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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為天下舞 阿瑣 4215 字 2個月前

輕女子來,差點在院門前裝滿懷。

“表姐。”簡風站定後,恭敬地做了個揖。

年輕女子則微微而笑,她是簡風嫡%e4%ba%b2姑母的女兒,姑母和父%e4%ba%b2是同母的兄妹,隻是嫁去南方,幾十年不曾歸來,今年入秋前忽然將她的小女兒送來,說是請舅舅代為照顧。

女子家中姓沈,閨名一個嫣字,和簡風同年,隻是月份大些,如今也在雙十年華。而雙十尚未出嫁,在京城已經算遲了,爹娘都說,姑母把她送回娘家,未必是想她在京城許配高門大戶,而是要留她在家中做學問,做個不婚不嫁的女先生。

沈嫣此刻笑道:“你走得這麼急,天黑了,各處院子一道道的門檻,可要小心絆著。”

簡風笑:“表姐,我在這個家裡呆了二十年,連地上的磚頭都數的清。”

可二人在門前分彆不久,簡風就被父%e4%ba%b2叫了回去,他本想跑去龐家告訴世峰這個好消息,可父%e4%ba%b2卻說大半夜了實在失禮,要他做大事前先學會收斂自己,自然在沈嫣麵前沒有細說什麼事,倒是吩咐簡風:“明日送你表姐去龐府,龐府來請一位女先生教導他們家的小姐,我想了很多人,你表姐最合適不過。明日你要好好向宰相大人問候,不要毛毛躁躁,要端得起我簡家的門風。”

又對沈嫣道:“龐家小姐驕縱刁蠻,不好對付,但若連她都對付下,往後沒有你不能應付的人。你且試著,若是不成,隨時回家裡來,我們是去教書育人,不是去伺候大小姐的。”

沈嫣淡淡一笑:“舅舅放心。”而她記得方才在園中,與表姐妹們提著燈籠夜行,本想找一處空曠的地方看星星,沒想到撞見了外客,當時隔著遠處彼此禮貌地打了個照麵,後來她才知道,是來請先生的龐家公子,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又要相見了。

此時,夜已深,經曆了白天的鬨劇,皇宮在更加森嚴的守衛之下,顯得比平日還要沉靜,丁點的聲響都會遭到侍衛的迅速圍攻,已經有許多宮女太監,差點被刀劍嚇死,而齊晦卻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冷宮,一路上誰也沒驚動。

隻是今天回來得太晚,他在東宮和太子分析之後的形勢,兩人不知不覺就說得晚了,齊晦很驚訝太子不僅是表麵的庸碌,他更對江山國家有著遠大的理想,而他毫不顧忌地把自己的抱負告訴給齊晦聽,仿佛希望待江山易主後,他們兄弟能攜手共同承擔起這個國家。自然齊晦心裡很明白,這隻是如今共同利益下的假象。

回到冷宮時,母%e4%ba%b2和湘湘似乎都已經歇下,他輕手輕腳進入母%e4%ba%b2的屋子,昏暗月色下,看到湘湘趴在母%e4%ba%b2床邊睡著了。天越來越冷,齊晦不免擔心湘湘的身體,上前想提醒她,但轉念一想,變成了小心翼翼將她抱起來。

湘湘的身子被挪動,很自然就醒了,醒來已經在齊晦的懷裡,她呢喃了幾聲,雙手就勾在了齊晦的脖子上,齊晦抱著她回自己的屋子,門外清冷的風一吹,湘湘徹底醒了。

回到屋子裡,齊晦要把她放回床上,湘湘卻更緊地抱著他不肯下來,齊晦愣了愣,唯有更穩地抱著她,輕聲問:“你怎麼啦?”

“沒什麼,就想抱著你。”湘湘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聞到了淡淡的幽香,不禁在他耳邊嘀咕,“身上怎麼香噴噴的?”

齊晦自己坐下了,湘湘窩在他懷裡,挑起他的衣襟又聞了聞,故意做出狐疑的模樣,問道:“這也不是閉月閣的香氣吧?”

“東宮寢殿內熏香,在那裡沾染的香氣。”齊晦笑著,可忽然意識到什麼,不禁在湘湘臉上揉了一下,“多謝你了,這是我的疏忽,並非玩笑的事,往後我該更小心。”

湘湘本是玩笑,沒想到竟提醒了齊晦要緊的事,她想不出來這點香氣會帶來什麼影響或變故,但見齊晦心情不壞,已經安心。但想了想,還是問:“今天一切順利嗎?我和娘娘都很擔心你。”

齊晦將今天的事簡要地敘述了一番,至於莫家,皇帝如今已將莫家上下都收監,說明日早朝再發落。但這一次該是在劫難逃,數十年貪贓枉法的證據當前,又在禦花園行刺皇帝,太子為了滅了自己的外祖家,真是煞費苦心。湘湘聽得心冷,道:“隻是為了將來不被束縛,就滅了全族?太子和皇帝,都那麼殘忍。”

湘湘聽了一天關於皇帝的往事,縱然賢妃曾經有過美好的歲月,也無法改變她對皇帝的恐懼,那個凶殘荒%e6%b7%ab的形象在心中揮不去,過去再如何美好,也抵消不了%e4%ba%b2眼所見的殘暴。她晃了晃腦袋,不想再提起來,起身為齊晦打水洗漱,說他辛苦了一天,不要再去守著娘娘,她會照顧好一切。

齊晦的確疲倦極了,再年輕強壯的身體,也需要休息,他握著湘湘的手安穩地睡過去,可是湘湘一離開,就驚醒了。在這裡,果然注定無法安心,他也渴望未來,能舒心安逸地睡一個綿長的覺,而日夜照顧母%e4%ba%b2的湘湘,也實在太辛苦。

隔天一早,半夢半醒中,齊晦聞見了粥飯的香氣,他起身用冷水撲麵,清清爽爽走出來要尋找湘湘時,忽聽裙裾生風,抬眼望去,隻見湘湘輕盈的身體騰空翻了個跟鬥。穩穩落地後,衣裙飄飄,宛若仙子般輕靈,她翩然轉身,乍見齊晦在身後,頓時雙頰緋紅,赧然生氣:“你做什麼偷看我?來了也不出聲。”

齊晦欣然笑:“我才來,剛好看見,我沒想到你這麼厲害,簡風說得天花亂墜,我和世峰還不信。那次簡老太爺賀壽,他正好不在京城,不然也該早早就認識你了。”

湘湘跑上前,歪著腦袋看齊晦:“我怎麼覺得,二殿下還是耿耿於懷,我和簡大人早早相識的事?”

齊晦彆過臉:“簡風才不值得我耿耿於懷。”

湘湘笑道:“簡大人可好了,是我遇見過,數一數二的好人。”

齊晦看著她,湘湘的笑容比晨曦還要美麗,眼中的幾分狡黠活潑,更是惹人憐愛,喜歡一個人實在太奇妙,她做什麼在自己眼中,都是美好的。

齊晦情不自禁想要在她臉上輕啄一口,可他到底克製住了,湘湘畢竟是女孩子,而自己到現在,連一個安穩的日子都不能給他。

心裡一絲猶豫和愧疚的時候,麵前的人卻輕盈地踮起腳尖,勾著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輕輕一%e5%90%bb,落地後驕傲明媚地笑著:“可不能和簡大人吃醋,他是我的徒弟,我們統共才見了兩次。”她伸出手指比劃數字,又紅著臉說,“可我天天都和你在一起。”

熱乎乎的一%e5%90%bb,柔軟的雙?%e5%94%87,上次的%e5%90%bb還留在心間,今天又有突然而至的甜蜜,齊晦饑腸轆轆的身子都暖了。他以為自己什麼都經曆過,什麼都能應付自如,可麵對幸福,他竟然會呆呆地不知所措。

湘湘轉身要去看著火爐,齊晦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輕輕一拉,整個人都跌入懷裡,湘湘嬉笑著:“你乾什麼呀?”

正是溫存時刻,門前突然有人聲動靜,齊晦微微皺眉,不得不鬆開湘湘,輕聲道:“我去看看。”

☆、099抄家滅門(還有更新

美妙甜蜜的時光,就這麼匆匆被打擾,湘湘善解人意地推了齊晦去,自己小心滅了火爐,將煮好的粥送去給賢妃。見齊晦到了門前後,不知與外頭的人說什麼,就開門閃了出去,她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景象,便仿若無事地進屋子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賢妃今日精神尚可,和湘湘說著話,不知不覺吃了小半碗粥,正聽湘湘說昨日皇帝遇刺的事,兒子信步進來,熟門熟路地坐下用早膳。賢妃聽著動靜,嗔怪:“你也不來問候娘一聲,就坐那兒吃了?還有湘湘忙活一早上,你怎麼不叫湘湘先去吃?”

齊晦塞了一嘴的食物,看著湘湘拿帕子為賢妃拭去嘴角的湯水,兩人有說有笑十分%e4%ba%b2熱,想到世峰說,他家兩位嫂夫人和婆婆相處不好,二公子因是庶出,生母雖早逝,可還是與龐夫人隔了層肚皮,他們家規規矩矩,在父%e4%ba%b2的威嚴下出不了大事,可往深裡看,實則%e4%ba%b2情十分寡淡。看到湘湘和母%e4%ba%b2互相心疼互相照顧,不禁心中溫暖,唯可惜是在這四麵高牆的地方,更可惜母%e4%ba%b2的身體……

“晦兒,方才誰來了?”說過玩笑話,賢妃正經問,“可是莫家的事,有結果了?”

“是世峰派人通知我,說今天就會出結果,我們需要去做一些事,白天會有相熟的侍衛來保護您和湘湘,我會儘快趕回來。”齊晦說著,心裡還是一沉,天知道他在外頭時,無時無刻不牽掛著母%e4%ba%b2和湘湘,那些侍衛隻能阻擋太監宮女,隻能及時來通風報信,可若妃嬪闖來,甚至是皇帝闖來,他們隻能就無力阻擋了。

“我們會小心的。”湘湘上前來,給他夾了一筷子小菜,麵上是叫人安心的笑容和自信,“娘娘遇事不慌,而我也習慣了,何況這幾天隻怕為了皇帝的事,誰也不敢在宮裡亂闖,你安心去忙。天冷了,熱了出汗後,可不要在風裡站著。”

湘湘說著話,繞到齊晦身後,為他束緊發冠。齊晦是正月裡的生辰,若是正經皇子,年初就該行隆重的弱冠之禮,可他和賢妃被廢棄在這裡,甚至沒有人清楚記得他的年歲生辰,而生辰之日當年賢妃吃了多大的苦,她雖不輕易對齊晦提起,齊晦如今知人事,也能想象一個女人孤立無援地情況下生下孩子並養活他,是多麼得不容易。

賢妃曾告訴湘湘,齊晦沒有行弱冠之禮,年初二十歲生辰那天,母子倆默默吃了一碗壽麵,就算過去了。

湘湘罷了手,齊晦也吃好了,自從有湘湘照顧母子倆的膳食,縱然從龐峻開始照顧這對母子後他們的日子並不算苦,可被人照顧有現成的熱飯熱菜吃,那日子是完全不同的,哪怕隻是簡單的白粥小菜,也把他養得比從前更精神。

齊晦要走時,賢妃忍不住問他,莫家最慘會怎麼樣,齊晦平靜地說:“刺殺皇帝,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賢妃歎了一聲,可兒子卻說:“今天和世峰,就是去把莫家的孩子帶走,送到普通人家養活。屆時處理抄家行刑的人,也都是龐家手下,世峰可以周旋得過來。雖然莫家的罪過,這幾十年貪贓枉法,給軍隊和百姓帶去的災禍足夠他們承受這樣的刑罰,可幼小的孩子很無辜,我們隻能%e8%84%b1離律法,把孩子送走了。”

湘湘聽得內心動容,什麼話也沒說,為齊晦整了整衣襟就送他出門,回來收拾東西時,賢妃虛弱地笑著:“他方才那番話,故意表白給你聽,讓你知道他有多好呢。”

湘湘不禁笑道:“哪有娘娘這樣說自己兒子的,他知道了可要生氣了。”

賢妃笑:“那你高興嗎?”

湘湘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