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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為天下舞 阿瑣 4143 字 2個月前

輩子最終會遇見什麼樣的人,可是如今遇到最好的,我怎麼也不撒手了。”

“真的?”齊晦含笑,伸手想摟住湘湘,卻懸在半空稍稍猶豫了一下。湘湘總可以毫無顧忌地靠過來依偎著自己,可他卻不能最最自然地伸手就把她攬在懷裡,他每一次所在意和顧忌的,就是怕自己不能給她安寧自由的生活。他不該讓一個女人和自己承受相濡以沫的辛苦,他應該給予她最美好的人生。

但到底是摟住了,而湘湘從沒有授受不%e4%ba%b2的顧忌,雖然他們還沒有%e4%ba%b2昵到了那一步,可牽手擁抱和依靠,早習以為常。湘湘沒有受過三從四德的教育,也不懂那些千金小姐矜持害羞的意義,她愛上了齊晦,就要和他相互依偎。

禮樂聲響了很久,齊晦告訴湘湘,今天隻是頒布太子訂婚的旨意,等中秋節,就會正式與莫家小姐訂婚。而讓湘湘咋%e8%88%8c的是,那位莫家的小姐,今年才十一歲,算是太子的表侄女,兩人不僅差了一個輩分,她可還是個孩子。齊晦說莫家不可能把未來皇後的位置讓給彆家女兒,皇後暴斃對莫家的打擊很大,就盼著太子登基後,莫家能重振門楣。

湘湘很聰明,立時就問:“所以他們和龐公子家裡,是對立的?”

齊晦笑道:“不錯,龐峻多年和麗妃為伍,於前朝後宮聯手與莫家相抗衡,太子若順利登基,龐家的未來堪憂。”

湘湘皺眉,擔憂地問:“那麼龐公子也會受牽連,到底怎麼樣才是最好的結果?”她晃了晃腦袋,辛苦地說:“想得有些亂了。”

齊晦伸手給她揉揉腦袋,對湘湘的一言一笑都愛不釋手,“彆想了,你若要知道,我什麼都能告訴你。”

湘湘嫣然:“不是特彆好奇,不想了。”她反學著曦娘的口%e5%90%bb,“曦娘曾說,那些臭男人,一個個都是靠老百姓養活的,還拿著民脂民膏裝腔作勢,正經事一件不做,隻貪圖享受、粉飾太平。”

齊晦失笑:“學得很像,就是你把她罵爹罵娘的話都給省了。”

湘湘咯咯笑:“我說不出口,大是聽曦娘罵人,特彆解氣,也從不覺得她粗俗,大概喜歡一個人,做什麼都看得順眼。”

齊晦問:“你喜歡曦娘什麼?”

湘湘認真地應:“曦娘一身正氣,身在下流但不下賤,她做妓子我做舞娘,都不是咱們自己選的。可曦娘如今一人撐著閉月閣上下,裡頭年輕的年老的都靠她活著,她說她這輩子比很多人都強,一個人能養活幾十口子人。”

湘湘很想念曦娘,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說起她的事,明明齊晦應該比自己更熟悉,可就是忍不住誇讚,她喜歡曦娘坦蕩蕩的心%e8%83%b8,曦娘說她就是靠出賣皮肉色相而活著的,她不輕賤自己,但她明白該有的身份,從沒想過要在這世道占一席地位。

最厭惡那些文人墨客,%e5%90%9f幾首酸詩就把青樓女子捧為才女佳人,會點皮毛的琴棋書畫和%e5%90%9f詩作對,不過是她們用來待客賺錢的本事,那些酸澀文人卻為了掩飾自己狎妓的醜行,硬是把青樓女子推上聖潔的高台。

湘湘道:“我每次給曦娘梳頭,都會聽她訓底下小姑娘,叫她們彆被幾句花言巧語蒙了心,來青樓逛的,能有幾個好男人。”她眼中閃爍光芒,驕傲地說,“不管彆人怎麼看,我就佩服曦娘,她把這世道看得透透的。”

齊晦忙說:“我去閉月閣,從來隻是和她說話,這麼多年,沒仔細看過其他人的臉。”

湘湘心裡是明白的,卻又促狹地斜視著他,皺起眉頭一副盤問的架勢,在齊晦%e8%83%b8`前拍了拍,問:“真的沒仔細看過?閉月閣可是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多,最醜的拉出來,也能去彆家當個花魁了。”

齊晦笑:“那我下次,要仔細看看了。”

他們倆在門外說笑,屋子裡的賢妃聽得很清楚,二十年了,除了這孩子丁點兒大還不懂人間疾苦時會被母%e4%ba%b2逗笑,他懂事記事後,一年也不能聽見幾聲笑。賢妃光聽著這笑聲,身體仿佛就能不治而愈,可她心裡明白,不能讓自己好起來。

她拖累了兒子那麼多年,如今有人能和他相守相伴共度人生,她必須讓兒子卸下自己這個包袱。還有很多很多的事等著兒子一展拳腳,這天下,注定該是他的。

此時,禮樂聲終於停下了。禮樂一清早就把整座皇宮都吵醒,一些年邁的妃嬪便要睡個回籠覺,可靜姝已經站在院落裡,等待舞娘們來排舞。這些日子,她一天五六個時辰地折騰,比在舞班裡還要嚴苛,有幾位都受不了了的,靜姝或打或罵毫不手軟,舞娘們早已怨聲載道。

今天她被禮樂吵醒,早早做好準備,已經等了一刻鐘,這會兒人都到齊後,明明不是舞娘們來晚了,可她竟讓昔日的姐妹們跪在庭院裡,她則傲然坐在屋簷下看著她們,看到她們搖搖晃晃痛苦的樣子,心裡莫名有一種快意。

看著每一張臉,都有過去開心或不開心的回憶,這裡有和她關係不錯的,也有昔日排擠她漂亮能乾的,這幾天受折騰最多的,也是那幾個從前欺負過她的人。

而回憶曾經的生活,自然就要想起湘湘,靜姝沒有可靠的人去幫她打聽為什麼湘湘在冷宮裡,那天乍見湘湘還活著,她心裡是高興的。可後來太子對她不好,玩弄她羞辱她,比起老畜生的折磨更叫她難以承受,不知怎麼,想到湘湘還活著,就渾身不自在了。

冷宮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她現在還在那裡嗎,她為什麼會去那裡?

此時,有太監從門外進來,靜姝一眼認出是東宮的人,心裡砰砰直跳,心想他們怎麼大白天就往芙蓉居闖,得知那人是代替太子向後宮妃嬪送訂婚消息,才暗暗鬆口氣。

可那太監近了身說話,末了還是加了句:“殿下要奴才問,您怎麼這幾天都不去了。”

靜姝略尷尬,抬手讓舞娘們起來,敷衍道:“昭儀娘娘吩咐我編排舞蹈,好在中秋獻藝。”

太監輕聲笑:“既是如此,奴才就回話了,倒是殿下說,還以為您生氣不高興了。”

靜姝隻覺得心內揪著痛,太子這是要做什麼,明明一次次地推開她甚至羞辱她,這是又來招惹她,難道今晚若去東宮,他們就能在一起?

可是去東宮之前,她想先去見一個人。

因為各種事,這天的舞蹈沒有折騰太久,但舞娘們還是疲憊不堪,互相攙扶著離開芙蓉居,走遠了就開始咒罵靜姝。恰好出來找東西的齊晦和他們擦肩而過,聽得幾句,知道宋靜姝故意折磨人,回冷宮的路上便一直矛盾,要不要把這些話告訴湘湘。

可他沒想到,宋靜姝竟然真的來了冷宮,雖然他和湘湘都有所準備,靜美人早晚會找來,但天都沒黑,她作為如今最惹眼的妃嬪,隻身往冷宮闖,到底什麼用意?

但靜姝在齊晦的暗中監視下,闖進冷宮隻看到了病榻上的賢妃,她四處找了找看了看,不見湘湘的蹤影,而榻上賢妃咳嗽了幾聲,就把她嚇得%e8%85%bf軟,自言自語了幾句後,倉皇地走了。

齊晦一路看著靜美人回到芙蓉居,稍等片刻後,才再次匆匆趕回冷宮,方才憑空消失的湘湘這會兒已經在床榻邊了,齊晦問她躲哪兒了,湘湘指了床上說:“我躲在娘娘身後了,堆著被子,她沒看到。”

“你不打算見她?”

“是娘娘要我躲起來。”湘湘很坦白地回答,“不知道是靜姝,聽見有人進來的動靜,娘娘就讓我藏好。”

賢妃虛弱地說:“聽著是一個人的腳步聲,我才敢讓湘湘藏這裡,總想就一個人,不會把我怎麼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齊晦看著湘湘為母%e4%ba%b2掖被子,溫和地問她餓不餓渴不渴,想到舞娘們的抱怨,想到宋靜姝的為人,終於下決心,他不挑唆湘湘和靜姝的姐妹情分,可他該讓湘湘知道,靜美人如今是什麼模樣。便道:“湘湘你來,有些話要對你說。”

☆、077龐公子有個妹妹(還有更新

湘湘猜想齊晦要說靜姝的事,還以為是說剛才,而她躲在被子裡發現是靜姝來時,同樣覺得不可思議。靜姝看到賢妃就像躲瘟神似的,連床都沒有靠近,就算到處翻了找不到自己也沒問,後來被賢妃咳嗽嚇著,自言自語則是說:“我來找我的姐妹,和你沒關係,那天的事我被逼的,不能怪我。”然後就倉皇地跑了。

湘湘跟著齊晦出來,把這些又複述了一遍,特彆是最後的話,她是想說:“我已經想明白了,如果靜姝和我們的事不相乾,往後她過她的,我走我的,她就是再好也和我沒關係,她就是再不好,我也不想站出去指責她。”

齊晦心裡一沉,可見靜姝在湘湘心中的分量,如果世峰被龐峻逼著有什麼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拋開和龐峻的成見去幫世峰,兄弟情、姐妹情,可能差不了太多。

湘湘說完自己的話,就問:“你找我說什麼,是不是要我以後防著靜姝?”

齊晦心想,湘湘既然都說往後和靜姝再不相乾,她是為了自己和母%e4%ba%b2才拋下過去的情分,他真沒必要多嘴再提舞娘的抱怨,話到嘴邊改了口說:“你知道,為了不讓皇帝或麗妃他們發現我們離開後派兵追捕,我們這段日子裡走不了,所以中秋節時,我會去幫世峰和他哥哥安排禦花園點燈的事,想問你,願不願一起去,那天還會放煙花,花燈的數量也增加了,比我們那晚看得更沒。”

湘湘笑靨如花,點頭道:“你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心血有人欣賞,既然不屑那些人,我就賞光去吧,好歹不辜負你辛苦一場。”

齊晦有時候,會跟不上湘湘這江湖氣的風趣,可每次聽都會覺得有趣暖心,跟不上的他就笑著聽,對的上的就會和她嬉笑幾句,那天湘湘隻是可惜地說:“娘娘若也能看見就好了。”

齊晦道:“早幾年時,我也常念叨,若是娘也能看見就好了,後來慢慢就覺得,既然已經如此,又何必總提這句話,隻會徒增悲傷,她注定是看不見的。”

湘湘捂著嘴,小聲說:“那我以後不提了?”

齊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你不要難過,才相識不久的人,善良如你,必定會心疼難過。反而是我已經十幾年,好像是麻木了心硬了,再也不會有這種感慨。”

湘湘聽得有些糊塗,她不喜歡這樣,直率地對齊晦說:“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唄,何必顧慮這麼多,我不知道有爹娘是什麼感覺,可我若是有,我一定對他們無話不說。”他伸手拍拍齊晦的肩膀,笑道,“我覺得娘娘很堅強,比你以為得更堅強,而你這麼厲害,可娘娘也總是擔心你,大概這就是母子。反正中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