哭聲傳來,弟弟那熟悉的哭聲不知在哪個角落響起,齊旭眼中頹然露出失望的神情,怎麼他還活著,怎麼那小畜生還活著?

麗妃瘋了似的跑出來,不顧身上單薄的寢衣,聽見兒子的哭聲就滿世界的找他,終於在其他妃嬪的營帳間找到凍得瑟瑟發抖的兒子,小家夥摔壞了%e8%85%bf,被扔在這裡後就不能動,起初半夢半醒還不會哭,現在哭得震天響,比起方才麗妃的尖叫還要刺耳,太子聽見大帳裡有美人吃痛求饒,而皇帝大怒:“剮了那小畜生,天天哭,天天都哭。”

但這一次,麗妃終於有說話的立場,三皇子不知幾時被人從熟睡的麗妃身邊抱走,當麗妃被驚醒時,正見黑衣人用刀刺穿身邊的“孩子”。刺客以為已經殺了三皇子,並沒有進一步再刺殺麗妃,在麗妃的叫聲中逃匿,而麗妃此刻才發現孩子已經被掉包,被刺殺的,隻是一隻枕頭藏在被子下。緊跟著所有人都看到,三皇子被扔在了營帳外。

*的大帳內,美人們衣不蔽體地蜷縮在一堆,麗妃進門時狠毒的目光,嚇得她們魂飛魄散。可這次麗妃不再哭了,隻是冷冷地問皇帝怎麼辦,追查利害關係,必然隻有太子最有嫌疑。麗妃說大臣們早就懷疑太子的居心,莫家行刺的事未必和他沒有關係,他希望皇帝徹查太子,給她和兒子一個交代。

皇帝今天被頻頻打擾,方才正和美人翻雲覆雨到了緊要時刻,被外頭一陣吵鬨,險些壞了他的事,他巴不得活剮了麗妃母子,哪裡還會為他們做主追查凶手,本是惱火得要辦了麗妃,可麗妃突然說:“刺客既然能闖入臣妾的營帳擄走孩子,難道皇上就不怕,下一次那刀,就插在您的床上?”

老皇帝這才被驚醒,驚愕地瞪著麗妃,可不是嗎?能自由出入,能避開侍衛太監擄走皇子,到底是什麼人有這樣本事?

他慢慢將目光移在太子的身上,方才逼著太子和他的美人行苟且之事,那孩子嚇得幾乎要死了,這會子失魂落魄地站在一邊,麗妃咄咄逼人,他半句話也不敢為自己爭辯,他心裡冷笑:這麼窩囊的東西,怎麼可能行逆天之事?

可太子不是失魂落魄,他在深思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把三皇子救走了,齊晦嗎?除了他還能有誰。今晚殺三皇子,完全是太子臨時起意,他在被皇帝叫來大帳前,匆匆安排部署了一切。自然殺三皇子並非重頭戲,而是他想看看,齊晦是不是真的如之前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

果然,即便他沒有出手去救那個隨時可能從樹上摔下來的孩子,仿佛看起來和他毫無關係,無情的冷漠下,終究存了一顆善心,在關鍵時刻出手了,沒有讓同父異母的弟弟身首異處。

太子意識到,眼下的默契隻是暫時的,他們兄弟倆,這輩子注定合不來。

不久後,麗妃和太子都被趕了出來,皇帝留下他的美人們,要繼續尋歡作樂,麗妃的失望不言而喻,走到營帳外時,更惡狠狠地對齊旭道:“既然你把事情做到這份上,也就彆怪我無情了。”

太子無動於衷,麗妃揚長而去,他轉身走向自己的營帳,太子所有的侍衛都進入營帳聽命,帶退出來時,旁人不宜察覺地少了一個人,少的那一個便是齊晦,他淡定地站在太子麵前,正聽他問:“是你去救了三皇子?”

齊晦搖頭:“我一直守在這裡。”

太子不信,狐疑地看著齊晦,他有太多理由相信是齊晦提前救走了三皇子,本以為齊晦會大方地承認,現在麵對齊晦的否認,太子竟不知所措。

“除了你,還有誰能有那樣的身手?”太子眉頭緊蹙,他心裡還有些許希望。

“殿下,您可以為其他人,我一直守在這裡。”齊晦冷漠地回答。孩子,自然是他救的,可他覺不能對太子承認,承認了,那就是挑明了和他作對,他不承認,這件事誰也說不清楚。

而太子真的將其他侍衛再喊進來,那些對他誓死相隨的人,也都說齊晦一直在身邊,太子迷茫了。

很快,齊晦和其他侍衛一同退出了營帳,尋常地站在寒風裡守護太子的安危,獵場上的夜風冰冷刺骨,讓他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他猶豫過要不要去救三皇子,但很快就意識到,太子和他注定不可能永遠默契,即便沒有三皇子,他們也終有一天會站在相悖的立場上,太子有理想抱負,但他沒有一顆愛民之心。那又何必犧牲一個無辜的生命,麗妃可惡,可那六歲的孩子,什麼也不懂。

營帳內外,一個擁著暖爐,一個吹著冷風,兩人都在思慮未知的將來,齊晦隻想借太子的手擺%e8%84%b1龐峻對自己的控製,可太子卻曾有幾分念頭,希望齊晦能跟在他身邊。

但越來越了解這個冷漠的弟弟,他越來越感受到威脅和恐懼,這是父%e4%ba%b2母%e4%ba%b2或麗妃他們身上從為感受到的壓力。一次次的配合默契,讓太子意識到,原來這世上有另一個和自己很像,卻更厲害的人存在。

齊晦曾說,擺%e8%84%b1了眼下的束縛,將來他要麵對的就隻有太子一人,這話太子當時聽過且過,如今想起來,不禁打了個了冷顫。他開始後悔,後悔將虎狼圈在了身邊。

☆、111身在其位的尊貴(還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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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因皇帝突然調配大批侍衛前往獵場護駕,麗妃和三皇子遇襲的事漸漸傳開。皇後去世以來,談論東宮之爭早已沒人再藏著掖著,突然出了這樣的事,這幾天世峰出入朝堂,總有人明著暗著來詢問,宰相到底站在哪一邊。

而這也恰恰是世峰最困擾的事,父%e4%ba%b2為何非要支持麗妃,這樣要同時麵對太子和齊晦,而若選擇齊晦,麗妃不成氣候不值一提,太子也注定敵不過他與齊晦聯手。難道隻因為三皇子年幼,就是選擇麗妃的理由?父%e4%ba%b2到底是想做君,還是做臣?他們龐家,還不夠富貴榮華嗎?

深宮裡,賢妃這幾日已慢慢開始告訴湘湘皇家與貴族的等級之分,湘湘從前出入高門貴府獻藝,倒是知道不少人,她又聰明,賢妃講一遍,就都記住了。甚至能提起幾位來,提到他們的政績,和賢妃聊上幾句。而她也毫不隱瞞地說,她不懂如何真正評價政績的好壞,一半聽師傅們平時閒聊,一半則是覺得,能為百姓謀福的,才是好官。

賢妃知道湘湘識字,讓她去齊晦屋子裡找找是否有書籍,可齊晦是個“瘋子”,怎麼能在屋裡藏書,湘湘沒能找到。賢妃卻說無妨,她將能背誦的詩書念給湘湘聽,讓湘湘跟著她一起念,告訴她其中的道理和典故,說她將來若要與貴族皇室的女眷往來,並不用在人前%e5%90%9f詩作對,但他人言語中若是引經據典,湘湘不能聽不懂,聽不懂或曲解了意思,就該鬨笑話了。

而湘湘學的東西越多,就越明白原來生在富貴也是那麼不容易,她們練功獻藝雖然辛苦,可活得灑%e8%84%b1自在,反是這些錦衣玉食的人們,原來做什麼都會受到約束。

“富貴是要付出代價的。”賢妃對湘湘說,“你在人前能跳出最美的舞蹈,可在人後付出多少辛苦,隻有你自己知道,那些看似高貴繁華的背後,也一定有不為人知的辛酸。可是身在其位,就絕不能把辛酸給人看,如同你們用華麗的舞衣,遮蓋練功時的傷痕,這裡麵的道理是一樣的。湘湘,將來你若成為現在眼中所見的那些高貴的人,不要害怕自己華而不實,更不要自卑。一則你能多學多看讓自己有真本事,再則,你要記著,站在高處就要高高抬起頭,那是你該有的最貴。”

“娘娘,我會很尊貴嗎?”湘湘問,她現在明白了皇家貴族中等級的區彆,去反而迷茫,她將來會和齊晦處在什麼樣的位置。

賢妃笑道:“我曾期望他站在萬萬人之上,若是那樣,你就該是中宮皇後。”

湘湘麵色一緊,想到麗妃蘇昭儀,怯然問:“那麼到時候,齊晦也會有很多後妃,他也要住進明德殿嗎?”

賢妃搖了搖頭:“他父%e4%ba%b2的一切罪孽,他都絕不會重複,這座皇城裡的一切,都是他所厭惡的。”她撫摸湘湘的麵頰說,“我的兒子絕不會辜負你,湘湘……”

“娘娘,您想說什麼?”

“你叫我一聲娘,好不好?”賢妃終於說出了口,更玩笑道,“你總是娘娘、娘娘地喊我,少一個字的話,難嗎?”

湘湘心裡突突直跳,少一個字,意義完全不同,她的遲疑,讓賢妃很不安,握著她的手說:“孩子,我嚇著你了?彆怕,我隻是開個玩笑,湘湘啊,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

“是。”湘湘伏進了賢妃的懷抱,賢妃撫摸著她的臉頰,感覺到指間有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