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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重生手劄 蔣小韞 4299 字 2個月前

“啪”一聲拍桌子上:“你還有理了!敢跟老娘強嘴!”

孟限見勢頭不妙,忙起身道:“要說含飴弄孫,大嫂二嫂如今皆又有了身孕,傳哥兒端哥兒如今也都還小,我的婚事您就彆操心了。我這不是想在家中多陪陪二老麼?”

孟限見孟母又要發火,連忙溜向門邊兒,回頭對孟母道:“對了,今日我看爹書房裡頭,您身邊兒的一個三等丫鬟也在……”

話還沒說完,孟母便風風火火地奔向了書房。孟限連忙回房換了身兒簡便的衣服,提氣運功,幾個起落就出了武國公府。

見到公儀簡後將這些原委一說,孟限又道:“先生,我娘現下定然曉得我是在誆她,還望先生救我一救。”

公儀簡似笑非笑地看了孟限一眼:“當初你要放過劉宛西之時,都不曾問過我的意思,如今有了麻煩了才想起我來。”

說完隻雲淡風輕地喝酒,不把孟限搭理。

孟限歎了口氣,想起幻境之中她和公儀簡的種種,心下有些不大好意思,但也有些活動:要不她就像在幻境中那般,將先生撲倒算了?

不行!太粗魯了!

孟限默默地念了兩遍“我本是女兒身”,方道:“我母%e4%ba%b2說我年紀不小了,成天說要給我說%e4%ba%b2事。先生,你看我肌膚吹彈可破,分明是傾國傾城的貌,還有個如花似玉的身。怎地看都永遠十八呀!為何阿娘總是那般嫌棄?”

公儀簡淡淡地看了孟限一眼,%e5%94%87角含笑:“確然是不小了。”

“先生!”

孟限恨恨地看了公儀簡一眼,恰好公儀簡正在看她,二人的視線撞在一處,讓孟限有些猝不及防,一顆心就噗通噗通地跳起來。這些日子已變得白皙的臉上亦有了些紅暈。

她穩了穏心神,想起前日做的一個夢來,她夢到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酒肆裡,她和先生說起阿娘要給她說%e4%ba%b2之事,還順帶將心底的那句話說將出來:“先生,我心悅你已久。”

眼下這句話在她嗓子眼兒蹦躂了許久,說出來的卻是:“說起我年紀不小了,先生可是比我大了七歲,年紀豈不更大?怎地也不曾找個師娘?”

這句話幾乎一出口,孟限便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眼下公儀簡再度看了孟限一眼,%e5%94%87邊的笑溫柔清雅:“你怎地就知道沒有?”

!!!

怎麼會?孟限的心肝兒顫了一顫!幸而今日問將出來了,否則,等她曉得的時候,隻怕先生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眼下孟限再度穩了穩心神:“既如此,怎地從來沒見到過?”

當然得見,見到了她就使法子拆散他們!

公儀簡當即就瞟了孟限一眼:“你就彆想了,怕你把人嚇到。”

孟限當即恨不得狂吐三盆血:“先生把人護得挺緊呀!她有我這樣姿容無雙嗎?有我這樣文武雙全嗎?有我這樣才智過人嗎?有這般一個出色的弟子,先生你如何能看得上彆人?”

說著,想起幻境中那個溫柔沉靜的自己,孟限默了默,隨即溫溫柔柔地衝著公儀簡露出那歲月如此靜好的嫻雅模樣兒:“先生,我心悅你已久。”

公儀簡收了臉上的笑,麵無表情嘴角緊繃道:“胡亂說些什麼!往日我教你的你全忘了?出去也彆說是我的學生給我丟人!如此有悖倫常的話,竟也如此口無遮攔地說將出來。”

孟限見公儀簡麵色變冷,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兒:“先生,你當真不覺得我很好麼?既能主外又能主內,還能上戰場殺敵,於宅院之中更能大殺四方……”

話還沒說完,就被公儀簡冷冷的那一瞪給噎住,再說不出彆的話兒來。孟限念及往日在戰場上自己的風光無限、和先生的默契,心下很是有些惆悵,便辭了公儀簡獨自走了。

幾乎是在她轉身後,公儀簡便笑不可抑,一雙丹鳳眼不知笑出了多少風情。孟限偶然間一回頭時,他便又繃住了臉,做出不豫的模樣。

卻說孟限自彆了公儀簡後,一臉幾日都鬱鬱寡歡的。彆人家的小姐都忙著晨昏定省讀讀書又和姐妹們一起作詩弄畫,又或是對弈垂釣,偏她一個人閒不住。她早起練了會子拳,又練了會子劍,而後是一個時辰練字,一個時辰作畫,一個時辰讀書,僅是這般還是閒得慌。

偏生她年齡要比彆人家未出閣的小姐們大了許多,和她們說話就像是和孩子說話一般。要和成過%e4%ba%b2的婦人們閒聊,人家聊的都是夫君孩子府中中饋,她著實提不起興致來。

且在家這幾日,孟母又給她物色了許多夫婿人選,連喪偶的都有,這著實叫孟限苦不堪言。這日孟限正想著去找哪個老友或是舊的部將出來喝酒,就聽見千山說她家公儀先生這幾日要去往鬆江府。

孟限一聽,那還了得!眼看著她家先生要成彆人的了,叫她如何能忍。是以她立馬休書一封道明原委留給孟母孟父,隻帶了兩身兒簡便的衣裳就出了門。

卻說公儀簡將他要去鬆江府的消息一給放出去後,便將柳府裡最舒適的一輛馬車帶了出來,裡頭什麼茶葉、點心、乾糧、茶具、水都是齊全的,還有兩床狐狸皮做的錦褥。

在車夫向城門口的兵士出示了通關文牒出了城門,就看到孟限已經立在彼處等著。

馬車轔轔地向前,孟限看了看公儀簡:“先生,鬆江府出了何事要%e4%ba%b2自過去?”

她看著公儀簡,隨後搖頭:“唔,先讓我猜猜。鬆江府,走得突然,事前沒有提起,不是拜訪舊友。先生眉宇間並無愁緒,閒適中帶著些漫不經心,有人請先生去,是出了些事情要靠先生。先生並未細想,已然%e8%83%b8有成竹。尋常人不大能請得動先生,而先生的妹妹柳意之在七年前嫁給了一個書生王於飛,二人現在鬆江府討生活,名下有七家鋪子、三個田莊、五所宅院。王於飛能為不大,家產應當都是先生之妹掙下的。是以,應當是柳家的大姑娘來信請先生去鬆江府。”

公儀簡淡淡地看著孟限,%e5%94%87角微微翹起:“阿限,自從戰場下來後,你變得很囉嗦。”

孟限語塞,囉嗦?她忙細想到了南都後的自己和戰場上的自己。當初還在胡地之時,她的話並不多,每日裡跟著父%e4%ba%b2習武,被公儀簡督促著學文。後來上了戰場,她更是殺伐決斷,頗有些一字千金之勢。如今下了戰場……話確然是多了些。

孟限閉了嘴,對著公儀簡微微一笑,這一笑得來還頗有些沉靜。她心想,這也不能怪她話變得太多。連日裡來她都沒什麼事乾,想的事情少了,自然就口無遮攔了些。且她惦記了許久的先生疑似已有喜歡的人……

好吧,近來她確然是浮躁了些。眼下孟限定了定心神,終久將往日裡的氣勢找回了那麼一丟丟,複又和公儀簡說起話來。

這一說,才知道,原來柳意之給公儀簡來信說,她的貼身丫鬟月離失蹤,四家鋪子、兩處田莊的契紙不翼而飛,大丫鬟月白被人殺死,在王府寄住的王於飛的表妹楊青青成為瘋子。

因近來柳意之心神不安,精神不大好,故而請公儀簡前去。

等到了鬆江府梅溪鎮時,公儀簡方和孟限道:“莫讓人看出你是女子。”

孟限略略頷首,表示知道,心裡分明已經有了猜測卻還是故意問:“為何?”

公儀簡搖了搖手中折扇:“孤男寡女,有損我的清譽。”

孟限:“……”和她想的那叫一個南轅北轍!

當馬車行至一家朱門大院兒前停下時,孟限和公儀簡二人皆穿著白色直裰,二人身材頎長,麵龐俊俏,看上去著實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思*兔*網*

他們二人將將下了馬車,便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穿著一身兒顧繡衣裙的年輕婦人等在彼處。她身邊兒站著一個清瘦的男子,男子身上一股子書卷氣,倒是不曾辱沒了他那舉人的功名。

婦人和男人迎了出來,公儀簡隻和婦人說孟限是他的友人,他出了金陵城後恰巧路遇遊山玩水的孟限,便結伴同來鬆江府。

等到了正房大廳之時,柳意之見王於飛仍站在那裡,便同他道:“你不去張羅我二哥和這位孟小哥的住處,還隻愣在這裡做甚?”

王於飛聞言便對著公儀簡和孟限道:“尊兄前來,因近來家中事多,招待不周,還請海涵。容我先去張羅為尊兄二人拾掇坐臥之處。”

孟限隻含笑拱手,口中稱謝。公儀簡亦對他說“多有勞煩”等語。待王於飛離去之後,下人陸續送上茶水點心來。柳意之和孟限、公儀簡二人坐定後,公儀簡方道:“死去的那個丫鬟可有讓仵作前來驗屍?”

他說這個話兒時,門口兩個丫鬟正在說笑,不一會子又走過去一個綠衣小丫鬟,三人不知道說什麼,都小聲地笑將起來。

孟限並不說話,隻四處打量著。

柳意之將仵作驗出來的結果給公儀簡看時,上邊兒寫著丫鬟丫鬟身長體重並死因。她是被人用匕首刺中要害而亡,凶器就是丫鬟死去那間房中的匕首。

而後公儀簡讓柳意之帶著他和孟限去看了看失蹤的丫鬟日常住的房間、死去的那個丫鬟屍體被發現的位置、又問了田莊鋪子銀子所在之處都有哪些人知道、哪些人有鑰匙等語。

柳意之都一一應了。

孟限和公儀簡一一看過之後,心內便隱約有了些許猜測。她並未說什麼,隻是誇讚王府裡的好景致。又時不時地%e5%90%9f兩句詩,把一雙桃花眼去看柳意之。

三人辦完正事之後,柳意之又帶著公儀簡、柳意之在荷花池中的一處涼亭裡坐下,柳意之便和公儀簡敘些彆情,又聽孟限講了一回名山大川,王於飛%e4%ba%b2自過來,一邊兒用衣袖擦著汗一邊兒道:“膳食皆已在夢雅軒擺下,請移步往這邊來。”

柳意之一見王於飛用衣袖擦汗,當即就皺了皺眉頭:“往日裡我和你說了多少回了你總是當耳邊風。出了汗就拿袖子擦成個什麼樣子?讓丫鬟給你備好的手帕子你又忘帶了?”

王於飛有些尷尬地對孟限和公儀簡笑了笑,便著衝柳意之打了個千兒陪笑道:“娘子教訓得是!我下回定然不會忘的。”

柳意之把眼睛一瞪,正要說些什麼,見公儀簡和孟限在,便轉口道:“還不快些帶路?”

王於飛忙領著柳意之、孟限、公儀簡三人往夢雅軒去。將將到了夢雅軒時,柳意之便問道:“二哥哥,近日來府上出了這許多事情,你可有些眉目了?隻盼著能早些查明事情的原委,如此下去,丟了錢財是小事,要再出了人命可不是耍處。”

公儀簡含笑道:“妹妹抬舉我了。我本是一介文人,讓我去捉筆寫文章或是在軍中做個軍師還行,查案卻是不能的。若是想差了冤屈了旁人,可不是耍處。”

柳意之蹙眉道:“妹子日夜遭受煎熬的苦楚,二哥哥果真不管我麼?”

公儀簡笑道:“我曉得你這幾日來必定心中害怕,故來鬆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