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敢為天下舞 阿瑣 4074 字 2個月前

世,但過去的十幾年,是她的姐妹一起相依為命。晦兒,你會丟下世峰嗎,世峰若不得不幫龐峻來對付你,你會怎麼做?”

齊晦沉%e5%90%9f須臾,道:“今晚帶她去看一眼,先彆告訴她,何必讓她糾結要不要去而痛苦。”

母子倆做出了決定,湘湘尚不知夜裡會看到什麼,但靜美人被打殘了腳趾的事已經在皇城傳開。老皇帝那兒隻是惋惜了幾聲,讓人派太醫照看,他有大把的美人,根本不在乎一個宋靜姝。至於東宮,太子倒是很意外,昨晚靜姝離開後,他就睡了,早晨才聽說靜姝在回芙蓉居的路上,被孫昭儀和麗妃帶走,再次扔回芙蓉居時,腳下鮮血淋漓,似乎本要打斷她的%e8%85%bf,因為她的掙紮,打偏在了腳趾上,%e8%85%bf雖然保住了,可腳趾注定要廢了。

齊旭還要利用靜姝去接近湘湘,比起老皇帝的無情,他總算還有心,派人知會太醫要保住靜姝的性命,這才有了早晨幾位太醫會診,打擾了齊晦和老太醫說話的事。太子的暗中乾預,在這宮裡是很大的影響,但太子苦心經營十幾年,也隻會在關鍵時刻派用場,他知道自己一天不做皇帝,就一天不能展露光芒。

是日夜裡,湘湘本以為齊晦隻是帶她出去走走,走到她熟悉的芙蓉居附近,才察覺到不對,當從齊晦口中得知靜姝的慘遇,昨晚夢見彩雲被打死的噩夢又跑到眼前。她無法想象靜姝為了自保,把姐妹們推入虎口,連當初玉屏的事,她也不能再相信靜姝的解釋,可現在靜姝自己生死一線,舞者引以為傲的雙%e8%85%bf,差一點就粉碎在棍棒下,不知她康複後的腳,還能不能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齊晦道:“去看一眼嗎?我聽說如果傷重病發,很可能會熬不過去,很可能會死。我和娘商量後,想讓你看一眼,你們畢竟十幾年的感情了,當初你想救她不被麗妃陷害捉奸,就是因為還把她當姐妹。”

“可是她……”玉屏和彩雲的死,是湘湘心中最深的芥蒂。

“我娘說,她若不把自己變成妖魔鬼怪,就無法在孫昭儀和麗妃的魔爪下生存,她受過什麼苦你最明白。”齊晦溫和地說,“去看一眼,就算我們自欺欺人的落一個安心,你的心意也到了。”

“自欺欺人的安心?”湘湘苦笑,她喜歡齊晦的坦率,她已經無法像從前那樣看待靜姝,現在做的一切,很多都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在齊晦的掩護下,湘湘進了靜姝的臥房,自從孫昭儀失勢,靜姝也不再風光後,芙蓉居的奴才都應付著做事,太醫來來回回他們跟著忙了一天,這會兒早就各自偷懶,把高燒的靜美人仍在屋子裡,無人看顧。

齊晦讓湘湘安心進去,若有什麼事他會迅速來帶她離開,或是湘湘自己走出來的話,他也立刻就能看到。

屋子裡不像冷宮那般昏暗,倒是明晃晃地點著燭火,榻上重傷之人高燒昏睡中,即便湘湘到了身邊,也沒有察覺。失去腳趾的劇痛,即便靜姝醒來,也會被痛得再次失去意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那一棍子下來的絕望,把她的一切都打入了深淵。

湘湘在邊上的水盆裡,弄濕了帕子蓋在靜姝滾燙的額頭上,焦灼的人似乎感覺到舒適,稍稍安靜了一些,湘湘看到床尾堆著白紗,她沒敢去掀開被子,想必傷口已經被包好,掀開也看不到什麼。

“將來我們分開後,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相見,靜姝,你會好好的嗎?”湘湘伸手撫過她的臉頰,心中酸澀難耐。去年此時,她們還在各處輾轉獻藝,一起洗澡一起睡覺,憧憬著將來的生活,可現在,她們早已各自走上不同的路,越走越遠。

“我走了。”湘湘覺得靜姝既然昏睡,她沒有必要久留,可才起身,放在床沿上的手被靜姝牢牢捉住,靜姝似乎是知道湘湘來了,似乎是聽到湘湘的聲音了,她很用力地抓著靜姝的手,眼淚不斷從眼角溢出來,看似昏昏沉沉的人,竟然也能流淚。

隻是這一抓,她幾乎用儘了所有力氣,手很快就鬆開,人尚有氣息仍在昏睡,但再也做不出什麼反應。湘湘擦去自己浮在眼眶的淚水,又為靜姝換了一塊冰涼的帕子,她不能在這裡久留,齊晦還在門外等她呢。

離開芙蓉居,湘湘什麼也沒有提起,她隻是短暫地逗留,齊晦猜想該是宋靜姝昏睡,她們說不上話。他默默跟在湘湘身後,冷不丁湘湘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兩人幾乎抱滿懷。

都穩穩地站定後,湘湘才問:“還有多久,我們才能離開皇宮?”

齊晦心裡有底:“年前能走。”

湘湘算了算日子,似乎安心了,自言自語:“那會兒她還在養傷,應該沒法兒來找我。”

齊晦問:“你擔心她找你?”

出乎意料,湘湘竟是說:“娘娘說得對,靜姝受的罪吃的苦,常人難以想象,而我有你在身邊保護,可她什麼都沒有,她就隻能把自己也變成麗妃和孫昭儀。可她始終沒害過我,我希望在離開這裡之前,依然如此。這一次的折磨,又會讓她變成什麼樣,我也不知道。我不能陪著她照顧她,就彆再自以為是地,希望她做個好人了。”

湘湘舉目看向四周黑夜裡的亭台樓閣,冷聲道:“這就是人人向往的人間天堂?”

齊晦道:“我們不要去什麼天堂,隻要人間有安逸之處,就是我們容身之地。”

☆、091是我師傅(還有更新

那一晚後,靜美人的傷情度過了最凶險的幾天,兩日後不再高燒昏迷,漸漸恢複神智,能與人簡單說幾句話。因劇痛時刻纏繞,她看起來依舊奄奄一息,但太醫說,至少命保住了。打斷的腳趾雖然最終留在了她的腳上,可再也不可能恢複到從前,待兩三個月後能下地走時,還不知將是什麼光景。

而兩三個月,也正是齊晦為自己定下的期限,他不能讓湘湘活在自己一句空話中,既然是他給予的希望,就必須由他來實現。眼下第一步,就是要儘快掃清莫家勢力。

齊晦已經通過各種辦法,向彈劾莫家的大臣提供了無數的證據,可皇帝死咬著不予理會,無論朝廷呼聲多高,這件事始終懸而不絕。他和太子簡單的商議下,都認為還差一件事刺激到皇帝,現在他被動地敷衍著朝臣們想要莫家倒台的心意,可皇帝自己並沒有這麼想,若能讓他萌生出全盤剿滅莫家的心思,一切就容易了。

太子給出了一個不算好的主意,齊晦驚訝於他破釜沉舟的勇氣,兩人尚未達成默契,齊晦需要權衡。他一直知道太子的多麵,但這麼多年,太子在皇城中網羅自己的勢力的同時,齊晦十幾年裡一樣得道多助,他們兩在無形中各自擁有了足以對抗的力量,隻是誰都深藏不露,如今彼此一張張亮出底牌,明明不是他們之間的博弈,卻處處都較著勁。

這日京城大雨,深秋的雨冰冷刺骨,雨後未見晴朗,人們都蔫了似的躲在屋子裡,整座皇宮死氣沉沉,偶爾才聽得見腳步踩在水裡的聲響。有一隊侍衛沿著宮道巡邏,濺著水花路過冷宮時,隻是一眨眼,就進去了兩個人,甚至連巡邏隊伍裡的侍衛,都沒能察覺。

兩人闖進冷宮時,湘湘剛熬好藥要送給賢妃,雖然雨停了,可滿世界都濕漉漉的,她的裙裾鞋襪都已經濕了,略有些狼狽的往門裡走,就先聽見有人說:“原來這裡還有宮女?比我想象得好太多了。”

湘湘心裡一慌,循聲而去,見是龐世峰走在前麵,頓時又心定,可剛要開口問候,從龐世峰身後走出年輕男子的身影,他正好奇地打量這裡的一切,等目光落在湘湘身上,看清了宮女的模樣,竟是兩眼放光。

此刻齊晦聽見動靜從門裡出來,知是世峰來了,但沒想到還有一人,而那個家夥正歡喜地奔到屋簷下,毫不客氣地扶著湘湘的肩膀說:“湘湘,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簡大人,您怎麼來了?”湘湘也是滿麵驚喜。

可更驚喜的是齊晦和世峰,兩人異口同聲就問:“你們認識?”

簡風多聰明的人,一見這架勢,就猜想自己被“嫉妒”了,得意洋洋地乾咳了幾聲,竟一把摟過湘湘的肩膀,完全不在乎湘湘為什麼會在這裡,嘚瑟地說:“湘湘是我師傅啊。”

湘湘爽朗地笑著,說她要去給賢妃娘娘送藥,辭過了三人轉入屋子裡去,裡頭賢妃也好奇外麵的動靜。他們三人在外麵說了會兒話,簡風跨門而入,沒有近到床邊,隔開很遠給賢妃行了禮。

賢妃見是兒子的朋友,強撐精神笑道:“簡大人不必多禮,我早已不是什麼妃子,隻是沒想到,晦兒竟能與天下之師的簡家子孫為友,實在欣慰。二十多年前,我與令尊令堂,還曾見過幾次。”

簡風在門前驕傲地說:“幼年時就聽家父家慈提起過娘娘,後來能與二殿下結為好友,實在是風三生有幸。今日能來向娘娘請安,亦是夙願得以實現。”

賢妃笑而不語,湘湘攙扶她躺下,卻見齊晦走上前,皺著眉說她:“鞋襪都濕了,快些去換乾淨的,這樣捂下去就該著涼生病,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湘湘看了眼齊晦,覺得他有些古怪,自己幾乎被推著回去換鞋襪衣衫,而龐公子、簡大人都在這裡,他卻做出如此%e4%ba%b2昵的舉動。果然才走出屋子,就聽見簡大人在問龐公子:“湘湘和二殿下,是那個?”

湘湘一臉無奈的笑,什麼叫“那個”?可轉身見齊晦帶著一臉不悅離去,她心裡一個激靈,總算領悟到什麼,追上來挽著齊晦的胳膊笑道:“簡大人說了嗎,我們為什麼相識?”

齊晦點頭,湘湘本來挺高興的,可一下又意識到那意味著什麼,心裡的自卑爬上來,她總是擔心齊晦會在意,而齊晦一見她變了臉色,也馬上意識到湘湘胡思亂想誤會了他,趕緊解釋:“不要瞎想,該表白的話我說過無數遍了。”

他抱起湘湘坐到床上,堂堂男兒竟屈膝為湘湘%e8%84%b1下鞋襪,湘湘雙腳冰冷,他擦乾後就將她們捂在懷裡。湘湘這樣狼狽地露出雙腳本有些尷尬,可見齊晦一臉緊張,心裡又暖暖的。方才幾句話,彼此都能會意對方要說什麼,這樣的默契這樣的心有靈犀,欣喜之色爬上眉梢,臉色也變漂亮了。

湘湘曾對齊晦提過,她會在跳舞的時候寫字,且是最難的淩空翻越時寫下大字,算是舞班裡招牌的絕技,隻是大部分富賈高官更喜歡舞娘們少穿幾件,對這舞文弄墨的風雅不感興趣,偶爾遇到如簡家這般的主人,湘湘就有了用武之地。

但簡家家風嚴謹,平日裡根本不會請什麼舞班到府裡獻藝,那一日是給簡老侯爺賀壽,也不知是哪位大人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