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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重生手劄 蔣小韞 4290 字 2個月前

著臉厲聲興師問罪道:“柳意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弑兄!”

柳意之轉過頭去一望,隻見下人們皆垂著頭,看不出神情來。而柳老爺的狂怒則和劉夫人的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們,他們,他們……

“不!”柳意之低呼一聲,她秀眉緊蹙,滿腦門的汗。

“子持,子持……”清朗悠遠的聲音破空而來,讓柳意之的神誌驀地清明起來。

“先生救我!”她聲音極低卻又飽含著痛苦地喊著,同時驀地坐直了身子。睜開雙眼,隻見先生坐在床沿,好看的臉上有了擔憂之色。原來適才種種,不過是午日睡中幻夢一場。

公儀簡歎了口氣,像是摸小貓小狗的頭一樣撫摸著柳意之的頭,無奈笑道:“可是做了噩夢?”

柳意之點了點頭,方對著公儀簡道:“先生,我原本打算今日就將事情和哥哥說清楚的,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不曾想午睡的時候一時睡迷了,竟然夢到……”

柳意之將她適才所夢之事一五一十地說把公儀簡聽。

公儀簡聽過之後,並未告訴柳意之應當如何,而是問她:“若是我讓你和我一道離開京城,你當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我心悅你

“若是我讓你和我一道離開京城,你當如何?”

這一句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進了柳意之黑漆漆的心底,讓她雀躍不已。

先生這般說,定然是喜歡她的罷?她抬頭,眼眉彎彎地看向公儀簡,那情不自禁地微笑著的模樣兒,看得公儀簡心中亦是高興。

柳意之笑道:“先生為何想起要帶我離開?老太太和老爺他們必不會讓我走的。”

先生會不會說,帶她走,是因為喜歡?

公儀簡摸了摸柳意之的頭:“公儀家門下的規矩是不得摻和彆人的家事,故而我能護著你,卻不能管你的家事。如今你也算是我的弟子,總不能叫你給彆人欺負了去。”

柳意之心間冒出的喜悅驀地被澆熄了一大半,原來,原來如此。原是她自作多情了罷?

柳意之看向公儀簡,半晌,方才搖了搖頭:“先生雖不能管我家事,隻我得先生真傳,又豈會當真讓人欺負了去?先生放心,子持心中有數的。”

公儀簡的神情凝了一凝,身子亦僵滯了一瞬,但他並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柳意之衝公儀簡笑笑:“先生的愛護之意我是曉得的,隻是我不甚放心哥哥和弟弟,總是要看到他們二人往後的日子無恙,我才放得下心。”

其實這個話兒,在公儀簡看來是極為不能理解的。在他看來,柳意之是柳意之,柳璟是柳璟,柳玦是柳玦,每個人要走的路不同,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他們自然知道他們往後該如何,也自然有手段獲得其想要,除去所想除去的。

就像他,不管和他同在師門下的師兄弟們或是家裡的兄弟姐妹遇到如何的艱難險境,他從不會擔憂,因為他們自個兒會將事情圓滿解決。

然此時見柳意之如此抉擇,他亦不多言,隻是點了點頭。她既然不願離開,他便也留下。

如此而已。

柳意之想著夢中的情景,心裡有些發怵,但她還是要將事情弄清楚。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當時光被戳成了了篩子的時候,似乎隻是一瞬,秋天便已到來。想起前世之種種,柳意之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念了許多遍清心咒,方才尋了個空隙去尋柳璟。

當她看到柳璟的時候,柳璟正攬著煙色吃酒,做出了紈絝子弟的浪蕩模樣。

見到柳意之時,他神色頓了一頓,放才斂起了臉上狎昵的笑:“你來了。”

柳意之點點頭,卻見柳璟苦笑一聲,高%e5%90%9f道:“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說著便拍了拍煙色的肩,示意她出去:“給大姑娘也拿一副酒盞來。”

柳意之定定地看著柳璟,不曉得在想什麼。而柳璟卻顯得有些苦悶:“我曉得你為何而來。”

他神色頹唐,臉上泛起的笑帶著絲絲冷氣與荒蕪:“我和她的事,你都曉得了,這原本就在她的算計之中。”

說著,他又給自己猛灌了幾杯酒。柳意之上前,緊緊地將柳璟手中的酒杯奪下,渾身泛著的冷氣讓柳璟亦察覺到了幾分。

她低下了頭,看著柳璟:“告訴我,為什麼。”

柳璟定定地看著柳意之,見她執意追問,卻扯開了嘴角笑:“有個什麼緣由?不過是男歡女愛罷了,你年紀輕輕,懂得什麼。”

柳意之雙目如炬:“你想要什麼?”

她的笑容驀地有些古怪,心中的野獸在瘋狂地怒吼,企圖肆虐一切:“若你是這般模樣,哥哥,不用彆個,我第一個殺了你,再自殺向黃泉之下的母%e4%ba%b2請罪。彆看我的年紀小,說出的話卻是算數的。哥哥,你可以試試。”

柳璟彆開了目光,臉上卻滿是彆扭的神色。

而柳意之卻對著他,冷冷地,卻循循善誘:“哥哥,若是你告訴我,你想做什麼,我便是站在你這頭的。不管你做什麼,我們始終是%e4%ba%b2兄妹,若是我不幫你,還有誰能幫你?”

柳璟心尖兒一顫,頭便歪在了柳意之的肩上。外頭傳來了從容的腳步聲,一聲聲,像是走在人的心尖兒上。

柳璟卻慘然一笑:“我想要什麼?這話兒問得好呐!我喜歡太太,卻不能和太太正大光明地在一處,你覺著,我想要什麼?”

他驀地直起了身,將桌上的酒盞儘悉掃在地上,雜亂的破碎聲混著雜亂的碎瓷吃食,一片狼藉得如同人的心境。

柳璟的聲音中帶著無限的落寞與頹唐:“子持,你會覺著我瘋了是不是?竟然罔顧人倫喜歡上了繼母。可我隻有這一顆心,這顆心隻能給一個人。我的心都丟在了她身上,叫我能如何?年齡是什麼?人倫是什麼?通通都是%e5%b1%81!”

他說著,眼淚便從眼眶中溢出來:“可她,她卻要因那勞什子人倫和我了斷。我離不開她,子持,我隻喜歡她。”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柳意之漠然,站在彼處看著柳璟的時候,屋內的光線一暗,煙色已領著劉夫人前來。她的臉上沒有了往昔的溫和可%e4%ba%b2,隻有一絲落寞與苦澀。

而她將將在外頭聽見的那一切卻很是讓她滿意,他對她是真心的,這便是好的。

然而此時此際她的聲音聽上去卻有些氣急敗壞:“往日裡我是如何教導你的?在這府裡,多說一句話兒多做一件事便極有可能行差踏錯,往日裡我的話兒你全當了耳邊風不成?若是叫人拿住了把柄,你可怎麼樣呢?你讓玦哥兒和子持怎麼辦?”

而此時柳璟卻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將劉夫人緊緊地攬在了懷裡:“我不管!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你彆,彆離開我。往日裡你說的什麼話兒,我隻記得你我初次在一處時,你說愛我。你怎麼可以就這般輕易地反悔?”⊥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劉夫人當即掙開柳璟,給了柳璟一巴掌:“你如何當著子持的麵兒說出這般混賬話來?虧得你還是為人兄長的,往日裡的教養都去了何處?”

柳意之冷冷地看著,內心狂怒的猛獸瘋狂地怒吼著叫囂著要爆發:“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這一切就結束了!”

柳意之略微搖了搖頭,殺了她,她的聲名、她阿娘的聲名、先生的聲名皆會毀於一旦。柳意之聲音冷冷的:“夠了麼?”

隨即她又冷笑一聲:“好一對癡男怨女!我的好太太,我的好哥哥。”

她淡淡地轉身,也不看劉太太一眼,就往外頭走去。隨著她的離開,在屋子裡飄散著的,是她的聲音:“此事我不會說出去。你們,好自為之。至於我的好太太,你若再乾涉我的事,我便是拚著性命不要,也要讓你到黃泉之下去見一見我的母%e4%ba%b2,讓她看看,她所謂的摯友是如何肮臟醜陋。”

她的背影,和阿限的一模一樣,劉夫人癡癡地看著,良久,方才喃喃道:“阿限,我一定,一定會得到你。不管是誰,就算是閻王,也無法阻止。”

柳意之走出了書香閣,腦海中,柳璟的頭擱在她肩上時小小的聲音在響起:“太太並非你我想的那般簡單。這些日子以來,我看得清楚,不管你我如何抉擇,她總能讓事情變成她想要的那般。我不曉得她的秘密是什麼,隻能將計就計,尋機會將她除去。老太太和老爺對她的信任,已超乎你我的想象。就好像他們本是一個人那般。”

柳意之的步履從容,卻感覺,像是有一隻巨大的眼睛,那隻眼睛比什麼都大,還在冷冷地,帶著惡意看著她、揣摩著她的心思!而她所經曆的一切,就像是彆人想要她經曆的一般!

一股子寒意裹挾著秋風拂過了她的身軀,讓她忍不住打了寒顫。她閉了閉,想起柳璟被劉夫人逼成了如今的這般模樣,狂怒之氣再沒能壓抑得住。現下的她,隻想毀滅!什麼柳府!什麼劉夫人!通通的都該死!都該毀滅!

隻是,柳璟告訴過她,他已有了計劃,讓她莫要輕舉妄動。可前世的柳璟也是在今年就定了%e4%ba%b2,明年成婚,成婚後孩子將將出世,他便殞命黃泉。

不,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柳意之心中打定了注意,又在外頭吹了會子風,便平靜了心緒,仔細思想劉太太最為在意的是什麼。隻是她不管如何思索,都發現半點線索也沒有。

她不知道,不知道後頭還有些什麼事兒。唯今之計,隻能靜觀其變。

柳意之一回到柳府裡,沒有看到公儀簡,便將牆上的琴取將下來,靜靜地彈奏著,企圖平靜內心的思緒。

繡春、玲瓏、紅香三人得了柳意之的吩咐,隻讓她們手下得她們信任的人盯著劉夫人。

時間一天天過去,秋天的落葉總是在風中打著璿兒,最終不甘地落下,就如同柳意之,隻能如此枯等著,等著劉夫人露出她的弱處。

自從當日公儀簡提出帶柳意之離開,柳意之沒有答應之後,公儀簡再沒有提出來過。他時常看著柳意之,和柳意之一道兒烹茶為樂,又或者練字,又或者描畫丹青,又或者操琴奏高山流水。柳意之對著公儀簡本是情意綿綿的模樣,卻不敢流露絲毫。

然而她心下卻是想得明白,若是,若是當一切都過去之後,她還留有一條性命,她便要告訴她家先生:“我心悅你已久。”

柳璟定%e4%ba%b2之日,是在冬天,紛紛揚揚的大雪跟不要錢一樣的使勁兒往下落,同時,邊關傳來加急線報,說南國已調兵遣將前來攻打北國。

當初因皇帝被刺殺護駕有功的孟長錦此時總算是有了用處,他被遣派去了邊關打仗。

他走的這天,前來看望了柳意之。他說:“此去經年,不曉得是否還能回得來。與貴府上三小姐的婚事,